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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我一会也过去看看他。”
“不用不用,出了汗就好了,我走了。”
我只好坐下,老九脸色并不好,我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胤禟,要爱护自己的身体”,我又说不下去了,他点头,半天我又说,“手臂伤了,我们去玩你可别心痒痒!”
说完自己又后悔,什么破话啊,老九看我的样子说,“我哪有你那么贪玩?你不也有四哥陪着?”
“胤禟”,我顿了顿,“我,我不知怎么劝你好,反正就想让你早点好起来,每天都高兴着。所以你要好好配合太医,以后也不许使性子,不许再这么伤着。”
老九将头扭过去好像不想理我,“还有,你,你中午吃饭了吗?”
“我不饿。”
“不行,我叫人给你拿去。”
我快步出去喊人弄饭,然后喊了小魏子进来伺候他主子吃饭。老九自然明白我的想法说,“行了,我吃饭,也不那么疼了,你回去吧!”
我留和走心里都不舒服,只好对魏子说,“魏子,你主子不好好吃饭,你就来找我!胤禟,得空我再过来看你。”说着我出来了,长叹一口气,这混乱的局面该怪谁呢,除了怪自己我没权力怪别人啊。
晚上的时候问了老四想吃什么,到厨房去折腾,当然其实是为了给老九做点东西送过去。有些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尺度,如何进退,关心他到底该不该,对不对?可至少我心里想这样,那么我就并不掩饰地做了,大家都看得到,也算是光明正大吧,就不知别人怎么看我。
我提着篮子送东西,是熬的骨头汤和肉粥并一些小菜。帐外并没有人守着,我就以为是没有别的访客,于是想掀帘子进去,却听到了老八的声音,想着正好一道吃点,他着凉吃粥也是好的。
可是我却听到了一句“从容不知道吗”,我止住了脚步,退到一侧。
“四哥当然不会让她知道的!”我听到这句心中一凛。
老八激动的声音传来,“那你也不该赛马时和四哥叫劲,叫从容知道了怎么办?她的脾气,不只是伤心哭闹,这么多年了,你叫她怎么受得了?”
我一听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险些掉下提篮来。
“可我看四哥的样子好像没发生一样,我就受不了,年氏她的肚子难道能捂得住吗?难道去别处生,不入玉牒吗?老年他会干吗?老四为了那位置会吗?”
我不想再听了,深呼吸也没用了,我捂不住的眼泪已经穿成串落在脚面上了,掉下篮子,想要逃离,我渐渐飞跑起来,沿路看见一匹马,不管是谁的骑上就走,我迫切需要静一静,我要放声大哭,马速越来越快,我泪眼模糊风吹来泪水也和心一样变凉了。我已没有意识要辨识方向了,勒紧马儿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天尽头,恨不得消失了才好。
不知多久,天渐渐发黑了,我好像翻过了一座小山,前方好像是林子,我不想停下来,我要找一个更遥远的地方,我不要再回来了,这个混蛋,我不要再理他了,我跟他说好了,不爱我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他的,他为什么骗我?我的手又抹去一把阻挡视线的泪水。
我又被他骗了一次,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只有我还傻愣愣以为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呢。那些看戏的女人一定乐死了,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工具一样的女人罢了,在傻傻地做着专宠的好梦呢?年氏一定得意极了,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我真是自讨苦吃!好,我陆从容发誓,我这辈子不再相信你了,胤禛!
我心里越发狠烈决绝了,勒紧缰绳,马在我的指令下催奔起来,忽然又想起了女儿,痛和伤又把恨压下去,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女儿难道要失去母亲吗?虽然她性格强硬,可是还是个小孩啊,年氏,一定会欺负她的,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止不住流下,忽然觉得前方好像更黑了,没有路的样子,难道是到了悬崖幽谷了吗?这样想着,马已冲过去,我使劲勒住缰绳,却让马的惯性给掀翻了,一路跌落下来,果然是个断崖,我神智清醒了,不顾身体多处被划破刺伤,想要攀住什么藤蔓之类的,可惜什么也没有,我还是一路滚下来。
身上的剧痛使我腾跃不起来了,但是好在我感觉我到了谷底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我想挣扎着爬起来,动一下却有多处的刺痛感漫延开来,我只好先不动,躺着缓一缓。
等能动的时候,我挣扎着站起来,想看看四周的样子,可是在这黑夜里,我看不清太多东西,往前走了走,我听到了水的声音,是条河吧。我想过去喝点水,再处理一下伤口,可走过去,脚下又软又滑,一头栽了下去。
头脑里,老四的记忆还在盘旋,甚至是年氏的样子,我甚至想像他们□的样子,一阵灰心失意,算了,我干嘛要再挣扎着起来呢,不如就这样吧,死了也好,回不去了也好,女儿是无需牵挂的,也许还会为我小小报仇呢;娘也是没什么的,照顾她的人很多。我不如回去,回到我的时代,再也不结婚了,我老是被人抛弃,自己也有能力,不如快乐独身好了,也算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没准我就该这样,不影响历史,不影响他们了。都再见吧,十三、老邬,你们都有自己的轨道,我也有,走了吧!
我也不流泪了,也不想动了,甚至脑子也开始不运转了。也没必要动,就等着死亡走近,可它竟然还不来,来吧,带我走吧,既然这么痛苦就早些结束吧,求求——该求谁啊,谁也不求,反正我想死了,要死了,谁也不要阻止就好。再见了,晴朵,来世我不要结婚,我们还是没缘了,你若也就投到别人那里吧!
好像感觉水渐渐覆盖我,我好像又要游泳了,真好,在水里我就游到另一个世界吧,再见了,老四。
不知什么时候我仿佛死了般晕过去了
悠悠醒来时,我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难道地地府也这么光明盛大,早知道早点来了。睁开眼来,原来只是一束阳光,却十分耀眼。我想挪挪身避开,全身酸痛,头也昏沉,看见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看来我还没死,有人救了我吗?
可是我自己的衣服呢?这是谁的衣服,好像不是女装啊?我脑袋都大了,谁救了我,还给我换了衣服?肯定不是老四的。我瞄了一圈,我的的衣服破烂不堪,正堆在那里,对了,昨晚刮的吧。
昨晚,我好像掉进河里了,可惜没有死成,到底是谁救了我?我仔细翻查了那件衣服,忽然觉得这个料子,不是该皇家才有的吗?我一瞬失去思考能力了,后来定了定神,是谁救了我,看来不是偶遇,应该是他们之中的谁,难道我就逃不开了吗,那么这人一定是去搬兵了,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我挣扎了站起来,看看自己,有几处被裹上了,动了动,看来没伤到筋骨,我得挪出这个该叫山洞的地方,再辨辨方向,算了,方向不重要,找不到我最重要。
我急于要跑,可惜没走出几步伤口被牵动很疼,头晕目眩地就要跌倒了。稳了稳,心里知道想要走出去很难了,这时就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我望过去,像极了老四身影的十四一闪披着阳光从山洞口走进来了。看到他的那瞬间,我简直百感交集,又恨又痛又无力,比那会还想死了,更深深地把感谢压着心底。
“从容,你醒了?”
我扶着石头的手颓然落下,不想说话。
“从容,觉得怎么样?我去弄吃的了?来,我们烤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真不想理他,头痛欲裂,浑身又冷又痛,“干嘛救我?你真是讨厌极了?”
十四过来想扶着我回那边有阳光的石头上坐好,“为什么救我?”我大喊。
“从容——,我现在不跟你说,反正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捂住脸还是想哭,泪水划过眼角,一阵刺痛,原来那里也有伤,我的手上沾了一些药末和很多泪水。十四过来,“从容,不要这样,你的伤泡了水,愈合本来就难,你就不要再哭了。”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他,他的只穿了中衣,也有些口子,头发也乱了,脸上也划破了一道。
“你怎么救的我?”
“从容,你知道年氏的事了?所以你就想死吗?没有了四哥的爱,你就要死吗?这就是你吗?那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她们为了争宠而活,使尽手段,起码努力了,你却这样藐视生命吗?那你有什么瞧不起她们的?”
我愣住,心却还被伤痛占据着。
“那天晚上,我往九哥那里去,却看见你飞跑着出来,上了马。我发觉不好,想跟着你,却没你快,眼见你飞马走了。我只好也找马追你,一路遥遥看着你越来越远,好像消失在黑暗里一样。那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想你一定是绝望而走了,我却跟不上,你知道我当时多着急吗?好在我一路跑着,迎着了你的马,虽然你不见了,可这匹蒙古的马带着我来到那片断崖前。我当然不会放弃,想也许你就在下面,就也下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知道他也一定划伤了,我望向他的脸,眼泪又滑落,十四微微笑了笑,很轻松地说,“然后我下来,可是天太黑,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亏得我踩着了这个”,他手一举,是我的一只钗,老四送的,平常我都不戴的,也许一直不戴,我就真的死了,真不知该如何感叹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附近的,可是都没有,再一走听见了水声,到底找到你了。从容,你不该死,也不能死,否则你对不起的人太多!”
对不起的人太多,是啊,会有很多人为我心痛的,是的。
我咬了咬嘴唇,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点点头,“好,我认命。可如果你没看到我该多好!十四,你救了我,想我快乐吗?”
十四点头,我问,“那么他们就快找到了吧?”
“也许吧,不知道那马回去没有,反正他们一定四下寻找了,几时能到这里还不知道,我想带你走,可是你还不太方便。”
“那么,你自己回去吧?我求你,就说你没有找到我,给我自由吧?”
“不!我不会放你走的!”
“十四”,我落下泪来,“为什么不会?如果是老九,就会;十三,也会;你和老四才不会,为什么?我恨你们,我本可以解脱了,哪怕是死也好,是你们让我们痛苦的!”我把他和老四相提并论,为了刺激他放了我。
“从容,是我才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公平地对我?总是指责我?任谁都会救你的,任谁也不会放你的,你说十三哥,他怎么可能?九哥也许会放你,可是他也会跟着你的?好,我放你,你让我跟着你好了,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远走天涯!”
我被他的话惊呆了,远走天涯,老九会的,他也会?可我哪里配啊!
“怎么?我说陪着你过一辈子,你连走都不愿意了吧?从容,你就是这样从来都伤我的心!任我怎样,你从来都不会多停留你的目光?我那么喜欢晴朵,想从她身上找你的影子,可你从来都不会在意,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十四的额头青筋暴起,牵着他的小口子也一动一动的,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在看我吗,还是在找四哥的影子?从容,你就这样叫我痛苦吗?”他低下头来,也许想掩饰自己的泪水吧,我不禁也为他心痛了,他应该一夜未睡,陪着我,我干嘛要牵动他的伤心事呢?
我靠过去,拥抱了他一下,“十四,谢谢你不离不弃地对我。即使我回应不了,但我的心会记得你的,十四。”
十四对我突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我离开他,“十四,谢谢你,你不会也要哭了吧?”我抚向他的眼睛,“不要为自己哭,不要为我哭,世上不是只有爱情是珍贵的,我对你的感情同样珍贵。”
十四望着我,“是吗?”
“对,也许我手里的糖是红色的,你的是绿色的,可都是甜的,颜色并不要紧,彼此的心意都该珍惜。好吧,我会好好活着,你也是,你还有一番事业,大清缺不了你,你若沉溺于感情之中,就也对不起太多人了。我们都好好活着,好吗?”
“好”,十四点头,“从容,那么你不许走了,等着来人我们一起回去。”
“好。”
“从容,我,我给你换衣服了。”十四说,我也听到了,含糊地“嗯”了一声。
“从容,我当时做的我想就是四哥也会赞成的,你,你全身湿透了,要不这样所以我”
我点点头,“不要说了,那不算什么。”
“可是,从容,我——我说服自己是个君子的,我——我用尽理由说服自己不去看你,为了四哥,为了皇阿玛,为了额娘,但都不如因为你是陆从容,我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