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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弧度的薄唇,是忽然向上轻轻地勾起了一道轻蔑而又莫测的弧度
白起蓦然一笑,就连那身姿也稍稍地坐正了一些,他身上玄黑色的王袍在那火盆上跳窜的火光的照耀下,渐隐隐地好似勾勒出了可怖的火舌的影子一般,这雄狮一般骄傲而又强大的君主,他俊美的容颜上,蓦然染上了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与淡笑,只看得让那使臣未开口的话,硬生生地止在了喉咙口,喉咙发紧,好像要说不出话来,直有要向这傲慢却又莫测的男人,传闻中杀母弑父,篡位夺权,却又一步步走上权力巅峰的,这个神话一样的男人这尊如同天神雕像一般伟岸的身躯膜拜的冲动
尽管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但这从骨子里生出的恐惧,竟已经足够让这个先前傲慢得目中无人的使臣,下意识地,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少年毕竟是少年
白起淡淡一笑,抬起了手,让人收下了使臣手中的帛书:“这份帛书的‘诚意’,白起已收到。”说罢,白起方才点头,对身侧的湛和涟吩咐道:“送使臣离开,务必,安然送至疆界。”
“白起大人”湛看了眼白起大人,又看向自己的哥哥涟,方才凛了凛心思,不等湛领命,涟却已经是如同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般,面不改色地领了命,径直将双腿发软,甚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岷山国使臣,给“搀扶”了起来,往帐外带去。
一时间,这大帐之内,仍是寂静一片,这哪里是什么和谈的帛书,与其说这是什么和谈的帛书,倒不如说更像是挑衅!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虽说古往今来,部族之间互送牛羊牲畜,奴隶女人不假,但那些北方的蛮子,怎么敢把那些被送作和谈礼物的女人和奴隶,同他们尊贵的青夏大人相提并论!
更何况若以青夏大人换之,必将莲大人安然归还这样猖狂的口气,不是挑衅似什么!
人们一时不能揣摩白起大人的心思,那使臣一走,白起大人面上那似有若无的莫测笑意,便渐渐地淡了,直到此刻,白起似乎方才有了些不耐,淡淡地挥了挥手:“不早了,你们也都退下吧。大战在即,各军当不得懈怠。”
“是白起大人。”得蒙白起这番话,众人反倒心中一定,纷纷起了身,向那座上尊贵而又伟岸的王者,行礼告退。
白起大人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此战,必是在即,岷山国此举,早已令夏族上下,心生仇恨,军心大振,纵然环境恶劣,但白起大人亲自率军之下,必也是胜券在握的
大帐之内,臣子退下,湛方才面色犹豫地望向这个仍旧让人捉摸不透的君主:“白起大人青夏大人那”
今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战鼓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地消停了一些,白起此次一议,看样子,果然又是要通明,孟青夏倒也不是真的要等到白起回来为止,白起如此这般彻夜议事,也已是常事了,但今夜,孟青夏纵然想让自己如同往常一样及时睡着,却好像反而成了难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大概是与今日那忽然急促起来的战鼓声有关。
这一回明显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般一睁眼,竟然已经是天色渐渐地由漆黑,变成了深蓝,到了后半夜,大雪也终于使消停了一些,天还没完全地亮起来,帐外的士兵便已经换过一次岗了,兵甲触碰发出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直到天快明的时候,孟青夏终
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
再次醒来,却也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天倒是已经亮起来了,孟青夏探手触碰,身侧仍是一阵冰凉,白起并没有回来过
正这般想着,帐外便传来了湛的声音:“青夏大人,我来给您送了些食物了。”
这些日子,湛一直是亲自守着她这里的,只是今日,湛来得似乎比往常要早了些,大概是听到了孟青夏起身的动静,湛方才进来的,孟青夏虽然心中感到有些古怪,但除却今日湛比往常要来得更早一些,却又似乎只是自己多虑了,毕竟,前些天,也是湛亲自将食物送到她这里的。
孟青夏不疑有他,披了件外袍,便让湛进来了,毕竟行军在外,不比往日有那般多的讲究,况且屏风阻隔,湛也一直在那屏风外头,等孟青夏穿戴好了衣衫,方才端着食物绕过了屏风,将手里的食物送到了孟青夏的面前来。
“青夏大人,该用早膳了。”
不等青夏开问,湛立即便抢了话头,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怕青夏问他问题似的。像孟青夏这般心思细密,又总是聪明得很的家伙,湛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孟青夏这里见识到,自己在她面前,该有多么的无处遁形了。
她的眼睛,沉静如星辰,却总比刀锋还要明利。
热腾腾的羊奶粥,味道虽不是孟青夏喜欢的,但这东西,却是这寒冬中极为保暖的好东西,孟青夏疑惑地看向湛,但湛却只是笑了笑,又一次催促道:“青夏大人,还是喝了吧,否则一会就该就该凉了”
今日的湛未免也太孟青夏心存古怪,但湛就那么直愣愣地将那碗羊奶粥捧在她面前,反倒让孟青夏动弹不得,哪也去不了,好像她若不立即喝了那碗羊奶粥,湛就不肯罢休似的。
孟青夏虽然觉得心中古怪,但始终也想不出其中端倪来,湛这般,看样子又要第三次开口催促了,孟青夏索性便接过了那碗羊奶粥,在湛的注目之下,老老实实地用完了尽管不好喝,可她也的确,需要体力,让自己能够熬过这恶劣的天气,至少不给白起添乱。
直到,孟青夏用过了那碗粥,湛好像才松了口气般,可往常这时候,湛该早早就退下了,今日却好像如何也不肯离去一般,东拉西扯地,总是找一些话题来说,那双眼睛,还时不时有些迟疑又复杂地观察着孟青夏的反应,这在孟青夏看来,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那碗喝过的空碗仍在一侧,孟青夏嘴里心不在焉地应着湛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古怪的食物和容器,渐渐地,那容器的影子竟成了两个,三个,孟青夏以为是自己彻夜难眠,太过疲惫了,才导致眼花,她甩了甩头,眨了眨眼睛,试图探究个清楚,这才发觉,自己的视野,竟是越来越模糊了
就连那原本还算清明的脑袋也变得有些混沌了起来和湛说话,也渐渐地不能再如常应答了,身子沉甸甸的,像是要睡过去,见了她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了,那眼皮也渐渐地撑不开来,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已经不能再支撑了,湛的话,这才渐渐地也变得更少了
孟青夏此时不可能还察觉不出今日从头到尾湛的不寻常了,那碗
孟青夏越发混沌的眼眸里,好像也因为顿时想到了什么一般,闪过了一抹怒气,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舌尖咬破,那痛楚和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刺激了自己,让自己稍稍有了片刻的清醒,孟青夏方才顺手自自己袖中滑出了护身用的小匕首,小匕首削铁如泥,蓦然出鞘,将湛也吓了一跳:“青夏大人!”
孟青夏却是不管不顾,她的脚下一阵踉跄,只靠着那血腥味,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那一下踉跄,简直把湛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孟青夏这手中的匕首误伤了她自己,不及多想,湛便已经连忙探手搀扶住了险些栽倒的孟青夏:“青夏大人”
不料孟青夏却是顺势一手拽住了湛的袖子,一手将匕首抵在自己的喉间,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是威胁不了湛的,可那匕首锋利的一端就那么抵着孟青夏纤细的脖子,那白晰肌肤下,几乎隐约可见血管里鲜活血液的流通,尖锐刀锋,已微微地染上了星点献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以药对我”孟青夏低喘着息,那药劲已经发作了,她说完这番话,已是艰难,况且,若是湛的话,怎敢如此擅作主张对她也必是,有了白起的命令,他才敢他才敢
湛没有料
到这样的局面,见了孟青夏的献血与那稍稍一动便会划破喉咙的匕首,湛果然吓白了脸,脑袋里也有一瞬的空白,都忘了孟青夏现在已经是药效发作的人,他甚至可以轻易夺下她的匕首,只在孟青夏那有些锐利过人的咄咄逼人之下,湛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了,支支吾吾道:“青夏大人,我如此也是为您着想。白起大人也知您的脾性,若您知道岷山国人以莲大人性命要挟,欲以你换之您必会为了莲大人,舍身换之白起大人就是怕您冲动行事,令自己身陷囫囵,这才您放心,此药令您昏睡数日,待您醒来之日,我夏族大军,必将凯旋,莲大人,也定会安然无恙地冲着您笑青夏大人,青夏大人”
哐当一声,是那匕首脱了手,掉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场历史开启至关重要的一战
尽管气候恶劣,对这些来自中原的联盟大军而言,极其不利,但在白起亲自率领下的夏族联盟大军,却是直闯漠北,势如破竹。
自那大军压境,到夏族大军破近岷山国首领庭,竟只是短短两日之间。
风雪之中,慢慢若隐若现着的浩瀚大军像是席卷而来的风暴一般,慢慢地,越发地清晰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和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令沙尘四起,风雪四腾,整片大地,都好像在颤抖着
那大军,像是挥舞着刀枪的巨人,士气如虹,那怒气腾腾的军心,全部都化为了可怕的战斗力和破坏力,万马蹦腾,嘶吼,坠马,刀箭相碰,霎时间火光四射!
这一片土地,皑皑白雪全都已经是鲜红的了,这哀鸿遍野的杀戮场面,与其说战争,更不如说,是一场屠杀承载着君王怒气的屠杀,席卷而来!
率领着这可怕大军的那个男人,他英姿高贵而优雅,高高地坐在黝黑的骏马之上,那匹出了名的骄火,他斗篷的帽子几乎遮盖了那人的脸,但即便如此,人们似乎也能透过那在风中凛冽的衣袍和狂舞的长发之下,那双如同寒星一般的眸子,正泛着冰蓝色的冷光
他目光淡漠而又轻蔑地看着这满目的疮痍,那冷漠的眼神,让人看了,便心生了寒意
大军迫于岷山国首领庭外,那高高地城墙像是坚不可摧的铠甲,可在那席卷而来的沾满了血腥和杀气的大军面前,却好像是一块随时可以吞没的羔羊肉
“白起大人,是否要下令攻城。”
已经打到这里了,这才是岷山国的政治权力中心,这场战争,直到这时候,才刚刚开始
挑衅的战鼓擂动了,攻城,大概也就是白起一声令下的事,然而偏偏就在这种时候,白起只是抬起了头,高高地坐在马背上,望向了那城墙之上,他幽深的蓝眸缓缓地眯了起来,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大军之中,一道清瘦的白色身影缓缓驾马踱出,靠近,竟是那面容温和而又慈悲,仿佛与这肃穆的杀气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夏族伟大的巫师,微生。
微生驾马靠近,他银发白袍,孑然一身,可若仔细一看,却能看见那纤尘不染的白袍的袖口和那衣摆的一角,隐约竟是沾染了些血迹的天知道,这个看起来慈悲而又温和的巫师大人,是如何面露着微笑,垂闭着双眸,无情而又果决地,在战场上夺人性命的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就是白起大人本人,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微生这般的人,出现在战场上,杀人的手法还是那样杰出。
这才是夏族最伟大的巫师,这个,充满了野心的政治家
微生虽看不见,却也好像知道白起大人正在看着什么一般,他驾马踱到白起身侧,仍旧闭着双目,只是也如同白起大人那般,抬起了头,“看”向了那高高的城墙之上,这块好像随时可以一口吞下的羔羊肉
半晌,这位令人惊叹的巫师,那慈悲而又温和从容的面容上,似乎终于才微微有了变化,他低垂下头来,指尖动了动,蓦然神色凝重了起来,开口道:“这样肆无忌惮这块羔羊肉,更像是香怦怦的诱饵。白起大人,或许,我们一路势如破竹,无可阻挡,攻来此处,也正和了这些狡猾的岷山国人的意思。有趣了这可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陷阱,简直是,在冒险。”
微生的话音刚落,那城楼之上,竟果然出现了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那是个女人,身穿着火红色的战袍,但那身姿太过妖娆,竟让那战袍,也显得
妖娆异常,那是个妖冶的女人,浑身上下带着盛气凌人的傲慢和轻佻,她的红唇微微向上扬起,面对着这随时张开大口的雄狮,似乎竟也没有丝毫害怕,是瓮姬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侍奉着岷山国两代首领,却对权力孜孜不倦的女人。
瓮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