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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弦,“……”
……
于是,新婚第二日,传说中大周修为最高深的睿王殿下便是坐在了轮椅上,由他的新婚妻子推着进宫面圣。
☆、第065章
“这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皇后望着那轮椅,只觉得眼睛疼。她蹙眉问苏墨弦,目光又瞥过了倾城。
苏墨弦道:“昨日大婚,儿臣心中高兴,多喝了些酒,牵动了伤势,并无大碍。”
皇后抿了抿唇,深深看着苏墨弦的眼睛。想要给他警示,又不能给他警示。
按林淑儿的说法,苏墨弦中了下凡听君的毒,紧接着第二日他的腿就受了伤,这其中绝对脱不了干系。
武帝虽没有多说什么,皇后心中却已明白,今日这是鸿门宴。苏墨弦走在一线之间,一线生死,一个不慎……
皇后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武帝静静看了苏墨弦的腿片刻,扬声道:“宣御医。”
不久,两名御医便上来了,依着帝后的意思,轮流为苏墨弦探脉。之后,两名御医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回禀道:“皇上,娘娘,睿王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腿上旧伤已经发作,更需小心调养,不可沾染湿邪之气,不可用辛烈之物,不可过于操劳疲累,切不可再度复发,否则,必定伤筋动骨,后患多矣。”
武帝神色平静,今日这两名御医全是他自己的心腹,此刻既同时诊断为外伤,那么就是再诊下去也不会诊出别的来。然而,他深深注视着苏墨弦和倾城,心中的怀疑却没有丝毫稍减,反而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林淑儿这个人不足信,但她今日的话,一字一句,全说到武帝心底里,激起了他最深最重的怀疑,且那怀疑瞬间已成长为参天大树一般,屹立不倒。
倾城听了御医的话,却是直直盯着苏墨弦,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里含着笑,待苏墨弦往她看来,她又是一副“我这么英明你要更加宠爱我”的表情。
某人出门的时候还不想要轮椅呢,现在听到了吧,不可过于操劳疲惫。明明腿受了伤,还要忍着疼走路,这就是最大的操劳疲惫。
苏墨弦,“……”
武帝挥退了御医,因着苏墨弦这轮椅出来的插曲便算结束,两名宫女端了茶上来,进入今日的正题。
其实奉茶这礼仪还是在普通的大家族中比较受重视,皇家反而是可有可无。这个可有可无的标准以前朝看来就是,得宠的皇子可有,不得宠的皇子可无。否则皇家子嗣众多,若是个个皇子大婚后都要进宫来见一见,皇上不一定有那个时间还在其次,重点是未必有那个心情。要知道,皇室中多的是父子成仇,相看两相厌的,能少看一回也是皆大欢喜了。
到武帝这里,其实就更是可有可无了。他统共也就四个儿子,睿王又是皇后嫡子,从这一层面而言是可有的;但武帝作为帝王,摆一摆皇室的冷漠也是可以,更别说他本身并不太注重这些繁文缛节。所以其实苏墨弦一早根本没打算入宫,好在他的心思武帝也懂得,这才在见了林淑儿以后特意派人去传了口谕。
苏墨弦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倾城连忙去扶他,殷勤伺候的模样俨然一个小媳妇。
皇后看着倾城这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没有早上林淑儿那一出,她此刻看到这画面应该别提有多欣慰了。这可是那嚣张的南诏公主啊,她的母妃是南诏王的第一宠妃,手中捏着国库的钥匙,这样一个霸道的公主却被自己的儿子化成了绕指柔。而自己的儿子显然也喜欢她,两人眼神相交,他无奈里全是满满的宠溺,他那样的男人,竟然真的肯示弱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她手中,任她扶着。郎情妾意,夫妻恩爱,为人母如何能不欣慰?
但想到林淑儿那些话……
此刻,皇后真是怎么看倾城怎么觉得她眼熟了,心中欣慰是没有的,坐立难安倒是有许多。
想想当年的倾城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娇气高贵的公主,心里就只有一个苏墨弦。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母后,请喝茶。”
倾城跪落在她脚边,笑容里带着一丝羞赧,双手奉茶。
皇后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的脸瞧,想起今晨武帝问下凡的话,“这世间可有方法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不用易容,不用毒术,让人察觉不出。”
下凡回道:“有,削骨易容。”
皇后的心跳得又乱又厉害,只见倾城还双手奉着茶,满怀期待又有些不解地望着她,这才草草伸出手去接过。
偏偏她此刻心不在焉,手上一滑,茶杯便掉了下去。
皇后愣住,倾城惊呼了一声,然而极快,眼前一晃,茶杯却是稳稳落在了一双手中。
没有预期的破碎摔裂,甚至茶水,也未溅出一滴。
苏墨弦将茶杯放回到倾城手中,凝着她道:“小心些。”
倾城其实想说,不怪我……
苏墨弦又叮嘱道:“我们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辜负,知道吗?”
倾城望着他幽黑深邃的眼睛,心跳的节律忽地乱了好几拍,她垂下眸子,避开她的目光,重新向皇后奉茶。
皇后神色复杂地看了苏墨弦一眼。他明着是在说倾城,其实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辜负么,是在告诉她,不论这个媳妇她是否满意,他自己都是喜欢的,否则又怎么在意这细枝末节?
这一次,皇后再没有手滑,相反,手心有些紧,有些冷。
奉茶后,便是设宴了。按着武帝的意思,皇后设宴,留睿王和睿王妃在长乐宫中用膳,武帝自然是在的。
皇家的宴,美酒佳肴,没有一样不是精美。菜色繁复,色香已足够让人心旷神怡。
内侍将最后一道凤尾群翅摆上,倾城目光微动,桌子底下,手指悄悄往旁边男人的腿上碰了碰。
手指随即一紧,却是被他紧紧捏了捏,又迅速放开。
这样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帝后自然看不到,身后伺候的下人看到了也只当看不到,毕竟主子夫妻恩爱,吃个饭也要先调个情,做下人的首先就要讲一个非礼勿视。
倾城被苏墨弦那不轻不重的一捏警告了,默默收回手,其实她是想要夸他一下。
想起进宫前苏墨弦和她说的几样事情之一,“母后今日必定会设宴,届时你只需记住,一定要吃含有花生的菜,但也不宜多、不宜少,切记平常待之。”
那个时候,倾城只觉好笑,笑嘻嘻地蹭到他怀里,眨着眼睛问他:“要是没有花生呢?我可以点菜吗?可是宫宴点菜会不会给你母亲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她因此不喜欢我,要棒打鸳鸯可要如何是好?”
苏墨弦食指点了点她娇俏的唇,眼睛里全是宠溺又偏偏强作正经,“这个你无须担心,你只需将我的话记牢了就是。”
倾城望着他的模样,笑倒在他怀中。
此刻,倾城放眼望去,数不清的菜肴里,数十道带花生的却是尤其明显。其实花生早生贵子的意思自古在婚礼之中备受追捧,但在宫宴之中却是极为少见,即便是有,也是辅料,哪里想得到在武帝这里它这么受青睐。
倾城不得不佩服苏墨弦的高瞻远瞩。
想着苏墨弦那句“一定要吃,不宜多、不宜少,平常待之”,倾城泰然自若地吃了几粒花生,而她每次吃花生时,皇后都要看她一眼,那眼中的神情复杂极了,似乎有惊、恐,其后看她淡定吃完,又有些侥幸。
武帝却是全程淡然自若,并不放在眼里一般。
宴后,苏墨弦便应当携着倾城离开了,武帝却像是忽地忆起一事一般,对苏墨弦道:“随朕去御书房,西北的事,朕想要听一听你的意见。”
天子话出,下凡立刻恭敬走到苏墨弦的轮椅旁边来,倾城有些不情不愿地退开了一步。
苏墨弦含笑对她道:“你在母后这里等一等我,我一会儿来接你。”
倾城望着他,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苏墨弦今晨对她叮嘱的第二个事。
“皇上若是将我叫去,你要在母后宫中等我,但要小心,切记不要将衣服弄脏或是弄湿。”
那时倾城是如何反应的呢?
她笑道:“你将我当成什么了?小孩子吗?”
苏墨弦非常正经地望着她,“将你当成我的妻子。”
“……那你就该知道,我已经足够大,晓得出门不能把衣服弄脏了,不用你来教。”
“足够大我是知道的,”苏墨弦若有所思地凝着她,“倾城已经大到可以做我的妻子了,我怎会再将你当成孩子?重点是衣服。”
“衣服怎么了?”
“不要换衣服,身子不可以给任何人看到。”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了我。”
倾城的脸瞬间红得俏生生的。
讨厌啊,大清早的不要这样啊,调戏没完没了!
然而,当倾城坐在皇后宫中,竟有前后两个宫女“不小心”要往她身上洒茶水以后,倾城再也不觉得苏墨弦那是在调戏她了。
若不是苏墨弦临出门前还逼着她将他的话全背一遍,她简直是记得刻骨铭心了,这才下意识防着要弄脏她衣服的人,否则,恐怕她已经可以在长乐宫中换两回衣服了。
身子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么?
倾城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特征,左胸上有一颗红痣。
想到这里,左胸那里立刻就有些热热的。忆起苏墨弦抱着她,唇舌流连在那个地方久久不去的模样。
“倾城,真美……”
哎呀,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倾城简直想捂脸。
收敛心思,倾城就要打起精神继续防着第三个“不小心”的宫女,皇后却忽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感慨道:“今日天朗气清的,可真是个好日子。坐在宫中嫌闷,小七,陪本宫去御花园走一走吧。”
皇后自然不是在问她意见,倾城笑着应下,连忙上前去扶过。
果然不出倾城所料,长乐宫往御花园去的路上,有一片湖。
其实也不用走到湖边,但是皇后偏偏就走到了湖边去。倾城扶着他,殷切地提醒了一声,“娘娘小心些。”
皇后望了她一眼,“公主畏水?”
倾城……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畏水不畏水,她只知道,她此刻保护自己这身衣服真是保护得好生艰难啊。
☆、第066章
御书房中,沉香缭缭。
武帝坐在书案之后,苏墨弦坐在轮椅上,这姿态,抬眼就与武帝视线相齐,竟有些微妙的对等之势。
苏墨弦忽地想起倾城将他强按进轮椅里时的模样。
他如今总是愿意顺着她的,何况不过这些小事,坐在这上头最多也不过引来些怪异的目光而已。他笑着问:“皇上面前公然坐着,这可是不敬之罪。”
倾城想了想,忽地狡黠一笑,“那样不是更好吗?”
“嗯?”他的手指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
“平常不敬是要受罚的,可你这是受了伤身不由己,皇上要是因此治你的罪,一定会落个不近人情的名声。如此他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是要忍一忍你的,你这个时候不嚣张一回还待何时?”
苏墨弦闻言,眸中含笑,面色上确实故作正经地沉吟道:“嗯,爱妻言之有理。”
此刻这光景,苏墨弦想,何止是有理?和天子平起平坐,即使从来淡静如他,也难得有占了便宜的感觉。难怪她一向就爱在这些小事上头胡闹,无足轻重,却足以自娱自乐。
就在苏墨弦心神**的时候,武帝拿起一张薄薄的宣纸,静静看着苏墨弦,问:“这个,是你的意思?”
苏墨弦凝目看去,不近不远的距离,还是能看到上面的两个字。笔锋回转,深藏不露之势,正是他的字。
苏墨弦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平静地看向武帝,眼中恍然状,“原来,一切都瞒不过父皇。”
武帝听得这话,轻笑一声,笑声深沉,听不出情绪来。
“你告诉朕,你为何要举荐慕珏。”武帝眸光犀利地落在苏墨弦脸上,说到这里,立刻话锋一转,“不要告诉朕因为他最合适,他的确最合适,但是你,苏墨弦,你却不像是将国事看得如此重的人。说你没有私心,朕不信。”
“儿臣的确有私心。”苏墨弦不紧不慢坦言,坦然望着武帝的眼睛。
曾经他们是父子时,并没有这么多的君臣之礼,此刻苏墨弦也仿佛忘了如今两人的身份已从父子变成了君臣。
苏墨弦道:“对慕珏,父皇有什么私心,儿臣便也是那个私心。”
武帝双目微眯,直直盯着苏墨弦,半晌,他却忽地放声笑出。
“好个苏墨弦,你从来就自视极高,却没想到你今日竟敢来和朕抢人了。”
武帝说到这里,眼中迸射出冷冽锋利的光芒,“你这是在拉拢慕珏,林淑儿体内的蛊,慕珏看起来有些办法,你就是为了这个想要拉拢他?你想比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