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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安葬了养父,他们就来陇邺寻亲来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线索。”
“不可能。”沈妙站了起来。
莫擎道:“能打听的消息只有这么多,属下让人在钦州那头也打听,街坊邻居都知道,是从小看着这对姐弟长大的。”
“你确定李楣没有去过明齐?”沈妙指甲不自觉的嵌进掌心。
“她从来没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离开钦州以外的地方。”莫擎道。
沈妙闭了闭眼。
“这两日李楣李恪二人都在亲王府,偶尔去季府陪季夫人说话,并未作出什么事情。”
沈妙问:“那他们,有没有见过殿下?”
“这倒没有。没有通传,谁都不能亲自见殿下的,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行。”莫擎回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关注这对姐弟,一有动静,立刻告诉我。”沈妙道。
莫擎应声退下。
莫擎离开后,沈妙坐回椅子上,渐渐沉了目光。
莫擎既然是打听,就一定不会错过蛛丝马迹,这样的情况下却打听出出来这样的消息,要么就是这一世和上一世果真不一样了,从明齐的臣子千金突然变成了大凉的商户女儿,实在是很奇怪。要么,就是这对姐弟太会隐藏,身家清清白白的,一点儿蛛丝马迹都瞧不见。
这样一来,她就算对季夫人说这两人居心不良,也无人相信。自小在钦州长大的商户姐弟,第一次来陇邺是为了寻亲,说是要谋害亲王府,谁能信呢?
她起身,本来想去看看谢景行,可是一想到李楣姐弟如今还以谢景行恩人的名义自居着,前生大凉皇室和李楣姐弟可能有着的联系,便又觉得难以面对。
那一步终究还是没踏出来。
……
未央宫。
显德皇后听着面前的宫女将话说完,终是松了口气,面上也带了些轻松地笑意,道:“既是醒了,总归是有惊无险,来人,去将本宫匣子里的两只百年老参送去亲王府,让亲王补补身子。”又忽而想起了什么,道:“皇上可是知道此事了?”
“陛下已经晓得了。”宫女笑道。
“正好,本宫与他说一说这事。”显德皇后就要起身。
那宫女却犹豫着道:“陛下此刻正在静妃娘娘那里……大约在庆祝……”
显德皇后的动作一顿,随即温和笑道:“如此,本宫也就不必去了。”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不过,娘娘,奴婢之前听闻亲王殿下醒来一事时,还听到一些夫人在议论,说……”
“说什么?”
“说亲王妃似乎不怎么喜欢那对救了亲王殿下性命的姐弟,表现的十分刁难。或许是因为妒忌对方的美貌更胜于她,或许是根本就不希望亲王殿下得救……”说到最后,声音却是渐渐微弱了下去,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大逆不道。
“胡说八道!”显德皇后厉声喝道:“亲王妃怎么会不希望亲王殿下得救!”
宫女吓得立刻不敢在抬头了。
显德皇后却是在这一声厉喝之后自己平静了下来,她淡淡道:“想说亲王妃善妒是么?本宫倒觉得,不过是当个恩人,就能掀出这么大风浪,这对姐弟也不是等闲之辈。”
未央宫静悄悄的,无人说话,显德皇后坐在高位之上,眸光变幻,却又显得无比孤独。
……。
一连十几日,沈妙都将自己关在屋里,仔细的思索着两全其美的办法,然而无论她怎么想,都不能确定不留后患。李楣姐弟这一世出现的这个契机,将他们二人摆在了一个十分敏感的位置,几乎是天然的屏障,沈妙是怎么也动不得的。
而这十几日,她也在刻意的躲避谢景行。因为每每面对谢景行,脑中就会有无数的猜疑。倘若前生李楣姐弟真的和谢景行有关,沈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谢景行,只怕他们夫妻的缘分也必然走到尽头。
因为隔着婉瑜和傅明,她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这一日早上,沈妙醒来的时候,神情十分难看。惊蛰和谷雨都看出来她的不对劲,问了几遍,沈妙只敷衍了过去,心中却惊疑不定。
昨夜里,她整整做了一夜的梦,梦见在定京的坤宁宫里,婉瑜和傅明正在她面前吃果子闲谈,说着说着话,婉瑜和傅明却同时开始嘴角流出鲜血来,她惊慌失措的却找太医,一抬头却见楣夫人和傅修宜走了过来,傅修宜让人捆住她,将生死未卜的婉瑜和傅明也与她一同丢弃在宫中,然后一把大火将坤宁宫烧了个干净。
熊熊大火舔舐着坤宁宫,很快将婉瑜和傅明卷了进去,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却见楣夫人浅浅笑着,对她道:“你输了。”
沈妙从梦中猝然惊醒,夏日的太阳便是早晨,也几乎有了正午的炎热,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沈妙出了一身冷汗,全身上下都是汗涔涔的。然而婉瑜和傅明绝望的神情却充斥着她的脑袋,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她刚出院子,却迎面瞧上了正往外头走的李楣。
李楣瞧见沈妙,立刻停下脚步,对着她行了一礼。
沈妙暗了暗眸子,每当遇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她都要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尤其是昨夜里的那个梦,几乎让她现在都忍不住伸手将对方掐死,拢在袖子中的指尖刺着掌心,发出微微的疼,才让她有些清醒过来。
沈妙看了一眼李楣,道:“李姑娘,这是打哪儿去?”她的语气生硬,带着某种奇怪的意味,那是再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李楣笑道:“亲王殿下醒了,今日召见我们姐弟二人过去。二弟已经先过去了,民女也正打算赶过去。”又有些惭愧的看着沈妙:“在府上叨扰多日,今日见过亲王殿下后,民女二人大约也该离开的了。王妃娘娘照应我们许多,还未曾说一声感谢。”
沈妙心中冷笑,她可从来没有让人“照应”过这二人,想来应当是季夫人的主意。加之这府上上上下下都看在他们救了谢景行的一条命,所以才对他们二人多加客气。
“怎么就说离开的话。”沈妙不咸不淡道:“我们还未好好‘报答’你们。”
李楣摇头:“我们是来陇邺寻亲的,亲王殿下既然已经好了,我们也该离开。”
沈妙扯了扯嘴角,连笑都不屑于应付。是不是寻亲,沈妙对李楣实在是不能相信,谁知道他们来陇邺做什么呢?
李楣却是看着沈妙,突然轻声开口道:“王妃娘娘,民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妃娘娘,娘娘似乎并不喜欢民女。”
这话到底是说出来了,沈妙对李楣这样的态度,几乎是有些显而易见。对于救了谢景行的恩人,除了回来当日见过一面之后,沈妙就没有再见了。沈妙行事妥帖而温和,必然不是忘记,而是有意为之,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却是让人疑惑。
“我的确不喜欢你。”沈妙昂着下巴,她可以对自己的敌人虚以委蛇,却独独不能对楣夫人做到这一点。她想要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恨,若非是为了睿亲王府,若非是无法同谢景行解释……。她轻笑一声:“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李楣疑惑的看着她,那一双妩媚的眼睛里尽是不解,仿佛还含有几分率真似的,和沈妙记忆中的轻蔑判若两人。
“本能。”沈妙冷冷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惊蛰和谷雨从李楣身边走过。
李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而远远站着的沈妙瞧着她的背影,面色冷凝如冰。
惊蛰和谷雨一句话也不敢说,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是觉得,沈妙面对着这个陌生的楣夫人的时候,似乎就会变得很可怕。那种可怕……是她们从前在沈妙身上所没有体会过的。
“就要离开了?”沈妙低低自语了一声,随即冷冷道:“走得了吗?”她转身:“把莫擎给我叫过来。”
莫擎很快就来到了沈妙屋里,道:“夫人,属下正有一事想要禀告。”
沈妙道:“你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
莫擎疑惑:“夫人请说。”
“你替我,杀了李楣和李恪。”
莫擎愣住。
沈妙道:“我想了又想,这件事情虽然不妥,也许会给睿亲王府招来祸患,但是如果这两人留着不死,反倒是更大的变数。我宁愿背上其他的罪名,也不愿意让这二人还活着,未来成为更大的祸患。这两头狼现在爪子还未长齐,长齐了,再想宰杀就没那么简单。”
“我不想去考虑这件事情周不周全,只想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想法子杀了他们?”沈妙低声问道。她的声音在这屋里盘旋,仿佛来自地狱,却带着深深的坚定。
婉瑜和傅明的梦提醒了她,不能优柔寡断,既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先杀了再说。之后的事情之后再想,现在这对姐弟既然只是商户儿女的身份,杀了他们麻烦也会小得多,若是他们之后再给自己找个什么依靠,那时候反倒是更难。
况且李楣今日也说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离开睿亲王府。离开之后去哪儿,去更能庇护他们的地方?沈妙以为,杀人的时机也要讲究,不能再拖了。李楣李恪活着一日,她心中就无法释怀,更会因此而怀疑谢景行。
在前生和今生的选择上,她选择现在就杀了李楣和李恪,至于大凉皇室前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不想追究了。这是她为了谢景行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唯一的让步。
莫擎突然跪下身来,道:“恕属下无法做到。”
沈妙盯着他。
“属下想与夫人说的正是这件事。刚刚打听传回来的消息,李楣姐弟二人要寻得亲人是当朝丞相叶茂才,李楣姐弟是叶夫人的儿女。”莫擎道:“叶家已经派人来了。”
沈妙踉跄着退后一步,道:“你说什么?”
“属下有负夫人所托,望夫人责罚!”
屋中沉寂了许久,莫擎迟迟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能想象得到沈妙眼中的失望,而那种无力让他没有脸面去看沈妙是什么神情,仿佛自己根本无法承担这份无奈。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妙的声音才从头上传来,她的嗓音苍凉、疲惫,道:“不怪你,他们有备而来,而我心志不定,犹豫了才会错失良机。”
“不过。”她的声音又突然转厉,仿佛利刃从宝鞘中出现,锋利而杀机重重,“就算有叶家,这两条命,我也非要不可!”
陇邺和定京不同,定京地处北方,风景最盛的是冬日,银装素裹最壮阔,陇邺地处南边,最好时节是夏时,夜凉如水,星如银河,风花雪月最琳琅。
院落是最偏僻的院子,却也抵挡不了好夜色,一壶清茶,一局棋子,便似有了最满足的东西。青衫男子月下独饮,仿佛在山林中生长出的青竹般出尘。
沈妙来到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裴琅坐在石桌前,一边喝茶一边下棋。他其实时常这样的,当初就算是做了国师,性子瞧着还是如从前一般冷淡。沈妙一直觉得,傅修宜让裴琅进入朝堂其实并不见得是什么好的决议,裴琅这样的性子,更适合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他看书,爱圣人,喜欢下棋,花草竹子,各个都是风雅之事,偏偏做的却是朝堂倾轧,各自为营的手段。
“裴先生。”沈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裴琅抬眼看到是沈妙,略微有些意外。那一日沈妙不留情面的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划开,便是裴琅再如何容忍,到底也是个男子,有自尊心,这些日子都未曾主动过来找过沈妙。而沈妙更不是会主动低头的人,眼下出现在他面前,裴琅的新潮也有些微微起伏。
“裴先生之前说会帮我,这句话如今可还算作数?”沈妙却不打算与他交心或是下棋,直接单刀直入的问。
“你说的,是哪一件事?”裴琅放下手中的茶杯。
“所有的事,不过眼下的这一件,是我想要李楣姐弟的性命。”
“这很难。”裴琅苦笑一声。
“比你想象的更难,”沈妙道:“这姐弟二人和叶家搭上了关系,说是叶茂才的儿女,大约很快就要变成叶楣和叶恪了,单纯的暗下杀手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却不能放过他们。”
她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也就是说明,无论如何,她都想要这姐弟二人的性命。
裴琅蹙眉:“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他们的性命?”
沈妙笑容有些泛冷,她道:“不是每件事情都一定要有答案的,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别的问题为什么。我都找不到答案,又怎么能告诉你?”
裴琅看着桌上的棋子,半晌一笑:“我明白了。我不会再继续问你原因,可是,你想要我做什么。”
“杀人的事情你不在行,可是,我知道你的本事。”沈妙道:“既然已经变成了叶楣和叶恪,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