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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跟兰儿没关系,若是你敢碰她们,若是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她口中嗬嗬地笑着,如疯如癫,“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儿子,甚至连兄弟都没有了!连刚安都帮着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留恋,好在乎的!”
“是我答应让他带她走的,你要恨,就恨我好了!”他紧紧抿着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富苏里宜尔哈,乌努春已经没了,你就算杀了哲哲,他也回不来了!可你还年轻,刚安也才二十六岁,你难道忍心看着他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而心灰意冷,从此一蹶不振,整日行尸走肉般混吃等死吗?”
“行尸走肉?混吃等死?”
“那天刚安来求我,情愿替哲哲一死,只求我能放过她,还将一切都揽在他的身上,说什么是他暗中推你入水的!”
“这种鬼话你也信!”
“我是不信,可我相信,哲哲要是真死了,他这个兄弟也就真没了!”他盯着她的眼睛,“难道你真想为了报仇再赔上刚安的性命?甚至,还有你自己?”
“从刚安选择带她走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失去那个兄弟了!”她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而我这条命,本就是多余的,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他心底浮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与恐惧,“富苏里宜尔哈,你真的要活在仇恨里,真的不肯放过兰儿吗?报复我法子有千百种,你真的要选这一条吗?”
“呵,活在仇恨里?是啊,我这么多年可不是活在仇恨里吗?若不是为了报仇,我当年早随着乌努春去了!我以为我终于大仇得报,终于可以解脱了,可以无牵无挂地去找我的乌努春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她脸上笑着,眼里却流下泪来,“报复你的法子的确很多,我何尝不想报复你,可是,我却做不到!”
他的怀里蓦地一沉,她扑进他的怀里拼命捶打着他,却都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我多想恨你,多想报复你,叫你眼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在你的怀里,叫你永生永世都活在伤心愧疚里!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拥着她,眼中也是一片赤红,“谢谢,谢谢你,富苏里宜尔哈!”
“在我昏迷着的时候,就跟你告别过了,我在梦里跟你说,愿来生能让你爱上我,如果你不能爱上我,那也至少不要让我再爱上你。可我现在却觉得,若有来世,一定不要再爱上一个不爱我的让人,一定一定要找一个可以一心一意对我的人!”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这个一心人,你找到了,她也找到了,你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真好!”
他看着她,目光颇有些遗惑,她微微一笑,“其实她那天满可以不管我,就让我在自己的梦里,开开心心地走的。可她还是把那些话都告诉了我,那时候我就看出来,她是真喜欢你,恭喜你了表哥,这么多年心愿得偿,有她在身边照顾着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富苏里宜尔哈,你想做什么?”他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别做傻事行不行?”
她含笑看着他,“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含着泪的眼里透着点点欣慰的光,却是一闪而逝,“表哥,我已经想明白了,哲哲,其实就算刚安带她走,她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天,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心死。在明白她的痴心疯狂到头来只是大梦一场,在得知你对她没半分真心,甚至还一心算计着她,厌弃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他点点头,这又何尝不是他肯答应刚安放她走的原因呢,哲哲,早已是心如死灰,便是放了她,又能怎样呢!
“你放心,以前的富苏里宜尔哈早就死了,如今的富苏里宜尔哈,再也不会缠着你无理取闹,叫你伤心,叫你头疼!我会在佛前日夜祈福,替你,也替乌努春!”
“富苏里宜尔哈——”
“你不用觉得心里不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自己!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我说过,以前疯狂迷恋着你的富苏里宜尔哈已经死了,如今的富苏里宜尔哈绝不会再成为你的负担!”她满含水雾的眼中泛着一丝解脱,“既然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好待她,多关心关心她,千万,别让她再成为第二个富苏里宜尔哈!”
“好妹妹,谢谢你!”他赤红的眼睛酸胀的厉害,眼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勉强笑笑,别过头去,不忍看他落泪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为的,还是别的女人!
表哥,其实,我还是会在心底默默地喜欢你!
表哥,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幸福,我心底也是欢喜的!
皇太极看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黄昏金色的落日余晖里,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心疼,连哲哲都能找到喜欢她的人,为什么他的小妹妹就只能一辈子青灯古佛呢?
若是,若是能找到真心对她好的人,也许,她的后半生也不会那么凄凉了吧!
毕竟,她还年轻!
回到海兰珠宫里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她寝宫里的窗户开得大大的,她便坐在窗前,静静地盯着宫门,一见他回来,脸上立马绽出个大大的小脸,令他心头蓦地浮起一丝家的温暖。
“天色晚了,风冷得很,怎么把窗户开这么大!”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将窗户落了下来。
“人家想早点儿看到你嘛!”她从他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他的身体骤然一僵,嗓音有些沙哑,“兰儿,范先生可是说了——”
“知道知道,我已经叫人把你的东西都搬到东偏殿里去了,就借我抱会儿还不行?”
……
“兰儿,我真没事儿!”他只是鼻子又有点儿酸,“你小心些,别挤坏了我儿子!”
海兰珠头上落下几条黑线,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这才几天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只怕还没个拳头大,哪里就挤坏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说不定是女儿呢!我就喜欢女儿,到时候可以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他狠狠闭闭眼,再睁开,已是满含笑意,“是是是,我知道,你是厌了我,都不要我,把我赶到东偏殿去了,以后更是改和女儿一起穿情侣装了!”
情侣装?她失笑,攥起拳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你不懂就别乱说,我跟你穿一样的叫情侣装,我和女儿穿一样的,那叫母女装,要是咱们一家三口穿一样的,那就叫亲子装!”
“一家三口?”他嘴角的笑容更深,眼中满是暖暖的温情,“就要这个,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穿这个亲,亲——”他转回头来看着她,那个名字有点儿拗口,他一时叫不出来。
“是亲子装!”她笑眯眯地提醒他。
“对,就要这个亲子装!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咱们一家三口都穿一样的!”他喜欢一家三口这个词儿,更喜欢她给他描绘的这幅温馨的画卷。
☆、弥补
塞娅和卓娅带着几个奴才将晚膳摆在了外屋的桌上,知道海兰珠素来不喜吃饭的时候一圈儿的奴才站在后头伺候着,便鸦雀不闻地将他们都带了下去。
皇太极随意扫了一眼桌上,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东西,他暗暗点点头,那两个丫头做事还算靠谱儿,该好好奖励奖励她们,也好叫她们以后服侍得更尽心些才好!
等兰儿把宝贝生下来,就给她们完婚吧,再好好给她们备上一份嫁妆,也算是奖励她们一番辛苦了。
这么一想,又立时想起了阿尔哈图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这都多长时间了,他这个大汗只差没手把手教他了。叫他投其所好,跟塞娅套套近乎,讨讨美人欢心,偏他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竟选了个齐心连环锁送给心上人,这算什么?
人家女孩子心里本来就够乱的了,偏他还来添乱!弄个锁来不是讨她欢心,倒像是难为人了——那,锁给你了,有本事你就解开它,解开了我就娶你!
是这个意思不是?
若他是塞娅,才看不上这么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呢!
心里想着,也没留意海兰珠端给他的是什么,端起来就抿了一口,怔了一下,再看看手里的杯子,这才确定,“这是,酒?”
海兰珠含笑点点头,“不过不许多喝!”
他一个没忍住,将心头的烦恼一股脑儿都倒给了眼前笑靥如花的解语花,“你说阿尔哈图是不是脑子里就少根筋?他除了办差事的时候挺机灵,其他时候就是个木头!还有富苏里宜尔哈,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整日里青灯古佛,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揪得慌!”
她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既然那阿尔哈图办差事的时候挺机灵,那你就跟他说,给他一个好差事,叫他一个月内把他媳妇儿给搞定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嗯,治国平天下就不用他了,先把修身齐家做好了,否则也别当什么暗卫了,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算了!”
他“噗嗤”一笑,“这么刁钻的法子,也就你想得出来!只是,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完不成差事,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他媳妇儿会换了人!”
她不耐烦地白他一眼,“若真这么容易就换了人,那我们塞娅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一个男人,若是这么靠不住,还是不要的好,这对我们塞娅来说,是福,绝不是祸!”
不想这句话却又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仰起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是啊,若是,她能早点儿看到我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祸,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她一怔,立时意识到是自个儿说话没留神,叫他伤心了,只是,她皱眉,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她沉吟了一下,小心地整理着措辞,“她只是被仇恨和昔日的感情蒙住了眼,只要她肯用心看看周围,还是不难发现,春天已经来了,就看她肯不肯推开窗户,将那春光迎进来!”
他似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含义,只是心疼地揉揉她的眉心,让她怀着身孕还要为他以前的妻妾操心,他果然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见他没往别的地方想,她便也只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不说话,那毕竟是他的表妹,他以前的女人,若她说得太多,倒像是故意变着法儿想将她打发出去似的,还是静观其变,等着他们自己去发现那和煦的春光吧!
或者,她可以给他们创造些机会,叫他们走出门去,看看那大好春光?他们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可比她嘴里说出来的要好上多少倍呢!
海兰珠从不是个固步自封的人,心里想到了,又哪里按捺得住?第二日便张罗着要出去踏青,被皇太极一口就回绝了。
想想也是,她一个孕妇,正是头三个月最需要小心的时候,不好生在宫里待着,还想出门踏青?没事找事也不是这么个找法的!
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退缩的人,不能出门,咱就在宫里搞个什么赏花会也好,或者,听说富苏里宜尔哈的生日快到了,就给她办个生辰宴,想来皇太极不会拒绝。
至于富苏里宜尔哈的意思,嗯,就交给皇太极就好!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果然叫他愕然,富苏里宜尔哈的生辰?他有多少年没替她做过生日了,竟连她的生辰都忘了,还得靠兰儿提醒他,他才想起她的生日快到了!
“兰儿,辛苦你了,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她!”他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脸的愧疚不安。
明知道是他想岔了,她也不提醒他,“那,叶赫那拉姐姐那里,就有劳大汗亲自去说了!”
有他出马,果然很快搞定,虽然初时富苏里宜尔哈淡淡的拒绝了为她操办什么生辰的提议,但禁不住他一天三顿的劝说,连格佛贺都被拉来做说客,她不能不给这个姑母一个面子。
也许,她也确实该好好想想,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寿星答应了来赴宴,皇太极一手包办了宴席的一切,连用什么花色的桌布这样的小事都没让海兰珠费一点心,还美其名曰不忍她太过操劳,怕累着她肚子里的宝贝疙瘩。
她只一笑,也不去拆穿他。他还是心中对这个表妹有愧,想要弥补她吧,只是,对她最好的弥补可不是什么生辰宴,她看了一眼外头被他支使得团团转的身影,要弥补,就得弥补她后半生的幸福才算圆满。
她回首看看院子里被他支使得团团转,却没有一丝怨言的挺拔身影,富苏里宜尔哈什么时候才会看到他的好呢?
生辰宴进行得极热闹,格佛贺高坐上首,皇太极和富苏里宜尔哈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海兰珠挨着皇太极坐着,更像是个看客。
这个座次,之前被他掂量来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