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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
“李翊辉,”看着少年,骆逸云平静开口:“其实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爱。”
“……什么”
李翊辉反应过来已是面红耳赤,简单一句话让他发现自己就是宇宙第一大白痴,傻到底,可笑至极!
其实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爱。
那是什么?他妈的那又会是什么?!他有病,纠结半天其实是抽风,原来在对方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你不想接受我也犯不着用这种理由!哈!我现在就走,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翊辉!”骆逸云上前一步,在男孩转身前开口:“那只是一种迷恋,你被表面现象蒙蔽了。你迷恋上一个理想中的幻影,美丽、纯净、强大、包容一切,那不是我,不是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
“你在心中把我和你最美好的希望联系在一起,着了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是一种迷恋,并不是爱。”
“你还没有长大,翊辉,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会找到你真正爱的人。”
“……”
大脑轰鸣,李翊辉有种想要发狂的冲动。他死死盯着这个令自己深陷困惑感情中的女孩,再看一眼远远大殿内那抹黑色身影,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再见,再也不要再见!
“啊!……!”一声长长嘶吼,绵延盘旋在大殿前方。
***
空阔大殿,女神雕像伫立正中,其下一道黑色身影一动不动地仰望,长久、专注,似乎这样的动作早已定格成永恒,凝聚成生命之中摧移不动的唯一执念。
多么深刻到令人悲伤的画面,骆逸云看着,发自心底一声长长叹息。
这个几乎与雕像伫立成一体的男人,他……
骆逸云闭目,不得不在心中嘲笑自己——将他想象成心中最希望的那个人……这样做的人不正是她自己吗?所以才能如此理解那个少年的心情,所以不希望同样的错也发生在他身上。
黑衣男子凝望许久,终于动了动身子,举步向他刚刚发动攻击过的石阶走去。
那里,一具冰棺静静横陈。
温热大手一寸一寸触摸冰冷棺身,一点、一分,缓缓抚上棺内红衣女子的脸。那已无温度的半边脸颊上伤痕遍布,狰狞得如同它主人的凌厉与决绝。恍然间这个男人想起了什么,似乎一个画面令他自责而绝望,漫漫长路,再无法承受那生生世世的寻找,他无法接受眼前事实,痛悲,最终毁掉了眼前的一切。
那个毁灭一切的人……是他自己?
他……到底是谁?!
“我是谁?”那样想着,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高大男子另一只手抚着头颅很伤很痛,只感觉有什么忘记的事情令自己深陷泥沼,很重要,却无法承受。那些想不起来的事一遍一遍侵袭神经,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忧郁、低沉、悲伤。
不,他不是韩佑峰,韩佑峰的悲伤只在于他转生的那一世,只在于相爱而不能相守,而他,根本连爱的人是谁还弄不清楚!
“阿峰……”
骆逸云看着男人痛苦的脸,低声呢喃。不,不应该叫阿峰,应该叫他——魔王寒渊。
不管怎样的逃避,终有一天需要面对。
所有的找寻与追逐不过一场痴梦,原来世事还是如此弄人,骆逸云、宛镜都已不是他要找的那人。他要找的那人为穿越时空回廊诅咒了自身,要尝遍世间苦果,化作红尘里一抹浮萍,再不是以前模样。
骆逸云上前,从身后将那个男子默默抱住。
感受到男人身体温暖如昔,有些不舍,沉沉的眷恋让她落下泪来,但最终,仍是缓缓开口了:
“你有可能是……混入了韩佑峰的一些记忆,所以以为自己就是他。”她缓缓说着,唇角逸有浅淡的一丝笑,远远看来,其内不仅只有温柔,满溢着慰然的苦涩:“你从前做了一件令自己非常遗憾的事,痛悲之下散尽魔力,转世成为普通人韩佑峰。而你真正的身份是炫珠大地曾经的魔界之主,寒渊。”
那话说完,她轻轻闭上眼睛。
时空回廊中寻寻觅觅的一场梦幻,终于醒了。
但还是要感谢他,与真正的韩佑峰相恋的时间太短太短,感谢他,又给了追梦的自己一段美好回忆。
不管怎样,那段时间,她是真的和阿峰在一起。
这就足够了。
“你走吧。”她低语,轻缓而安和:
“去找你爱的那个人。”
☆、第64章 无可救药爱上你
傍晚徐徐落日余晖披洒的大街上,有一个少年正在拼命狂奔。
向前,再向前。少年没命跑着,不管前方是什么路就一直冲。他的样子看来已经力竭,却依然歇斯底里,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并不是在被人追赶,也不像有什么急事,而只是这样毫无目地一个劲向前疯跑。眼眶通红、面目狰狞……仿佛脚下的路没有尽头一样。
向前,向前!不能停下!
李翊辉发狂一般,从冥镜湖底非常顺利就跑回到了地面,上岸后没有停留,直接沿公路一路向前。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一直跑,但他知道自己不想停下,不想让麻木的大脑充斥进什么!从冥镜湖到市区十几公里长路,崩溃的少年竟就这样一路狂跑了下来。他从没跑过这么远的路,也不知自己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他真的已经非常难受,喉咙随着一次次呼吸刀割般刺痛,像是可以呼出血来,全身肌肉僵硬麻木,四肢百骸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然而……不想停下,不想停下!
就这样一直跑吧,离开那里,离开那个人,不要让我再想起!
街角,有狂乱的歌声随风飘荡而来——
“有谁能做我的安眠药,让我灵魂好好睡个觉,空气中你的味道,散落在每个街角……擦不掉。”
李翊辉长吸一口气停下脚步,猛捶几下自己的头。哪里来的歌声,好吵!
换一个方向,继续狂跑。
“脑海里太多疼痛记号,天使笑容打乱回忆的轨道,囚禁在你的依靠,像没有效的解药……睡不著。”
李翊辉奔跑着拐到巷子里,那嘶哑低暗的歌声却经久不绝。这是谁在唱歌?好讨厌的歌声,似乎在哪里听过,好讨厌的刺耳声音!——
“没有你我睡不著。忘记你我做不到,爱你无可救药!”
“爱你无可救药,爱你无可救药!”
李御辉狂吼一声,一脚向斜方踹去,他不在乎会踹上什么,只想发泄心中一团极致的烦乱。
咣咣咣,街边一排货箱被他一脚踹得倒作一团,“喂你干什么?!”一声尖锐厉嘶响起,从身后窜来一个满脸痞相的男人,“你他妈的干嘛?活不耐烦了?!”
衣领被拎起,狂乱的少年大口喘粗气,眼看就要摔倒。然而他的眼底阴霾扫过,忽然一个打挺挥着拳头就向对方脸上打去!
“呜啊!”一声惨叫,不识相的倒霉男人立刻满嘴鲜血:“你!……你!”
李翊辉难受地闭了闭眼,他的脑子里,竟还嗡嗡轰鸣着那首声嘶力竭的歌——
“没有你我睡不著,忘记你我做不到,没有你我睡不著,街上随便跑,想找到有你的街道——有、你、的、街……道……!”
“去死吧你!”
恍惚中,一个拳头迎面而来,阴霾的少年竟毫不躲闪,直接伸出手向着那人脖子抓去。
“呜”地一声,那人被扼住喉咙,同时拳头也狠狠砸在少年脸上。
“给我安静点。”一双阴骘的眼,少年嘴角淌着血,阴沉地低低命令:“闭嘴。”
“……”显然那人没有料到会是如此情形,本以为讨到什么便宜,横行霸道惯了,未曾想一个少年能勒得自己毫无反抗余地。“你……”痞子男艰难开口,定定看着这张煞鬼般的脸:“你等着!”
说罢用尽所有力气扳开少年钳制,少年却也不追,就在原地看男子一溜烟遁走街口的背影。
——人渣!李翊辉想着,挥手擦擦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
人渣和人渣打架,不很是天经地义吗?他还要什么?自己的生活,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对吧。
不过刚刚那个痞子……怎么好像有些眼熟?好像最近在自己周围看见过好几次?
转过头,再次冷哼一声,他忽然不想跑了。一脸青肿的少年停在街角四处张望,对周围人回避惊异厌烦的目光见惯不惯。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街道尽头某一处。
绯靡香,那间酒吧。
二话不说,进去喝酒。
脑子里那呜拉呜拉的歌声,一定要让它停下!
****
酒吧还没到开业时间,里面人很少。李翊辉不管其它,一屁股坐在吧台旁边。
然而他还没开口要酒,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闷声接听。
“喂?你在哪?”话筒传来夏晓延的声音,李翊辉听也没听,直接挂断。
阴郁的少年脸色更差,猛一拍桌子,大叫上酒。
然而电话很快再次响起。
吵闹的铃声翻腾往复,酒没有,脑子里却更加轰鸣。李翊辉抱着脑袋伏倒在桌,忽然猛一起身抄起电话。
“喂!他妈的干什么?!”
电话那头依然是夏晓延声音,冷定自持,完全没有废话:“我要说两件事:第一,我已经把一年前咱们和天野耿莎还有罗刹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逸云她们了,也就是说,她们已经知道你那所谓龙王的身份了。”顿了一顿,发现电话那头没有反应,哼气继续:“第二件事,你爸爸的脑瘤下星期三手术,如果,他下不了手术台……”
说到这里还是不免停顿,这也是自从一年前那事以后,夏晓延第一次插手他的家事。但她想说的那句“去看看他”还没出口,电话已是忙音,被挂断了。
这边夏晓延望着手机屏幕呆了好长一会儿,重重叹口气,认命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可他还在这种泥沼里挣扎深陷。这次不会再拨过去了,还是帮不了他什么,只能靠他自己,吧……
酒吧里,李翊辉再吼一声快来上酒,眼看就要直接翻到吧台后自己找来喝。酒保无奈只得招呼,红了眼睛的少年要来烈性洋酒,仰头狂灌。
酒吧另边角落,有人本来正兴致勃勃抱着吉他和人谈天说地聊音乐,却不得不因这边的吵闹而皱起眉头。
抱着吉他的男孩眼角斜翘,略略诧异地打量这头。金色大眼还是隐着笑意与迷魅,眨了一眨,有些无奈地弯了起来。
这头李翊辉很快喝醉,摇摇晃晃地整个世界都在舞动。夜幕降临,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有乐声响起,有人弹着吉他唱歌。李翊辉很满意地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清那些都在唱什么了。
很好,那首讨厌的歌,似乎从上次听过就始终盘绕在脑子里不肯褪走。现在,终于在酒精麻痹与片片喧嚣里化为支离破碎的残破呢喃……
呵,这种感觉不错!
李翊辉眯着眼睛,看到周围各色的人影都在晃动,躁乱糜钝的空气中,仿佛有一股幽深奇异的暗香在隐隐流窜。那味道很奇特,幽远、深邃,毒品一般,让人想要——疯狂。
“咣”地一声,酒吧大门被粗暴踢开。李翊辉感到自己衣服猛被扯住,接着一个巨大拳头迎面飞来,直接狠砸他的脸。
躲闪不及,踉跄跌地,带倒一大片酒吧桌椅,片刻间已满嘴鲜血。
但他还是看不清对面晃动的人影谁是谁。
“妈的臭小子,还敢在这喝酒!”他的衣领又被拎起,有人对着他的脸呸了一声,口沫横飞怒骂:“在我们大飞哥地盘上撒完野竟然还敢在这喝酒?看不起老子们是不是?!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几个黑衣的痞子骂着就将少年往外拖,恶眼怒视四周,其他人谁也不敢上过来插手。少年显然是喝的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他和这帮流氓有怎样纠葛,只得惊讶眼看少年被拖入后门窄巷。
暗香仍在,月夜迷蒙。
冷风吹过,仿佛清醒了些。李翊辉被拖着抬眼皮看看,这身边晃来晃去的一个好像就是刚跟自己打架的痞子。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总跟着他做什么?大飞哥?好像在哪听过……酒醉少年嘿嘿笑了起来,打个酒嗝,手臂乱挥:“哦……大飞哥啊,你好么?来找死啊?……”
几个痞子正忙着将他往前拖,闻言狠狠一声呸,一个拳头直接招呼过来。李翊辉忽地就来了精神,窜起挣脱一把握住那凶狠的拳头,另只手顺势起落,狠狠一击打向攻击者的下巴!
“哇!”转瞬间又是片片血迹飞溅,李翊辉嘿嘿直笑,一帮痞子全都大骂着停下动作。阴黑的陋巷里毫无灯光,月色朦胧,迷雾中一辆货车停在巷口终点。无谓的少年直起腰来,看一群人黑着脸将自己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