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蔫蔫的模样看得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多人呢,你做这副样子做什么?还不好生打起精神来!”她微微低下头,枕在他的肩上,“我这回是真受够了罪,疼怕了,你就饶我这段日子,好生歇歇吧!”
见她说的可怜,他的心又疼起来,“你疼,我的心更疼呢,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自个儿喂他呢?又不是没有奶娘!”
见他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她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媚眼如丝地望着他,“你不觉得咱们三个这样在一起挺好吗?这才是一家三口呢!”
看着她娇媚的模样,他心头一动,可还不等他有什么表示,她怀里的小人儿便又心满意足地砸吧砸吧嘴,给他的爹娘留下一个烂摊子。
他苦笑地看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人儿,“叫奶娘和嬷嬷们也留下吧,光你们三个哪里忙得过来,你的第一任务是好好休息,可别累坏了!”
他还想嘱咐几句,可巴彦的脑袋在外头已经探了几回了,也不知又是什么事情,竟这么没眼色地这时候来打扰。
海兰珠含笑看着他恋恋不舍地背影,耳边断断续续听着外间传来的只言片语——布木布泰……宝华殿……苏茉儿……已经不行了……
她心下一惊,布木布泰和苏茉儿怎么了?
“皇太极?!”
她的话音才落,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布木布泰和苏茉儿怎么了?”
他抢上前去抚着她的背,“别哭别哭,范先生可是说了,你这时候可不能生气,更不能哭,否则那奶水可就回去了,你不是还想自个儿喂儿子吗?那可得高高兴兴的,要不儿子吃了奶也会跟你一样哭哭啼啼不高兴的!”方才还为这事纠结,这时候倒是顺手将这个借口拿出来哄她。
她吸吸鼻子,努力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们——”
“你别想这个了,她故意挑这个时候来挑拨你的情绪,本就没安好心,你把她当妹妹,她可想要你们母子的命呢!”见她诧异,他便将富苏里宜尔哈说的,七活八不活的话告诉她,“可见她用心狠毒,便是没出这事,我也不会轻饶了她,如今是她自作孽,又跑去宝华殿,借口替你祈福,竟想趁苏茉儿不备,对她下毒手,可惜苏茉儿对她本有戒心,那临死前的奋力一击,虽不至于要她性命,可她以后再想做母亲,也是不能够了!”
她疲惫地点点头,由着他将布木布泰和那早产的婴儿送回多尔衮的府邸,至于苏茉儿,她坚持叫人送回了科尔沁,“就交给巴图和阿尔哈图去做吧!把她送回科尔沁,同阿克敦葬在一起吧!”
布木布泰也算是害人终害己了,那多尔衮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当日的事早就触怒了他,她在多尔衮府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以后又不能生育了,只怕那后院儿里更是没她什么事情了,若她肯安分守己地守着儿子过日子,那还好说,若她自个儿不安分,日后还有她受的呢!
“以后,我便没这个妹妹了,她的事,不用再来和我说,也别再叫我看见她!”
以后就由她自生自灭吧,路是她自己选的,生死,都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飞翔
为了儿子,她这整个月子便充满了猪蹄和鲫鱼的味道,喝到后来,她一闻到这两样东西的味道就想吐。
好容易出了月子,皇太极闹着要回来住,她便差人将东偏殿收拾收拾,叫福临和乳母住在那里,只是皇太极不在的时候,她还是会差人将儿子挪到她的正殿来,甚至晚上就搂着他一起睡。
皇太极这阵子忙得昏天黑地,之前她在月子里,怕影响她的情绪,什么消息都瞒着她。这会儿她的身子调理的好,他才慢慢拣些好点儿的消息跟她说。
林丹巴图尔同恩和这对兄弟,到底是直接对上了。
之前林丹汗亲领的几个部落——乌珠穆沁部,苏尼特部,浩齐特部,因为不满他在蒙古各部烧杀掠夺的暴行,纷纷离开他投奔了漠北喀尔喀,也就是恩和的老丈人,恩和在这里头充当了什么角色,也是不言而喻的。
狂妄自大的林丹汗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扫平了右翼蒙古各部,便又将兵锋对准了漠北喀尔喀。初始时果然叫他连打几个胜仗,漠北的扎萨克图部和托辉特部先后被他击败了。
“如今正是我们出兵的时候!”皇太极对她说,“他虽吞并了右翼蒙古,但脚跟未稳,连年的战争和灾疫,早已令蒙古诸部疲敝不堪,他的手段又太过血腥,底下的人心也是不服,连他亲领的几个部落都背叛了他,偏他还洋洋自得不知悔改。如今他同漠北喀尔喀激战正酣,无暇东顾,原本察哈尔留守的兵力并不多,我们这时候出兵,正好将他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她点点头,他选择在这时候出兵,虽然的确如他所说,能令林丹汗腹背受敌,趁他无暇东顾的时候吞食他的地盘势力,对他,对大金国是件好事。可若他这时候按兵不动,待他们两兄弟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再出手,无疑对他的好处更大!
他没有选择继续坐山观虎斗,而是这个时候夹击林丹汗,对恩和来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恩和之前还想联络林丹汗,一起对大金国不利!
“你放心,虽然还没有关于恩和生死的消息,可也没有消息说他肯定死了,不是吗?至少漠北喀尔喀还在,恩和还活着的可能性更大!你以前不是就想杀了林丹汗报仇吗?我这次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想想当日从察哈尔出逃的那个夜晚,想想暴尸荒野的乌日娜,她便止不住恨红了眼睛,林丹巴图尔,那个豺狼似的男人,她恨他,她盼着他死,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林丹汗就是个豺狼,恩和选择跟他合作,真是自寻死路!”他淡淡地说:“也许,在你那个好表哥的心里,我比他的哥哥更可恶,他更想杀了的人,是我吧!”
她看了他一眼,“恩和想什么,想让谁死,你会在乎吗?”
“他想什么我是不在乎,可我在乎你心里想什么!”他突然俯身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兰儿,告诉我,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有一天,我跟恩和在战场上遇到了,你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谁?”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她突然觉得好笑,“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竟到今天还不明白?居然又问出这样的问题,我该伤心吗?”
见他张口欲辩,她抬手抚上了他的嘴,“你记着,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儿子的阿玛,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你活着回来见我!你要是敢扔下我们母子不管,不论天上地下,我都不会放过呢!”
看着她恶狠狠的模样,他笑得开心而满足,“有你们母子在,我哪里敢!”
如今大军出征已经大半年,她在希望与担忧中,等来一个个或令人心惊肉跳,或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
多罗特部兵败投降。
阿拉克绰特部来降。
锡尔博锡哈图、英汤图等地兵败来降。
……
一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
对她们这对亲密的夫妻来说,一年的分别,实在是太长了。一年前,福临还在榻上躺着,连坐都坐不稳,如今扶着奶娘的手,已经可以迈着那双小短腿儿满院子的追猫撵狗了,海兰珠宫里一对儿五彩大锦鸡,被他追得满院子扑腾,光华灿烂的鸡毛落的满院子都是,倒叫底下的小丫头们好一阵欢喜,那段日子每个小丫头都换了一个漂亮的五彩野鸡翎的毽子,傍晚时候一起踢起来,倒也算是宫里新添的一景儿。
她三番两次敲打那些奴才,叫他们别把福临保护得太紧,该放手时需放手,谁也不能扶他一辈子,得叫他自己走了,哪怕摔几个跟头,也是好事!无奈那些奴才听了她的话都用异样的眼光瞧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恶毒的后娘,海兰珠擦把冷汗,幸亏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否则她这恶毒的名声就真传出去了。
一年,对林丹汗的雄心壮志来说,却又太短了。他方才从他那好弟弟手中夺回右翼蒙古,又接连吞并漠北喀尔喀诸部,眼看着他的鸿图霸业就要大功告成,他离一统蒙古的夙愿只差那么一点儿的时候,大金国竟在他背后捅了他一刀。
一年,只用了一年的时光,他留在察哈尔故地的人马便全军覆没,后方,他已没了后方,有的只是虎视眈眈的金兵。而前面,是杀红了眼的喀尔喀铁骑,是一身白袍,誓死要为夫报仇的萨仁格日勒!而他身处之地,却是刚刚经过征伐,他那好弟弟经营多年的右翼蒙古!
他多年的心血,他一统蒙古,恢复祖先昔日荣光的夙愿,只撑了不到一年的时光便烟消云散了。
无数察哈尔勇士用性命换来的右翼蒙古,被大金一点点蚕食,大金所到之处,各部无不争相开门来降,大金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打,就接手了他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连他最后的心腹,唯一剩下的察哈尔克什克腾部也投降了皇太极,他连最后的资本都失去了!
他怀着满腔的仇恨,带着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逃入大漠,皇太极也没兴趣再追这条丧家之犬,不过是垂死挣扎的穷寇,不值得他的大军耗费在这里。留下多尔衮和豪格带兵继续追击,他带着大军班师回京了,将近一年没见兰儿和福临,若说不想,也是假的!
只是,该怎么跟她说恩和的事情呢?他心里有些没底,明明全家团圆是件好事,可他却偏偏有些害怕,生怕她知道了恩和的事会跟他闹别扭。或者,先瞒着她吧,能瞒一日是一日,说不定,等她知道了消息,恩和便好了呢!
经过各项繁琐的凯旋仪式,待回到后宫已是黄昏,当他踏入海兰珠的宫苑,落日的余晖在他的身上洒下一圈的金黄。
摇摇摆摆的小人儿拦住了他的去路,高高仰起大大的脑袋,嘴角流下一串亮晶晶的液体。身旁的奶娘慌得手足无措,又怕小阿哥摔了,又忙不迭跪下来参见大汗。
海兰珠倚在殿门边,含笑看着他抱起儿子。福临认生,初时还不断地哭闹挣扎,待他高高地将他圆滚滚的小身子举过头顶,便又乐得手舞足蹈,口中含糊地喊着,“再,再!”竟是玩上了瘾。
“好小子,想玩,叫声阿玛来听听!”他将儿子抱在怀里,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倒是有趣得紧。
“阿玛!”福临的小嘴儿毫不含糊,虽然他幼小的心灵里还不明白阿玛是什么,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对这个能把他高高举起,给他飞一样感觉的男人的喜欢。
“再,再!”他微微在皇太极怀里蠕动着身子,两只小手高高举了起来,模拟着飞翔的动作,一双大眼含着熠熠的光辉,明媚的笑容像极了初见时候的她。
“好,咱们再来!”一次一次将宝贝儿子举过头顶,有两次甚至将他高高抛了起来,连一向在奴才们眼中有些“狠心”的海兰珠都惊呼出声,再做不到平静无波,慌慌张张跑上前来,检查儿子有没有受伤。
“我若不把他抛起来,你还不过来,是不是?”他怀里抱着福临,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这么久不见,你竟一点都不想我,满心满眼里全是他!”
“都多大的人了,还吃儿子的醋,若传出去,你羞不羞!”她红着脸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也由着他搂着,三口儿一起往屋里走,小小的福临显然还没玩够,不安分地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不停地示意他继续。
“好了,想玩,找你巴图叔叔去!”海兰珠从他的怀里接过儿子圆滚滚的身子,不由分说地扔给卓娅,“从现在到明天,这小子归你们了!”
皇太极含笑的双眼顿时精光大放,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其实你也想我的,是不是?”
☆、稚子
清晨,天刚蒙蒙亮,皇太极便蹑手蹑脚抱着一堆衣裳出了内室,生怕惊醒榻上睡得正香的美人。替她掖被角时才发现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满是青紫的痕迹,看来触目惊心,想来身上更是惨不忍睹。昨晚他是太疯狂了些!他有些心虚,复又有些得意,他跟兰儿这么久没在一处了,便说是干柴烈火也不为过,有怎能怨他疯狂呢!他若是这时候还把持得住,那才有问题吧!
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海兰珠嘴角扬起一个无奈地弧度,稍稍一动,便觉全身酸痛乏力。真服了他,这么早就起来精神奕奕地去上朝,她可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待塞娅收拾木偶似的把她收拾齐整,卓娅也抱着福临进来寻额娘了。
“额娘,高高!”那小子一进门就东张西望,两手高高举起来,做了个飞翔的动作,看得海兰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