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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点菜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大娘把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可是又不朝旁边椅子上放，只是朝椅子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包袱放在自己腿上，两只手还紧紧捂着不放。
中年妇女立刻感觉到了，她抬眼朝大堂四下一扫，就站起来径直朝靠墙边放着的一排专为孩子们准备的高脚凳子走去。我很奇怪：也就是放个包袱，为什么还要专门用这种凳子？但酒店的宗旨是只要顾客需要，就得服务到位，于是我赶紧抢先一步奔过去，帮中年妇女把凳子搬过来。
果然，大娘见了这种凳子很满意，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包袱放到凳子上，然后又退一步，把凳子前后左右地整了整，这才重新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来。我觉得大娘的神情很奇怪，可看着她不苟言笑的样子，我没敢多问。
中年妇女点的是三菜一汤，很快就上齐了，中年妇女把菜都往大娘面前推，一面吃着一面还一个劲地问大娘菜的口味好不好，饭软不软。我看她们动起了筷子，于是就按惯例退到一边，随时听候吩咐。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有个顾客，从我面前经过，去大堂尽头的包房。这人我认识，姓邱，是个老板，平时仗着有钱，老摆出一副阔老架势，走路一摇三晃，好像一条通道他得占半边，我们经理看见他都怵，我们当服务员的自然就更别提了。我小心翼翼地向他招呼：“邱老板，您好！”他眼睛好像长在额角上，看也不看我，应也不应一声。老实说，我还真懒得看他这副样子，于是干脆就低了头等他走过去。可就在这时，只听见“哐啷当”一声响，邱老板拉开嗓门骂起来：“谁把凳子放在这里，恶狗挡道啦？”原来是他刚才走路太横，捏着手机的手正好甩在大娘放包袱的高脚凳靠背上，手机脱手飞了出去，正好掉进大娘面前的汤碗里。
中年妇女赶紧站起来，连声说：“对不起，真对不起！”大娘把手机从汤碗里捞出来，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递给邱老板，说：“同志，对不起，是俺放的凳子，俺替你擦干了，你快看看，还能不能使？”
邱老板夺过手机，气呼呼地朝大娘吼道：“你当它是山沟里的烂石头啊？这个样子还怎么用？哼，你们得赔！”他边说边就恶狠狠地抬腿踹了凳子一脚。
大娘身子抖了一下，立刻扑上去护住凳子上的包袱，惨声迸出一句：“别动，这是……是俺儿啊！”
“儿？”我心里一惊。
中年妇女一步拦在邱老板面前，说：“同志，请不要耍蛮，你听我说。”
“耍蛮？是谁惹的谁？谁和你同志啦？”邱老板的嗓门比刚才还要响。
那中年妇女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说：“你不听也得听！”邱老板被她严厉的口气镇住了。
顾客们都围了上来。中年妇女自我介绍说，她是西北边防部队某部的参谋，说他们部队有一位连长，最近在一次打击境外恐怖分子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了，这位大娘就是英雄连长的母亲。深明大义的大娘到部队后没有向组织上提任何要求，只是希望将儿子的骨灰接回老家安葬。一路上，大娘把儿子的骨灰盒包裹起来，她说，儿子是她从小背大的，这最后一回，她得自己把他背回家去。
女参谋说得非常动容，我听了也差点儿掉下泪来，可邱老板竟然把嘴一撇，说：“哼，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我听得多了，谁知道你们是真是假？反正你们得赔我！”
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心里愤愤地想：你姓邱的平时目中无人也罢了，可今天说这种话未免太过分了！
女参谋怒目圆睁：“不许你侮辱我们当兵的！你说，你这个手机多少钱，我赔！”
周围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邱老板。邱老板自觉有点下不了台，嘴里嘀咕着：“八千多元，我看你赔得起？算了，我看看，真要是死了人，算我倒霉！”他一面说，一面竟伸手用力去扯大娘手里的包袱。只听“哗啦”一声，包袱掉到了地上，一只用鲜红的八一军旗裹着的烈士骨灰盒出现在大家眼前。邱老板愣住了：“今天算倒了哪辈子霉？吃饭碰上个死人！”他一连朝地上吐了三口唾沫。
大娘愣住了！
女参谋二话不说，抬手一个巴掌就打在邱老板的脸上，那声音清脆又响亮。
邱老板冷不防吃了一巴掌，正想撒泼，一看，所有的人都怒视着他，只得捂着脸，朝女参谋喃喃道：“你……你当兵的打人……”
女参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字一顿地回敬邱老板说：“我是一个有着十八年军龄的军人，今天我打了人，回去接受组织处分，我愿意！”
女参谋话音刚落，大家不约而同地都鼓起掌来。邱老板见没人理睬他，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了我，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气急败坏地冲着我说：“她打人，你服务员得作证！”
我知道，酒店历来有“不准顶撞顾客”的铁规，可此刻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什么也不顾了，昂着头，大声对他说：“我是要作证！她没有打人，打人的是我！”
没想我这话一出口，引来呼声一片：“是我打的！”“是我打的，这畜生就是该打！”
事情最后是由经理亲自处理的，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反正第二天，我自知冒犯了店规，主动去经理室要求辞工，可我还没开口，经理却先说话了：“酒店决定提升你为大堂领班！还有，你帮我考虑考虑，‘不准顶撞顾客’这条店规，该如何修改！”
（题图、插图：安玉民）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22期 真的谢谢你 作者：黄 胜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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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仪怎么会出故障
小周是个新交警，上岗还不到一年。这天下午，他在马路上值勤，发现一辆小轿车居然当街违规掉头，于是就打了个手势，把车拦下了。
司机打开车窗，规规矩矩地把证件递出来，赔着笑脸说：“交警同志，我们是从安县来的，对省城道路情况不熟悉，违反了交通规则，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后座上的人也帮着司机求情：“交警同志，我们还要赶路，时间很紧，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小周看看他：“你是……”
司机介绍说：“这是我们安县的副县长。”
小周朝他点点头，看他们认错态度比较诚恳，又确实是不熟悉路况，于是就准备放行。
谁料这时候一阵风吹过，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小周盯着司机问：“你喝酒了？”司机脸色一变，嘴里的话就吞吞吐吐起来：“这个……这个……”小周立马打断他：“你别‘这个、这个’了，喝没喝酒我一测就知道。”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酒精测试仪。
车上的领导一看小周要动真格，不免着急：“交警同志，司机中午确实喝了点酒，不过现在酒劲早过了，他技术很好，车开得很稳，这一次能不能就算了？”小周严肃地说：“不行，我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小周执意要测，司机见状忙说：“你别测了，我承认喝了酒还不行吗？”小周不依不饶：“看你这满身酒气，我得测一下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司机没办法，只好冲着酒精测试仪哈了一口气。不料，测试仪上的显示灯毫无动静。
小周有些奇怪，这么大的酒味，测试仪怎么会没有反应呢？于是命令道：“你再试试！”司机害怕了，边往后闪边说：“行了，我承认我喝过酒了，就求你别测了吧？”“不行，必须弄清楚。”小周不由分说，把测试仪拿到司机嘴边，逼着司机一定要测。没办法，司机只得又哈一口气。可奇怪的是，测试仪上依然没有反应。
小周暗暗纳闷：难道是我的测试仪出故障了？司机说：“我喝了很少的酒，可能测不出来。”小周摇摇头：“不可能，这东西平时灵得很，只要喝一点酒，就绝对能测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司机，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根本没喝酒？”司机浑身一哆嗦，眼角扫了扫后座的领导，信誓旦旦地对小周说：“喝了，绝对喝了。”小周心中奇怪：真是怪事！平时只遇到过死乞白赖高低不承认自己喝酒的，今天这人怎么却倒着来？
这时候，后座上那个领导探出头来，盯了司机一眼，对小周说：“你把测试仪拿过来，测一下我喝没喝过酒。”小周把测试仪举到领导面前，领导才张嘴，测试仪上的红灯就跳个不停。怪不得！小周恍然大悟：原来，这么重的酒气是从领导身上来的。
小周说：“副县长同志，你起码喝了八两酒。”领导点点头：“不错，这玩意儿不蒙人。好了，我的司机既然没喝酒，我们可以走了吧？”事情既然清楚了，小周就把驾驶证还给了司机，领导的车就重新上了路。
一年后的一天
很快，小周就把这件事忘了。一年后的一天，小周截获了一辆超载的外地大货车，货车在路边停下后，司机忙不迭地跳下来，一面掏烟，一面低头哈腰地说：“交警同志，照顾一下吧，现在生意难做啊，货拉少了，根本赚不到钱。”小周看着这人挺眼熟，一想，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当初那个给领导开车、没喝酒硬说自己喝酒的司机吗？”司机一怔，看了看小周，也想起来了：“啊，你就是那个交警哪！”小周问他：“你怎么开起大货车来了？”司机挥挥手：“别提了，都怪你，那次要不是你查出我没喝酒，我现在还……”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语气一转，嘻嘻笑道，“不对，其实我该感谢你才对！”
小周被他搞糊涂了：“你一会儿要怪我，一会儿又要谢我，到底什么意思呀？”司机笑呵呵地说：“我给你说清楚，不过，你得少罚我点。”
司机告诉小周，那回他开车到省城，是送那个当副县长的领导来见一位房产开发商，领导当时分管城建工作，开发商想通过领导拿开发项目。那天，开发商在饭店为领导开了一个套间，领导为联络方便，就让司机睡在旁边一个小单间里。中午吃饭时，司机自然是吃小灶的待遇，开发商为显示自己的大气，也给司机上五粮液，上中华烟，司机说：“我开车不能喝酒，把酒撤了吧！”开发商说：“不喝你可以带回家呀！”
司机吃完了饭，见领导和开发商谈兴正浓，还有一桌作陪的客人，就没有过去打招呼，夹着五粮液回房里休息。才躺下不一会儿，忽听外面房门响，进来一个人，听声音正是领导。司机赶紧要从床上起来，忽然就听领导说：“我回来拿个东西，你跟上来干什么？”司机一惊：领导这是在跟谁说话哪？就听是开发商的声音：“嘿嘿，这是一点小意思，10万元。您放心，除了我，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司机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立刻被这话吓得不能再清醒了！只听领导打着哈哈说：“你呀……那就……好吧，我……帮你想想办法吧！”一阵轻轻的嘀咕声，随后就听房门“砰”关上了，房间里没了声音。
司机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以前也见过领导收受人家烟酒之类礼品的事，可那毕竟是“小儿科”，这回可是大把大把的钱哪，10万元，够进大牢的！司机心里“别别”跳，猛一想：不好，要是领导知道自己刚才在房间里，会不会……他吓得赶紧从床上蹦起来，意识到自己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快越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响了，一看号码，正是领导的。司机大惊：坏了，领导一定发现自己不在餐厅，肯定会马上找回来，如果现在出去，说不定就会迎头碰上。这可怎么办？司机四下一打量，眼光落到桌上那瓶刚才从餐厅带回的五粮液上。他灵机一动，拿过来打开瓶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脸上、身上倒，然后往床上一倒，装成喝多了睡死过去的样子。
刚做完这一切，门响了，领导慌慌地进来，径直推开司机的房门，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先回来了？”司机假装睡熟了，轻轻打着鼾，没有应声。领导走到司机床头，闻到一股酒气，他使劲推了推，司机觉得不能再装了，只好假装被推醒了的样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领导怀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