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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刻再也不受她的控制!
就在她刚刚醒悟的一瞬,那些怪物就开始对他们进行了攻击!一道道红光朝他们划来,密密麻麻,像是被搅乱的蛛网,与那金甲战士展开厮杀!
那将军微微抬眸,倒是对这变化没有任何动静。
风千雪也只是更紧的将南炎睿护在怀中,不管她身后如何动乱,已无心无暇去理会。
他的呼吸好浅,她不停的在耳边呼唤他的名字,“若寒,你要撑住啊,赶快说出你的愿望,我就要你好好活着,其他我什么都不要了!若寒,别离开我……”
她一边哭,一边将他的裤腿慢慢拉起。入眼的是一双结痂得快要溃烂的腿,可他居然走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痛那么难受,他竟从没有和她道过一声。
他怎么能这么傻!
为了救她的孩子,连唯一的解药也浪费了!
“若寒,你醒一醒,快告诉他你的愿望啊!”
风千雪又在求着,边说边摩挲他的面颊,湿润的吻印在了他冰凉的唇上,可触到的那瞬,却嗅不到他体内有一丝求生的意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想活下来呢?
又是“咣”的一声,身后激烈的厮杀似乎已然分出胜负,叛逆的“绿眼人”全都败下阵来,完全不是那些金甲战士的对手!
可唯独剩下一个,闪着红眼的左丘赞仿佛化成了个不死的怪物,还在顽强的和那些战士们继续抗争!并且,他的脚步已经愈来愈逼近风千雪和南炎睿所在的位置,他手中的暗器,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半跪着要认主的将军,朝他们身后狠狠的甩了下手。
风千雪终于见识了一次这圣教首领的威力。只见左丘赞被他远远的掷到后方,却在要落地之时,被一群高举的长剑迎接了他要倒下的身躯。从四肢到躯干,再到头颅,就是再硬,也被那尖锐的剑锋轻易刺穿!
再眨一眼,左丘赞已被万剑分尸,那四散的残骸,在金光之中渐渐消失,直至无形。
“主人,您有什么愿望?”那将军再次半跪询问。
风千雪注意力转了回来,垂眸轻轻拍着南炎睿的脸,同样柔声轻轻问道:“若寒,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坏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醒来吧,我们没事了!”
一滴泪再也忍不住的从她面庞上落了下来,滴在他微微闭合的眼皮上。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扇,像是恢复了些许微弱的生机。
他知道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
他也知道她看到了他那已变得不堪入目的双腿,他一直努力在她面前塑造的完美形象,结果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但他太累了,那蚀骨的疼痛已经让他全身麻木,可他却在这时被她圈在怀中,他忽然觉得万分舒服。
所以,他真想死赖在那不动,就这样让她抱着好了。
原来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呢!居然能操控那本是对手的杀人工具。
是他过分保护她了,是他将她护得太紧,总以为任何事,只要有他自己撑着就够了。但他忘了,她并不软弱。
“若寒,快对他说你的愿望。”她知道他清醒了,低头又亲了亲他的额。
他终于睁开了眼,看了看那金甲将军,又看了看风千雪身后另一道闪光的令牌。
“雪儿,一会,你把你自己的血滴在它的上面,暗下手印,它就会认你了。”他开口轻道,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能听得清晰。
风千雪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疑惑,“可那不是花天佑的令牌吗?它不会一直效忠花氏?”
南炎睿无奈的看她一眼,唇角不由展出一笑。
“我以为你变聪明了,结果你又在犯傻……”如果不是手实在抬不起来,他真的好想敲敲她的脑门。
她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她看得出,他要撑不住了。她抱着的他的身躯,那体温已在逐渐下降,而他腕上跳动的脉搏,也已变得愈加羸弱。
南炎睿凝了口气,又继续道:“国师不是让花天佑,将自己的骨肉都杀了吗?这就断了花氏的血脉了。虽然,还漏了那么一个,但景泽不在迦兰,他到南陵后,令牌就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如今,花天佑自己也已命绝,花氏,就真正没血脉了。”
他顿了顿,感觉气息又要渐散,可他还要坚持一会。
“刚刚国师要把血滴上去,我阻止了。你去吧,它也可以成为你的……”
她点点头,将他拥得更紧。
“那你快说你的愿望啊!快对他说,你要平安的继续活着。”她的视线几乎被视线遮盖,而身后的金甲战士们,却已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不死之士,是灵魂战士。
他们力量无与伦比,没有人可以战胜他们。
而如今,他们却臣服在她怀中的男人面前。
南炎睿用力的抬眼看她,她盈盈的美目,满布泪水,他多想替她一一抹去啊!
可是,他想起了在意幻阵中看到的她,他那才五个月就夭折的孩子。
那会是他们的未来吗?
他真的,好害怕。
他不能让她有事,他不能让她在不久的将来因产后出血而死掉!
想通了,他缓缓的转过头,去面对那跪在他面前半天,却一直没有得到他回应的金甲将军。
“我的愿望是……”
风千雪开始紧张了,如果他说的不是她心中所想该怎么办啊!
可他话到一半,又转头看她,“雪儿,你还记得,之前为我们牺牲的人吗?”
他突然的提问,让她愣了半晌。
“记得。”她点点头,那些牺牲的人,为的不止是他们,而是他们所要保护的人。
无刃为了花婉月选择了死,纪云珂虽然到最后还是没有爱上卫凌风,但她也不会让自己沦为别人的杀人工具,于是同样选择了死。还有她的师兄夜洛尘,她欠他欠得最多。
还有,刚刚她上来时见到的上官越、莫无痕……
还有谁?
花婉月是不是也已经牺牲了?否则,花天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中了毒。
还有没有?
“答应我,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南炎睿见她点头,自然也知道她想到了谁。
她又落了一脸的泪,用力点头向他承诺。
他似乎是放心了,然后重新转过头去,继续对那将军说:“我希望……你能让我心爱的女人,风千雪,和她如今腹中的我的孩子,母女两都安然无恙,活到白头。”
什么?
风千雪震惊了!
“若寒你……”
他怎么可以许这样的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跪在地上的将军当然不会考虑太多,既然新主人已经许了愿望,那他就让它实现便是。
“我明白了。今后,愿意效忠于您。”
他朝南炎睿深深鞠了一躬,当即,所有的金甲战士也都跟着蹲下身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跪拜。
大礼之后,金甲战士又猛地闪了一下,瞬间在眼前消失不见!
唯有,那发着耀眼金光的令牌,依然留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命了!”风千雪大声惊呼,一手捂住他的脸,眸中满是不解。
可南炎睿好像圆了心愿,一声不吭,只想继续静静的躺在她的怀中。
——“你体中的血咒像是开始反噬了,这难道和千雪肚里的孩子有关?”
——“血咒本是那下咒之人用她的血对你放的毒,那是最原始的母体。可一旦母体离世,母体的子嗣便成了你体中之毒新的母体。若是这母体又怀了子嗣,那你那毒就又多了一个母体。更何况,那新生的母体,还有你的血液?”
——“之前千雪不懂你身上中的这个毒,现在即便是懂了,她也不能再用她的血来救你了。除非你不要你的孩子,但这也会伤到千雪,一大一小都保不了!”
——“怀胎十月,如今还不到两月,你就增加了发作的时间。那么再过几月,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你就不止是初一十五,甚至有一天,你还会……”
这一刻,他脑中又想起了杜芸青说过的话。
他体内的血咒之毒,一旦孩子生下,或在孕后期,那么,他可能会永远发作下去,直到痛不欲生,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才算了断。
而如今,左丘赞的水晶原石已经将他的能量与剑气全都吸收完了,他体内的血咒得不到抑制,与那赤影相生更是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他也会变成一个杀人工具!
“雪儿,去要另一个令牌,快去……”那蚀骨的痛再次向他身子四周蔓延,他好不容易撑出一口气,提醒着她。
可风千雪真的不想在这时离他而去,她好害怕,一旦放手,他就会……
“去啊……”他再催了一次。
她却抱他越紧,泪水再次从面庞滑下,滴到了他的脸上。
“快去……”他还在催,他也知道她心里难受,他也知道她舍不得放开,可是,也只有这样了。
她摇了摇头,就是不走。
他好是无奈,只能满满凝聚最后还剩余的一丝内力,试图伸手将她推开。
但,不行。他好像抬不起来了。
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雪儿,你看我的手,是不是,都结痂了?”他突然问了句。
风千雪愣了一会,即刻将他的袖子撩了上来。
可只看了一眼,她便不敢再看!
心,好痛!
那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手?
满满的,褐色的痂皮,竟这样侵蚀了他的皮肤!
她抽吸口气,赶紧把那衣袖撂下。
“结痂了是吧?怪不得,我都抬不起来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却哭得泪雨梨花。
“傻雪儿,不要哭。你可以救我的不是?去要那令牌……”
这一次,她终于点头了!
可在放开他时,她还是轻轻的吻了他的嘴唇。
她的泪流到了他的口中,苦苦的,涩涩的,却还越来越多。
“你等我!”她道了句,将他侧身放在地上,即刻转头朝另一块令牌放置的方向奔去!
他静静的看她,那素白的身影,那扬起的裙角,还有她一头墨黑的长发,都是他要深深印在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节。
今生,他在茫茫白雪的白皑山上有幸与她相识,那真是他用几辈子才修来的缘分和福分。
他爱上她,是天注定。
她爱上他,是他幸运,可却成了她的不幸。
因为,他还是让她伤心了。
“若寒,你准备好了吗?”
忽然,一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他不用回头,他知道是谁。
“嗯……”
没有任何的等待,就在他应下的后一瞬,他的视线,就被蓦然窜上的火光覆盖。
风千雪从未觉得自己走过如此长的路,明明那令牌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十步路竟好像隔了一个世纪的距离。
当她终于拿到令牌,转身回望之际,却被那耀眼的红焰生生的震撼住了!
那是何时燃烧的烈火?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要啊!”她疯狂的想要飞奔过去,却被一只横生出的手拦住了身子!
她嘶哑的大喊,拼命的挣扎,也不去看拦她的究竟何人,她只知道她要冲上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可那束缚她的力量过于强大,她即便拼尽内力,也无法从那手中挣脱开来!
不要!
他怎么舍得丢她一个人走!
他怎么忍心!
他怎么这么残忍!
她哭喊着,任凭泪水遮去那通红的火焰,任凭它们挡去视线,她只一心想往前冲去!
可究竟谁啊!为什么要将她拦下!
为什么……
“放心吧,他不会很痛的,那是火煞阵的火焰,它们只会让他如空气般消失……”
什么!?
风千雪既绝望又痛苦,她根本无心去看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只是看着那熊熊烈火喊得声嘶力竭。
可那个人还在对她生拉硬拽,怎么也不肯给她往前多走一步。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她真真正正是怒了,体中的内力骤然飙升,强烈的寒气猛一爆发,瞬间就弹开了身边的人!
“若寒,我来了……”她奔跑着,拼命朝那火光冲去。
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如果这世界里没有他,那么她还存在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他是根她就是叶,根枯叶落,最后一起化作泥土,化作养分,和在一起,也要生生世世永远的纠缠不清。
——“我该说你是飞来横祸呢,还是捡来的便宜?我好端端的在这里洗澡,却被你这姑娘家的撞个正着,你说我该不该要你负责?”
她失忆后第一次与他重逢,那场见面竟是那么尴尬。
——“是二皇子。”她第一次入宫,身边的宫女一看到那降黑马车便跪了下来,“二皇子的那辆马车可不是一般的马车,是玉峰山上的太悟真人亲自送的,宫里没有哪辆马车能和那架相比,那也是二皇子独有的!所以不管二皇子坐不坐在里面,只要见到那辆马车,就如同见到二皇子本人一样,奴婢们……奴婢们都要行礼。”
可惜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二皇子,原来就是他。
还有那个夜晚,在御花园内,她穿过一株株盛开的梅花,在那接近宫殿的溪边,看到的一抹月白色身影。他手持长剑,步如游龙穿梭,划剑时,周围嘶嘶风破,宛如白蛇吐信,看着好是英姿飒爽。可他却戴着面具,和月色一样的银狐面具,遮盖了大半张脸,只在接近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