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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证明它,也许是一百年,两百年后的事情了,好人坏人,小人妄人都已入土为安,张逸夫也只是一抹尘沙黄土。
张逸夫也想像夏雪那样,跟着意志走,但求无愧于心,我认为可以做,我就去做。
但他,真的很难那么单纯。
“你……是不是准备要去鄂北了?”张逸夫望着清澈的夏雪,淡然问道。(未完待续。。)
438 理由
夏雪同样看着不怎么清澈的张逸夫,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能一眼看透自己。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解释。
张逸夫轻叹一声:“这是你父亲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
“如果你坚决反对的话……”
张逸夫握住夏雪的手,放下了以往的强硬,柔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自己想去。”
夏雪愣了一下神儿,终是又点了点头:“反正我总是被排挤的那个,相比于独善其身的空虚,还是搅混水更充实吧。”
“呵呵,搅混水说得好,那潭水可是有许多人准备搅的。”张逸夫顿了顿,再次问道,“这么久了,你到底想清楚没有,到底想要什么?”
“电力强国?”
“……”
“开玩笑的,瞧你感动的,我才不会说这些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话。”夏雪掩面一笑,望着张逸夫,感受着他的温度,柔声叹道:“总被排挤,我早就习惯了,我也不打算怎么改。说那些虚伪的话讨好别人,不会给我带来快乐,我也不需要依靠那样肤浅的情感活下去。”
“这我早知道,而且很理解。”张逸夫点了点头,“我早就肯定而且接受了这些,你有资本不去虚伪,你有资本永远真实,你也有资本做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我很羡慕,而且希望你永远都这样。”
听闻此言,夏雪眉色颇为动容。
也许大多数女孩在听到“我爱你一生一世”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大多数人都无法一生一世践行的誓言,任何一个长了舌头的人都可以说出来。
而张逸夫所说的,却是只有张逸夫能说得出来的,只有夏雪听得进去的。
当人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也许幼稚,也许错误,但那都是真的,将自己的心灵。通过语言表现出来,诠释着何谓人之初,如此性本善。
而当这些孩子遇见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在成功与赞扬,挫折与谎言中不断成长的时候,他会发现,表达真实的自我,原来并非什么好事。于是大家纷纷戴上了面具,随境而变。
而夏雪没有,她始终坚信着自己的想法。坚持真理与信仰是值得敬佩的,但当这个坚持做过头之后,就会让人觉得尖酸刻薄起来,比如她的同事去高档发廊烫了头,问她好不好看,她会直接否定。告诉对方烫了头只会更显脸胖且显老。
久而久之,也没多少人愿意再跟她交流了。自命清高,心高气傲的帽子也就死死扣在了她的脑袋上,主观上她从未想冒犯谁,只是想告诉你事实罢了。
这种行为作风的后果,夏雪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她对此不以为意。而参加工作后,这个后果不再是学校中被孤立那么简单,这会让人前程尽毁,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无翻身之力。她有野心么?有的,只是那颗过于强大的自尊心。始终没有妥协。
现在,张逸夫肯定了这一切,这比我爱你一万年要重要太多了。
“你怎么了……”张逸夫看着夏雪眼眶发红,他本人可没打算说什么感人情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貌似造成了成吨的暴击效果啊!
“没事……”夏雪擦了把眼睛,喃喃一笑,“我爸……我姐,包括我妈,都没肯定过这件事,他们一直想纠正我。”
“世上有太多口蜜腹剑的美女了,你这么口贱腹贱的毒舌女哪找去?”
夏雪“咯咯”一笑:“满嘴脏话,心肠恶毒的女人也不少吧?”
“不少,但她们没你这么讲道理啊!也没你这么白净水润啊!”
“刚说两句,又没正型了。”夏雪擦了把眼睛,轻哼一声。
张逸夫搓着手问道:“好啦,看到你也找到人生目标了,我实在好奇啊,什么事情能让你做出背井离乡,大老远去一个热的要死的地方受人排挤去!”
“没你想得那么高尚,很简单的原因。”夏雪提了口气,慢慢说道,“你有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领导决定一件事,你认为明显是错误的,你指出来,却无济于事。”
“遇到过,但我肯定不会指出来……”张逸夫尴尬笑道。
“你做的对,现在我也不会指出来了。”夏雪叹了口气,“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工作流程,事故处理,甚至于值班室的桌椅配置,所有事都充满了不合理,却没人纠正。”
“也许那恰恰是合理的呢,也许只有你认为是不合理呢?”张逸夫反问道:
“是的,时间长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很有可能是我有问题,所以我开始试着去纠正。”
“结果呢?”
夏雪嘴角一落:“我没有权力去纠正……任何一件事都要领导同意。”
“所以……”
“所以既然嘴上说是没有用的,就付诸行动吧。”夏雪嘴角又慢慢扬了起来,“既然大家都不爱听我说话,那我就少说话,多做事吧,贯彻自己的想法,纠正我认为是错误的事情,否则要被骂只会讽刺时势的怨妇了。”
“你确定去了鄂北就能保证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发展?”
“当然不,我能确定的是,大多数事情都不会跟着我的想法走。”夏雪淡然一笑,“但世界不就是这样么,我们都不知道三溪会怎么样,我们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直到他落成,直到他投产,直到他成为千古功绩或是遗臭万年,我们才知道我们是不是对的。马。克。思怎么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个检验的过程……可不怎么好玩儿。”
“可不检验,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搞不好我真会成为一个怨妇。”
我擦,咒怨版夏雪,那该是一个多么血淋淋的存在,想想当年卧病其间的夏济民就可见一斑了。
“为夫很欣慰啊。”张逸夫靠在椅背上怅然笑道,“争权逐利的人那么多,这是我听说过最奇葩的理由……不过很好,至少有一个理由了。”(未完待续。。)
439 滚滚长江
“那你呢?”夏雪自然不会一直处于被动局面,“节能工程结束了,我爸也告诉我穆部长要往后退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夏雪说着突然微微低头,略显羞涩:“毕竟……一去鄂北,不知道要多久……咱们……”
“真想去啊。”张逸夫喝了口茶,使劲抿了抿嘴,“但根据我的理解,双职工不合适在一个单位……”
“噗……”夏雪怎么都想不到,张逸夫用这种理由拒绝,简直无法反驳。
一堆夫妻,在同一个单位、集团下,也不是什么不行的事情,怕就怕这二位都当领导了,管不同的部门,这下其他人就有意见了,夫妻二人自己也无法尽情发挥。
“既然你要走,那我也走吧。”张逸夫抬头看着天花板,“你往南去,我向北走,你去断水,我去旺火。”
“到头来,还是要唱反调啊!”夏雪自己都乐了,“我无所谓,我爸肯定不高兴了。”
“你别不高兴就成。”张逸夫大笑道,“到时候我们相隔万里,你可别被哪个小白脸骗过去,九头鸟可不好对付!”
“等等,你是在质疑我的忠贞么?”夏雪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再怎么想,也要我先质疑你对吧?”
“凭毛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秦玥眉来眼去,和那个姓方的销售纠缠不清?”
“嘘……我下属在呢……”
“放心,不是怀疑你,只是告诉你,论到质疑的话,也要我先。”夏雪自豪地说道,“除了你以外。我与适龄男性可是保持着绝对为零的交往记录,连话都基本不说的!”
“我去……这真他。妈值得自豪……”
随着文天明与阮湄抱着一大摞资料的回归,“论前准备”正式展开,其实张逸夫也没那么大压力,自己与夏雪不过是就电力系统方面提供一些侧面意见,会场那么多专家。撕逼也撕不到自己这边,眼下的图书馆准备更像是一场消遣,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扯扯淡,度过这个冬日的夜晚。
……
时至年底,这几乎是头一次,有一件事情压在了评优绩效与颁奖表彰之上,毫无疑问,这只能是三溪工程的第十次论证会,这也是最后一次。
各种消息在业内不断地发酵。年底的重量级八卦就铺开。
这一次,也许真的会成为历史,虽然再怎么努力也拼不过长城金字塔,但跟都江堰或者巴拿马运河比一比还是问题不大的。
专家、学者、领导大讨论,无外乎三个方面。
其一,某某支持,某某反对,这是知识与学术的碰撞。也是信仰与屁股的对决,这场长达数十年的撕逼与扯淡。很快将画上句点,今后再没机会撕了。
其二,互相扯淡论才学猜时势,三溪到底能不能建,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的一套东西,大家凑在一起聊。其激烈程度完全不比论证会专家撕逼要低。
其三,中央大领导的态度,三溪工程这种世界级奇观,肯定不是水利部电力部或者是曾经的水电部能搞定的了。掀起三溪工程建设风暴的人,必须是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位。从大导师中三先生试水,到太祖爷也踌躇不决,美周郎坚定推动,运筹帷幄,最终这么多伟人也没能搞定这事。
这回真的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从大导师中三先生说起,他老人家在七十年前就聊过三溪,后来某党也确实联合美帝专家,组织过勘测与研究。
可以说中三先生真的是高瞻远睹雄才大略,也可以说他就是在瞎折腾。
老美连著名胡佛大坝都没搞定呢,民国怎么可能把三溪整出来?
虽然是革。命导师,但中三先生同时也是留洋知识分子,秉承了大多数留洋知识分子的思维方式——学!学!都给我可劲儿的学!
见发达国家大力发展水电,中三先生也是想尝试的,但由于主观客观微观宏观全部条件都差太远了,这事儿最终必然不了了之,就给撂下了。
那么下一位真正聊到三溪的,必须只能只有是太祖爷的了,不过太祖爷并非是推动的人,三溪这东西总会有无数人在推动,也会有无数人反对,即便在太祖爷面前也是这样,不过太祖爷始终没有表达态度,就让他们争去吧。直至某日他老人家感觉要跟老毛子翻脸了,才不得不暂时叫停了三溪的事情,先保江山,再聊社稷。
美周郎则不同,他是负责全国运作生产的人,深知国家运营之难,三溪意义之重,他始终是三溪工程的绝对支持者。搞定老毛子后,美周郎眼见万事俱备,内外安康,是时候再来一波节奏了。怎奈现实永远比想象要复杂得多,美帝的胡佛大坝就落在那里,他们那么轻松就搞定了,为什么我们要费那么大劲呢……在技术、生产力、经济上都充满了问题与挑战,这些挑战,已经不是美周郎一个人忙得过来的了。
更何况,他已经老了。
随着美周郎的离世,太祖爷不久后也安家纪念馆,这二位虽然走了,但他留下了许多,不仅仅是那些长达万卷的勘测、研究与论证,更重要的是,他传下了这个薪火,将这个坚定的意志送给了后人,人走了,意志还在。
时至今日,美周郎的意志已经不知道继承在了哪位大哥身上,但既然已经要展开第十次论证了,那么必然有一位大哥贯彻了这个意志,并且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这是近一个世纪以来,最最接近三溪的一次,为此我们已经做出了无数的努力,失败过也成功过,有疮痍也有成就。
在此刻,他不是一个人,中山太祖美周郎在此时灵魂合一,三门峡小浪底克州坝相辅相成,水利部电力部水电部傻傻分不清楚!
试问此时此刻,即便这是错误的历史,谁能阻挡它?
此前每一位反对者都是勇士,他们敢于闯进太祖办公室以命相谏,在他们的努力下三溪没有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技术经济不成熟,内忧外患的状况下硬拉三溪上马的话,那将是一场国家级的灾难。感谢他们每一个人,用良知与学识制止了这场浩劫。
而现在,内,民强国富,技术成熟。
外,日本危机,毛子撕逼,老美看戏。
第十次论证,就此展开。
这一切其实跟张逸夫没什么关系,他瞎心潮澎湃只是因为他踏在大会堂的台阶上,想不到今生竟然真的可以以开会的名义涉足这个神圣的殿堂!
他身旁的夏雪也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