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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不敢在人前表露半分,更不敢付诸于口!
今天,他的父亲当面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捅破了他们之间一直心照不宣的那层纸,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要他付出代价的!
“可如今,你竟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不爱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同自己的兄弟翻脸,皇太极,你太让我失望了!”努﹡尔哈赤冷冷地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皇太极,你摸摸自己的胸口,你跟谁流着相同的血?谁是你的亲人?不是她哈日珠拉,是莽古尔泰,是莽古济,是你的兄弟姐妹们!”
“如今我还没死呢,你就为了个女人跟他们形同陌路,若我当真不在了,你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们兄弟阋墙?”□□哈赤越说越气,他站起来,抬手在案上猛然一派,过猛的动作牵动了背部的伤口,令他身体晃了几晃,好容易才在皇太极的搀扶下挺了过来。
“皇太极!”他紧紧攥着自己儿子的手,虎目圆睁地盯着他,“你想辜负你额娘的在天之灵吗?你要辜负父汗对你的期望吗?你这个样子,让父汗怎么能放心地将大金国交到你的手上?”
“杀了她!”他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瞬间将他打入冰窟,“杀了她,你就是大金国未来的大汗,整个大金国,甚至整个天下,将来就都是你的!”
☆、骨肉
“父汗!”他跪在地上颤抖着,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可这些都跟哈日珠拉没关系,求父汗——”
“你竟如此执迷不悟!”他一把推开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叱咤疆场,纵横天下的天命汗,虽老余威在,这一砸使上了十成的力气,地上的皇太极却偏偏不躲,就在那里直挺挺地跪着,生生地受了这一砸。
茶盏在他头上应声而碎,一丝血色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将那清透的茶水染上了一丝殷红的颜色。
看着如石雕般跪在地上的皇太极,□□哈赤无力地挥挥手,“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过了,杀了她,你就是大金国未来的大汉!若是不能……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
皇太极跌跌撞撞地走出大帐,一路上的人纷纷避在一旁,惊奇地看着头破血流,伤口上还沾着茶叶的四贝勒失魂落魄地四处乱撞。
“皇太极,皇太极?”迎面走来的阿敏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抓住他的手,连唤了几声,他却呆呆傻傻,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敏不敢耽搁,立马驱散众人,一把将他拉进自己的帐篷,又是掐人中,又是叫人给他用冷水敷脸,忙活了好半天,总算是见他渐渐有了丝生气。
待他缓过了那口气,道出了事情原委,阿敏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那你还犹豫什么?杀了她,杀了她你就是咱们未来的大汗了!别跟我说你对这大位一点想法都没有,如今大汗开了口,许了你,你还犹豫什么?一个哈日珠拉,哪里能跟那大位相较!”
他默然半晌,喟然长叹一声,“我做不到!”
杀了她?这样的结果,哪怕只是在心中想想,便已经痛彻心扉,他不知道若她当真不在了,自己会如何?
当日科尔沁传出她的死讯,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他的天都塌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尝过,却是绝不想再试第二次!
阿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一个女人,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竟为了个女人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你疯了!”
“我没疯,要是她当真死了,我才真会疯!”他双眼赤红地回瞪着他,“要是没有她,我要这汗位做什么?我要这天下何用!”
阿敏咬牙切齿地指着他,“好好好,你重情!你英雄!你爱美人不爱江山!等大汗百年之后,别人坐上了那个宝座,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你跟你那美人哭都找不到地方!”
他颓然地坐在榻上,他又何尝不知,若当真到了那一日,可就真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不管是谁做了这个大汗,都不会放过手握大权,威望深重的自己!他唯一的出路便是坐上那个位置,唯有坐上那个位置,自己来做这大汗,他跟他所有的部属、亲人们才有活路。
可这坐上汗位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到他无法承受!若她当真不在了,自己要这一切还有何用!若她当真不在了,自己就能独活吗?
哈日珠拉独坐在廊前栏杆上,看着庭中漫天的桃花雪。早春的桃花,刚刚抽了芽,打了苞儿,颤颤地绽出一两朵娇嫩的颜色,便被这场雪盖住了,瑟缩着身子,裹紧了身上那层圣洁的雪衣。绯红的颜色从皑皑白雪的间隙透出来,桃红雪白,刚开放不久的桃花覆上雪花,更有一番别样娇艳旖旎的风情。谁说只有梅花才能傲雪,这早春的新桃,也自有凌霜傲雪的气度。
“格格,这里风雪太大,咱们还是回屋里去吧,烤着火,把窗户支开,一样的赏雪赏花。”塞娅见她恍若未闻的模样,轻轻叹口气,回屋另点起个热热的暖炉,换下她手中冷透了的那个。
自从一个月前,大军班师回朝时候起,格格便有了心事。也难怪格格多心,这四贝勒随大军回来都一个月了,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格格,跟他之前隔天便来一趟的举动大相径庭。
他人虽不来,派来的人倒是不少,明的暗的,小院里,山脚下,竟是将这里围成了个铁桶,要说是没出什么事情,连自己都不信,又哪里能瞒得过一向心细的格格!
原以为是四贝勒受了伤,才不来瞧格格的,可格格派巴图去给他送过一回东西,却发现四贝勒好好的,还有闲情跟其他几个贝勒在城外跑马。
他有功夫跑马,却没来瞧格格一眼,格格能不多心才怪!
前日她试探着跟格格玩笑,说四贝勒别是从外面带回了什么美人,不好意思来见格格了吧?当时格格苦笑一声,说他若当真是因为什么美人才不来倒好了!
哈日珠拉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太极的行为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会是什么呢?什么人会让他如此忌惮?她开始时以为是哲哲或布木布泰,但当身边明里暗里的护卫越来越多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个让他如此忌惮的人绝不会是他后院里的哪个女人!
这答案隐隐的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相信这个推测,可能吗?作为一代枭雄,创建了一个国家的马上英雄,他平日里即使不是日理万机,但也一定是很忙的吧!他有那个时间跟精力同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为难吗?
前院传来一阵噪杂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小院里显得极为突兀。
还没等塞娅上前询问,布善便一溜小跑地闯进了后院,“格格,快准备一下吧,四福晋同侧福晋来了!”
哈日珠拉一怔,继而便是了然一笑,“竟然是姑姑同妹妹来了吗?那就快请进来吧!”
“格格!”塞娅心中有点慌乱,这四福晋早不来晚不来,竟是这时候来了,再想想四贝勒这些日子的反常,她的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哈日珠拉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我去前院儿里迎迎她们吧!”
堪堪走到前院,哲哲同布木布泰的轿子便抬了进来,哈日珠拉心中暗笑,这百十里山路,冬天的积雪刚刚开始化,路上泥泞的紧,如今天又开始落雪,想来她们这一路也不好过!不过她们竟然选择坐轿而不是乘车,倒让她心下暗嗤,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一点委屈都不肯受,只管自己舒服,混不顾底下人的难处!
正出神间,两个丽人已是从轿中伸出手来。
前面的一个身穿正红色凤穿牡丹旗装,端庄明丽,身材微丰,一张椭圆脸上薄施脂粉,肤色白嫩,曲眉丰颊,峨眉轻扫,看上去只如二十许人,但哈日珠拉心中却明白,自己的姑姑已经二十七岁了。
后面的一个只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粉紫色蝶恋花的旗装,身形略显单薄,虽打扮的花团锦簇极为艳丽,可眉宇间仍留着一分稚气,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上,两颊透着健康红润的光泽,脸色晶莹,肤光胜雪,左腮上一个小小的酒窝,透着几分娇俏,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活泼灵动,只是眼光中却带着几分倔强。
“哈日珠拉见过姑姑,给姑姑请安!”还没等她俯下腰去,前面的端庄妇人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都是自己骨肉,行这些个虚礼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叫姑姑瞧瞧!”哈日珠拉就着她的手直起身来,眼睛微微下垂,由她打量。
“啧啧,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咱们科尔沁出美女,这话果然不假呢!”哲哲笑着回过头去,“布木布泰,快来见过你姐姐!”
布木布泰袅袅婷婷走上前来,也不顾地上泥泞,便要俯身行礼,哈日珠拉想扶起她,无奈哲哲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她心下微微一沉,若是当真叫她在这里行下礼去,自己这狂妄自大,不怜幼妹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眼看着布木布泰就要行下礼去,却不料她身边一左一右各伸出一条手臂,将她稳稳扶了起来。
“二格格快请起来吧,四福晋刚还说自家骨肉,没那么多虚礼呢,格格这样,岂不是要四福晋难堪?”
布木布泰却也不恼,笑着瞥了塞娅和卓娅一眼,“许久未见姐姐,姐姐身边的丫头真是越发能干了,姐姐是怎么□□的?赶明儿教教我吧!”
哈日珠拉口中谦逊着,引着二人往正厅走,“早就该去给姑姑请安,瞧瞧妹妹和小格格的,只是我身子不争气,大病了一场,一耽搁便到了正月里,听说姑姑为前线战事担忧,只闭门礼佛,为大金祈福,越发不敢去打扰了。没想到今儿姑姑竟亲自来了,倒叫哈日珠拉羞愧难当。”
“哪里话!”哲哲笑着坐在正位上,“自家骨肉,有什么羞愧不羞愧的!我知道你这孩子遭了大罪,心疼还来不及,哪里就计较起这个来了!要不是前儿马喀塔身上不好,我早就来了呢!”
一说起女儿,哲哲眼中满是柔情,她嫁给皇太极十几年了,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为了这个,自己没少掉眼泪,原以为自己就是个没有儿女的命了,科尔沁只好又将布木布泰送了来,却不料布木布泰才刚进门,自己竟然就有了喜讯,虽说只是个格格,可好歹证明自己不是那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些年,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明里暗里没少讥讽过她,如今可好了,格格怕什么,只要能生,她就有的是机会!
☆、相残
哈日珠拉从塞娅手上接过一只青釉莲花茶盏,恭恭敬敬地摆在哲哲面前,“小格格身上不好?可有什么妨碍没有?姑姑怎么就舍下她跑来了?只要姑姑派人来说一声,让哈日珠拉过去帮姑姑照顾小格格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又端过一杯,布木布泰慌忙起身接过,“哪敢劳动姐姐呢,还是我来吧!”
哈日珠拉含笑睨了她一眼,这一语双关用的好啊!
哲哲随意挥手叫身边服侍的人都退下,笑着端起茶盏,“不过是不小心受了点风寒,她小孩子家,身子弱,难免娇贵些!你遭了那么大的罪,身上原就不好,怎么能再折腾你呢!好歹有你妹妹帮着,倒也不觉得累!”
“那是姑姑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马喀塔,整日里跟吃了蜜样甜,哪里还觉得到累!”布木布泰笑着打趣哲哲,“姐姐不知道,贝勒爷可喜欢小格格了,整天抱着她不松手,旁人想插手都插不上,还说什么,叫小格格快点长大,等她长大了,好给她挑个好夫婿,倒叫人好笑得紧呢!小格格跟爷呀,最亲了!”
哈日珠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哦,那可好了,这是小格格的福气,也是姑姑的福气呢!”
布木布泰狡黠一笑,“可不是!我也这样说呢!”
“唉!”哲哲蹙眉长叹一声,“那是以前,自从爷这次出征回来,可是变了好些呢!这都一个多月了,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回来跟谁都说不上几句话,夜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个人在那里长吁短叹,问他出了什么事也不说,小格格都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阿玛了。”
哈日珠拉心下一沉,来了。
哲哲嘴角含着一抹苦笑,拉着她的手,缓缓地道:“好孩子,这话原不该我说,他心里想的什么,你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你们却总是错过,也许是好事多磨吧!可如今他这个样子,咱们谁看了不心疼啊,如今就咱们姑侄在,姑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随我们回去,可好?”
哈日珠拉身子一震,呆呆地听她絮絮地说:“你放心,有姑姑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到时候咱们姑侄一心,任是谁也休想越过咱们去!”
哈日珠拉愣怔在那里,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