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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不可辜负-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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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承树想着他和诗娴的女儿一一,于是怎么也无法喜欢墨桦了,他把墨桦重新给了赵兰蓉,也不管墨桦离开他的怀抱后嚎嚎大哭,他起身往楼上走时让赵兰蓉抱着墨桦回去,以后他都不想再看到了。
蔚承树推开了惟一房间的门,诗娴怀孕时他特别激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跟诗娴一起布置了这个婴儿房,随着惟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着,只是惟一三岁后,他就不再把心思放在惟一身上了,也就很少来这个房间,此刻只觉得很多东西都变了,对于他来说是那么陌生。
言峤被撞疼了脑袋,摸着头从裴廷清的怀里抬起脸,一动不动地瞅着裴廷清。
裴廷清跟言峤对视着,半晌后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小动物一样,用了很长时间裴廷清才抚上言峤的脸。
我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位置没有动,清楚地看到裴廷清的眼睛一点点红起来,映着夕阳那里头熠熠生辉闪动的泪光,而我抬手捂住嘴,湿热的液体一下子从眼中涌了出来。
在我怀孕决定留下孩子直到如今言峤三岁,我总是在想裴廷清若是知道自己有儿子后,他该是什么样的态度,而事实结果证明他很爱言峤,比我想象中的都要爱,所以他才精心布置了一场局,让裴宗佑主动把骨髓换给言峤。
我知道我不该剥夺裴廷清身为一个父亲的权利,言峤也才三岁需要父亲的疼爱,但我不能原谅裴廷清杀死了项宇曜,更何况从另一方面来说,裴廷清和宁怜梦结婚了,言峤相当于私生子,对于言峤来说,这样的身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并且若是言峤以后懂事了,他是否能接受自己的父母是堂兄弟?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是夫妻。
我和裴廷清的结合不被道德伦常所容,言峤从生下来开始便要承受这份罪孽,我和裴廷清的错误会连累到他,所以虽然我从未隐瞒裴廷清是他的父亲,但我却不能让他知道我和裴廷清是堂兄妹,他问过我为什么爸爸和妈妈是同一个姓氏,我听后无言以对,只是掉泪。
因此即便我带走言峤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但种种原因表明这对言峤未必不好,我怕他以后会质问我为什么你们当初要生下我。
这一个星期裴廷清不在,或许他是想让我冷静下来好好地想,我却仍旧没有改变要带言峤一起走的决定。
我走神间,言峤已经推开了裴廷清,转过身跑到我身边,双臂抱着我的腿,站在那里防备地瞪着裴廷清,而裴廷清仍旧保持着伸出手臂的姿势,长时间很僵硬地蹲在沙滩上,我在他的脸上看到浓烈的失落和难过,夕阳下他是那么孤单、落寞,顿时我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很想哄着言峤叫裴廷清爸爸,但我怨恨着裴廷清,原谅我做不到,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后来还是唐宋走过来,抱起言峤说去玩水,言峤搂着唐宋的脖子,挥舞着手臂开心地说好。
裴廷清看到唐宋这样一个跟言峤无亲无故的人都能亲近言峤,而他身为言峤的父亲,却连摸一下言峤的脸,都会被拒绝,他的唇畔浮起一抹涩意,起身走过来,随后他坐在了我身边的沙子上。
我略一迟疑,也坐了下来,只是跟他隔着一段距离,不靠近、不疏远,但对比几年前的亲密依偎,反而越自然,越让人觉得可悲。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海面上无风无浪很平静,整个小岛沐浴在黄昏余晖里,显得安静而又祥和,我的两条手臂圈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看着前面和唐宋泼着海水玩耍的言峤,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回国后第一次不再跟裴廷清针锋相对,我们似乎都已经精疲力尽了,连争吵都觉得是多余的,即便是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过了很久,我淡淡地问裴廷清:“你想好没有?”
裴廷清的手臂习惯性地放在膝盖上,无论何时他都是这样优雅而又散漫的坐姿,而修长的手指中夹着烟,任由一截烟灰落在沙子上,他没有看我,云淡风轻地反问我三个字,“想什么?”
很明显他还是不愿谈,我被他晾了几天,面对他这样的态度顿时有些生气了,猛地转头看向他,我冷笑着说:“你打算拖延到什么时候裴廷清?就这样耗着,你觉得有意思吗?还是你以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妥协了?那么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会,这一辈子我都没有打算再跟你在一起。”
“那我们就耗一辈子好了。”裴廷清接道,也转脸看向我,他的唇畔勾着一抹笑,“你想走的话,没有人会拦着你。若是舍不得言峤,你只有留下来。”
闻言我面色一白,这才知道裴廷清压根就没有打算让我走,他知道我舍不得丢下言峤,那么强行留下言峤一人,就等于把我也困在了这里。
我咬着唇,恼怒地看着裴廷清,越来越有些恨他了,“你卑鄙裴廷清。”
裴廷清弹掉一截烟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说的没有错,若不然我也不会杀项宇曜和灭掉整个项家。”
他这话像是刀子一样刺着我的心,我紧握着手指,眼睛里一片酸涩,泪水快要滚出来。
他却是面无波澜地站起来,转身往回走去,那个背影高大俊挺,让人无法撼动。
这天晚上偌大的餐厅里仍旧只有我和言峤两个人,不知道裴廷清去了哪里,不过想想他是有家室的人,晚上会和宁怜梦同床共枕,春节也快要到了,他大概更没有时间来这里,我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他嫌弃我脏不会碰我,但他也不打算放过我。
这让我感到很绝望,既然他非要逼我,那么我只有想方法偷偷逃跑了。
虽然唐宋说他们的人很多,事实上除了几个佣人外,这段时间以来,也就只有唐宋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并没有见到其他人,或许只要我制服了唐宋一个人就可以了,这几天我以带着言峤玩耍的名义,差不多把周围的环境都摸清楚了,也在每晚的睡觉前画好了逃跑路线,如今缺少的只是一个时机,我耐心地等待着。
洗漱过后,我躺在床上把言峤抱在怀里,唱歌哄着言峤睡了过去,而我自己却辗转反侧。
只要一睡着,噩梦便始终折磨我,这让我觉得睡觉是一件最可怕的事,而不睡觉睁着眼睛处在黑夜里,我总会在房间的某个位置看到项宇曜,甚至是死无全尸的所有项家人,他们满身鲜血似乎正在向我扑过来,我被围在中间,他们的手抓着我和言峤,要吃掉我们一样。
我“啊”的尖叫出来,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猛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刚刚只是一场梦而已,原来我已经悲哀到连梦境和现实也分不清了。
我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弯起手臂去抱怀里的言峤,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言峤。”,准备坐起身开灯去找言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被从后面伸来的一条手臂紧紧地箍着,男人炙热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无疑是裴廷清。
午后,我把言峤哄睡着了,让唐宋守在他的身边,我从别墅里走出来,站在柱子旁边,仰起脸轻轻闭上眼睛,冬日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让我感到了时光久违的安然静好。
这时从另一栋的别墅里传来美妙的钢琴音,我判断出是裴廷清弹的,睫毛颤动一下,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很久没有听过裴廷清弹钢琴了,忽然间很想再听一次,于是我向那栋别墅走去。
别墅外面有几个下属,见到我后并没有阻拦我,如往常一样恭敬地对我鞠躬问候姝怡小姐好,我淡淡地颌首,寻着钢琴音找到了楼上的房间。
门没有关,整个房间里只有一架黑色的钢琴,几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而裴廷清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起落落,李绍轩坐在他的身侧,安静而又认真地听着。
一曲终了,李绍轩鼓起掌说很好听,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裴廷清有没有看到我,反正他并没有理我,他侧过脸低头凝视着李绍轩,抬起一只手掌在李绍轩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唐宋说裴廷清要把李绍轩送走,而这几年他抚养着李绍轩,必定跟李绍轩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此刻他是不舍得了吧?
李绍轩问裴廷清:“您最爱的那个女人和儿子来了,为什么您看上去还是不开心?”
裴廷清闻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们一家三口在海边,我看到了。”李绍轩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过了一会忽然黯淡下去,他埋下脑袋,“所以您要把我送走了是吗?”
小孩子都太敏感,李绍轩看出了裴廷清的意图,而我站在门外见李绍轩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自私地希望裴廷清不要把李绍轩送走。

第167章:归来
裴廷清进去后吃过一些水果,就带着裴姝怡一起出来了,这么晚惟一还没有睡,牵着妈妈的手在门外跟他们两人道别。
裴廷清越看惟一,他越是喜欢漂亮的小女孩,恨不得马上让裴姝怡生一个给他抱,裴廷清蹲下身在惟一粉雕玉琢似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他这人平日里虽然太冷漠高高挂起,但真正温柔的时候,哪怕是个小孩子,也特别喜欢亲近他,惟一很开心地攀上裴廷清的臂弯,凑过去亲他,用甜美的童音跟他和裴姝怡说再见。
蔚惟一看着段叙初吃了一会,她站起身对段叙初说:“你先吃,我去清理下露台的椅子。”
“坐着吧。”段叙初拉住蔚惟一的手腕,转头说道:“刚刚你熬粥时,我已经清扫过了。”
蔚惟一愣了一下,随后坐下来,用两只手握住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画圈,笑着说:“阿初,你好贤惠。”
段叙初狭眸睨过蔚惟一一眼,阴恻恻地反问:“嫌我不够男人了,嗯?”,这个时候他已经把碗里的粥吃完,勾起蔚惟一的腿,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腾出一只手掀开床上的被子,将蔚惟一放在床上,他俯身贴在她耳边邪魅低沉地说:“过几天证明给你看。”
蔚惟一抿着唇笑。
“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呢!”段叙初的大手抚上蔚惟一的脸,眸色深深地凝视她,“折腾了这么久,快睡吧!我去收拾下厨房,洗过澡再过来。”
蔚惟一闭上双眼,“好。”
段叙初俯身在蔚惟一白皙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低喃地说:“大宝贝晚安……”
***
裴言峤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当他看完蔚惟一给他的那个光盘后,知道里面的内容并不是有关段叙初,而是可以让自己和裴家付出惨痛代价的秘密,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无法报复段叙初的愤怒,他反而大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庆幸这里面是他,不是段叙初。
如果真是段叙初,他会借此置段叙初于死地吗?
不。
他也会选择保护段叙初,会用自己的生命守住,不让任何人来抢。
所以段叙初保护他的行为,并不让他惊讶,或是感激,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换做是他,他同样会这样做。
在无间岛上的那12年,从小到大他们彼此视对方为最强劲的对手,训练场上从来不会对彼此手下留情,但有次他跟组织里的某个成员起了内讧,身中一枪时,段叙初二话不说就找过去把那个人枪杀了。
为此段叙初受到了严重的惩戒,从蛇洞里出来后,段叙初丢了半条命,还差点被组织除名,昏迷几天醒来后,不等他询问,段叙初告诉他,“没有为什么,我是你二哥。”
从他五岁,段叙初八岁,彼此还是孩子时,他们一路打打闹闹地成长,直到现在仍像是小时候那般,会决裂、会赌气、会适当报复,但却都没有舍得真正伤害过对方。
也正因为他们彼此都视彼此为亲兄弟,所以当他亲眼看到段叙初杀死唐柔晴时,他才更加愤怒、心痛、难以接受,那时他想上前质问段叙初,却因为情势危急,被下手护送着离开,第二天再回来时,他连唐柔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也因此怀疑这或许是一场阴谋,但这些年他没有找到能洗脱段叙初罪名的证据,原本以为芯片里会有,却没有想到芯片里的内容竟是这样的。
这样也挺好,他依旧会一边仇恨着段叙初,一边继续调查当年的真相。
裴言峤靠回沙发上,抬起手掌盖住眉毛,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停车场里段叙叙初说出那番话时,段叙初眼中的血红色,以及沉痛苍白的脸。
裴言峤猛然间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过去,恰在这时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响动,又过了不久,有人在门外按门铃。
裴言峤开门后看到是父亲,他的脸色当即一沉,“你来做什么?”
“你妈呢?”裴廷清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立在那里的身形高大修长,他的五官生得英俊,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他看起来仿佛也只有四十岁左右,正是男人成熟、有魅力的年龄。
裴言峤的外貌跟裴廷清很像,也是冷沉沉的神色,“我妈不住在这里。”,细长的眼角轻蔑地掠过父亲,他冷嘲热讽地说:“住院的时候不见你去看一眼,现在我妈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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