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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了严家兄弟,她又想起一个人来,都这么久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主意?心里想着,嘴上便直接问了出来。
他怔了一下,似是早将这事抛到脑后去了,此时听她提起,方才如梦初醒般,“她还揣着呢?”
“可不是?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赶紧拿出来吧,难不成真等十月期满,抱个孩子来充数儿不成?”她不满地睨他一眼,“虽说当初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可算算日子,这可都六个多月了呢,整天揣个枕头在怀里,她也不嫌累得慌,还真想到时候来上一出儿狸猫换太子不成?”
这么些日子,诸事繁忙,他早将这事给忽视了,还以为富苏里宜尔哈早将事情料理妥当了呢,这时候听海兰珠提起,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他可不希望她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抱个孩子出来栽到他的头上,这个便宜儿子,他才不稀罕呢!
“来人,去告诉侧福晋,我晚上去她那里用膳!”他冷冷地吩咐闻声而来的巴彦,这事情拖不得了,得赶紧叫她找个借口“小产”了才好。
巴彦一直在门外候着,当然知道他说的侧福晋是哪个,也不多话,行了礼便打算退下,不想却跟外头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他心中大怒,大汗和侧福晋面前竟敢这么没规矩,这起子奴才是真该好好管管了,否则哪天出事连累了他都不知道!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教训,来人便带着哭腔儿跪下了,“大汗快去看看吧,我家福晋,我家福晋,落水了!”
“什么?”皇太极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家福晋怎么回事?”
海兰珠也惊异不定地看着地上的奴才,她虽对宫中的人不太熟悉,可眼前这人却是见过的,正是富苏里宜尔哈的贴身侍女,这富苏里宜尔哈是想解决肚子里那块并不存在的肉了?可这代价却未免太大了些吧!真该给她发个最佳敬业奖了。
不对,她心头一紧,若只是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她只要对外说是不小心摔倒什么的,便可将场面交待过去,毕竟谁又吃饱了撑得没事做,盯着她的肚子研究呢!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必然是有目的的,她想做什么?
“是大福晋,是大福晋推了我家福晋,我家福晋才落水的!”地上跪着的人痛哭流涕,仿佛她家福晋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人呢?你家福晋如今可救上来了?”海兰珠恨透了这奴才假模假式的哭诉,戏做得差不多也就得了,再演可就真过了。
“没,奴才来的时候,我家福晋还没救上来!”那人的哭声小了些,有些心虚地偷瞥了皇太极一眼,只顾给那大福晋泼脏水了,竟忘了交待自家主子的状况,失策,失策啊!
皇太极脸色阴沉得厉害,骂声糊涂,抬脚便往外走,海兰珠想想,也不好太过冷漠,落人话柄,只得抓起件斗篷,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去。
才出宫门,便又有人回报,侧福晋已经救了起来,送回她的宫里去了,众人便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叶赫那拉氏的寝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太极的脸上似是抹了一锅底的灰,黑得吓人。
哲哲也不敢坐,手搅着帕子站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我在花园儿里碰上叶赫那拉妹妹,她找我去湖边儿走走,说是那边儿的梅花儿开得好,再不看就要败了。我还想着天寒地冻的,她的身子又笨重,劝她别去呢,她非不听,又说是有要紧事告诉我,硬拉着我去了,谁想,谁想——”
她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海兰珠却是听出了端倪,只怕这叶赫那拉氏要告诉她的话,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情,便是此时这么危急的关头,她也不敢说出来。
“既然知道她身子重,湖边又冷,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些,人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皇太极似是没有听出这里头的猫腻,只顾担心富苏里宜尔哈的身体,毕竟是相伴多年的表妹,那情分自是不比旁人的,“侧福晋的身子如何?可有什么妨碍?如今这天气,掉到那冰冷的湖水里,好人也得丢掉半条命,更何况是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海兰珠不着痕迹地撇撇嘴,她是不是孕妇,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嘛,真不知该夸他演技精湛好,还是说他入戏太深,假戏真做的好!
“是她!是她把我家福晋推下去的!”方才去报信的侍女又从角落里站了出来,一手指着哲哲,言之凿凿地说。
“你,你胡说!我跟侧福晋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推她?你敢诬蔑我,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哲哲脸色惊得煞白,外强中干地吼着,她是看着叶赫那拉氏的肚子不顺眼,可是就算下手,她也会做地漂漂亮亮的,怎么会选这么没脑子的办法,叫人一下就怀疑到她的头上。天地良心,她可真没招叶赫那拉氏一个手指头啊!
外面儿乱哄哄闹成一团,吵得人头疼,偏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将黑锅扣到对方头上,一个忙不迭将这冤屈往外推,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连内室里叶赫那拉氏的痛苦呻﹡吟声都压了下去,几不可闻。
内室门帘儿一掀,几个奴才端着些腥臭的血水出来,一个老嬷嬷哭着跪倒在皇太极跟前,“大汗,咱们福晋,小产了!”
“啊?”
“啊!”
屋中众人一时表现各异,除了皇太极和海兰珠,屋中的人大都不清楚富苏里宜尔哈这一“胎”的猫腻,一时震惊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担心害怕者更不缺。
哲哲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住,幸亏身旁的侍女扶了一把,她才勉强稳住身形,“大汗!”她深吸一口气,“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当时臣妾只顾看梅花儿了,压根儿就没碰叶赫那拉妹妹,她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当时咱们都远远的在后头跟着,福晋说是要跟我家福晋说些私房话儿,不许我们在身边儿,出事的时候只有福晋在跟前儿,不是福晋把我家福晋推下去的,难道还是我家福晋自个儿跳进去的不成?福晋这是说我们福晋自个儿疯了,不顾肚子里的小阿哥,拿她和小阿哥两条性命来冤枉您?”那侍女伶牙俐齿,一口咬定是哲哲所为,毕竟出事时只有哲哲在身边,在外人看来,她既有动机,又有机会,事情的“结果”又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叫人想不信都难。
可是,海兰珠心中却是有数儿,这叶赫那拉氏还真狠得下心,这么天寒地冻的时候,也敢自个儿往那冰窟窿里跳,为了嫁祸哲哲,她还真舍得下本钱啊。
☆、为她人做嫁衣裳
“大汗,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这个侍女方才也说了,她们当时都远远地跟在后头,便是一时眼花,瞧不清楚也是有的,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姑姑做的,请大汗明察啊!”海兰珠忍不住开口替哲哲求情,毕竟是她的亲姑姑,她也不忍心她被人冤枉。
“海兰珠!”哲哲似是没有想到这时候她竟还会替她说话,一时心头百感交集,眼中也泛起一丝泪光。
“呦,还真是姑侄情深啊!大福晋是海兰珠福晋的亲姑姑,海兰珠福晋当然会替她说话,可咱们却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就是大福晋把我们家福晋推下去的,想赖也赖不掉!”那个侍女瞥了海兰珠一眼,阴阳怪气地道。
海兰珠不悦,瞪了那个侍女一眼,“事实到底如何,还有待查证,也不是你一个奴才空口白牙,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若姑姑真想害叶赫那拉姐姐,她有的是机会下手,何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抓个正着,你自个儿脑子不好使,也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糊涂!”
“海兰珠福晋是说我们福晋冤枉了大福晋?”那侍女声音又尖又利,似刀子般刺裂一室温暖的空气,“可怜我们福晋自个儿丢了半条性命不说,连小阿哥都没了性命,海兰珠福晋竟还说我们福晋是故意栽赃陷害大福晋的!老天爷啊,您可睁睁眼吧,谁来给我们福晋喝小阿哥一个公道啊!”
“够了!”皇太极一声怒喝,狠狠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在她的头上应声而碎,猩红的血水混着狼藉的茶叶流了下来。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便狠狠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海兰珠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大福晋也是你一个狗奴才能空口白牙指责的!当真是活腻——”
“表,表哥!”
内室里挣扎出一丝虚弱的惊呼,霎时将他后头的话堵了回去。他恨恨地瞪了那个奴才一眼,到底是顾念着同表妹的情分,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甩手进内室去了。
海兰珠扶着哲哲跟在后头,来都来了,不进去好生安慰一番,到底也是说不过去的。
内室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这富苏里宜尔哈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求表哥,给富苏里宜尔哈一个交代!”叶赫那拉氏伏在枕上,挣扎着想要起来磕头,被皇太极一把按了回去。
他有些迟疑,交代,怎么交代?为了她肚子里那块根本不存在的肉而废后?平心而论,哲哲的确是容不下她的肚子,可他相信她绝不会用这么浅显的方法!她的落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有数,可又不能说出来!
拆穿她,便也是拆穿他自己,他不能打自个儿的脸。更何况,她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知,他也知,可偏偏眼前站着的哲哲不知!她是有这个下手的动机的!
见他还在犹豫,叶赫那拉氏咬咬牙,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大汗,您可得给我做主,我已经失去了乌努春,这个孩子,便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您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的遭人毒手啊!”
皇太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乌努春,那便是藏在他心中最深的痛,他看了富苏里宜尔哈一眼,看着她眼中的决绝与跟她此时形象不符的狠戾强硬,他压下心中的不忍,强自扭回头来看着哲哲,“大福晋心肠歹毒,德行有亏,今起,废黜大福晋之位,谪居冷宫,无诏,永不得出!”
哲哲两腿一软,再撑持不住,跪在地上凄凄艾艾地哭着,细数着她嫁进大金来的点点滴滴,徒劳地想要挽回他的心意。
海兰珠一把没拉住,险些被她一同拉到地上,旁边骤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扶好,站稳,又定定地看她一眼,方将她小心地拥进怀里,“忙乱了这么久,富——叶赫那拉氏也得歇着了,我先送你回去!”
说罢,看都不看地上的哲哲和榻上的富苏里宜尔哈一眼,拥着她便走。他的怀抱虽然温暖,她的心却似掉进了冰窟窿里,寒浸浸的,无一丝暖意,只跟着他的脚步机械地挪动着双腿,跨国门槛儿时,脚下一滞,若非他揽得紧,险些摔个跟头。
他看她一眼,眼中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也不说话,只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在满室众人或讶异,或仇恨的目光里,抱着她走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令人惊诧,卧榻上面色苍白的富苏里宜尔哈刚刚因为他废黜哲哲才染上的一丝喜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咬着唇看着他抱着佳人快步离去的背影,脸上一片死灰般地漠然,不管怎么说,她多年的大仇如今终于一朝得报了,还是在他的帮助下报的,她该满意,该知足了,不是吗?可偏偏心底一个小人儿疯狂地对她喊着,不够,不够!
怎么能够!
她爱子的性命,她那再回不去的青春时光,便毁在眼前这满嘴里喊冤的博尔济吉特氏手里!她用着他给她的,那个莫须有的孩子,再加上自己的半条命,好容易扳倒了她,却也失了表哥的心,而得意的,却还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她怎么能知足?怎么能满意!
“冤枉?你有什么冤枉!”她苍白的脸扭曲得近似疯狂,恨恨地指着地上哭喊着冤枉的女人,“你害死了我的乌努春,害死了洛博会,害死了洛格,还有那些数不清叫不出名字的人,你自己算算,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冤枉?笑话!”
似猛地被惊醒般,哲哲一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目中射出骇人的光,“我知道,我就知道,今天的事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不是?你还真是够狠,竟拿自个儿儿子的性命来陷害我,栽在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手里,算我哲哲无能,只是可惜了,就算我倒了,你也得不到好处,那大福晋的位子,还得我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来坐,你,只配跪在我博尔济吉特氏的脚下苟延残喘!”
富苏里宜尔哈抖了一下,似是被她说中了痛处,又似被她眼中噬人的光吓住,冲着身旁的奴才疯狂地喊了起来,“你们还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疯子拉出去,拉出去!拉她去冷宫,大汗已经废了她,废了她!”
满室的奴才原本都是一片愣怔,对皇太极的意思,皆有些不明所以,若说他信了叶赫那拉氏的话,废了哲哲,偏他对受伤的叶赫那拉氏无一丝安慰。若说他压根儿就不信叶赫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