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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不就正是一个好机会?
要知道上辈子今年年底,也就是她逼嫁傅修宜成功的时候,谢长武和谢长朝都是入了蔡大人手下。然后……。两年之后,蔡家就被卷入贪墨案,抄家灭族了。
有许多事情在改变了,但又有许多事情未曾改变。似乎经过变了,结局还未变。
谢家两兄弟想用这个法子来讨好蔡家,却要让她来扫脸面?
沈妙正要回答,却见斜刺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那声音懒洋洋的,带着说不出的讥嘲,道:“平日在家不跟哥哥练,现在反而来与小丫头挑战?谢长武,你越活越回去了。”
谢景行出现在台上,他抱着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蓦然呆住的两位庶弟,笑了一下:“我来挑战你们两位如何?也让我管教一下弟弟,别学孬种,和女人打架丢人现眼都到外头来了。”
他又看了一眼沈妙,道:“你下去吧。”
☆、第五十章 激将
沈妙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她提醒过谢景行,自然也做好了谢景行上台的准备,却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景,心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仿佛是谢景行特意为她解围似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谢长武也没料到谢景行会突然冲出来。他今日本来就只是为了讨好蔡家人,想着既然沈妙已经得罪了蔡家人,只要自己让沈妙出丑,替蔡家教训沈妙,蔡家自然会对自己充满好感。虽然看上去沈妙的确步射不错,可女子与男子之间力气本就悬殊,更何况蔡霖之所以失败,是他轻敌在前。
可谢长武却不是一个轻敌之人,如果可以,他甚至会动一点微妙的手脚在箭矢上,反正沈妙不是经常习武之人,肯定是瞧不出来的。
他打的这样的好算盘,却万万没想到兄长从半途中杀出来。
不仅是谢家两兄弟呆住,台下的其他众人也惊住。若是今日临安候在此,怕也是要呆在当场。年年校验,谢景行就没参加过,不过尽管如此,众人却也知道他文武项皆是不错,尤其是武项,虽不比试,可有过几次随军,表现都令人刮目相看。若非太出风头的话难免引得皇家忌惮,谢景行在战场上的名声,甚至不亚于多年老将。
不过他不参与每年的校验,却并不是为了打消皇室的忌惮。纯粹是因为他这人不拘小节,仿佛生着几根反骨,又或者是故意与他父亲对着干,总之是瞧不上校验上表现的。正因为他不参与,众人只得把目光投向临安候府的两个庶子,谢长武和谢长朝也是下了苦工,每年校验也总能拿几个一甲。
可今年,谢家最玩世不恭的小侯爷和两个出类拔萃的庶兄弟相比试,究竟谁会赢?
虽然谢景行的名声在外,可人们总是更习惯接受自己眼前的东西。谢景行在定京城中,不曾展示过自己的才华。妇人们只能从自家老爷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少年的精彩绝艳,可耳听为虚,终究是存了几分怀疑。
那些同样的少年,虽然羡慕谢景行能这般自在无拘,可在羡慕之余又有些嫉妒。如今眼看着或许能挫挫谢景行的锐气,俱是有些高兴。加之谢家两兄弟本来又会做人,平日里与他们二人交好的人多,少年们都是偏帮谢长武和谢长朝的。
倒是少女们,早已在谢景行俊俏的容貌面前红了脸,再看他气度不凡,有种与定京城纨绔子弟软绵绵的气质截然不同的英武,仿佛带着血气的寒冰,可偏偏又总是笑的邪气,便更让他魅力非凡。是以,女孩子们便一门心思的看好谢景行。
沈妙将场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大约这些人都觉得,谢景行此刻上来挑战自己的两位弟弟不过是心血来潮,贵公子脾气上来吧。不过……沈妙微微一笑,谢景行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既然已经上了这校验场上的台,就断没有让自己两个庶弟全身而退的可能。谢景行和她的不同之处在于,她虽然表面上行事狂妄,却还是有个章法的,知道要徐徐图之,方能到达自己的目的。
可谢景行,大约是仗着身后有临安候府,倒是无所畏惧。
可他身后,仅仅只有一个临安候府吗?
在她思忖间,却是台下的谢长武出声道:“大哥,这……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谢景行看了一眼沈妙,又看了一眼谢长武,忽然笑了,他道:“还是你以为,沈妙比起本候来,更有挑战性?”
“哄”的一声,底下人都笑了。
谢景行继续挑剔的打量着沈妙:“没内力不会武功,你却挑她步射,你也是习武之人,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比试,哥哥我也无法理解。”他忽然扬唇一笑,声音低低含着磁性:“不过小丫头长得不错,你若是以容貌来挑,却名副其实。”
这一下,那些绷着嘴角的少年郎们便笑了起来,有的甚至朝沈妙投去暧昧的眼神。的确,如今沈妙褪去了那层蠢笨的形象,整个人的五官似乎都在发光,她本就生的也不错,娇憨可爱的模样,却沉静的不得了,这种对比让人移不开眼。只是她从前的形象太过顽固,一时间让人改不过来。可谢景行的一句话却好似挑开了那层纸,少年们便也毫不犹豫的认同于,沈妙是个很特别的小美人。
女孩子们却不高兴了,谢景行这话,分明就是在夸赞沈妙的容貌嘛。沈玥和沈清齐齐变了脸色,虽然如今她们都心仪傅修宜,可世上英俊绝世男儿那么多,并不只有一个傅修宜。谢景行这样的少年,在定京城,甚至整个明齐都独一无二,这样的少年却夸赞那个草包,让本就自持甚高的沈玥和沈清嫉妒不已。
易佩兰皱了皱眉,嘟囔道:“谢小候爷瞎了不成,怎么会觉得沈妙长得好看的。”
“定是被沈妙用什么法子迷惑住了。”白薇咬着唇死死盯着台上少年:“沈妙真是不知羞耻,从前死死纠缠定王,如今又来纠缠谢小候爷了。”
她们这样的议论沈妙并不知道,但即使知道了,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因为她知道,谢景行说这番话的目的,既不是为了调侃她,亦不是为她解围,而是在用一种谢家两兄弟无法拒绝的方式,逼他们上场。
平心而论,谢家两兄弟自然不愿意和谢景行对上,胜负先不说,可谢鼎自来就疼爱嫡子,庶子和嫡子在校验台上挑战,谢鼎会怎么想,只会想着是兄弟不和。而偏心的谢鼎肯定会对他们两兄弟不满。
是以,谢长武和谢长朝肯定会想法子推辞,可谢景行也是妙人,他也不逼,就直接激将。
是啊,谢长武不愿意挑战谢景行,却要挑战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沈妙,未免太过奇怪。他的私心几乎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表现在众人面前。
为了打消众人这个念头,为了证明他并不是想要攀上蔡家,谢长武只得自己上台,和谢景行比试一场。这是无奈之举,可他答应后,想要利用沈妙攀上蔡家的算盘也落空了,也就是输了。
他硬着头皮起身:“既然哥哥发话,小弟岂有不从的道理。”
谢景行哪里会给他埋怨自己的机会,战场上,他让谁输,绝对会输的极不留情。
“一个人不够,”他一挑眉:“三弟,一起上吧。”
☆、第五十一章 一人成阵
“三弟,一起上吧。”
随着谢景行的这句话,台下的谢长朝也愣住了。
他之前瞧谢景行突然出现,还以为谢景行是特意为沈妙解围,反正这位嫡兄做事都不能以平常人的眼光推论。可如今谢景行的这句话,却让他愣住了。上台挑战的人只有谢长武一人,与他又有何干?
可如今谢鼎亦不在,谢长朝只得看向谢长武,低声问:“二哥,这怎么回事?”
谢长武平日里比谢长朝更精明些,听闻谢景行的话顿时有些动怒,谢景行要挑战,却说他一人不够,还得加上谢长朝,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羞辱他们兄弟二人,谢景行自然他们兄弟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未免也太过狂妄了些!
被谢景行这番话激怒的谢长武,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他的神色也不善起来,语气中似乎带着些火气:“大哥这样说,倒是自信满满,全然不将弟弟们放在眼中了。”
台上,谢景行把玩着从校验官手中拿来的草果子,漂亮的双眸一眯,懒洋洋道:“不错,的确未将你们放在眼里。”
“你们二人自小练武便不曾与我切磋过,听人说杰出斐然,今日也让哥哥开开眼界如何?”他继续道。
全场众人似乎都已经听出来了谢家几兄弟的不和。要知道临安侯府的那点事儿整个明齐大约都传开了。一直以来对于这兄弟几人的关系众人都是猜测各异,而谢景行对临安侯府一直秉持淡漠的态度,甚至不屑于两个庶弟交谈,这样冷淡下去,似乎也没起过什么波澜。
今日还是第一次,谢景行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落自己两个庶弟的颜面。场下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既有看热闹的想法,亦有对结果感到期待的好奇。
沈妙瞧着那姿态随意的俊美少年,谢景行这人,实在是有些奇怪。看似任性而放纵,却好似有一根清明的线一直指引着他。如今那谢家两兄弟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还浑然不觉。只怕今日这一场笔试过后,谢家两兄弟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是一丝儿不剩了。
谢长武闻言,突然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切磋而已,有何不可?”他看着谢景行,一双精明的眼睛中翻腾着各种异样的情绪,他道:“既然哥哥想要如此,三弟一起上便是。只怕当时候哥哥也千万莫说做弟弟们的欺负人。”
他把话说的这样满,也就是说,如果谢景行输给他们兄弟,那也是谢景行先挑起来的事儿,与他们二人无关,谢景行甚至还会闹个笑话。
谢长朝还有些犹豫,可是看到谢长武跟他使的眼色后,也立刻回过神来,就道:“弟弟们定当奉陪。”
校验的“挑”这一轮,最新鲜的便是不论哪一类,也不论有多少人,甚至不分男女,都是自由的。是以谢景行提出的这个要求并没有违反什么。谢景行扬唇一笑,邪气的笑容又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他戏谑的道:“要不要也立个生死状?”
谢长朝和谢长武的身子都是一僵,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谢景行却又懒洋洋道:“说笑而已,兄弟之间切磋,不必你死我活。”
沈妙嘴角也轻轻扬起,谢景行说话也真是毒辣。既然谢家两兄弟已经上台,这里就没她什么事儿了,便整了整裙裾,自行下台了。
到了女眷席上,沈玥和沈清远远的并没有上前搭话,倒是冯安宁很快跑了过来。她道:“你的步射竟这样好,莫非要女承父业?”
沈妙心中微微起了波澜,如今皇室对沈家虎视眈眈,莫说是她了,就算自己大哥的处境也是极为危险的。当初大哥被一个女人毁了一辈子,如今的沈家既然尚未分崩离析,她就要用自己的办法,守护沈家,就像方才在台上一样,谁敢不给沈家面子,她就毫不犹豫的百倍奉还!
“可是,台上的三人,你以为谁会赢?”冯安宁突然转了话头,絮絮叨叨的说:“谢家小侯爷虽然声名在外,但是咱们毕竟没亲眼瞧见过,也许是传言并不可信。那谢长武和谢长朝去年可都是拿了一甲的,两人对一人,怎么都是谢小候爷吃亏吧。”
谢景行会吃亏?沈妙心中失笑,只是轻轻摇头。
而台上的谢长武也道:“我们二人对你一人实在是不好评判,所以我们挑马枪吧。”
这下子,沈妙是真的笑了出来。
谢景行挑眉:“马枪?可以!”
校验的官员很快寻了三匹骏马,那高高台子本来就极为宽大,操控的好的话,几乎可以容纳马儿在上头随意奔腾了。三支花枪也被丢到三人手中。
“那谢长武和谢长朝可是会双枪的啊。”冯安宁惊呼。谢超找和谢长武两兄弟配配合默契,能将两只马枪并成一只,然后合二为一,用这个方法,每年的马枪他们都是一甲。也因此,谢长武挑这个,怕也就是希望能狠狠碾压谢景行。
但事实上呢,沈妙垂眸,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在明齐皇室的奏折中,有一个折子是专业记录谢家在战场上的阵法的。谢景行不简单,因为他能一人成阵。
一字灵蛇阵,一把花枪,一匹骏马,一个人,唯三样而已,却也能打的敌人落花流水。这样的阵法只适合于对方将领作战,而谢景行还从未输过。
谢家两兄弟如何能与一国将领抗衡?只怕今日要贻笑大方了。
鼓手重重锤了一下鼓,鼓声响起来的时候,笔试就开始了。
谢长武和谢长朝对视一眼,两匹马并列而奔,他们本就经历了严苛的训练,马匹的步子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而花枪的出枪套路也是如出一辙,远远看去,竟如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