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深,到了美国也想着念着苏信,这只会伤了她自己。
初恋,毕竟是最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
林雨静语重心长地道:“桔梗,事已至此,妈妈也不想多说,你一向听话懂事,聪明乖巧,也不需要我多说。你马上要去美国了,妈妈只有一句话送给你:作为一个女人,不能太脆弱,你要像植物一样,甭管开不开花,都要往地上扎根,往深里扎,往结实里扎。只有这样,你才能足够的坚强,无惧于任何困境。”
“嗯。”夏桔梗又是点了点头,她一向不会忤逆妈妈的话,不过妈妈说的这半句话她从书本里看到过,还有半句妈妈没说的,她也知道:“女人要像植物一样,甭管开不开花,都要往地上扎根,往深里扎,往结实里扎。可扎得越深,越无法承受那种连根拔起的疼痛!”
正在开车的夏天天倒是心情不错,事到如今,妹妹夏桔梗去美国已成定局,跟那个苏信不可能再有瓜葛,他也没好多想的,打开收音机,调到里津电台,他很喜欢这个电台晚间七点的一档叫做“与你同悦”的音乐节目,里面的女主持人声线优美,很好听。开车的时候,他都会欣赏欣赏。
刚好,现在是晚上七点钟,电台的那个女主持人的声音如期响起:
“各位听众朋友晚上好,欢迎收听里津音乐电台的‘与你同悦’栏目,我是主持人张馨,今天晚上,我想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段录音,是一个男生说给一个女孩子听的心里话。这个女孩子有一个很美很好听的名字,桔梗。”
夏天天一怔,旋即转头,瞥了眼后座上也有些愣神的桔梗,对林雨静说道:“妈,她说的不会是妹妹桔梗吧?”
林雨静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说:“听听看吧。”
收音机里,张馨优美的声音还在响着:“桔梗她今天要去美国了,男生想要在她临走之前,给她一个生日惊喜,但是女孩子生怕男生难过,只是留下了一封信,然后独自离开了。此时此刻,那个女孩子应该在前往紫云机场的车上。我想,我也希望她能够听到男生对她说的最后一段话。”
顷刻间,晶莹的泪水涌出夏桔梗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她白皙的手指握拳,已经明白了那个男生就是苏信。
林雨静黛眉紧蹙着,心想这苏信弄得幺蛾子还真多呀,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她道:“天天,把收音机关了。”
夏桔梗紧紧拉住了夏天天的手,转过头哀求道:“妈妈。”
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儿,林雨静心头也是一阵的疼,心想罢了罢了,反正女儿要去美国了,这回就依了她吧。
收音机里,先是响起羽泉的《不离不弃》,渲染了一番情绪。
过了会儿,一道略显沙哑饱含情绪的少年的嗓音响起:
“桔梗,坐在录音室里,我有很多话想说,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在这里,我先祝你十七岁的生日快乐。
很久以前,我从一本书里,看到这样的一句名言:‘为什么把择定终身的职责交付给半懂不懂的年岁。为什么让成熟的眼光延误地出现在早已收获过的荒原。’
以前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
那半懂不懂的年岁,代表的是我们的青春,里面有太多的美好,有太多的难以割舍。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那半懂不懂的年岁里面,最难以割舍的,以至于让我心甘情愿的把择定终身的职责交付给这个半懂不懂的年岁!
很抱歉,我矫情了,只是心有期盼,难以自持。
对于你去美国的事情,我时常为此难过,但亦觉得是明智之举。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心生歉疚。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我的罪责。
去年,你哥哥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一段话,他对我说:‘如果我是你,如果明明知道抓不住她,留不住她,那么我会让她飞,因为她有自己的翅膀,有选择自己的天空的权利!”
当时,我觉得他满口放屁,遗臭十里。现在我觉得他说的是字字珠玑,至理名言。我没那个本事,凭什么拽着如此优异的你而不放?所以,对于你去美国之事,我是不敢有丝毫的抱怨或是不岔的,只能心生愿景,愿你在美国生活无忧。
桔梗,在美国,你只需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那就用心去喜欢。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我的情绪,我或许有些小心眼,但没那么脆弱。眼泪是永远不能证明自己的,痛苦代表着我想要进步。
桔梗,近来我常常失眠,并不是因为难过,仅仅是想起了你,想起了你跟我说过的话,莫名地就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并且想要为此而奋发。
桔梗,你说过,我们分开长久地遇不见,我就不会难过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其实人生中最难过的事情不是一直遇不见,而是遇见了,得到了,又被拿走了。
桔梗,你说过,让我永远忘了你。我要告诉你的是,假如我不能够再拥有,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你。
桔梗,你说过,我的未来不会有你。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去的地方,那就是有你的未来。
桔梗,最后,我还有一句话,我想说给你听,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苏信,呵呵,你这个大****呀,吃了那么多的米饭,活了那么长的日子,颓废无能了那么久,是该抖擞起精神来,朝着绝顶的山峰处,朝着最为炙热的光亮处,奋进了!
至于奋进的缘由,卑微的我,已无勇气说的太伟大,只是为了你,桔梗。”
车内,那个少年的声音已经渐渐敛去,除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只剩下羽泉的歌声在那里浅吟轻唱着。
林雨静和夏天天都是沉默,不知是何感想,只是表情都有些沉闷,想来听了那个少年的肺腑之言,也是有些难受,生出怜悯之心。
此时此刻,夏桔梗对着车窗外的眸子早已浸湿,晶莹的泪珠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窗沿上。
她的脑海里,有无数道光影流转,那是她和那个少年度过的青春雨季。
初中毕业聚会后,那个少年骑着单车载着她,飞驰在晴朗的星空下,穿梭于里津市的大街小巷。一月千江惊似梦,白衣胜雪少年心。
百年校庆上,那个少年不顾一切冲上舞台,在沸腾人声中,拉着她穿越人海,直到世界的尽头。
可是越想,她心里便越难过,心脏上仿佛有一根针,在那里不停地扎呀扎,疼,疼得滴血,疼得她快要难以呼吸。
可即便如此,她的脑海里,还是不可抑止地,冒出了一段她此生难以忘怀的回忆;一副在秋风微醺时,在橙色街灯下的幸福光影:
女孩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少年背着她,送她回家。
女孩好奇地问:“我重吗?”
少年说:“重呀,知道为什么吗?”
女孩问:“为什么?”
少年说:“因为整个世界都在肩膀上,所以很重了。”
第176章 我此生必须努力
。
雨,淅淅沥沥没有尽头,让这座小城沉浸在无尽的泪水之中。
紫云机场,机场大厅,晚上七点四十分。
大厅里人潮涌动,纷纷攘攘,人声鼎沸,都是前往美国的旅客。
古代的长亭,现在的火车站与飞机场,都是离别的象征。这里布满饱含各类情绪的人群,除了独自旅行或是前往美国公办的人,那些第一次踏上异国他乡的人群,不少的沉浸在离别的悲伤当中,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性格开朗的满不在乎,坚强的故作笑颜,脆弱的哭哭啼啼。
但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类人的心底里都带着对未来的茫然无措,带着对现在的离别的悲伤,带着对着对过去的无尽的追忆。
开始了一段新的征程,意味着放弃了其他的路途;你的每一个选择,也扼杀了别的可能。不过,《流金岁月》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无论做什么,记得为自己而做,那就毫无怨言。
苏信毫无怨言,因为他没有时间思考如此复杂而又令人蛋疼的问题。
苏信在机场大厅里,四处寻觅夏桔梗的声音,他不知道夏桔梗是否来到机场,或许还在半路上,或是已经进了候机室,但他想要找到夏桔梗,也一定要找到夏桔梗,即便是在她离去之前看上一眼,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他顺着连排的椅子,一个一个找,偶尔看到背影很像夏桔梗的女孩,急急忙忙冲上去喊桔梗,却遭到别人的白眼与辱骂。
辗转四寻,芳影无踪。
苏信无力地站在机场大厅的中央,茫然四顾,周遭人影重重叠叠,声浪鼎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是一叶轻舟,淹没在这无尽的漩涡之中,看不到尽头,没有希望,满是恐惧。
八岁那年,自己陪着妈妈回老家涌泉村,帮助亲戚摘茶树果子。因为年少无知,也因为太过贪玩,漫山遍野的疯跑,最后,才发现自己跟丢了妈妈。
在深山老林里,自己感觉到了无尽地恐惧,泪水犹如泉涌,不停地找着妈妈,不停地喊着妈妈,漫山遍野的平胸的蒿草湮没了自己,遮天蔽日的大树遮盖了自己,没有方向,没有希望,只能看见天边的一抹如血斜阳,自己就顺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跑,跑呀跑,拼命地跑呀跑……
当时,自己没有无助的感受,因为年纪太小,不懂无助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自己只有深深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找不到妈妈的恐惧。
此时此刻,苏信有着那时的感觉。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他微微吁了一口气,转身来到靠近机场大厅入口处,右侧的一排座位上,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水机抽空了一般,浑然无力。
“桔梗,我和你哥哥只能送你进候机室,你自己担心点,保管好行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有什么事情跟妈妈打电话,你到了洛杉矶,你打你三叔叔的电话,他在那边等你。”
“嗯,知道了,妈妈。”
隐隐约约中,苏信似乎听到了夏桔梗的声音,他像是被惊雷击中一样,身躯一顿,陡然转身,便看着走入夏桔梗一家三口走进机场大厅,看着那个清丽卓尔的女孩,眼角处红红的像是哭过。
苏信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呼了一口气,举手正欲喊夏桔梗。可是心里一犹豫,喉咙里的声音像是被巨石卡住了一样,桔梗——这两个字终究是没有吐出来。
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在呐喊,呐喊夏桔梗的名字!
但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在拼命的呼叫,“你喊了又能怎么样呢?夏桔梗去美国这一点不可能改变,喊了她,也只能让她徒增悲伤罢了,既然如此,那有何必?!”
那自己来这里干嘛呢?他不知道,只是想要来,一定要来,即便是看上夏桔梗一眼也好。感情,有理智根本无法理解的理由。苏信只是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惊动了夏桔梗,她一定会更加的痛苦与难过。
这是他决然不愿看到的!
苏信心里无比纠结,却再也不愿开口,只是用目光注视夏桔梗一家,看着他们快速地越过人群,走向左侧的候机室,方向与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南辕北辙。
就要进站的时候,夏桔梗似有踟蹰,似有期盼,心里好像在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她转头朝大厅扫视了一眼,目之所尽,全是影影倬倬的人流,像是洪流般涌来涌去。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苏信真的出现了,自己有没有勇气为了他,不顾一切地留下来?”
她不知道,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再不犹豫,转身,踏入候机室!
苏信手掌握成拳头,面色扭曲,却是牙关紧咬,目送着女孩飘然而去,消失在候机室门口。
一阵锥心之痛又涌了上来,顷刻间,泪水盈眶,模糊了双眼!
悲伤到了极致,接踵而来的便是浑然无力,仿佛在一瞬息间,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倒流,缺血的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
人潮人海中,苏信就站在原地,呆呆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转身,踏出沉重的步伐,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机场,冲入磅礴大雨之中,大雨当头淋下,冷冽,冰寒,犹如冰窖。
黑沉的苍空低压着,漫天风雨肆虐着,樟树叶被捶击的漫天飞舞,道路两旁的街灯散发着迷离的色泽,雾气漂浮,犹如毒瘴。除了刺耳的小车鸣笛声,整个世界只剩下雨水撞击地面的声音,整个世界被那犹如洪流浪潮般的泪水淹没。
苏信仰着头,缓缓地踱步前行,略显稚嫩的脸庞有些许的苍白,但没有急躁,亦无颓废。他以一种轻缓的姿态行走在狂风骤雨中,行走在光影沉寂的黑夜里,行走在春末与夏初的交界线上!
风儿呼啸,有一首诗,从他心底里吹拂出来,在凄风骤雨的天地之间梵唱:
我此生必须努力;
只因吹过牛逼;
对着心爱的人儿;
吹过牛逼!
【第三卷:边城的浪子·终章】
第177章 还没出阁的黄花大闺男
。
时间是洪流,我们是砂砾。
无论情愿与否,我们都将被被洪流裹挟着向前奔跑,马不停蹄地错过了沿途的风景,在这个充满罪恶的大染缸里迷失自己。
进入五月,虽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