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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檀舟肩膀,语气平静,安慰道:“你父亲加着急,好你们都没事。”
孟青夏只是怔怔地看着正受到所有人安慰檀舟,这时候,当然没人会意她处境,孟青夏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她已经被冻得脑袋都僵硬了,低下头来,孟青夏心情有些复杂,头顶忽然覆下了一层阴影,紧接着,她身子一落空,便落入了一道温暖怀抱里,那温热体温,好像瞬间暖化了她已经冻僵了手脚一般。
白起直接将孟青夏覆了自己斗篷下,他脸色看上去不大好看,冰冷而危险,显然生着气,孟青夏怔了怔:“白起”
“闭上你嘴!”冰冷,带着怒气声音,和先前与檀舟说话时那平静语气截然可不同,孟青夏颤了颤,白起语气分明处于愠怒中,但她心中却没来由一暖
084 提出联姻
孟青夏身上能保暖衣服全被她脱下来烧掉了,此刻她身上就剩了一件薄薄单衣,那模样看上去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白起现显然不愿意多听孟青夏解释,不管她是主谋也好,从犯也好,这毕竟是一件差点丧命事,搞不好,檀舟和她都要一起冻死雪山上,就算不被冻死,被这山里野兽吃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可真是好本事!
他只是让她离开他视线一小会,她就总能给他捅出些事来!
就连这么多侍从都看着她们情况下,她与檀舟竟然能溜得无影无踪,后因为她们两个,把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若不是他察觉到不对劲,多问了几句,恐怕到明天他们也未必会发觉她们两个偷溜出去事!
孟青夏倒好,她只是一脸疲惫和无辜样子,先前她被冻得已经失去知觉了,此刻便完全是躲白起斗篷之下,将自己冰凉手脚贴白起身上汲取暖意,埋他脖子里冰凉小脸,还抽抽嗒嗒地吸着鼻涕,白起皱了皱眉,但好没有就这么把她丢下去。
他简直要被她气坏了,可眼下看她这副全天下也没有人比她无辜模样,白起反而被她气笑了,这小东西,善解人意本事没有,闯祸本事却是一流!看来他往后万万不能因为她一段时间乖巧安分,或是为了安慰不久前刚受了委屈她,便放纵她太大自由,他只要一没留神,没有看着她,她就不知道能给他闹出什么点来!
白起抱着孟青夏蕙过身去,眼角余光瞥到了那残留地上烧成一团灰衣服皮毛,这些都是从她和檀舟身上剥下来,她倒是聪明,一路上留着记号告诉他们自己方位,关键时刻,还知道弄出点动静来提醒他们,顿了顿,白起忽然眯起了眼睛,神色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这些主意,都是你想?”
正努力抽吸鼻涕孟青夏愣了愣,抬起头来,正对上白起那双仿佛可以一眼便将人刺穿幽深星眸,没来由地,孟青夏心底一慌,然后脱口而出道:“不,不是我,那种情况下,我已经怕得不行了,多亏了檀舟”
孟青夏那话才刚说出口,白起那湛蓝色深邃眼眸里,便似有若无地闪过了一丝嘲讽,孟青夏一滞,被冻得发紫小脸,忽然有些涨红起来,就好像自己谎言一眼就被白起看透了一般。
听到自己被点名檀舟仍裹着霁刚刚给她裹上厚厚裘衣瑟瑟发抖,乍然一听到孟青夏话,檀舟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正要矢口否认,但猛然间对上孟青夏那双漆黑眼睛,经过先前事,檀舟其实莫名地有点怕这个比她还小小奴隶了,孟青夏看她目光就跟刚才要她脱下身上衣服时那样不容拒绝,檀舟缩了缩脑袋,说起谎话,眼睛有些闪烁:“是,是我”
对于这个答案,霁也感到有些意外,但这似乎又是情理之中,毕竟檀舟可是比那小奴隶大了整整四岁,檀舟又自小跟他身边,备受宠爱,见识自然就比别人要广一些,说这些主意是檀舟想出来,倒可以令人相信,毕竟那个小奴隶不过**岁,一个小孩子,遇到这样危险状况,恐怕早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了,哪里能做出这样冷静判断,救了自己一命?
“檀舟,你这一回虽然犯了错,但好有面对困难勇气和解决危机机智,父亲大人为你感到很欣慰。”霁夸了檀舟一句,但随即脸色又严肃起来:“但你这回私自上雪山,也不带上几个侍从,实是太危险了,还连累得白起为了你,深夜寻到这里来,等回去以后,你应该好好向白起大人赔罪。”
檀舟本来就有些心虚,她现对那个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小奴隶是又愧疚又有几分怕她,现,是多了几分疑惑,她怎么好像有点糊涂了呢?这功劳明明是那小奴隶啊,她为什么说这些主意是她想出来?而且那小奴隶撒谎都不眨眼睛呢!虽然撒了这个谎,让她得到了父亲大人赞扬,可檀舟还是心虚得很,这会父亲大人又斥责她私自上雪山事,檀舟便可怜地扁起了嘴,一句也不敢顶嘴。
“您严重了,想必经历了今晚事,檀舟该吓坏了,既然人都已经找到了,她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大家就可以安心了,我们还是下山吧,否则她们两个已经冻了一整夜,非生病不可。”见檀舟被训得情绪低落,白起淡淡一笑,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对待孟青夏时那样让人胆战心惊愠怒?
霁注意力一直自己小女儿身上,经过白起提醒,这才想起了,和檀舟一起遭遇这些还有那个小奴隶,对于白起话,霁表示了赞同,还大方地表示道:“是啊,这两个孩子今夜应该受了不小惊吓,我们还是下山吧。等回去以后,就让那孩子跟着檀舟一同去暖池沐浴去去寒吧,暖池是我们这里极其尊贵圣池,即便到了寒冬,也依旧暖意不退,我们这巫师说它是天神恩赐圣水,用它沐浴,可以消解百病,强身健体。”
霁能如此安排,显然是给足了白起面子,毕竟孟青夏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奴隶,若不是看白起份上,他又怎么会允许一个身份卑微小奴隶使用彤城氏被称之为圣水暖池?况且檀舟这孩子,看起来很是喜欢那小奴隶,霁哪里能不清楚自己小女儿是什么性子,恐怕今天会发生这样事,都是檀舟“功劳”。
“那就多谢了。”白起并没有推辞霁好意,想必霁口中被称为圣水“暖池”,就是地低下涌出,天然形成温泉吧,彤城氏如此富有,地底下藏有丰富矿脉与温泉也不足为奇,只是霁显然不知道,禹康城,白起不仅已经开始对温泉加以利用,甚至还衍生出了将温泉矿脉引入都城之中建造起浴殿工艺了呢。
孟青夏窝白起怀里,没有说话,她实已经累得不行了,眼皮也直打架。
从雪山回来后,霁便吩咐侍仆将孟青夏带去了暖池,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檀舟很高兴,为了防止她受了寒要生病,她一回来,那些侍奉她女奴们便准备着她要来暖池沐浴事,檀舟本来就想让孟青夏也来享受享受这稀奇暖池了,她对今天自己明明信誓旦旦却还是迷路事感到羞愧,到头来不仅害得自己差点吓破了胆,是连累了那小奴隶也跟着一起遭殃,作为伟大姐姐,不应该犯这样可怕错误,为了弥补自己错误,檀舟大方地允许了和孟青夏一同分享这个暖池。
女奴们早已经准备好了侍奉她沐浴所需要用具,一进入暖池,周遭空气都温暖了起来,羊皮墙暖池四周围出了一个大大天然浴殿来,不远处,又有她侍从守着,女奴们都围着檀舟转,但她们一个个好像都看不到那站岸上角落里直打呵欠小奴隶,檀舟因为她们怠慢了孟青夏而有些生气了:“我一个人,用得着你们那么多双手侍奉吗?难道你们眼睛都瞎了吗,父亲大人明明吩咐了,要你们好好照顾白起大人带来人,她现可不是什么奴隶,她是我客人。”
“是”
这些女奴们被檀舟这么一训斥,皆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之所以漠视了孟青夏,正是因为孟青夏身份也不过和她们一样都是女奴,同为女奴,为什么要侍奉另外一个女奴,但既然是檀舟开口了,她们一点也不敢惹这个骄蛮掌上明珠生气,忙小心翼翼地将孟青夏请了过来,要侍奉她脱衣沐浴。
本来因为疲惫而呵欠连天孟青夏,这下有些清醒了,她皱起了眉,神情变得有些为难了起来,毕竟因为几天前白起有意“捉弄”,她可是差点被那些侍奉她沐浴侍女搓掉了一层皮,孟青夏先看听到“沐浴”这两个字,头皮便不由得发麻,她本想拒绝,说来也奇怪,就连她自己都以为,遭遇了雪山上那一场恶冻,她非得生病不可,但眼下她感觉自己除了一直吸鼻子外,好像也没冻出什么毛病,只是为了应对檀舟不免疲惫得很,直想要睡觉,她一点也不想来沐什么浴,可看檀舟那期待表情,孟青夏轻叹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再与那叫檀舟刁蛮丫头有什么冲突,况且经验告诉她,檀舟我行我素得很,根本不听劝,想必她就是想拒绝檀舟好意也是白拒绝。
无奈之下,孟青夏只能沉着一张小脸让人剥了个精光请进了暖池里,这暖池果然是绝妙天然温泉水,暖意立即就从孟青夏脚心手心钻了进来,那股残留寒意也瞬间被驱散,孟青夏原本一直沉着小脸,也确因为身体舒缓而慢慢地露出了懒散惬意神情。
趁着孟青夏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时候,一直想找话题与孟青夏说话檀舟终于欣喜了起来:“我说得不错吧,我们这儿暖池,就连巫师都说,是天神赐予我们彤城氏,常来沐浴,不仅能治疗百病,还能强身健体,长生不老呢!”
孟青夏面对檀舟这样缺了一个心眼却又天真率直得很家伙,实是说不出什么残忍话来:“你说得对,它确是好东西。”
檀舟这丫头,总是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温泉虽然确是稀罕,但和所谓长生不老,实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经历了雪山上事,檀舟对孟青夏态度显然热情了许多,她有些被孟青夏今天雪山上那严肃又不容置疑气魄给震慑到了,她确有些怕她,可多,是想要和孟青夏示好,此时此刻檀舟,根本看不出白日白起面前刁难孟青夏样子。
看着又陷入沉默孟青夏,檀舟扑腾地朝她由了过去,这个小奴隶好像不怎么敢往暖池中间去,只是靠岸边,檀舟只好主动地朝她游过来了,说实,她有些羡慕这个小奴隶,檀舟表情显得有些失落了起来:“你说,白起大人会不会因为今天事,不喜欢我了。”
原本一直闭着眼睛孟青夏,氤氲水汽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檀舟这失落神情,孟青夏乌黑眼睛里有些茫然,但嘴上已经下意识地安慰道:“不会白起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孟青夏那清脆稚嫩嗓音说出“喜欢”二字,就像一根拨盘一样轻轻地拨动了檀舟心里弦,她面上一喜,眼睛发亮地看着孟青夏:“真?”
孟青夏愣了愣,有些迟疑,但檀舟期待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先前他们找到我们时候,白起总是温柔地安慰你,要知道,除了你,白起待别人可不那样,他对我就很凶。”
想起白起训斥她“闭嘴”时那危险而又不悦模样,孟青夏就忍不住颤了颤身子,白起哪里是那么好脾气人?
“真吗?”可惜檀舟脸上欣喜表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她还是失落了下来:“不,比起这些,我反而有些羡慕你。白起大人虽然待我一直都很好,可我总觉得白起大人离得我很远,我怎么跑也追不上,可是白起大人不仅我请求他将你送给我时候拒绝了我,雪山上时候,我也从没看到过白起大人那样生气模样,就像父亲大人因为担心我,所以心疼我时候,还是忍不住训斥我,可是白起大人却一直温和地劝父亲大人不要训斥我,安慰我不要害怕,唯独对你生了气”
孟青夏怔了怔,她睁大了眼睛,长长睫毛也跟着有些颤动,有时候檀舟缺根筋样子简直让她头疼,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檀舟这样失落模样,人人都以为,檀舟天真又鲁莽,可往往少女心思,才是敏感,总能看到成人看不懂东西,孟青夏便看不懂
可孩子毕竟是孩子,檀舟这股“忧伤”劲来得,去得也,沐浴过后,换上了干净衣服,檀舟便又不顾孟青夏同不同意,自作主张地拉着孟青夏兴奋道:“走,我们一起去找父亲大人,我要告诉父亲大人,让他务必请求白起大人这里多待一阵子,这样你就可以一起留这里了,我知道很多好玩地方还没带你去了,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今天这样事再发生了。”
孟青夏一个小小奴隶,哪里敢檀舟面前说“不”,她虽然疲惫得不行了,但还是被檀舟拉着手到处乱跑。
霁所帐子外,守着不少侍从,但他们一见来是檀舟,便也不曾阻拦,檀舟拉着孟青夏手,正要进那帐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