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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伽从竹林后面跳出来,装作刚巧路过的样子:“恭喜恭喜啊,能下山还不赶紧走?愣着干什么呀?方丈都叫你走了,还不走?”
周雅冬深深的看着他,慢慢的往后退,叶伽始终都维持着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不断的跟她挥手。
周雅冬咬了咬牙,用力扭身往山下跑。
叶伽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叶伽忽然颤抖起来,仿佛很痛苦的样子,方丈倒吸了一口气:“快带他回去!”
……
临熙王府
皇帝的丧事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就是厉熙瞳,今日是他的头七,王府内布置了灵堂,但是牌位却不见踪影了。
“端凰王,求您把临熙王的牌位放下来吧,陛下知道会生气的!”太监急忙阻拦住厉凰。
厉凰满脸的狰狞,用力一挥手:“滚开,四哥的尸首都没找到,要牌位做什么?本王倒是要问问大哥。”
“皇上正在悼念临熙王,您这样擅闯……”
“让他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冷冽而镇定的声音。
得到许可后,厉凰大步凌然的走上台阶,掌心一动,门扉应声而开。
一顶乌黑的棺材赫然出现在他眼前,那是厉熙瞳的衣冠冢。厉凰满眼心痛,他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四哥就这样死了。而更让他心痛的是眼前这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
父皇刚去世才两天,厉樱就连合皇后与许祖寿一行人霸占朝野,皇后甚至拿出了圣旨,说父皇临终前传位于厉樱。
因为父皇去世太突然,死无对证,加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厉樱理所当然的成了厉国的掌权人。
厉樱缓缓转身,丰神俊朗的面庞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冷然。
“五弟,你想让老四永远不得安宁吗?”
厉凰紧握着手里的牌位,语气不稳:“大哥,四哥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凭什么说他死了?你难道忘记,你在父皇灵位前发誓,一定要把四哥接回来,不会让他客死异乡,如今你弄个衣冠冢是什么意思?”
厉樱目光一沉:“厉凰,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厉凰不光没有害怕,反而嘲弄般的笑起来:“当了皇帝口气就是不一样了,连训斥人的时候,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
厉樱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外面大喊:“陛下,王爷,王妃回来了!”
久违的王府,但是跨进去的那一刻,一股陌生感袭来,熟悉的面孔全部都不见了,只有一排排面庞严肃的守卫军,索性有人认识她,这才放她进来。
厉凰急忙回头,只见一名穿着袈裟的女子跳跃进来,看见棺材的那一刻,身体忽然一软,厉凰刚要出手去搀扶,眼前一道明黄闪过,女子就被厉樱抱了个满怀。
厉凰两手空空,呆滞了片刻,连忙朝皇帝怀里看去。
“周雅冬,周雅冬!”厉樱拍打着她的脸,可他发现怀里的人毫无声息,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
厉凰暂时忘记跟厉樱的争吵,忙不迭的上前:“四嫂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御医来看看?”
厉樱看了他一眼:“寡人带她回宫医治。”
说完,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快步离去。
厉凰的目光追随着厉樱离去的背影发愣,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真相在他脑海里浮起。
记得父皇给四哥赐婚时,宣读到王妃的名字叫‘周雅冬’时,一向做事谨慎的大哥居然打翻了茶碗。
……
皇帝寝宫内,所有太医都为在龙床上,大家面色沉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龙床上,周雅冬安静的躺在上面,手腕上覆盖了一层薄纱,没一会儿,薄纱被人取走。
太医将纱巾交托给宫女,朝坐在一旁的冷峻男子拱手:“回禀陛下,临熙王妃是因劳累过度,体力虚脱导致的晕厥,只需喝些补药即可。”
厉樱半低着头,表情深不可测:“没有大碍吗?”
“下官敢以性命担保。”太医急忙道。
“你们都下去,把药熬好送来。”
太医与宫女悉数退下,厉樱这才站起来,元烈刚要开口,便听厉樱道:“你也下去!”
“是!”
元烈将门关上后,恪尽职守的站在门口,他相信这个时候,主子是不想有任何人打扰的。
俯视着床上的人儿,厉樱不知道为何那么激动。
见过的美丽女子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却独独没有哪一个让他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欣赏。
周雅冬,周麽麽……
厉樱相信不会认错,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在质子府打杂的周雅冬虽然容颜改变的很彻底,但是她的眼神,她的气息……
——打仗有很多种,沙场上的仗固然难打,可人心里的仗就更难打,如果你这一生注定要打许多的仗,又多又艰难,那你记住,只有限制服自己,才能制服敌人。
到如今来看,这句话的确帮他很多。
在凌国的时候,他丢弃自由、尊严屈服在敌人的目光之中,回到厉国,他忍着朝野上的异样目光跟轻蔑,在厉熙瞳的锋芒之下,他游刃有余,既不出色,也不埋没。
当晏子都来找他的时候,天知道那一刻有多震惊。
他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感谢她当初的赠言,如今……厉樱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嘴角轻轻一扬,周雅冬,我找到你了。
第八十三章 欺负你
一束月、光从窗棂挤进来,周雅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身边暖炉滋滋的烧着,耳边有沙沙的水滴声,下雨了吗?
她撑起身体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的头好重。
入秋几场雨一下,空气陡然转凉不少,周雅冬下意识的说道:“倒杯水给我!”
背对着她的人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不紧不慢的踱步、到桌旁,没一会儿就传来水壶倾倒水流的声音。
“给!”
周雅冬下意识的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水,但喝到一半的时候她顿住了。
“厉樱?”
迄今为止已经没有人再敢这样直呼他的名讳了,像她这样顺口就叫的更加没有了,厉樱挑了下眉,温和的笑起来:“是我!”
脑子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清醒,周雅冬瞪着他身上熟悉的衣服,她在老皇帝身上见过,目光上移,撞进那深不可测的黝黑瞳仁中,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你……”
“寡人怎么了?”
听见他说‘寡人’的那一刻,心里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厉樱真的变成了厉国的主宰。
但也无可厚非,他是长子,又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皇位不给他,又能给谁?
一想到厉熙瞳,原本还想祝贺他两句的话不由得消失在喉咙里,失魂落魄的放下水杯。
记得赶回来的时候,因为途中没有休息,导致一看就那口棺材她就晕过去了。
厉樱见她掀被子要下床,疾走两步到床边,按住她:“你干什么去?”
周雅冬咬着嘴唇,故作轻松的笑了下:“怎么样也要去烧柱香吧!”
看见棺材的那一刻,她的后脑如同被砸了一板砖,起初是钝痛,等醒过来后,这种疼开始逐渐蔓延,她的爱情才稍微开始萌芽,就这样被扼杀了,周雅冬不知道该找谁说理。
厉樱忽然有种冲上去拥抱她的冲动。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目光,破碎的令人心痛。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御医检查的时候,说她因疲累过度,从这里到少林寺骑马也要大半天,而她却仅靠两只腿跑回来,这才导致之前的一幕。
周雅冬摇了摇头:“上柱香没多少时间的!”
说完,下床找鞋子,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不耐烦的抬头:“我的鞋子呢?”
厉樱动了动唇,不冷不热道:“宫人拿去扔掉了。”
“给我!”
厉樱双手负后,一脸的冷然:“上了香又能怎么样?老四会回来吗?”
周雅冬怔了一下,他什么意思?
发觉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过分,厉樱不由得放柔音调:“死去的人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狼狈,老四的衣冠冢寡人已经布置好,只等钦天监选好日子,就可以入皇陵了。”
周雅冬缓缓的垂下头,将脸上的表情全部掩埋住:“入了皇陵以后呢?”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周雅冬跟厉樱同时朝门外看去,厉樱有些不悦:“什么事?”
负责看门的元烈大声道:“大事不好了,端凰王去点将台了。”
点将台乃是王者点将出征的地方,为王者择将出征时刻的神圣仪式。
厉樱一听,顿然沉下脸,好大的胆子,没有圣旨竟贸然去点将台带兵出征,他想造反吗?
“立刻传旨,谁都不许出城。”厉樱袖子一甩,大步凌然的朝外走去。
周雅冬顾不得那么多,光着脚跟着跑去看。
点将台上,厉凰站在青碧色的台阶上,台下立着八万羽林卫,厉凰生性刚烈,从小喜欢刀枪,老皇帝就把他扔去了军营,十几年下来,厉凰也积攒了不少良将。
“今夜本王举兵不是造反,不是训练,而是要你们跟随本王做两件事!”点将台上,厉凰穿着御林军的盔甲,一字一顿道。
“属下定当万死不辞!”台下齐齐喊道。
“第一件事,找尸体,去悬崖下面找也好,去边关找也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件事,本王要带着你们打入凌国,亲手杀了凌霄。”
密报上写的很明白,那些散兵游勇早就失去了战斗意识,根本没理由反抗,是凌霄传递消息给他们,并威胁他们,如果不杀了厉熙瞳,他们的子女父母将会以叛军罪名腰斩,败军将士这才奋起反抗,导致厉熙瞳身首异处。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找不到尸体,那就用凌霄的人头祭奠四哥在天之灵。
“是!”
一声令下后,众人抬起酒碗大口的喝着,喝完后用力一扔,破碎声震耳欲聋。
“出发!”
厉樱赶到的时候,厉凰等人恰好被拦在城门口,双方僵持不下,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厉凰被元烈强行拉下马:“五爷,您这是做什么?”
“放开本王……放开……”
细雨之中,厉凰一副癫狂的样子,双眼被仇恨染红,死死的盯着缓缓而至的男子。
全军上下看见厉樱,连忙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樱宛如神祗般立在人群当中,脚下匍匐着数万人的脑袋,他用极近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语气带着嘲弄:“你们还知道寡人是皇上!”
周雅冬跳下马车的时候,一看就这么多人,心里顿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加上厉樱说的这番话,更加说明是危险的前兆。
厉凰再怎么说都藩王,藩王最忌讳拥兵自重,如今厉凰连调遣士兵的虎符都没有,就想把这八万人带走,无论说破天去,都已经触犯了帝王的大忌。
厉凰睁着血红的双眼,狠狠道:“这是父皇生前就许了我八万御林军,我带自己的兵马出城有什么错?”
厉樱扫了他一眼,忽然厉声道:“父皇给你这八万御林军,是要你保家卫国,而不是要你逞强耍横的!”
厉凰咬住压根:“保家卫国?哈哈哈,连亲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家卫国?”
见有这么多人在场,厉樱给元烈使了个眼色,元烈立刻心领神会,恭敬道:“端凰王,还是回宫再说吧!”
“本王不回去……不回去……啊……”话音消失在细雨之中,周雅冬收起手腕,冷静道:“抬他上马车!”
厉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至极。
周雅冬有预感厉樱心里一定很不高兴,他不高兴的原因并非厉凰私自佣兵出城,而是刚刚她在关键时刻把厉凰打晕了。
“回宫!”冷冽的男子全无表情的命令道。
周雅冬被搀扶御驾,她与厉樱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厉凰则被元烈抬进了另外一辆马车。
而那些御林军则被厉樱带来的将领带回军营,等候处分。
待厉凰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里,他滕得一下坐起来,发现这是偏殿的位置。
“醒了?”周雅冬端着一杯热茶,不断的吹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击打着窗棂,如同催促出征的战鼓,厉凰抿了抿唇,低声道:“四嫂,幸苦了。”
四哥去世不光他痛苦,想必最难受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人吧。
“皇上还没有休息,你想想看待会怎么说吧!”
厉飞离被拦在宫门口,看这情势怕是要严惩厉凰了。
厉凰嗤笑一声:“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信他能把本王吃了!”
周雅冬摇头:“厉凰,他是皇上!”
厉凰冷冷的哼了一下,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皇上怎么处置,本王只想替四哥讨一个公道,讨一个说法!本王绝不能让四哥就这么死去!”
周雅冬狠狠的握紧拳头,压低声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厉凰眼眶有些湿润:“四嫂……”
“皇上驾到~”
厉樱铁青着脸进来,看见周雅冬坐在床沿上,厉凰养尊处优的躺在床上时,这幅画面竟让他心里有些刺痛,目光下移,看见她双脚没有穿鞋,沾满了泥浆的脚丫子,眼底竟腾出两簇火苗。
“来人啊,带周雅冬去金殿休息!”
他没有带上封号,直接喊出她的名字,这举动让厉凰大为不满,刚要开口纠正,却撞上厉樱寒冰一样的目光之中,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