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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却听得他唤了一声:“寺玉!”
我停了脚步,心里不是不暗藏期望,只怕这一回宫,要见他更是难,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便要转身离开。我转过头去,看向他。
他却皱了眉头,半晌竟说:“寺玉,不要耍性子了,和我回去!”
我听得是又气又恼,只恨得跺了跺脚,瞪着他心下却是波涛暗涌,一时千交百感只堵在胸口处,终是未说出口,咽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你且权当是我在耍性子,只是我这性子怕也改不了了!”
木预听了,脸上的愠色慢慢褪下,却上前几步直站在我的面前,端详了片刻,像是要看出我眼底暗藏的究竟是什么,他忽然苦笑了一声:“我会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回来吧!”
我摇了摇头:“你不会一直在的,怕是皇上一出征,你便也要走了!”
他听得脸上变了色,眼神也凌厉起来,我不禁后退了一步。他瞧出我的迟疑,才缓了脸色问道:“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我摇摇头,一面冷笑了说道:“只是细细想来,皇上北巡回来时,你便回来了,皇上要走了,你也时时不见了踪影!”
“寺玉,不要去猜测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他摇了摇头,脸上竟有一丝戚色。
我不禁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处,急急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不会成功的,你一定会输的。木预,这些对你来说重要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却冷笑了一声,眼里寒光一闪,这张像女子一般俊俏的脸上竟也染了一丝戾气,却只是一瞬间又消逝了,又恢复了常色,却一面笑了一面淡淡地说:“我会输吗?”
我松了手,只能戚戚地苦笑一下。我早该知道,这样的谈话是没有结果的,一时间,只觉得身心疲惫,不禁身上一松懈,一面叹了气道:“罢了,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寺玉!”他瞧出我的疲惫,却不知我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我摇摇头,一面强笑了说:“我不会一直在宫中的,宫女到了二十好几都能出宫,何况我呢!”
“寺玉,你何必…”
“不要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又说道:“我如今要违了规矩逃了出来,如是阁里也是呆不住的,何况,我怕连累了奕肃!”
他才低了头,沉默了半晌,又抬了头看着我,脸上露了温柔的神色,很轻但很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我点了点头,一面笑了说道:“我也一定会回来!”
他也笑了,又看了我许久,才说道:“不早了,你既然要回宫,晚了怕要添了麻烦!”
“是啊,我出来好些时候了,是该回去了!”也不禁抬头瞧了天色,又说道:“我走了!”
他点点头:“你走吧!”
我才转了身,往回路走去,虽未转过头,却知道他在身后瞧着,心里喜忧参半,莫名复杂,暗暗咬了唇,加快了脚步。
忆当时;初相见;欲见不见总为难。 思愈切;人愈远;相望世情隔云烟。
幸而到宫门前时,还算及时,朝守卫在宫门外的侍卫出示了木印,才被放了行。过了宫门,便要急匆匆地往景阳宫赶去。经过奉天殿前的御道时,怕被人瞧见,更是低了头行色匆匆,快要过了至东六宫处,却迎面撞上了一物(且是也在匆匆走路),不禁哎呀的一声喊了出来。却听得头顶上传来
“哪个宫的宫女,这么没有规矩?”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禁抬了头,却是二王爷。
他也瞧出了是我:“是你?”
我瞧他脸上一丝愠色,忙退了一步,福了身唤了一声:“二王爷!”
他缓了缓脸色,才说道:“这么匆忙地是要去哪里?”
我抬了头,却朝景阳宫方向瞟了一眼。他也瞧得明白,脸色却更是不悦。
我忙欠了身:“二王爷如果没事,奴婢先告退!”说着,便要绕过他。却听得他低声说道:“等一下!”我听得却不是命令的口吻,才转过头看向他:“二王爷,还有事吗?”
他却意味深长地说道:“寺玉,你为何会帮我?”
我听得一愣,却是满心不解,只疑惑地看了他。
他却笑了笑,像是要提醒我:“那日父皇召见你问话!”
我想了想,才记起这事,心里却不禁咯噔一下,那日明明只有我与皇上二人在乾清殿中,我们的对话他如何得知。
他似乎瞧出了我的不解,却说道:“不管如何,这人情我会记住!”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忙摆了手:“二王爷言重了,我不过是说了我心底所想的话,并未打算要”我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更不用说要向二王爷寻个人情!”
他却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又说道:“我要出宫了,以后在宫里走路别低了头,要是撞了别人可不这么好收场。”
我瞧了转身走得远了,不禁朝他背后呶了嘴,心里道:“明明是自己不长眼睛!”
又转过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却又撞见奕肃。他也正走得匆忙,瞧见了我,却问道:“寺玉,你可看见二哥?”
“二王爷么?刚刚过去了!”我忙点了头,又说道:“行色匆匆,而且脸色可不好看!”
奕肃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父皇暗暗探了二哥的口气,怕是想将二哥分封去云南!”
“云南?”
“是啊,我也不知为何要将二哥分封云云南!”
“云南不好吗?”我记得云南是四季温暖的春城,(还是旅游盛地)景色很美,地方风俗也很有趣。
“蛮荒之地!”奕肃瞧了我有些神往的表情,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这与我所知道的云南果然是天差地别,不禁露了惊讶的表情,他又说道:“而且境内常有叛乱,不过幸而最近这些年,在沐家府的管辖下也平定了不少!”
经他一说,我又想起了沐琼,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原来是沐大人,久仰久仰!大人之名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不禁笑了出来。却又听得奕肃说道:“云南离安南却是很近!”
我点了点头,作明白的模样,却瞟见旁处宫里的大明角灯都已点了,暗叫不妙,忙朝奕肃说了:“天晚了,我得回景阳宫里了!”
他点了点头,我也不管什么礼了,直直绕了他便朝景阳宫里快步走去。
幸而进了殿内,却是彩烟替我开了门。她瞧了我竟愣了一下,我不禁低头看了自己:“怎么了?”
她忙摇摇头,却说道:“姑娘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却笑而不语,只一面跨了殿前台阶,一面朝彩烟说道:“殿下可在?”
彩烟竟也笑了笑:“还未回来!”
我才舒了口气,不禁脸上也露了庆幸的神色。她又问道:“姑娘可吃了晚饭?”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道,莫说吃晚饭,要是给殿下知道这么晚回宫,怕是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膳房里还有些,我这去替姑娘端了来!”
我点了点头,一面说道:“谢谢!”她却只是淡淡一笑,便转了身下去了。渐渐发现,彩烟话虽不多,性子却温和体贴,不禁想起了叶离离,不知她现在如何,却不知那日替我梳妆打扮后,却不知何时再见。更想了木预,不禁心里一阵难受。
幸而彩烟提了膳盒,将它搁了楠木桌上。我站起来一面折了盒子,一面问道:“殿下一天都没有回来?”
彩烟一面端出一碟藕粉桂糖糕,一面说道:“下午便回了,又去景仁宫里给太子殿下请安去了,现在都还未回来!”
我点了点头,也一面说道:“瞧这时候,怕是太子殿下留他用膳吧!”
我一面吃了点心,彩烟却也坐了旁处,我便随口问道:“彩烟进宫多久了?”
“三年了!”她又说道“一入了宫便在皇太孙殿下跟前服侍!”
“还要过好几年才能出宫啊!”我不禁叹了口气,不止是替她,也是替我自己吧,一时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姑娘也想出宫吗?”彩烟一面替我倒了茶,一面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我却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只瞧了彩烟娴熟的手势,看着杯底的茶叶经水一冲,也沸腾得上下翻游,水与茶叶皆失了平静。
我与她二人正相互无语,却听得殿外传来李典的传话:“殿下回来了!”,忙起了身,一块到殿门处去。
瞧见朱瞻基一行人正进了宫,朝我们走来。他一面走了一面将身上的金彩绣襟衫脱了。
“殿下!”我忙上前去,一面替他接了衣裳,一面又跟了他身后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今天父亲,母妃一起用了晚膳!”他瞧见桌上的茶水,许是口渴了,便要端起饮尽。我忙止了说道:“这是我喝过的,我去替你换个杯子!”
他却不睬我,依旧拿起杯子将茶一饮而尽,一面说道:“真是热死了!”
三十三
他将杯子随手一搁,便顺势坐了桌旁。我忙把茶碟收拾了,彩烟见了也立即上前接了去,我止了她说道:“我来就好了,你去替殿下换杯茶吧!”她点了点头,端了茶盘便下去了。
又瞧朱瞻基额上确是渗了汗,一面说道:“昨天司设监送来的回风竹簟给你垫上了,夜里睡觉要凉快些!”
他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又朝我说道:“皇爷爷又要北巡了!”
“你也要去吗?”这几年,皇上隔三岔五地便会领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北巡,说是体察民情。
他点点头,又说道:“寺玉也随我去?”
“是!殿下要我去,我敢不去吗?”我一面佯装不敢抗命的模样一面忍不住笑了,心里却想,你要有什么差池,都得搭上我的小命,我能不照看左右吗?
他听了,却是很满意地笑了。
又隔了几日,用过午膳,朱瞻基正伏在桌前,桌上摆了文房四宝,他执了笔腾抄文书。我在旁处替他磨了墨,一边瞧了他的字,虽然是个门外汉,也瞧得出他小小年纪,写的字却不错。史上也曾说宣宗因幼年时受到良好教育,能吟诗作赋,尤擅长书法绘画。不禁问道:“殿下可会绘画?”
他并不停笔,只一面答了:“会一些,山水花鸟一类!”忽然他停了手,抬起头来又加了一句:“也能画人像!”
我心里不禁想,如若有一张朱瞻基手绘的画像,哪日回了那个世界,却是可以卖个好价钱!这样想着,不禁笑了出来。
他见了拧了眉头:“你不信?我可以替你画一张!”
我忙摆了摆手笑道:“信,我当然信。不过呆呆坐在那儿一两个时辰,我可受不了!”
他却寻思了片刻,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了,只低了头继续写字。
又过了一会,忽然听到殿外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朱瞻基忙站了起来,绕过椅子,便要出殿去。我也随了他身后,却见皇上已经进来。
殿上的人齐齐跪了下来,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孙臣参见皇爷爷!”朱瞻基也跪了下来。
皇上扬了扬手,示意我们起来,又朝身后的刘公公一干人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是!”以刘公公为首的人都一面应道一面弯了腰退至殿外处。
朱瞻基看了皇上,又瞧了身旁景阳宫里的人。
皇上却笑着朝他说道:“就让他们呆着吧,朕只怕殿外那些奴才坏了兴致!”
朱瞻基才点了点头,我忙朝皇上欠了身:“奴婢去给皇上备茶!”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准了。
我忙退下去,还未至膳房便撞上了了彩烟,走得匆促险些将她撞倒,抬头却见她手里正捧了海棠花式填金云龙小茶盘,我不禁笑道:“这个茶盘好看,正好给皇上用!”
她递给我:“正要给姑娘送去!”
我一面接了,一面点头道:“我是要寻了你去泡茶,唉,这泡茶的功夫,我可是不行!”
她笑了笑说道:“用得倒是梅花上的雪水,便是姑娘嘱咐收下的!”
“我是照葫芦画瓢,照了别人的法子!”一面说道,一面捧了茶便要回去。
再回到大殿上,却见皇上正立在朱瞻基身旁,瞧了他写字。一面用手指点,一面和颜熙目笑着,却真是一幅温馨的祖孙偕乐图。
我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前,将茶搁在桌上。朱瞻基瞥见桌上的茶,停了手上的笔,方抬了头扫了我一眼,又端了茶要捧给皇上:“皇爷爷用茶!”
皇上点了点头,接过茶水,半揭开白瓷盖,品了品香气,才小饮了一口。又将茶杯搁置原处。又瞧起来了朱瞻基的字,未过一会,他忽然说道:“香郁,味醇,颜色也绿,确是不错!”
我听得一愣,抬头却对上皇上的目光,才明白过来,原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