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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果尔作为努﹡尔哈赤的老丈人,被封为科尔沁郡王,是科尔沁辈分最高,地位最尊者,他说出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如今他那乘龙快婿已经表明了不喜哈日珠拉,那四贝勒心里就算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唯今之计还是赶紧把哈日珠拉嫁过去才是解决之道。
至于他那宝贝女婿的怒气?好办得很!
“只要将哈日珠拉嫁过去后再宣布跟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断绝所有关系,从此哈日珠拉便再不是科尔沁的格格,她的生死与科尔沁再无干系,到时候自然就能撇清科尔沁同察哈尔的关系,想来天命汗也会体谅咱们的难处,不会跟咱们计较的。”
孔果尔摇头晃脑地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他真是太聪明了,只有他这样绝顶聪明的脑袋才能想出如此妙计,不费一刀一枪,便可化解眼前这泼天祸事,两不得罪,牺牲的,只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祸水杨花,真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到时候林丹汗美人在怀,哪里还有工夫来找科尔沁的麻烦!只要科尔沁同哈日珠拉撇清了关系,科尔沁就还是以前的科尔沁,是大金国最忠实的盟友!”旁边有人附和道。
他轻蔑地望着脸色铁青的寨桑和索诺木兄弟,就算他们的妹妹是四贝勒的福晋又怎么样?就算他寨桑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四贝勒做小妾又如何?如今的大金国还轮不到他四贝勒当家,自己那大汗女婿一生气,他四贝勒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四贝勒再厉害,也不过是自己那大汗女婿的一个儿子,见了自己还得恭恭敬敬地叫声郭罗玛法。自己那女婿别的不说,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偷安
他四贝勒再厉害,也不过是自己那大汗女婿的一个儿子,见了自己还得恭恭敬敬地叫声郭罗玛法。自己那女婿别的不说,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若是他寨桑够聪明,就该当机立断,把那个祸害给料理了,到时候林丹汗真想要,就把尸体送给他,既堵了林丹汗的嘴,又让大金国挑不出错处,那哈日珠拉还能白得个贞烈的名声,如今却在这里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真没出息!
只是看看寨桑那铁青的脸,孔果尔聪明地闭上了嘴,既然他寨桑舍不得自己那红颜祸水的闺女,那就让他自己烦恼去吧,反正路已经给他们指出来了,要是他不肯把那个哈日珠拉嫁过去,就让他们兄弟自己上战场好了。
吴克善愤怒地看着那个脑满肠肥的老匹夫,双手攥得“咯吱,咯吱”地响,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砸扁他那红肿的酒渣鼻子。
难怪科尔沁这些年来江河日下,有这样的人身居高位,科尔沁能强大起来才怪!
听听他那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竟是顶风都能臭出四十里去!把哈日珠拉推出去挡祸还不算,还要跟她断绝所有关系,那要哈日珠拉怎么活?他是存心想逼死自己的妹妹啊!
当日若不是他贪图察哈尔许的那点蝇头小利,跟察哈尔的人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又哪里会招来今日的祸事!
如今倒好,哈日珠拉替他们背了黑锅,掩下了他们两面三刀,脚踩两条船的丑事,他们不思感恩便罢了,竟然还要恩将仇报,推哈日珠拉出去挡祸!
“这不行!”还没等吴克善拍案而起,桑噶尔寨先脸红脖子粗地站了起来,猛地大吼一声:“若是咱们真这么做了,以后在草原上还怎么立足?各部落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把咱们淹死!就算是天命汗,也瞧不起那没骨头的孬种!”
“你有骨头,你有骨头你去跟林丹汗打啊!”孔果尔也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桑噶尔寨,以自己在科尔沁的地位,今日竟被个上不了台面的指着鼻子骂孬种,真是奇耻大辱啊!
他桑噶尔寨拽什么?不就是把自个儿闺女和侄女都卖了个好价钱嘛!要不是自个儿那大汗女婿善心大发,他就是想卖,能卖得出去吗?能卖得上这个价钱吗?就这也敢在这里充好汉?我呸!
眼看着孔果尔跟桑噶尔寨如同斗鸡般梗着脖子在那里叫嚣,其他人纷纷围着他们起哄,哈日珠拉的命运再无人提起,寨桑猛地一拍桌子,“都住口!”
帐中刹那间静了下来,有些个胆小的悄悄向角落里退了下去,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寨桑深吸一口气说:“哈日珠拉是我的闺女,今儿我也说句话,哈日珠拉是为了什么去顶的黑锅,大伙儿心里也都清楚,就算我寨桑能狠心不要这个女儿,可你们摸着自己心口问问,你们对得起她吗?”
孔果尔的老脸红了红,却在看到桑噶尔寨眼中嘲讽的目光时一挺腰,正待开口,却被寨桑拦住了,“我也不是替自己闺女说话,若是用哈日珠拉当真能解了眼前的麻烦,我也不会小气,可是你们想想,就算咱们按孔果尔郡王说的做了,林丹汗就当真能放过咱们了吗?那叶赫部是怎么被天命汗收入囊中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孔果尔的老脸上火辣辣地烫,自个儿那乘龙快婿做的事情的确是有失风度,不论他再找多少借口,都无法掩盖他蓄意吞并姻亲的事实。
叶赫嫁了多少女儿给他,就连四贝勒的额娘都是叶赫贝勒纳林布禄的妹妹,如今天命汗的后宫里还有叶赫的美女在呢,可他吞并叶赫,斩杀姻亲的时候可是半点都没有手软的,甚至还要拿着替自己老婆出气做借口,哈,他天命汗为了替自己老婆出气,便出兵灭了她的娘家,还真是个好男人,伟丈夫啊!
“把哈日珠拉嫁过去,也许察哈尔以后还会找借口来侵吞科尔沁,可若不把她嫁过去,林丹汗现在就会灭了咱们!难道你有退敌的办法?”孔果尔梗着脖子吼道。
“那也不能为了这一时的偷安,害了哈日珠拉一辈子!”索诺木也站了起来,虽然他跟自己那侄女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可也不愿看着孔果尔在那里大放厥词,拿哈日珠拉去挡灾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那简直是在往他们哥俩脸上吐口水。
“哈日珠拉嫁不嫁,林丹汗都会找借口吞并我们,除非科尔沁臣服于他,否则他就绝不会放过我们,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牺牲哈日珠拉?”寨桑按下性子,耐心地说:“我们跟大金国一向亲密,天命汗未必会看着察哈尔来吞并我们,唯今之计,只有先遣人去向大金求援,只要大金国愿意出兵帮助咱们,自然就不惧他察哈尔了。”
孔果尔还是对寨桑反驳自己,揭发努﹡尔哈赤不讲道义的事情耿耿于怀,口中嘟囔着:“你说的倒轻巧,天命汗对哈日珠拉不满已久,连四贝勒的请婚都驳回了,他会为了这个出兵帮我们吗?”
“那就要看你的了,只要天命汗不知道你暗通察哈尔的事,想来,他对你这个老丈人还是言听计从的吧!”吴克善冷冷地说。
孔果尔的脸上阵青阵红,寨桑也就罢了,他吴克善算个什么东西?毛还没长全的小兔崽子,也敢来威胁他?可他还偏偏不敢反驳,自己暗通林丹汗的事是他一生中办得最愚蠢的事,若是被天命汗知道了,他敢肯定这个女婿绝不会对自己手软的,就连自己那女儿琪琪格也会跟着遭殃,到时候得意的就是桑噶尔寨和他那妹妹陶格思了。
“察哈尔的那个使者怎么办?杀还是放?”索诺木问。
“先拖着吧,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能拖一天是一天,若是在大金国的援兵到来之前被他发觉了,我们可就麻烦了。”寨桑回道。
事情一经定下,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吴克善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了哈日珠拉,要她安心等消息,想来天命汗也不会坐视科尔沁背察哈尔吞并。
之所以是派人告诉哈日珠拉,而不是他亲自去说,只是因为他要去大金国了。
帐中议事结束,众人纷纷离开之后,寨桑单独留下了他,“布木布泰嫁到大金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好不好,想想她小小年纪远嫁大金国,阿布怎么都不放心,你这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大金国看看她吧,告诉她阿布和她额吉都好,不要想家。”
吴克善同这个妹妹并无多少感情,闻言有些不情愿,毕竟自己的亲妹妹如今还在泥淖里没有爬出来,他哪有那个闲心去管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异母妹妹!
“你去看看布木布泰和你姑姑,顺便再跟四贝勒联络下感情,亲戚之间,别疏远了才好。”寨桑沉声道。
四贝勒?吴克善猛地抬头,只见寨桑冲他缓缓地点头,他心中豁然开朗,“是,儿子一定会好好跟四贝勒联络下感情的。”
“你现在就走,快去快回,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吴克善快马加鞭地赶去大金国了,他觉得哈日珠拉这下有救了,有四贝勒在旁边帮科尔沁说好话,想来天命汗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不过,哈日珠拉可没他那么乐观,她对自己那好父亲竟然会出言维护自己感到意外,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这不意味着寨桑就真的会维护自己到底,努﹡尔哈赤当然不会坐视科尔沁被林丹汗收入囊中,但若只是一个不得他喜欢的红颜祸水,想来他还是不会在乎的,毕竟察哈尔骑兵还没出现在科尔沁不是!
一旦大金国不理会林丹汗与自己联姻的事情,那科尔沁还是会拿自己挡灾的,说到底,寨桑派人向大金国求援的行为都只是为了告诉努﹡尔哈赤,不是我们上赶着要跟他林丹汗联姻的,实在是情非得已,你天命汗又不出兵帮我们抵御察哈尔,我们只好满足他的要求,把女儿嫁过去了,到时候既撇清了同察哈尔的关系,又不得罪林丹汗,两全其美,多好!
至于要吴克善去找四贝勒,寨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哈日珠拉真的嫁给了林丹汗,天命汗自然是不在乎的,可四贝勒那里却是不好交代,如今让吴克善先去找他求助,真到了那一天,科尔沁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他。
当然,寨桑这样做对哈日珠拉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毕竟她的命就暂时是保住了,科尔沁既然已经跟察哈尔撇清了关系,就没必要再像孔果儿暗示的那样对她下毒手,她的死活到时候已无关紧要,至于当真嫁去察哈尔之后林丹汗会如何,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一想到孔果儿,哈日珠拉便在心中暗恨,塔娜夫人已经打听到了当日大帐中的情形,孔果儿的话被一字不漏地传到她们母女的耳朵里,对这吃里爬外,鼠目寸光的老匹夫恨到了极致,若不是她现在正在禁足,她倒真想去问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让他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图穷匕见
时间在哈日珠拉的度日如年中一天天过去,其间察哈尔的使者等得不耐烦,几次欲走,都被科尔沁的亲贵们找借口拦了下来,他大概也瞧出了不对,某日深夜,趁众人都熟睡的时候,想要偷偷逃走,不料却被值夜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从那以后对他暗地里的监视变成了明面上的软禁,这个使者无论做什么都有至少两个以上的人看着,还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安全。
当卓娅绘声绘色地给哈日珠拉描述巴图怎么英勇地将那使者给按在地上的时候,哈日珠拉知道,自己该做最后的准备了。
如今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就算把那使者给控制起来又怎么样?连一个小小的使者都瞧出了这里面的蹊跷,林丹巴图尔会看不出来?大金国那边又迟迟没有消息,若当真察哈尔骑兵大兵压境,自己就只有等着上花轿的份了。
她借口要换季了,想替吴克善做几件衣服,让塔娜夫人帮她找来些男式的衣料,虽然塞娅瞧出了那衣服的尺寸不对,却被她以不小心剪坏了,如果不合适就送给巴图穿,掩饰了过去。
塞娅对哈日珠拉的说法并不全信,若真是不小心裁坏了,想要给巴图穿,那就让卓娅去做好了,为什么格格还要自己动手?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主子说什么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哪有自己一个奴才置喙的地儿。况且,主子对自己一向不薄,她也不愿看着主子下半辈子没个着落。
“格格!”卓娅一掀门帘闯了进来,“吴克善台吉回来了!”
“嘶——”哈日珠拉手一抖,针扎在自己的手指上,血滴在雪白的绸缎上,晕出一朵鲜艳的花儿。
“格格没事吧!”塞娅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帮她处理那滴血的伤口。
“没事!”哈日珠拉挤出几点鲜血,将手指含在嘴里,含糊地问:“他是自己回来的吗?咱们的使者呢?大金国怎么说?”
“天命汗说,天命汗说——”卓娅红了眼眶,嗫喏着说:“他说男婚女嫁,本是喜事,况格格与林丹汗两情相悦,更是喜上加喜,只可惜他军务繁忙,无法来讨杯喜酒吃了——”
“卓娅,别说了!”塞娅忙拦住卓娅,这丫头就不知道说得委婉点吗?格格怎么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