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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 》》》 2006年第21期 吃肉咋这么难 作者:华 凯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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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明和他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城里成家立业了,可父母就是不愿进城跟儿女们一起生活,知道内情的,说黄大明的父母不改农民本色;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黄大明兄弟姐妹不孝顺呢。老人心肠软,经不起儿女们的再三劝说,后来总算答应进城了,这一天,黄大明和兄弟姐妹带上爱人、孩子,欢天喜地地到车站迎接两位老人。
老人下车时,已是中午,该吃饭了,黄大明问他们想吃点什么,母亲说:“就吃扣肉饭吧。”
扣肉饭是他们老家的特色饭,物美价廉,可城里没有这种饭,连扣肉也非常稀少,去哪弄扣肉给父母吃呢?弟弟说,临江宾馆的自助餐厅有扣肉,临江宾馆就在车站旁边,真是太好了,于是,一群人拥着两位老人向那里走去。
这家宾馆的自助餐厅果然有扣肉,色香味俱佳。黄大明特意挑了两块“五层楼”给父母,那是扣肉中的上品。大家挑好菜,围到餐桌旁才发现:十几个大人、孩子,知道老人喜欢吃扣肉,为了表示一下心意,竟每人给老人夹了两块扣肉,总共32块,放在一起有满满两大碗!黄大明一看皱起了眉:父母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他拿了一些扣肉要放回菜盘去,餐厅的一位小姐过来提醒说:“餐厅有规定,夹过的菜,不能再放回去,那样不卫生。”说得也是,谁知道你的扣肉吃没吃过?退不了那就吃吧。
父母无论如何也“消灭”不了两大碗,父亲吃了两块,母亲只吃一块,其余的都原封不动。黄大明叫小姐拿一个食品袋来,准备把扣肉带回去,小姐却说,自助餐厅是不能把饭菜带出去的,因为自助餐的价钱是固定的,如果让客人带饭菜出去,万一来了个贪心的客人,大包小包的拿走,那餐厅不就亏本了?
老父亲看着扣肉,心疼地说:“吃又吃不了,带又带不走,真是太浪费了。”黄大明向餐厅的小姐道歉说:“不好意思,多夹了这么多扣肉。”他还想解释几句,小姐就微笑着说:“不客气,为了防止客人故意多要饭菜造成浪费,更为了让客人养成合理就餐的习惯,餐厅还有一条规定—客人必须把自己要的饭菜吃完,吃多少都可以,就是不能剩下,每吃剩50克,罚款50元,吃剩50克以下不罚款。你们吃剩29块扣肉,每块扣肉刚好是50克,我称给你们看—”
餐厅的小姐随身带有小秤,当即称给他们看,29块扣肉,不多不少,刚好2斤9两。黄大明生气地说:“你怎么不早说?等我们吃剩了,才来这么多规定?”小姐依旧微笑着说:“对不起,我们已经把规定印在餐票背面了。”
黄大明特意要回餐票检查,果然每张餐票背面都印有规定,都怪自己吃饭前没有细心看,只好认罚了,但仔细一算,29块扣肉,竟要罚1450元!黄大明很不情愿地把钱掏出来,正要递给餐厅的小姐,忽听到“啪”一声响,老父亲拍桌而起,把黄大明和小姐都吓了一跳,餐厅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着这个乡下来的老人。老父亲激动地说:“1450元,那是农民几亩地的收成啊,怎么就这样轻易认罚呢?”黄大明小声说:“不认罚还能怎么样?”父亲说:“吃,你们每人给我吃两块,把盘子都舔得光光的,看他们还罚我们什么!”
扣肉都是用肥肉做的,黄家的这些人平时就不吃肥肉,何况现在又吃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又一齐望着扣肉,皱起了眉头。
邻桌的人交头接耳,虽然声音很低,但黄大明还是听清了三言两语,都是嘲笑的话,说得很难听。黄大明脸上热辣辣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他拉了拉父亲的衣袖说:“爸,我们很多年没吃肥肉了,现在又饱得很,确实吃不下,您就不要难为大家了。我看还是快交了罚款走人吧,旁边的人在笑话我们呢。”
老父亲显得十分生气,说:“笑话?宁愿被罚也不吃肉才可笑呢,真是一群败家子!好,你们不吃,我吃!”
老人一屁股坐下去,埋头吃起肉来,可他实在太饱了,吃了三块就再也吞不下去,老爷子做梦也想不到这辈子竟会被扣肉难住!吃着吃着,黄大明的父亲就流下了眼泪,母亲想帮忙,能力却有限,吃不了一块就腻得打颤,她只好哀求说:“孩子们,求你们吃肉咋这么难啊,我……我给你们跪下了!”老母亲说着,竟真的要跪到地上了。黄大明的眼圈也红了,他赶紧扶起母亲,大声吼道:“都坐下来吃肉,不吃完扣肉,我们不回家!”
(题图、插图:安玉民)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21期 夜宿香格里拉 作者:老 三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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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毛留根今天进城了!时间是晚上八点多,他是在县城下的火车,然后打了的,来到了一家名叫“香格里拉”的大酒店,这是本地唯一一家四星级宾馆,毛留根要去那里住宿。其实,他根本无须在县城住宿的,他的家就在本县乡下,如果坐小公共,花几块钱,几十公里路就能到家了;再说啦,即使要住宿,三十、四十元一宿的旅店多的是,那种旅店才配他毛留根住,可他为什么要去住四星级宾馆呢?
毛留根走进了“香格里拉”的大堂,门童殷勤地向他鞠躬,同时疑惑地斜视着他那衣衫邋遢的背影。
宾馆大堂服务台的小姐,那都是精挑细选的人尖子,惯会看人下菜碟。小姐微笑着打量了毛留根几眼,已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位要么是买彩票中大奖了,要么是农村刚发财的土包子,来开洋荤了。毛留根说要一个单间,一个小姐立即报出了价格:888元。
毛留根没有讨价还价,他拿出身份证,付钱,办理了住宿手续。毛留根别的没说啥,只提了一个要求,要住10层以上,小姐给他开了11层的1113房间。
服务生带着毛留根上电梯,到了1113房间后就离开了。
过去,毛留根只在影视里见识过这种高级客房,如今自己居然亲自光顾了,他好奇地这摸摸、那弄弄……毛留根还没新鲜够呢,写字台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是个声音怪好听的闺女打来的,她说:“老板,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屋内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毛留根实在看不出哪里还需要拾掇的,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老子付过房钱了,她要服务就让她服务吧,于是他就在电话里说了自己的房间号。
不一会,外面有人敲门,门没锁,那人敲了几下就推门进来了。那是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闺女,她和毛留根一打照面,两人都愣住了:毛留根认识这闺女,叫潘叶荷,是自己女儿毛翠薇的同学。女儿去年高中毕业后,来县城自费上了个学理发的学校,还没毕业呢。一次大周末,女儿领这闺女来家中玩,所以毛留根认识她。
潘叶荷愣了片刻,马上转过神来,讪笑着说:“大伯,您怎么在这住啊?这是1213房间吗?我舅妈出差来看我,住在1213房间,叫我晚上来找她。”
毛留根乐了:“闺女,你走错了,这是1113房间,翠薇……她好吗?”
“大伯,您放心,翠薇姐好着呢!哎呀,不行,我得赶紧走了,我舅妈该等急了!”
毛留根的鼻子不由一酸,他叫住潘叶荷,把兜里还剩下的一百多块钱全掏出来,递给她,说:“这点钱,你替我交给翠薇。”
潘叶荷接过钱来,终于忍不住了,问:“大伯,您是不是发大财了?要不您怎么不回家,住在这么好的宾馆里?”毛留根苦笑着,没说什么,随后就打发她走了。
潘叶荷急急忙忙下了楼,走到咖啡厅,对正坐在车厢座喝咖啡的毛翠薇耳语了几句,毛翠薇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走!天啊,要让我爹知道我干这个,还不把他气死!”于是两人溜出咖啡厅,飞快地穿过大堂,出门打了辆的,溜了。
出租车开出几百米后,毛翠薇忽然叫停车,她愈琢磨愈觉得不对劲:前阵子父亲来信,说在外面打工,辛辛苦苦,风吹雨淋,盖了一年大宾馆,最后包工头跑了,工钱没着落,他决定等要到钱后再回家。他现在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要住这么昂贵的宾馆?
毛翠薇谎称有点急事,叫潘叶荷先走,自己下了车,先是快步走,最后飞跑起来,冲进“香格里拉”,乘电梯上到11楼,气喘吁吁地来到了1113客房,一看,门虚掩着,推门闯入,只见父亲已经爬上了窗台,正要往下跳……她扑过去死死搂住了父亲的大腿,把他拖了下来,父女俩抱头痛哭。
毛翠薇哭着埋怨道:“爹呀,钱没要着,您也不能寻这短见啊!”
毛留根抹了一把泪,说:“爹快六十的人了,拼死拼活干了一年,指望给你上大学的弟弟攒上明年的学费,一天要在日头下干十四五个小时啊!可是,一年哪,包工头只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千多块钱,就跑了。我就想:唉,活着真没意思!我给人家盖了一年的大宾馆,我就想也能在大宾馆住上一夜,然后跳楼死了算了。死之前,咱这辈子也算在大宾馆住过一夜,不亏了!刚才,你那同学走错了门,我怕她告诉你我在这,你再找了来,我就想这会儿跳楼算了……”
“爹,弟弟的学费,我替他出了。我现在因为手艺好,在好多家发廊当艺术指导,每月能挣五六千块钱呢!”毛翠薇每月的确能挣这么多,但不是当什么发廊的艺术指导。
“真的?”毛留根见女儿如此出息了,非常高兴,“咳,早知道这样,我干吗住这熊地方呢,花了我888块钱呢!”毛留根又开始心疼他的钱了,毛翠薇劝了劝爹,接着就下了楼,对坐在假山茶座旁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说:“今晚我陪1113房间那个客人,他出500。”说着,她掏出200块钱“中介费”递给那男子。
男子不满地说:“这么点钱你也陪?”
“我乐意!”毛翠薇一甩头,走了。她到了1113房间,在门上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安顿父亲睡下,然后自己盖了条毯子,在沙发上和衣而卧。如水的月光,从玻璃窗洒进来,照着女儿清秀的面容和父亲苍老的容颜。
四星级宾馆的夜晚果然不同凡响,睡梦中,已经有好几年只作恶梦的毛留根突然“吃吃吃”笑了起来,他梦见那个万恶的包工头被警察抓回来了,开公审大会枪毙了,民工们都领到了应得的报酬,他数着一厚叠“哗哗”作响的钞票,心中乐开了花……
(本篇月月评短信代码:AA211)
(题图、插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21期 逃过一劫 作者:马 卫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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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生命即将终结
在一家私人煤矿里,有一个小矿工,他姓印,大伙儿叫他“印小脑壳”。他刚来的时候别的班都不要他,最后还是李林要了。李林是班长,管着八个人。印小脑壳自从到了这家私人煤矿,这命就算交出去了,哪个不知道私人煤矿黑?每个人只要进了洞,能不能再出来见到阳光,就看你运气了!
这天,大伙儿正一刻不停地弓着背掘煤,突然“轰”地一声响,煤窑冒顶了!所有的人都惊慌了,一瞬间都成了呆子,痴痴地站着。出事的地点是进洞的巷子,进洞的巷子曲曲弯弯,仄仄的,仅能容下一个身子,而且老板为了节约,什么排风扇、通气孔,全部省了,现在巷子冒了顶,垮了多少?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他们?不知道!
眼前一共九个男人,最老的“黄趴腿”,差不多六十了,据他说是为了给儿子挣娶媳妇的钱才下的矿。最小的是印小脑壳,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打算挣了钱继续读书,其他的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男人。
先前印小脑壳只听说过“冒顶”,但从没见过,现在一下子把他堵在地底,才让他明白为什么挖煤的人说起“冒顶”,就像战争年代听说鬼子进村那样害怕了。
李林上前看了看塌的地方,离他们只有二十多米远,因此留给他们呼吸空气的空间已经很小了。大家待在一起,没有声音,就像坟场一样死寂,听到的就是心跳和喘息声。有经验的人先熄了矿灯,为的是节约电;也有的人还悄悄摸了摸怀中揣的午饭,那是四个馒头,二两一个。为了多挣钱,他们进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