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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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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惶恐地垂下头,小声道:“……夫人……”杜息兰刚松弛的表情瞬间又绷紧了。她沉着脸,在屋内踱了几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侍女道:“你替我办一件事。”
侍女道:“但凭夫人吩咐。”杜息兰微微颔首,将她招到身边,俯耳说道:“马上出去,把咱们神乐观所有女乐舞生中,最出色的那一位,请到这里来。”
侍女惊讶道:“最出色的那一位?夫人,您说的莫非是……她……”杜息兰表情深沉,缓缓点头,道:“对。她。”
侍女赶紧点头行礼,脸上浮起艳羡的神情,退了出去。夜色渐渐笼罩庭院,星辰忽明忽暗,另几名侍女赶紧将纱灯点起,悬挂在四周,又小心翼翼退下。过了良久,前院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月光投落在静悄悄的玉阶上,照出一道纤纤人影,人影踏着清辉,冉冉走近。她徐徐拾阶而上,羽袖轻垂,楚腰如柳。
她伫立于杜息兰面前,袅袅一拜。杜息兰眼中流露出如释重负的光彩,迎上前去,携住她手,轻声道:“随我进屋。有事相托。” 她想了一想,又郑重补充说:“若能合我心意,我必将助你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那人影道:“是。”声音浅浅淡淡,仿佛还带了几分慵倦,宛如雾气凝结而成一般。(未完待续。。)

第155章 出尘姿(一)
“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
“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朱于渊躺在榻上,将手枕于脑后。连日的殚精竭虑,已几乎耗尽他的心神。他默默念诵这两段话,嘴边浮起冷笑,自言自语地道:“明明妖气森森,却偏自封瑞兽。明明剑斩无辜,却冠以‘一鸣惊人’之名。世间种种黑白颠倒,竟已至此。”
他探手入怀,触到了《登善集》,与另一方薄薄软软之物。朱于渊脸色一变,头又痛了起来,几欲炸裂。正自咬牙撑忍之际,忽听门外有脚步声,过了一会,朱云离的声音在窗下响起:“渊儿,出门,给你瞧一件东西。”
朱于渊索性闭住气,一声不吭。朱云离等了一会,似早料到他会如此,又扬声说:“这件东西,是从千佛山上寻得的。”
朱于渊一听“千佛山”三字,猝然翻身而起,用力将门一推,大步踏入院中。却见庭院正中央摆着一套木架子,架子上静静躺着一柄乌沉沉的大刻刀。
他脑中“轰”地一声,飞步上前,用力握住刻碣刀,举了起来,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却见刻碣刀上锈迹宛然,依稀仍是旧日模样,只是缠柄的布条早已被烧灼殆尽,露出光秃秃的刀把。朱于渊紧紧握住刻碣刀,瞧了又瞧,傅高唐的音容笑貌,宛然尚在眼前。他心中一酸。好不容易才勉强控制住情绪。朱云离忽又说道:“光有《登善集》,是不够的。但再配上刻碣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朱于渊小心翼翼收起刻碣刀,又寻了一块新布,仔细地缠在刀把上,并未理会朱云离。朱云离也不以为忤,只淡淡续道:“你回观中已有近半月,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今王提点和左右两名知观特地邀请了朋友,在前殿为你设宴接风。你母亲也正在那里等着。你收好刻碣刀后,就跟我一同赴宴吧。”
朱于渊冷冷地道:“不去。”朱云离却迅速地说:“参加宴席的成员当中,有一个人,是你日夜惦记的。你若真不去,可千万莫后悔。”
朱于渊放下刻碣刀,回头望了他一眼,却见他也正凝视自己,眼中尽寓高深莫测。朱于渊想了一想,更不多话。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走。”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主路,朝前殿行去。一路皆有乐舞生经过,见到他俩。纷纷行礼,无数道眼光,悄悄集中在朱于渊身上。朱于渊瞧也不瞧她们,只眼观鼻、鼻观心。跟随在朱云离身后。
那神乐观的前殿又名太和殿,共有五间大殿,供排演祭礼大典或迎宾待客所用。后殿名叫玄武殿。分为七间,供奉着玄武大帝和其他乐神。穿过后殿朝里走,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上居然有茶棚、酒楼、药铺等,甚为热闹,乐舞生们常在此逗留。
沿广场主路继续走,便是东西两大跨院。再往里走,便是朱氏一门居住的院落,而王提点和左右两名知观各自另有私宅,平时反而不住在神乐观中。
朱于渊跟着朱云离,一路来到太和殿。却见宴席已排开,座中已有几十号人。杜息兰也在殿中,见他俩来到,喜上眉梢,拖住朱于渊,向众人一一介绍。
众人嘘寒问暖、逢迎不已。朱于渊心下厌恶,却强行忍住,心中记挂着朱云离先前的话,便在杜息兰的拉扯中,悄悄转眼,向大殿四下望去。但瞧着那些道貌岸然的来宾,却分明一个都不认识。他只道上当受骗了,正自心中气恼,眼光却突然落在远处一人身上。
那人剑眉星目,一身武将装束,独自坐于席间,自斟自饮,却不曾上前来凑热闹。朱于渊一瞧见他,浑身血液倒冲上头顶,耳中嗡嗡直响,心中咬牙切齿念起他的名字,似想将那三个字一一绞碎:
“樊千阳!”
他手掌冰冷,心内却如火烧。杜息兰和朱云离一左一右挨着他,同他一起接受宾客的祝酒。朱于渊木然应付着,眼睛却紧紧盯住樊千阳。等众人差不多都回席了,樊千阳方才立起,端起酒杯,遥遥一祝,淡淡说道:“别来无恙。”
朱于渊只觉得杜息兰的手紧紧扯住自己。他暗自苦笑一声,心道:“你就算放开我,我也不会傻到现在就冲过去。君子报仇,何须急在一时。”当下也不多说,只接过朱云离递来的酒杯,遥遥朝樊千阳举了举。
樊千阳昂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复又坐下。朱于渊在觥筹交错之际,数度悄悄将视线投向他,却见他只闷头喝酒,几乎不说话,眉宇之间,竟似有重重忧色。酒才过三巡,他便自称有事,提前告退了。
朱于渊冷冷瞧着他的身影出了大门,却一言不发。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结束,朱云离送毕宾客,回头见他眼中神色复杂,便沉声说道:“你憎恨的人活得很好,你呢?你也好好活着罢。”
朱于渊没有作答。杜息兰抢着道:“渊儿愿意与我们一同露面,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云离,你不许教训他。”朱云离微微一笑,杜息兰又拉起儿子,说道:“我同渊儿一块回去,你自去忙。”
朱于渊被她紧紧揽住,引往后殿。他本待拒绝,见到她喜不自胜的神情,却又有些不忍心,只得随她拖着,朝后而行。刚来到玄武殿面前,杜息兰却突然停住脚步,低低呼道:“糟糕,有件东西忘在前殿了,我去拿一下。渊儿,你从这间偏殿穿过去,到另一头等我。”
朱于渊正想说:“我就在这等。”杜息兰却将他一推,推入了偏殿。他愣了一愣,杜息兰却又催促:“快点,你先穿过去,我随后就到。听话,乖呀。”朱于渊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她不停地催着自己,眼中却满是期待之色,他心中诧异,突又听得殿内隐隐传来笑语,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见杜息兰又要来推,他懒得违拗,转过身子,走入偏殿中。(未完待续。。)

第156章 出尘姿(二)
行了几步,绕过供奉着的乐神塑像,眼前豁然开朗。空旷的大厅内,四周垂着轻软的纱幔,十几名少女在正中团团围成一个圈,见朱于渊走来,立刻以目示意,瞬间丝竹与歌声齐齐响起:
“初捻霜纨生怅望,隔叶莺声,似学秦娥唱。午睡醒来慵一饷,双纹翠簟铺寒浪。雨罢苹风吹碧涨,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斜贴绿云新月上,弯环正是愁眉样。”
朱于渊被她们一阻,被迫停步,在厅中站定。他扫了她们一眼,却见有人穿红,有人著绿,有人披黄,有人却戴紫,五颜六色,花枝招展,叽叽喳喳。明明唱着“弯环正是愁眉样”,脸上却笑意荡漾,唯恐笑得不够甜蜜。明明是商量好的作戏,却偏伪装成不经意间偶遇。朱于渊也不揭破,只静静立于一边,待她们终于安静下来,他才迈动步子,穿过人群,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好几名少女的唤声:“渊公子……”朱于渊更不回头,只抛下三个字:“散了吧。”少女们有些惶恐,轻轻交头接耳,便有人道:“咱们先退开。”
朱于渊加快脚步,往大厅西首另一端的殿门穿去。正在此时,大厅南边陡然又飘出一阵乐器声。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音色,轻柔而悠扬。这样的声音,曾在无数清晨与午后,悄悄拂过他的耳畔。朱于渊霍然刹足,竟似被那旋律定在了原地,身躯僵硬,怔怔地想:“是篪。这是篪的声音。”
那旋律不紧不慢,继续响着,和悦婉转,每一个音节都轻叩在他心坎上。朱于渊只觉浑身都在震颤,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心咚咚直跳,却不敢立时回身。只能艰难地缓缓转头,看向大厅南侧。
南侧角落里,层层叠叠纱帘如瀑布般垂下。帘后端坐着一条白色的人影,螓首低垂,正静静地吹奏着。轻纱如水,瞧不清她的轮廓,唯有雪白的衣袖和乌黑的长发,刹那间将悠悠往事一起送入朱于渊心头。
朱于渊仿佛被人当头猛敲一棒,又泼上一大盆冰水,满腔热切与期待瞬间消失无影:“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篪音?这不是巧合,这分明是精心的设计!”
一念及此,所有温情立时化为乌有,随即而来的是无尽恼怒。他微微冷笑,索性朝纱帘走近几步,默不作声,仿佛在专心聆听。
篪声渐渐地轻了。那白衫人影微微一晃,立起身来,朱于渊似觉有两道目光。自纱帘中层层穿出,在他脸上一扫,脸颊竟生奇异之感。那人影只扫了他一眼,又垂下脸去。大厅四周忽传来琅琅钟鼓玉磬之音。
朱于渊胸中怒潮越涨越高,暗道:“果然准备充分。”正想着,纱帘中人却似恍然不知,淡淡的歌声飘了出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歌声宛如水面上一缕悠悠烟气,又像晴午案前一丝袅袅香雾,弥漫着、翻卷着,若有,似无。那人影边轻轻吟唱,边缓缓移步,走向帘幔这边的朱于渊,立定之时,歌声亦落,二人当中只隔着一层层轻纱。
朱于渊突然说道:“既已故弄玄虚,又何必躲躲藏藏?”话音乍落,他猛伸手,将片片纱帘一同扯下。
一阵兰花清香传入鼻端。他抬起眼,朝帘中人一瞥,那人也正平静地望着他。朱于渊将手中纱幔往地上一抛,冷冷地道:“穿成这样,又故意选这种乐器,还翻来覆去对我唱‘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说吧,有何目的?”
帘中人静静凝立,站姿恰如一尊细雅的瓷瓶。朱于渊疾抬双眼,灼灼目光逼视着她。她却无动容之色,反瞧住他,淡淡地说:“我目的已达到,你已为我驻足。”
朱于渊一怔,立时省悟:“纵然驻足,也与你无关。”他蓦然转身,拂袖离去。
那人的声音却又在身后响起,浅浅淡淡,似有几分倦意:“先前种种,原非我意。但接下来的话,却句句出自本心。”
朱于渊没有停足,只稍稍放慢脚步:“说。”
那声音如烟似雾,在他耳畔萦回:“世间痴儿,伫立此岸。心中伊人,却在彼端。绿波浩渺,阴阳永隔。怅徊缠绵,久伤离别。有人说,《蒹葭》之美,在于永无止息的‘求’;也有人说,《蒹葭》之美,在于永远也‘求不得’——朱于渊公子,我想问你一句话。”
朱于渊走得更慢,道:“问。”
那声音道:“倘若明知‘求不得’,却仍苦苦追思、辗转反侧。这般执念,是否可笑?”
她问完这一句,便静静地住了口。朱于渊停下脚步,说道:“正好,我也有一句话,想问问你。”
那人影似始料未及,顿了一顿,方才道:“请问。”
朱于渊朗声道:“你这么喜欢打禅机,为何不索性剃光脑袋,去庵里当尼姑?”他一言既出,更不停留,拔腿就走,消失在大殿另一端。
那端立的人影动了动,轻轻转脸,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又徐徐站成若有所思的姿态。
朱于渊飞快穿过后殿,一直来到廊下,才停住脚步。他长呼出一口气,恼怒之意并未减轻,一颗心却又被阵阵伤痛牵扯起来。他胸中一紧,竟似有些站立不稳,只得伸手扶住廊柱,一瞬间只觉天地空茫,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浑不相干。
不知过了多久,突觉有人拼命摇晃自己的胳膊,杜息兰焦急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渊儿,渊儿,你怎么了?”
朱于渊低声道:“我……”他用力一撑柱子,想站稳,却踉跄了一下。杜息兰慌忙搀住他,一迭声地问:“渊儿,你表情为何这么痛苦?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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