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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掌旗务的贝勒,在大金国里就是空有高位却什么都不是!你甘心吗?”
“作为一个战功卓著,威望甚隆的阿哥,你以为父汗百年之后,新汗登基的时候,他能不猜忌你,能放心地容你无忧无虑地跟你那心上人比翼□□吗?”
“到时候人为刀俎,而你为鱼肉,你,甘心吗?”
“难道你要让父汗百年之后还要为你们兄弟担心,为大金国担心!你当真要让父汗死不瞑目吗?”
……
“驾!”他狠狠抽一下胯﹡下骏马,父汗,你说晚了,当他第一眼看到哈日珠拉的时候,就晚了!
他已经陷了进去,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无论是两白旗还是汗位,他都双手奉上!他只知道,这辈子,她生,他也一起生,她死,他也绝不独活!
这辈子,他对得起额娘了,他为了额娘,跟那个女人斗了这么多年,虽然她如今又复立为大福晋,但毕竟已是风光不再,跟她当初春风得意的时候没法比!
他也对得起父汗,对得起大金国了!放眼整个大金国,哪个有他的功劳大?哪个有他的威望高?他为了父汗,为了大金国几番血洒疆场,如今,他不过是想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是父汗,是大金国抛弃了他,他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他唯一放心不下,唯一对不住的便是宫门前那些两白旗的将士!
这群愣头青,也不看看情势,就一头钻进了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宫廷争斗里,也不知多尔衮和多铎会不会出手对付他们。
他随即摇头,多尔衮和多铎虽然年轻,却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那些都是两白旗的精锐,八旗中都数得着的悍将,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这么短视!
只要他们心中还有汗位,他们就一定会拉拢这些人,好同其他三大贝勒一搏!
远远的,四贝勒府已经在望了,阿敏已经接到了命令,正带着自己的镶蓝旗整队离开,看到他策马飞奔过来,便命令自己的部下先走,自己则远远地在那里等着他。
“你当真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了两白旗,放弃了汗位?”他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不是已经接到消息了嘛!”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被他放弃的不是四分之一的八旗精锐,不是唾手可得的汗位。
阿敏咬牙拿马鞭指指他,“多尔衮,多铎,两个身无寸功的小屁孩儿竟然各掌一旗,大汗疯了吗?或者,大汗这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想从他们中选未来的大汗了!输给这么两个战场都没上过的毛孩子,你甘心吗?”
他沉默半晌,“他们都是大福晋所出,中宫嫡子,由他们继承汗位,也说得过去!”
“中宫嫡子?”他嗤笑,“你也是中宫嫡子!你说这话,就不怕九泉下的孟古大福晋伤心吗?哼!那个女人气死了你的额娘,夺走了她的大福晋之位,如今她的儿子又从你的手里夺走大汗之位,你就算为了自己的额娘,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父汗嫡子众多,他总要从中挑个最合适的!如今我与代善哥哥都不合适,那父汗自然要看看阿济格和多尔衮,多铎的能力了!”
“阿济格?对,还有个阿济格!”阿敏的眼睛猛然一亮,他怎么忘了,多尔衮兄弟还有个好哥哥呢!如今两个小弟弟都被封为旗主了,他这个一母所出,年纪比他们还大的哥哥却被闲置一旁,在他心中,对自己的额娘和亲弟弟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一丝恶意自阿敏的眼中一闪而逝,“想来阿济格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待他听到这个大好的消息,一定会为他的弟弟们感到高兴吧!”
阿敏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策马扬长而去,独留下皇太极在自家门前沉思,门里的人见阿敏走了,慌忙迎了出来,“贝勒爷!”
“先进去吧!”他把缰绳随手扔给身旁的人,大步迈进被封闭了半天的四贝勒府。
哲哲一早得到了消息,带着人在二门上候着,见他过来,慌忙哭哭啼啼地迎了上去,“爷,您没事吧!”
他心中本就不快,这时候也没心思跟她纠缠,只勉强点头,“都解决了,天色不早,你先回去睡吧!”
“爷!”她心中着恼,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他们说你被罢了两白旗的旗主,这是真的?”
他脚步一顿,“这些是男人的事,不是你一个女人家该管的,回去歇着吧!”
她心中大恨,在哈日珠拉院子外头受的气冲上脑门,“你当真为了她放弃了汗位?你当真——”
“够了!”他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管好你该管的,其他的,不要多管!”
“我该管的?”她冷笑着,手指颤颤地指着他,“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是我该管的?这后院儿是我的责任,是我该管的吧!可今儿我才知道,这里竟有我不能进,不能管的地方!连一个下贱的奴才坯子都敢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人,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管!”
“尼喀!”皇太极眉峰一挑,疑惑地望着身边木头似的人。
见皇太极问,尼喀立刻上前一步,“回贝勒爷,福晋非要带人进您的院子,奴才谨记爷的嘱咐,不敢放福晋进去,福晋要硬闯,奴才只好对福晋不敬了!”
“做的好!”皇太极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脚下不停地继续往前走,“这才不愧是我的人,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的院子闯,眼里还有我吗!”
哲哲脸色铁青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皇太极,强自压抑着眼中的愤恨与震怒。她心知自己方才言语唐突,冒犯了他,此时听他将自己比做阿猫阿狗,心中虽然恨极,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直到他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游廊的拐角,方才喃喃道:“我是阿猫阿狗,你那美人儿又是什么?你的眼里何曾有过我呢!”
☆、知我者谓我心忧
清晨,还未睁眼,便听到院中鸟鸣啾啾,哈日珠拉伸个懒腰,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了,窗户一片白亮,想来必是个晴朗的好天儿。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随手从衣架上拿起件雪青色二色金藤萝花样缎袍披在身上。
睡在外间的塞娅听到动静,赶忙进来服侍,刚刚洗漱过了,皇太极便来了,一身紧身的玄色暗纹袍子,宝蓝团龙坎肩儿拎在手上,一脑门子的淋漓大汗。
哈日珠拉一看便知道他是刚练完布库,“你起得倒早,虽说如今和暖了不少,可也得小心些,这一头的汗,也不擦干了再来,受了风可怎么好!”一边说,一边拿起块淡蓝绸巾帮他擦头上的汗。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不起早些,赶不上你这里的早饭,让我再上哪里蹭饭去?”皇太极半眯着眼享受着她的体贴,开玩笑,若是擦干了再来,哪里还享受得到她的关心!
这些日子他总爱来她这里蹭饭,光是蹭饭还不够,饭后要么陪她出门骑马散心,要么静静地在一旁看书习字,累了便抬起头,痴痴地看她在窗下或看书,或描绣样儿,一天倒有大半天消磨在她这里。
初始时,她还以为是他偶尔偷闲,到后来天天如此,她便也看出这里头的不对,只是他不说,她便也不问。
直到有一天,卓娅神秘兮兮地过来告诉她,他的两白旗被天命汗夺了去,分给了多尔衮和多铎,她才恍然醒悟,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他!
她跑去问他,他却只是无谓地笑笑,“你想多了,实在是政务太多,忙不过来,多尔衮和多铎又渐渐大了,也该让他们去历练历练了!”
哈日珠拉一脸的不信,政务太多?忙不过来?那他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别说陪她也是政务的一部分!
“真的不是因为你,你别多想!”
别多想?她怎么能不多想?哲哲当日的话还历历在耳,“哈日珠拉,别怪姑姑心狠,谁让你同姑姑抢男人的?你只跟我争宠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成了他登上大汗宝座的绊脚石!姑姑亲自来送你这一程,不让你见着他为了汗位牺牲你的模样,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自己成了他登上汗位的绊脚石,而他却并未牺牲自己去谋那个位子,那么他现在被闲置在家,不是因为自己,还能因为什么?
她说她想走,她不想在这里成为他的累赘!
他的笑容淡了些,却终是低低说好,只是要等她找到合适的去处才行!
“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想去找谁,我都不拦你!哈日珠拉,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在乎我,这些我都能忍!可你不能不在乎你自己!”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声音带着丝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只要让我知道,你好好的,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找到合适的去处,找到那个对你好的人,你想什么时候走,我都依你!”
他可以为她放弃权势,放弃唾手可得的汗位,可以为她辜负所有爱他,对他抱着莫大期望的人!为了她,他敢同天争,敢同地斗,可这一切,却终敌不过她的一声叹息!在她的挣扎逃避面前,他的执着,显得那样的绵软无力!到最后,刀折矢尽,鼓衰力竭,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听着他压抑的声音,隐忍的痛苦,她的心也在发颤,可她硬是逼自己狠下心来,哈日珠拉,你不是海兰珠!他却是皇太极!未来的大清皇帝!离开,不拖累他,是你唯一能为他做的!既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就不如干脆痛快地离去!
她认真思考着他说的合适的去处,那个对她好的人!却不知她认真的模样,更加刺痛了他的心!
合适的去处?科尔沁她是回不去了,恩和却还不知道在哪里!天下虽大,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默然半晌,她说她想随意走走看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少壮不出行,老大徒伤悲!
他咬咬牙,轻声说好,可到她出发那天,却骤然发现多了几辆马车,他收拾了大包小裹,口口声声说要跟她浪迹天涯,看看外头的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
她惊住了,回身便走,再不提离开!
若当真带着他一同浪迹天涯,那她的离开不过是一场笑话!带着未来的大清太宗皇帝浪迹天涯?在心里想想就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往前过,他的那些妻妾初时倒还安静,可过了月余,见他还是天天腻在她这里,不思筹谋,没有丝毫厌倦的意思,一个个便也坐不住了。
先是她那好姑姑,他的好老婆、贤内助,派人来找她去喝茶,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她们便也学乖了,单挑他不在的时候上门找她说话!无奈他安排在门外的侍卫委实了得,硬是不买她们的面子,一个个三次两次的无功而返,便也放弃了这个伎俩!
如今她这里着实清静了,清静的让人发慌,他瞧出了她的无聊,更是整日在这里混着,连外书房都挪了进来,就在她院里的西厢房,平日里他就住在那儿。
“你还是回你自己的院子住吧!”她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不想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虽说不是一间屋子,可总觉引人遐思,说出去算怎么回事!
他却一脸的无辜,“这就是我的院子啊!”他理所当然地看着她,“我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什么不对吗?”
她哑然,原以为这个院子是他安排给自己住的,到头来竟是自己鸠占鹊巢了!
“那你再收拾个院子,我搬出去!”她脑筋一转,山不转水转,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他当真想了半晌,“这府邸当初还是建小了,如今竟找不出个空院子,要不,你去跟布木布泰商量商量,到她那里挤挤?”
她憋着一口气,恨恨地瞪着他,俏脸儿憋得通红,他这纯粹是故意的!偏还要做出一副我已经尽力的模样!
他喝口茶,看看她身上的雪青缎袍,粉底兰花坎肩儿,一脸苦恼地蹙眉沉思,心下不禁微微一动,嘴角翘起个愉快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从她耳上摘下个小小的珍珠耳坠儿,笑道:“你这身衣服太娇嫩,竟配不上你这满腹心事,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俏脸而一红,心中微微有些着恼,赶忙伸手过去跟他抢,“快把坠子还我!”
不想塞娅和卓娅却偏偏带着侍女们进来布菜,把两人的模样尽收眼底,哈日珠拉讪讪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敢再看他的得意模样,好容易等塞娅她们下去了,却又有他的贴身侍从来回禀,两白旗的将士又来求见!
哈日珠拉微微一愣,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两白旗的人竟还未死心?
自从他卸了两白旗的差事,这些人就没消停过,隔三差五的便要来求见,为了他们不被多尔衮和多铎忌讳,他是一次都没见过他们,可这些人竟有了越战越勇的架势,他不见,他们便偏要来求见,一点都不把自己如今的旗主放在眼里!想来也是,两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旗主,在这些崇尚武力,崇拜强者的大老粗眼里,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