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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她望向孙山盛,等着他解场。
老孙闻言连忙答道:“是是,辽河那两年,我们几个都在,之前的科尔基、江阜我们也都干过。”
“呵呵。”牛大猛笑着望向段有为,“搞不好老孙的资历比我还要老,段总这次可真是没推荐错人。”
段有为泯然一笑,随之感叹道:“不瞒你说,辽河那两年,我是看着他们一点一滴把电厂建成的,辽河电厂到现在都是零事故,后来部里颁发的锦旗和荣誉,离不开他们高质量的施工基础。”
“嗯,既然这样,后面就好说了。”牛大猛说着缓缓起身道,“几位资历肯定没得说,但试工还是免不了的,咱们走个过场么,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几人也都跟着起身。
牛大猛随后转向段有为张逸夫这一边:“试工方面的事,走正规流程,都过了以后,找赵琳他们做合同,合同一好我就批示签字,咱们尽量快。”
几人纷纷点头称是。
牛大猛紧跟着说道:“咱们事不宜迟,老段,逸夫,你们留下来跟老孙他们好好谈。”
随后,他又望向向晓菲,没有说话。
向晓菲当即会意:“我还有几件事要请教牛厂长,咱们外面说吧,别打扰他们。”
牛大猛这才点头微笑,心道这丫头算是懂事:“好说,去我办公室谈吧。”
就此,人马分成了两拨。
会议室里,段有为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试工材料让几位过目,他也算是不偏不倚,挑了达标工程中有些难度,工程量却十分有限的点来考核,算是一边试工,一边完成任务。而另一端的办公室中,厂长与总经理则需要私下再谈一谈。
作为张逸夫,他不免有些紧张,趁着老段向对面吩咐工作的功夫,拽了拽牛小壮的衣服问道:“你跟你爸说了么?”
牛小壮尴尬地咽了口吐沫:“说了……他问我段总怎么找来的这帮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圆,就给招了。”
“嗯。”张逸夫听了这话,心下反而稳了一些,老牛既然知道了是自己找的人,态度还这么痛快,想是不会出麻烦,但他还是追问道,“临时注册公司的事也说了?”
“这倒没有,他只知道向晓菲跟你关系比较近。”
“嗯……”张逸夫点了点头,最后做了个拈钱的手势,在问什么不言自明。
牛小壮也是默默点了点头。
张逸夫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老牛知道儿子上船了,自己肯定就不会雁过拔毛了。
风气这玩意儿,都是一点点养成的,二十年后的话,这样一个工程,恐怕从厂长到总工都得拔几根,中间采购的时候阿猫阿狗再捞一笔,最后自己跟牛小壮只剩下了几个辛苦钱。
张逸夫对这种事情,谈不上憎恨,人皆有七情六欲,在位者一定会这样,只是这个程度应该适当控制,不要搞得太过,搞得民生怨道。
正所谓物极必反,或早或晚,总会出来一个真大大去治那些玩过火的家伙。
小火慢慢熬,方是常青树。
改变世界之前,你先要改变自己,先要活下去,爬上去。
半个小时的时间,张逸夫一直在想这个那个,基本没听进去老段与对方交涉的任何内容,只知道试工定在下午就开始,这种效率也算是国企的奇迹了,离不开老牛的放权与老段的直肠子。
老总那边,也刚好完事儿,几人在走廊中撞个正着。
牛大猛此时只可谓是心情大好,面露美意,冲几人嘱咐了两句便拉着段有为走了,剩下的时间由张逸夫和牛小壮带着施工队参观厂区,了解情况。
一堆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两个梯队,牛小壮领着三位同志一一介绍,张逸夫和向晓菲则在后面聊自己的。
075 说干就干
一有机会,张逸夫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牛厂长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哄得这么高兴?”
“瞎聊,一句正事儿没有。”向晓菲游刃有余地笑道,“哥,信我,你们厂长真是个好人,跟他算是跟对了。”
“怎么说?你半个小时就能判断一个人?”
“半个小时?两分钟就够了。”向晓菲大笑道,“这些年我虽然没赚什么钱,但人见的够多了,别管哪里人,别管哪国人,看看面相听听言语还品不出?”
张逸夫无奈笑道:“你倒说说,品我们厂长品出什么了?”
“首先,你们厂长是基层出来的,没有背景,对不?”向晓菲直接问道。
“……他告诉你的?”
“没有,信不信由你。”向晓菲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问道,“他护犊子对不?”
“谁都护犊子。”
“你爱咋想咋想吧。”向晓菲随口哼了一声,“总之,咱们的猫腻他都看得清楚,那个人很务实,把任务完成了比什么都重要,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嘿嘿。”这话张逸夫爱听,他只咧着嘴小声笑道,“对你来说是各取所需,对哥来说是双赢。”
聊着聊着,一行人走到了库房,牛小壮指着为数不多的材料道:“下午要用到的镀锌扁钢都在这里,地极是现成的,你们只需要稍微改造一下,照着图纸垂直接就可以了,没问题吧。”
“这点活儿有什么问题?”范洪彪直愣愣说道,“家伙儿要是在,我们几个现在就能给干了。”
“咳……”牛小壮哑然道,“这又是开土,又是焊接,怎么也得干两天吧?”
“哥你不是说地极都是现成的么?咱就接地下那部分对吧?”
“对。”
“那好说,多叫几个人帮手儿开土,用不了几个小时。”范洪彪也够楞,这便上前一把扛起近半数的扁钢,迈起步子便走。
“等等……我给你拿推车,这么搬累死!”牛小壮也被这家伙的蛮力惊呆了,更因他的愣而动容。
发呆的功夫,那边孙山盛和赵红旗也一人分了一半,同范洪彪一起冲牛小壮投去傻笑。
为了有活儿干,这帮大老爷们儿也是够拼的。
对于他们来说,多试工一天,就相当于少了一天的工钱,早签下合同,早开工一天,他们全村就早踏实一天。
牛小壮茫然地望向张逸夫。
“干吧,早完早好。”张逸夫笑着拍了拍兄弟,“你去其它地方借必要的工具,我领着他们去施工现场。”
“得!”牛小壮无奈一笑,冲几人道,“你们可别勉强,后面还好多活儿呢,没必要这会儿累趴下。”
范洪彪信心满满地说道:“哥,我那会连着一个月,每天睡6个小时,其它时间都干活,你问他们我趴下了没有。”
“我算是服了”牛小壮笑着摇了摇头,就此去开始奔走。
张逸夫领着一行人,一路没有停歇地来到了一号机组厂房前,照着电厂的图纸和标牌,很快找到了避雷接地的地方,就在侧门的不远处。
三人放下钢管,连大气都不带喘,只是出了些汗,这让张逸夫不得不钦佩他们的体质。
孙山盛放下钢管,站在接地理论位置与车间侧门之间,默默点头点头:“是近了,当年怎么埋这么近?”
“很老很老的机组了,没考虑这么多吧,我猜深度可能也不够。”
“要至少半米的吧?”聊到了专业话题,孙山盛变得自信起来。
“其它行业我不知道,我们要达到的标准是0。6米,”
赵红旗紧跟着问道:“哥,这东西埋在地底下,也没人看得见,你们说多少不就是多少,还费这事儿干嘛?”
“就你懂?”向晓菲上去就给了赵红旗一脚,“老实干活儿,问这么多干嘛?”
“呵呵,是,是。”赵红旗好像被踹惯了,连连点头憨笑。
聊着聊着,牛小壮那边拎着一台红色的长方体机器就过来了,身后是几个检修车间的熟脸儿,或者手里拿着,或是前面推着,有说有笑地运送一应工具到场。
这次的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也小。
原理上说,只要刨开土,把接地的金属改造一下就可以了,但实施上,必然要用到切割机切断材料、电焊机焊接、以及锤铲尺漆等常用工具。这些实际上正是施工所需的常规工具,把这些家伙都耍溜了,混个普工养家没问题,个别经验丰富的,还可以混个电气安装工的头衔,算是熟练工。
这边三个愣家伙见家伙儿到了,一个个这便摩拳擦掌上去接,未等张逸夫牛小壮吩咐,说话便开始干。
孙山盛拿着焊机的电源线,三两下便接上了两个端子,赵红旗和范洪彪则抄起锤铲就开始起地,好在是普通的土地,若是柏油地,在不借助土建人员和推土机的基础上,还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怎么搞。
后面的几个检修车间的人也是看傻了,哪找来三个这么不要命干活儿的家伙?
检修车间主任是主任,工人是工人,就基层而言,牛小壮和他们保持的关系还不错,此时只笑着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笑道:“怎么样,这几个能干吧?”
那人呆呆点了点头,看着对面三个玩命儿的人,冲牛小壮问道:“牛哥,哪找的啊?”
“呵呵,这你别管,你们王振华不是不愿意干么?自然有人干。”牛小壮也算是口无遮拦,当即笑道,“你回去跟老王说吧,达标用不着他了,干好他的检修就得了。”
“……”
张逸夫一看这还了得?牛小壮也算是有脑子的人,这会儿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
咱们有气可以撒,但不是现在。
“别别。”他连忙迎上前去笑道,“这次只是试工,还没有确定,暂时不能这么说,等外包确认后我们会正式跟王主任谈的。”
“哦……”小伙子木木应了,目光很快转移,前方好像有一块磁铁,将他的眼球吸了过去。
电厂里,美女可是极少的,王小花就是极限了,走南闯北的蓟京妞儿淡妆浓抹的出现,可着实惊了小伙子的眼。
076 天真
小伙子眼睛已经看直了,口中喃喃道:“这位是……”
“去去去去……”牛小壮笑着直接给了他一拳,“没你们事儿了,等着吧,你们老王拖一个礼拜的活儿,我们俩小时就搞定!”
几个小伙子本来还想起哄,借机跟向晓菲聊上几句,但在牛小壮的毒打之下,只得含恨放弃这个想法,牛小壮倒也聪明,决定给几人一次表现的机会,便冲他们说道:“你们仨,有这时间赶紧抄家伙干活儿,一起帮忙挖,后面还能跟熟练工好好学学焊接地极。”
这本该是个展示肌肉与男性力量的绝佳时期,但三个检修车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婉拒了这层好意,匆匆离去。
“这帮家伙,一说干活就跑,真是懒得可以!”牛小壮看着三人抱头鼠窜的背影,随口笑骂一句,也不挽留。
“不止是懒吧。”张逸夫哼笑道,“他们主任准是私下交代过,不许给我们干活。”
“交代这个?!”牛小壮惊道,“最多是他们怕给我们干活儿,从而得罪王振华罢了,老王还会特意交代下属这个?有必要么?”
“不好说。”张逸夫抿了抿嘴,“他知道你跟车间的人熟,搞不好哪天一开心,就自己拽来几个壮劳力开工了。”
“这是私人关系,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我拉他们干活儿有错?”牛小壮极其不解地问道。
“老王老王,带个‘老’字的都是油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时候你每天拽走检修车间几个人来干达标的活儿,相当于他们车间出力不领功,活儿还没少干,但功绩跟王振华无关,他不得气死?所以他八成封死了这条路,跟车间的人交代过了。”
“这……有这么过分?”牛小壮此时才有些信了,张逸夫所说的这套“老王”行为理论无疑与他的世界观和职业道德有所冲突,但这种推皮球、撇清关系的行为实是国企中的常态,像牛小壮这样实在的才是异类。
“还得多琢磨,这已经是最浅的了,往后都是算计。”张逸夫笑着拍了拍牛小壮的肩膀,让他脱离出中年人厚黑的泥沼。
牛小壮其实脑子不够用,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在这方面的厚黑学被耽误了。
厂长公子,走到哪里不是横行无忌?还用得着算计揣测?还用得着想得罪谁讨好谁?外加牛大猛的过度溺爱,不免让他在职场中略显单纯。
若是牛小壮起初便一心在冀北电厂混一辈子,他单纯直爽一些倒也无妨,但将来的舞台还很大,非常大,牛小壮是个有心向上的人,他早晚会踏入那个舞台,若那时离开了父亲的庇护,难免遍体鳞伤。
作为张逸夫,能帮他的,就是让他卸掉皇太子的身份来思考问题,来看这个世界,能领悟到什么地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向晓菲那边懒得看工人干活儿,此时也凑过来笑问道:“你们说的王振华是谁啊?这么大仇?”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