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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千雪心中好是纳闷,没想居然还有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太子。看来他气场还是不够,想罢,她瞄了他一眼。
卫凌风也没想有人居然不买账,当即面色寒了下来。
也不知旁人是否也看出了皇太子的面色不太好,于是那主持大局的乔子义便上去说服那赵梓涵。
“赵兄啊,太子想要,你怎么不给呢?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就是你目前没有什么要求,也能让太子欠下你一个人情。将来人家可是皇上,你想提什么要求不行?”
可是那赵梓涵就是一根筋不动,再度礼貌的回绝了乔子义,“乔大哥,这实在是为难小弟了。这犀鸟,可真是不能乱送人的……”
“瞧你这什么话!什么叫乱送人,他是太子!将来的皇上!”乔子义再度提醒。
“也不行!”赵梓涵态度坚决起来。
这真是让风千雪看着不太对劲,于是忍不住,也不得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在下风千刃,敢问赵兄,何以不愿意出赠爱鸟?”
众人亦是不解,齐齐转眼看向那赵梓涵。
赵梓涵面有难色,于是也不得不当众解释:“这鸟是家父的救命恩人,所以,不能送。”
救命恩人?风千雪来兴趣了,“是如何救命?”
那赵梓涵又道:“当时,家父在别国的山中打猎,突遇一毒蛇拦路。而那蛇似是被家父扰了清静,于是非常愤怒,正欲攻击家父。好在此刻,一直盘旋在空中的犀鸟一飞而下,将那毒蛇的头砸伤,家父才得以逃脱。后来这犀鸟在和蛇争斗的时候,许是被蛇尾击伤腿部。它飞走后,便落到了家父在旁休憩的马匹上。后来,家父就将这鸟带了回来。”
大家听了这故事,似乎对“他”手中的犀鸟更感兴趣。
看这犀鸟体型颇大,从头至尾,足有人半截手臂般长。全身长满蓝紫偏黑色的油质羽毛,尾部和翅部独有的一排白色斑纹在阳光下便显得更为的明亮刺眼。而它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嘴,又长又大,看着笨重,却非常灵巧。那嘴的前端弯成了一个尖勾,如真从天空中直直冲下,不说是蛇,即便是人的头颅都有可能被它砸穿。而这鸟却比鹰隼之类好训多了,从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性格非常的温和。
风千雪越看越是喜欢,心想若“他”到最后仍不肯送,那她过后可以单独找“他”。
赵梓涵说完,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乔子义恨恨的皱了皱眉,对“他”皆是无话可说。于是,只能抱歉的向卫凌风这假太子拱手而道:“殿下莫怪,这赵小兄弟为人耿直,不知变通,殿下不妨看看这里其他的鸟儿,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罢!”
卫凌风无奈的转头看向风千雪,蓦地大声的问了一句:“风兄,你还有没有其他别的鸟想要啊?这犀鸟看来是不行了。”
他这一句不经意的问话,瞬间将众人的目光移向了风千雪。
原本,因为风千雪夹在了七王爷和太子两人之间,再加上那一身无花纹的素白绸缎将她原本出彩的光芒掩了下去。可是此刻,她又被他重重的推了上来,万众瞩目。
大家不由纷纷猜测,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刚才轮番介绍的时候,直接从七王爷就跳到了太子,大家几乎忽略了她。而刚才七王爷进来的时候,她似乎是一道的。怎么如今,她又跟在太子身边坐下了?再看那体型,那身板,那样貌,好像……
确实有一点女子妩媚的韵味,可又比女子多了一份坚毅和果敢。看着孱弱,但刚才她说话的时候却还是有一丝男子之气,只是,听起来,怪了一些。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在底下议论。风千雪似隐隐听见,有人像是在说……
“听闻太子在即位之前一直没有婚配,也没听说近过女色,不会是……”
“据说皇宫内,有些人喜欢养男宠。”
“那个风兄看着颇有女人之姿,不会就是太子的男宠吧?”
如此云云。
风千雪面色骤然黑了,沉着脸,盯着那四周偷偷议论的人。
卫凌风似乎也听到了,“噗嗤”一笑,差点忍不住将喝下的酒水喷了出来。
倒是夜洛尘显得仍是比较沉静,须臾,只见他忽的站起,远远的,给那赵梓涵行了一礼。
“梓涵兄,如若不嫌弃,本王愿意以这金刚鹦鹉,换取你手中的这只冠斑犀鸟。不知你意下如何?”
风千雪感激的看了看夜洛尘,其实要说他用这瓜哥去换那英哥,她还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她,定是舍不得这会和人交流的瓜哥,可夜洛尘却好像不珍惜,宁愿将这名贵美丽又讨人喜欢的鹦鹉转送出去做交换筹码。
卫凌风也看了看夜洛尘,他还真是没有好好的了解过这个七王爷,如今看来,他对风千雪的情意,不是一般的深。
而那赵梓涵,在听到当今七王爷主动提出和“他”交换鸟宠的要求时,面上似乎吃了一惊,瞪着一双大眼,有些无可置信的看他。
夜洛尘等了一阵,也没见“他”有任何回应,于是又复问了一遍:“如何呢?梓涵兄。”
赵梓涵神情微动,眼中飘过一丝复杂的波光,盈盈的看着他,然后道:“如果七王爷也甚是喜欢,那在下是可以考虑将这犀鸟送给王爷。但是……”
“他”虽还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让众人感到诧异。刚刚太子要求“他”送时,“他”没有答应。可当七王爷开口说要和“他”交换,“他”却答应了。这明显的是将太子不放在眼里啊!
风千雪虽也注意到了这点,但她更想听到“他”的下文。
“但是,在下有一个条件。一会的斗诗大会,若是七王爷能赢,那在下就把这犀鸟转赠予王爷,而王爷却不需拿那金刚鹦鹉与在下交换。但若王爷您输了,或斗诗大会最后的胜者另有其人,那这犀鸟,就归那赢了的人。王爷您看意下如何?”赵梓涵说完,拱手又是一礼。
所有人皆是一怔!
这赵梓涵,果真是不识好歹。送就送,还绕着圈子为难人家。更何况,“他”为难的人都是皇亲国戚,就好像和他们有仇似的。
风千雪在听了那赵梓涵的话,复又转眼看向夜洛尘。其实,以她对夜洛尘的了解,要赢接下来的这斗诗大会,应该不成问题。众人以为赵梓涵是在为难他,那是因为众人对这七王爷了解不深。可那赵梓涵呢?她隐隐有一种直觉,“他”,和夜洛尘定是认识的。如若这样的话,那这赵梓涵看着是在为难夜洛尘,可却真正是在暗中放水,却又给了太子一个台阶下。
除非,这赵梓涵的文采水平,比夜洛尘更胜一筹。
否则,这犀鸟必定会是夜洛尘的囊中之物。
“好。那就请梓涵兄记得刚刚的话。一会儿斗诗大会,本王一定尽力!”夜洛尘依然维持原有的风度,也客气的对“他”拱了拱手。
赵梓涵也承让,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在场的气氛,在此也似乎慢慢推向了*。既然已经有人提出了斗诗大会,甚至将那珍贵的冠斑犀鸟作为筹码,那就可有好戏看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不知这七王爷,最后究竟会不会赢……
☆、第九十九章 太子舞弊
在乔子义的宣布下,斗诗大会正式开始。
今日既然是以“鸟”聚会,那斗诗的主题,自然就是“鸟”了。
不久前,乔子义刚刚收集好了所有人的名字,然后,他随机抽签,以抽中者开头作诗。这游戏规则是:第一位抽中的人,作诗时,必须要带上“一”字。第一个人用“一”,第二个人用“二”,以此类推。直到满十个人,就再从“一”开始。而诗中必须提到某种鸟的名称,却又不能用上“鸟”字。并且,每一轮都不能有重复的名称出现,即使是表示同一种鸟,都必须用其他的词来代替。作完后,由这作诗之人扔骰子。扔到哪个点,就从左手边算起,是第几个,就由第几个作下一首诗。作诗亦是有时限的,乔子义已经在中间的台面上置放了漏壶,再在其中灌上适量的水。被选到的人,则必须在水漏空之前将诗词作完。如若做不出诗,作诗超时或没按要求作诗的人,那该人的顺序是几,就要自罚几杯酒。然后,被罚的人,也就被淘汰了,之后若是有骰子抛到,会自动跳过。
大家都明白了规则,而之前乔子义准备好的酒水,也都已经一一的赐发下去。风千雪看了看酒杯,还好,和普通白酒的酒杯一样,是小的。只不过,里面那酒水……好像度数还蛮高啊!
果然来参加这些文人骚客的聚会,不准备点诗文是不行的。风千雪心底也在微微犯难,因为她虽然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能将唐诗八百首背得滚瓜烂熟,可那些也只是单纯的背诵,并没有真正的去原创过。她一纯纯粹粹的理科生,怎会有文科生这样高的领悟?
如今她到了这个世界,她更是鲜少接触这些诗词,只专心攻读医书。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无意加入到这专门供才子班门弄斧的斗诗大会。
她不由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可这么多人在看,她又怎好意思在这比试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宣布临时退出?绞尽脑汁想了一想,目前拯救她的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第一轮若是轮到她的话,她就直接喝酒认输,自己将自己先淘汰掉。这样顶多就是落下一个胸无点墨、不学无术之名,她都能接受。
此时,第一个被抽到的人,已经开始作诗了。
“寒风一月梅花香,白雪纷飞夜梦长;旧识双燕依檐过,冷酒浇泪殇断肠。”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即兴作诗,这诗意虽然悲伤,但不为是一首好诗。于是,众人鼓掌,等待他抛骰子。这公子距离风千雪他们有一定距离,所以无论怎么都不会抛到她。她暂时放下心了,然后得过且过的吃着面前的点心,等待下一个作诗的人。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旁边,还有一个人同样想临时退出。
但这个人,可没有她那么看得开了。
卫凌风不时的朝风千雪递去一个眼色,似乎是在责怪她没有将要现场作诗的事情告诉他。可这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来,她并没有对他做任何邀请。
“千雪,我一介商贩,让我算账可以,这里每个东西用了多少花了多少剩余多少,我在行!可是要我吟诗作对,我不成!这要是不幸轮到了我,那我不是丢皇太子的脸吗?”他虽然这几日有在看诗书弥补不足,但怎知那些东西都不入脑,还没有纯数字的账本好记。
风千雪听他这话,不由暗暗吃了一惊。不是吧,他居然差劲到这程度?她还以为,南炎睿找来做替身的人,横竖都应该比那莫无痕靠谱。
这可怎么办?真要任由他丢脸吗?丢脸事小,可万一因为这事而暴露了他的假身份,那可就闹大了。谁人不知,这太子从小就聪慧过人,如若不是疾病缠身,恐怕也会成为南陵国小有名气的神童。
她不禁皱眉,苦苦想了一阵。
“带了纸笔吗?”她问他。
他点点头,朝福安嘱咐了一句,福安自是很快将纸笔给他拿了过来。
“这用来作甚?”他问,难道是要他记下这些人即兴做出的诗,然后活学活用?他水平没到那个程度啊!
“给我!”风千雪将手伸到他的桌下。
他递了过去,期待的看她。她一接过,即刻摊在腿上,没有再动。
“如果真抽到了你,我就将诗句写在上面,你看着念就好。”她能想出的唯一能临时抱佛脚的办法,就是套用她以前背过的诗词,稍作修改让他读出算了。这虽然有点小人之举,但无为不是个好办法啊!
他听后恍然大悟,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这细微的小动作,不巧被坐离风千雪不远的夜洛尘发现了。可他只是目光平静的在皇太子那清冷的银狐面具上探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向此时作诗的人。
“清溪九曲绕山头,鸿鹄不飞芳影留。纵使南陵春依旧,柳烟深处更宜休。”
没想这斗诗的第一轮竟比想象中的节奏要快上许多,不一会就已经到数字九了。文人不愧是文人,作诗都这么速战速决,基本都是想都不想,站起来直接吟了。
风千雪紧张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人,只见他距离他们这边非常的近,这随便一抛骰子,这四五六可就是他们仨了。会是谁呢?
不要是五和六,千万不要是五和六……
她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但她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就在前面几个人作诗的时候,她已经用纸笔偷偷记下了他们提过的鸟类名称。分别有燕、麻雀、乌鸦、秃鹰、喜鹊、莺、大雁、鸬鹚和鸿鹄,这前九个看着还是挺容易说得出的,但是越往后面,能用的名称就会越来越少,被淘汰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大。
“好好!易之兄作得好诗!那就开始扔下一个作诗的吧!”乔子义带领大家鼓了鼓掌,复又期待的等着下一个作诗的人。这越后面的人,地位可都是越来越高啊。
顷刻间,似有很多人都把期待寄托在七王爷夜洛尘的身上,有些人为了看好戏,早就在私底下设了赌局。
那被唤作“易之兄”的人开始抛骰子了。
风千雪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那滚动的骰子,四周也纷纷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