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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叫我一个女人小瞧了去!”
我这么一说,他们塞在嘴里的差点咽不下去了,都不知如何是好,十三看了老张等人的样子倒是笑起来,但他很仗义,抹了抹嘴说道,“哎呀,你们就爽爽快快地吃,就像在自家妻子儿女面前一样,否则,从容她不定有什么坏点子要你们受罪了!还有啊,那就辜负了皇兄的心意了!快,放开了吃吧!李卫,带头!”
李卫一听,含糊应了一声“好”大口吃起来,老张等人也就明白过来。
我给老四、十三添了,李卫又递过碗来,口型说着,“谢谢姐姐!”我冲他一笑。
“陆森大人,陆灿大人,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
我俩哥哥见我这个样子感到很熟悉却又陌生,我到底抢过碗来,又一一给其他大人们添了。然后我出去,把时间留给他们。
之后见到一个人接一个人地出来,步履匆匆,最后只剩下十三跟老邬陪着老四了。我便进去,“还有什么拿捏不好的,我给你们出出主意?”
“容儿,没有什么事了,倒是这几天这些兄弟们轮流守陵,直到葬礼结束,我也陪不了你。”
“这不算事,我能帮到你什么就好了。”
“从容”,十三说,“要不你就帮着做吃的吧,要不四哥又该饿着了,别人做的他也不给面子啊?”
我说,“是你馋嘴吧!”
十三听了笑说,“我也馋,可是这光不是什么时候都借得着的!”
老四看了他弟弟一眼,眼神柔和,难得的喜悦,“行了,十三,你还少吃了?那大补的药膳我可是没吃到多少!”
“你想吃啊?”我问,“好啊!可以!老邬,你也要药?”
老邬太了解我了,一看我的样子一听我的话就是阴谋,直摇头。而老四呢,得意于我这么乖巧,愣是没发现说,“好啊,邬先生不要,我要。”
“我给你煎去!”
“煎啥啊?”
“煎药啊?不你要药的吗?我弄点治妄想症的!再弄点治说话不算数的!再弄点——”我想说再弄点治酒后乱什么的,可是不敢说。饶是这样,老四脸上已经挂不住了,那句说话不算数已经勾出他的情绪了。
“容儿——我——”
“得”,十三赶紧救急,“四哥,我看我和邬先生还是走吧,难得你们聚一回,还勾起旧债了,四哥你慢慢还吧!我们还得去办事呢!”
十三勾着老邬的肩走了,两个腿脚都挺利索啊。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却被老四从后拥住扳过身子,“容儿,一晚上没睡好,这会歇一歇吧,晚上老八他们都会来的。”
我手抚上他的脸,满是胡子茬,“修修吧!”
“哪有那功夫!”
“那你也睡会吧!”
“不行,我还有事得想想,下午找时间再休息。你就躺着吧,晚上再给我做吃的,不要太铺张,知道吗?”
“嗯,我知道。”
我和衣而卧,脑子里却在想,到底是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我原谅老四了吗?这是可以肯定的。可我为什么原谅他?因为从我回来这三年他的种种表现吗?还是我可怜他目前处境的艰辛?还是老款康的嘱咐?还是我们的爱真的可以到达无怨尤的境界?还是都有,我不知道,反正我对他的恨已经渐渐被时间吹走了,爱也被他重新唤回来了。
后来到底睡了一觉,醒来身心舒畅了很多,一看老四,竟然还在,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杵在桌案上睡着了。我想过去轻轻给他披上大氅,却知道他一定会惊醒,还好屋子里很暖和,不披也罢。
我于是不弄出动静,坐在那里,双手抱膝望向他的方向。人生为什么就是这样喜乐参半呢,我和他也许像这样静静地一直呆下去,可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外力打扰呢?傻愣了一会,又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坐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老四现在四十多岁了,没有皱纹是不可能的,我不敢想像十几年之后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个时候我呢,我会在哪里呢?
手向前伸去想要碰他,谁知他动了一下,可吓了我一跳,连忙又坐好。
我想着头几年是一定要陪他的,因为他们兄弟都很不容易,而之后十三会不会也真的走掉,扔下他一个人呢?那么我想走还是很难。他的十三年人生,去掉他忙于公务的时间,我们能在一起的又是多少呢?就凭他那几百万字的奏折,天天写也要好久啊,或者我就委屈自己一直陪着他好了。
我轻轻地叹气,他身形一动,醒来了,“哦,我睡着了,容儿,你醒了?”
“嗯。”
“醒好久了吗?一直在看我吗?”
“没有,我在想要不要给你盖上点,你就醒了。”
“容儿,我们兄弟要轮流守夜,今晚是老五、老七和老八。”
“有八哥啊,我正想找他和茗蓝聊聊呢。”
老四听了扫了我一眼,“好吧,别太晚,你也得好好休息。”
我应了。下午的时候又看到那拉氏,她问我:“妹妹,你不会再走了吧?你该留下帮爷渡过难关啊!”
“姐姐,我会帮他,一时不会走的,以后就再说吧。而后宫这天地大有玄机,你也知道我懒,是不会踏足的。其实,姐姐,现在开始你要帮他处理很多事,现在的他是一生中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你的帮助他也支撑不起来这片紫禁城的天。同理,没有年氏,也不可以;连小钮、小耿都是这个王朝无比重要的人了。我这一生可以被你怨,但你却不能负他!”
“你说哪里话,我并不怨你也不会负他!”
“姐姐,如果我有自己的理由要求他一心对我,那么你,或者你们就有百倍理由要求他离开我了,可你却没有这么做。此生有你相伴,是他作为皇帝的幸运。”
“可作为人,他遇见你却是最幸运的。”
“姐姐,谢谢——对不起——我此生对好些人都要说这样的话了。还有,为了他日后的名声,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德妃娘娘。”
“我明白。”
说这些我也是想让那拉氏放心,我是不会跟她争名分的,我只要老四少一分忧虑多几分快乐就好了。见我和那拉氏聊天,年氏也想凑过来,大概她是想探我的话吧,好吧,我找了机会跟她单独坐了一会。
见我过来,年氏说:“怎么,从容妹妹现在不吵着要跟爷分开或者自己走掉了?”
“哼”,我本想好好对她的,真是没水准的人,我不由得笑了,“走掉?如果我走了,就把他也拐走!分开嘛,现在即使有女人脱光了贴上来,恐怕也不能让我们再分开了。”
她听了面红耳赤就要发怒,“从容妹妹,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爷会跟你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只轻声微笑着说,“你想成为我的敌人吗?年姐姐,我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没把你当成情敌。要是以跟你斗为目标的话,你想你会是我的对手吗?我一直也算给足你面子了,因为毕竟你哥哥有功于社稷,也算有功于天下百姓。至于对你,我的手段至今还没用过呢,爷别说是你,就是你那运筹帷幄的哥哥我也不怕!不过你嘛,我给你句准话——贵妃嘛还是当得的,只是需要好好地做,否则也只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而已。你就好自为之吧,最好别惹我!”
说着我拍拍她的肩膀走了。她对我的话还没吃透,一时琢磨着,又本能地想对我发脾气,可惜力气都打在棉花上了——她又是跺脚又是撕扯着手帕,甩我一下手帕也不疼——我不禁哈哈笑起来。这么多日子以来的郁闷之气笑出去不少了。
晚上果然见到了老五他们,无需多言,只是互相安慰了一番。可是见到茗蓝和老八就不同了,我不知他们会以什么姿态对我,我又该怎样对他们。
结果老八还是老样子,茗蓝却是愣愣傻傻地,看了我半天都没说话。
“八哥”,还是我先说,“我——,你,你们放心。”
茗蓝却忽然张嘴说,“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茗蓝——就因为他是皇帝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八哥,你没坐上那个位置,就不再是我八哥了吗?”
我这么一问,茗蓝又不说话了,老八说,“从容,当然不会。我——早就不觊觎那个位置了。”
我想安慰他又不知说什么,老八就提起了十四,“从容,你和他要有心理准备,十四他——也许会很伤心的。”
我点头,他这么说还是温和的说法。
“为什么皇阿玛就那么信任你和老四,为什么十四就不行?”茗蓝忽然拉住我问。
“茗蓝,你从小打滚在这里,又是聪明人。请你放弃成见,用皇阿玛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是你,你会选谁来接手眼下的烂摊子?”
“烂摊子?”他们夫妻俩都重复了一下,老八接着说,“是个烂摊子。”我没听出他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以他的心机会明白的。
我不再提了,只说,“今晚也不要太累,八哥,茗蓝,实在困就小睡一下,皇阿玛是不会怪的。”
说完我走了,离养心殿还有一段距离,天的确冷,风也凛冽,紫禁城里一片萧索,来来往往是一些面无表情的太监和宫女,我的哀戚神色夹在他们中间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从容”,我正走着,有人从后边叫我,嗓音嘶哑,我转回头,竟然是老九。
“胤禟,你怎么,伤风了吗?”
“不碍的。进宫看看额娘,她也病恹恹的,想叫五哥也多陪陪她。”
“胤禟,很难过吗?他胜了?”
他愣了一下,“我没额娘难过。不过倒是担心十四弟的反应,他这会恐怕急怒攻心吧?”
“胤禟,他——我会劝的。”
“劝?从容,为什么劝?为了谁劝?”
他的话有点让我伤心。为谁,反正第一不是为老四,因为他根本无需担心,历史就摆在那里。我感到很冷,但坚持着,“为谁,首先为皇阿玛,其次为你们自己,最后才算是他借了光。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劝不劝,以他的手段,你们难道还有机会吗?有时人还要挣扎只不过是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罢了。”
我的话显然惹怒了他,“从容——你——”,可是我也有点生气,我自己的确是为他们着想的,天地可鉴啊。于是我和他都毫不妥协地对视着,老九一甩手,“从容,回去吧,冷”,说着就走了。
我对被他误会很委屈,可知道他还关心自己又不忍让他负气而走,“胤禟”,我喊住他,走过去,“把产业转移了吧?师傅帮你买庄子了吧?你要信我,不要再做无用功了!胤禟,让我们彼此都好过一点,不要再恨不要再怨了,好好享受平静的日子,好吗?如果你不信我就算了,我回去了!”
说着我飞跑起来,我不要再挨冻了,还有他那冰冷的眼神,我也不要再看了。
第二天又见到了老十,他也很难过,见了我没有任何表情,我更加心酸,“大哥——我,还是我。干嘛对我爱搭不理的?”
他好久没说话。
“大哥,如果你们赢了,难道我也不搭理你们吗?”
他动了动,我又说,“大哥,我们也没做什么,你,茗蓝她们也看到了,我倒要问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站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就凭这么多年我们各自为着自己的人生奋斗!”说着他离我远远的了。
我其实也理解他说的,可是又不完全赞同,按说我对老四是好,可是老八他们四个加在一起分量也不轻啊,从我中间人的角度和我的人生观看来,生为皇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已经努力过了,也用过手段和智慧了,那么就不该再计较了。不过大哥不跟我发脾气又跟谁抱怨呢,这样想了我也就理解他了。
这几天里德妃不时问十四什么时候回来,对着老四越来越脾气坏了,如果老四来就怪他不关心弟弟,什么连最后一面也不他皇阿玛和弟弟相见之类的话,老四听了就散发冷气,变成扑克脸。那拉氏等人就在一旁打圆场,而德妃就连那拉氏都说起重话了。
我只好把他们都弄出去,自己好好地劝她,只跟他说十四一些好玩的事。她有时会仿佛呓语一般说起十四小时候的事,叫着“祯儿”,我看了想流泪,为老四,也为十四,也为眼前的老人。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的老人,但愿那时我不要这么遗憾。
葬礼终于进行了,德妃没能参加,因为她太虚弱了。有很多人是真心的难过,也有很多人来给千古一帝充场面,不管什么心思,反正都在这一天里哀戚满脸。
我也看到了好几天不见的女儿,她跟我呆在一起,很是沉静,对于她的年纪她可以承受这件事了,只是还很脆弱,也会像个哲人一样探究生与死和谁是谁了。我知道十四是赶不回来的,所以也替他难过。晴朵也发现少了十四叔,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