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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谢谢我,是你们的努力,争取到的今天。”
“那哪能啊!”小伙子憨憨一笑,“那也得碰到你是不是?其他人都不管事的!”
“好干部很多。都管事儿的。”张逸夫笑道。
这会儿,后面突然有人说道:“小妹儿,你在这儿?”
苏小妹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有认识的乡亲也在。
“我在不成啊?”对别人她可不依不饶。
“成,成。”乡亲赶紧傻笑挠头。
“行了你们东西放下就好了,张局长还要休息。”苏小妹使劲推了推旁边的人。
“好,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明天再来。”
“不用。路远。”张逸夫赶紧阻拦。
“电线都修过去了,我们走两步没什么的。”
轰走了这帮人。苏小妹使劲关上房门,才擦了把汗道:“行了,都走了,赶紧休息吧。”
“没别人了?”张逸夫问道。
“侯丰还有你们局长之前也在,后来走了。”小苏坐在旁边整理起食物,“侯丰叫我来的。说让我照顾你,你到时候提醒他给我劳务费啊?”
“你这觉悟啊!”
“呸,我请假扣钱的好不?”小苏笑骂了一句,发现一个老乡送来的饭盒里还真是一碗清淡的米线,她也省得出去搞了。她这便扶起张逸夫,拿起筷子给他喂食。
张逸夫第一次被喂食,不自觉笑了起来:“算了我自己来吧,太奇怪了。”
“得了,就你这体质。”
“我体质挺好的。”
“那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小苏有些心疼地说道,“之前我听那些人聊,说你天天忙活那点事,没日没夜的,早该发现身体不对头的,你怎么想的啊……你不是副局长么?有必要这样么?”
“嗨,就是不想多想,就使劲做呗。”张逸夫苦笑道,“有点儿太纯粹了,连身体的反应都忽略了。”
“之前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是过来旅游的,没打算做工作么?”
“就又想做了。”张逸夫冲小苏道,“你喂不喂?”
“好!喂!”小苏轻轻夹了一筷子米线,吹了几下,这才缓缓送进张逸夫嘴里。
张逸夫嚼了片刻后抱怨道:“没辣椒啊?给我加点儿。”
“就这情况还吃辣椒呢?赶紧的!”
“哈哈。”
吃过东西,侯丰这才赶来,传达了马局长以及政府领导们的慰问,表示张逸夫暂时好好养病,那边已经步入正轨,有别人盯着,又坐了坐,不久便走了。
这会儿,只剩下张逸夫和小苏,张逸夫也不发烧了,起身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能独立行走后,就跟小苏说要出院。
小苏不让,但拗不过,到了大夫那边,也拗不过,强效退烧药和点滴立竿见影,严格来说张逸夫已经不算病人了,只得批准了。
换上已经一股臭汗味的衣服,小苏捂着鼻子扶张逸夫出了医院,口中骂道:“妈呀,别人不嫌你臭啊?”
“这就是男人的味道。”
小苏差点吐出来,作呕片刻后说道:“你真是有病,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啊?你看最后你们局长都没来,就侯丰过来慰问了一下。”
“那不重要,关键我自己挺舒服的。”张逸夫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道,“那个老乡,那么感谢我,我真的挺舒服的,很久很久没这么舒服了。施恩于人,收获的感谢,让人觉得踏实,殷实,这事儿就没白干。”
“切,哪那么多好人感谢你?那帮人是傻。等你到那么晚,回村都不好回了。他们不也就送你碗米线,又没送钞票?”
“你不懂。”张逸夫觉得没法跟她解释。
“好,你懂,就你懂!”
“对了,你劳务费……”张逸夫摸了摸兜,身上还真带了一百块钱,“我出吧,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
“还是送你回去吧。劳务费我回头管侯丰要。”苏小妹可没打算这么放张逸夫走,“要不你在这儿没亲没故的,死街上都没人知道。”
“其实我朋友挺多的……”
“那倒来一个啊?”小苏笑道,“你看你这样,准是心里憋了什么事,也没人说。”
正聊着,一辆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到边上,司机立刻下车赶了过来。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纯属装逼。他看着张逸夫坏笑了一下:“操,没事儿啊?”
随后他点了支烟,冲小苏道:“行了,换手儿吧。”
“你谁啊?”小苏惊讶地望着此人。
“他们都叫我博哥。”
小苏就这么不甘地被博哥把人抢走了,最终劳务费也没落实。
坐在博哥的车上,张逸夫舒服了许多。
“兄弟。玩儿够了么?”博哥一边开车,一边把烟盒递给张逸夫。
张逸夫虽然虚弱,但还是拿一支点了起来,他感觉现在自己真的是安静了,看着坤明的夜景。没一丝多余的想法:“差不多了。”
“我听说这事儿后,本来想叫晓菲过来的。”博哥叼着烟笑道,“可还没叫,你就好了。”
“别打扰她,她有她要忙的事情。”
“是了,所以就让这酒店前台小妹儿陪你啊?”博哥笑得更厉害了。
“爱咋说咋说。”张逸夫懒得辩解。
“走吧,咱走个长途。”博哥车子一拐,上了高速。
“啊?”
“你就别管了。”博哥拍了拍腰包,“有干粮。”
“去哪啊?”
“去能解开你现在吃饱了撑的闹情绪的地方。”
“还是不懂。”
“操,还是别带墨镜了。”博哥摇了摇头,摘下墨镜,转头看了眼张逸夫,“兄弟,你心里有大事对吧。”
“……”
“瞒不过我,你一个月没联系我,我就知道有大事,小事的话早找我唠叨了。”博哥指着张逸夫骂道,“你这人就是憋屈,不发泄,你看着酒店前台小妹儿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说偶尔放纵一下,最后搞这个狗屁‘村村通’发泄,是不是有病?”
“村村通不也让你卖了几车水泥?”
“那我早晚有办法。”博哥大笑道,“你就别操心我了,我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带你去解决问题。”
“到底去哪啊?”
“鄂北,怡昌。”
“……”张逸夫下意识去抓门把手。
“上了我的车,就来不及了兄弟。”博哥笑得更厉害了,“都是男人,我太懂了,你这是跟一帮老谋深算的老男人混太久了,憋病了,我带你去找你能接受的伴侣。”
“不是……不行的,之前已经……”
“又没让你们谈婚论嫁,见面聊聊不行啊?”博哥摆了摆手,“多大点事。”
“你怎么知道的?”
“嗨,原来晓菲跟我聊过,说你很多事都只跟那姑娘聊,聊完以后就轻松了,明白了,或者说是发泄出去了,没那么大怨念了。”
“是么……”张逸夫挠了挠头,自己怎么觉得聊完怨念更大呢?
“到了再说吧,总之,人活着,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觉得天大地大的事儿,在好多人眼里就是屁事儿。”博哥搁置下一句话,放起了磁带。
在恋曲1990那诡异的轻快旋律中,张逸夫随着节奏也变得轻快起来,沉淀下来。(未完待续。。)
560 成绩单
四月份怡昌气候舒适,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平日里工作生活节奏从不会显现得多么紧张忙碌。
三溪总公司筹建处就坐落在城市中一座不起眼的办公楼内,8年的时间让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可毫无疑问,它也即将会像这里的人一样,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随着大会上有关三溪工程的提案通过,“筹建”了8年的“筹建处”,终于可以爆发了。
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忙碌席卷着这座办公楼,整理资料,准备向国。务。院汇报成果,整理计划,联系各单位,所有的工作都从“规划”变成了“日程”,要掐着日子追赶时间来做。直至大会出结果之前,这个筹建处甚至有一半的人都认为不会通过,尤其是蓟京调来的干部,自认深谙高层局势,侃侃而谈贾老爷有多嫩。
然而全部的事实就在这一天通通压了下来,没人来得及反应,也没人再说得清上面发生了什么事,蓟京的大爷们也只能狼狈的扛起工作,这才愈发觉得建这么一个公司有多难。
只有夏雪不同,她手上负责的工作早早完成,已经放在抽屉里要发霉了,如果说张逸夫是偶然兴起用工作冲淡一切的话,那她就是时时刻刻沉浸于此,只因她所烦恼的事情比张逸夫要多得多。
三溪筹建处下面分成了几个工作组,夏雪所在的组负责水电工程建设这一块,要求脑子里有技术,跟其它单位沟通有效率,派出去开会有面子。
其实领导最初把她安排在这个组,主要是为了第三条,觉得搞这行的。出一个特别漂亮的不容易,主要是派出去跟着开会用的,漂亮姑娘在这个全是理科男和眼镜女的行业里,总该有点优势。
可事实是,还没来得及派出去开会,夏雪惊人的效率和严谨性就已经震慑住了领导。
可以这么说。越是常规工作,比较闲的地方,夏雪这样的人越不吃香,因为她不会做人,懒得聊天。
相反,越是求成果,越是急着要做事的地方,夏雪这样的就越重要,就像是煤堆里的金块。大半夜看不出多闪,反而会让人觉得她不一样,排斥他,而一旦太阳升起,金灿灿的光芒折射出来,足够闪瞎人的眼睛。
另外在这里还有一点优势,这毕竟是三溪,全国上下。从民科到大学者,从布衣百姓到国家元首都盯着的工程。至少在总公司这里,没人敢玩半点猫腻,参与工程的都得是“国字头”机关企业,大家都力求稳稳当当完成任务,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样夏雪的优势就特别显现出来了。不考虑苟且,她做工作最快最稳最直接。
自然而然地,她在工作小组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地方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竞争,虽然行政级别没变。但她已经俨然成为了小组二把手,有了一定管理人员分配工作的权力,若是在部里调度局,她有了这权力也没用,没人听她的,但眼下的三溪总公司筹建处不同,无数工作突然压了下来,大家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斗争问题,连筹建处主任都夜不能寐了,必须立刻出成果,因此整个队伍空前团结,夏雪的指挥也拥有了空前的效率。
时势造英雄,她父亲其实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脱颖而出的,猫腻谁都会,但本事,只有那么几个人有。
连续加班了多个日夜,她们小组负责的汇报材料主任终于点头了,不点头也得点头,没两天就要去国务院汇报了,谁都觉得作为核心骨干的夏雪一定会去蓟京参加汇告会,然而名单下来后,上面并没有夏雪的名字,组里那个一直游手好闲的子弟反而在上面。
眼看领导小组就要来听报告,给出适当指导,代表工作组汇报的人也不是夏雪,而是那位子弟。
筹建处领导后来也找夏雪谈话了,大意是任务仍然很多,先给领导小组简单汇报一下把把关,紧跟着就是去国务院汇报,而后马上就会有文件下达,进入设计阶段,要联系各单位出计划,出设计了,这部分才是关键工作,要未雨绸缪,作为骨干,实在不能耽误去蓟京那三五天。
领导最后拍了拍夏雪,十分肯定地说道:“小夏,放心,你这么努力,后面会有机会的。”
出了领导办公室后,没人敢跟夏雪说话。
她也不是个面子上非要拔尖,利益上非要占着的人,只是觉得努力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作为明显比其他人出色的人,总该有个说法,领导也确实给说法了,那就是继续努力。
夏雪本来憋着一句话想问——“那照你这么说,闲着的人负责出风头,干活的人就忙死在办公室好了?”
这话终究还是没问,经验告诉她问了这个也于事无补。
这天她早早放其他人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到了很晚。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悲哀,上学的时候没人喜欢自己,但自己至少成绩好,可以拿高分,分数是不能作假的,至少一次次满分可以给自己一个慰藉。
而现在,你工作的成绩单,却是那么一两个人说的算的,即便给了你高分,也有可能把三好生和奖学金发给连及格线都没到的学生。
更悲哀的是,即便这样,她除了工作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她就剩下工作可做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节电池,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工作,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在那里,坏掉了也没人多看一眼。
夏雪关上了灯,锁上了门,在走廊里的时候安慰自己道:“好歹咱是可充电蓄电池。”
随后她自己也笑了,哪有女人用这种比喻作践自己的。
笑过之后又是一声叹息,按理说,自己也该算是领导子弟吧?夏济民的名字提出来,应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