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败视为己任,以及员工和主管之间的人际关系,都有影响。”不过日本有个重要的文化特质,对于激发人的生产力似乎特别有效。正如某位日本主管所说的:“日本和世界其他各国大不相同。我们唯一的天然资源就是人民的勤奋。”
将人(不是金钱、机械或是心灵)视为天然资源,可能是这一切的关键所在。麦肯锡日本分公司董事长大前研一表示,在日本的企业里,组织和人为同义词。而且,以人为导向的做法能够促进人员对产品的热爱,一般员工也需要有些冒险和创新的空间。正如大前研一所说:
日本企业的高层主管不断强调,前线员工最了解业务……经营良好的公司极为依赖个人或是团体自动自发地从事创新、发挥创造力。个别员工的生产力和创造力能够充分发挥……完整的组织,包括提案箱(proposal boxes)、质量圈等,看起来是“有机的”、“充满创业精神”,而不是“机械的”、“官僚的”。
全球第二大成衣制造商蓝铃CEO金西•;曼表示,本书所列的卓越企业八大特质,每一项都与人有关。
分析的象牙塔(1)
分析的象牙塔
美国企业不注重产品或是员工,是因为他们过于注重别的事物。也就是说,他们过度依赖分析、财务工具,以为这些工具可以让公司避免风险,可是事实上却会让他们裹足不前。拉普表示:“很多公司对制定计划的兴趣,远大于制造畅销的产品……碰到问题时,坐下来进行规划,最受大家欢迎。因为这样不但可以产生知识性的回馈,而且无须面对实际运作上的压力……正式的长期规划几乎都会导致过度重视技术面。”澳洲炼铝大厂Koppers董事长兼CEO拜罗姆建议说:“从一个组织来看,从对人的纪律来看,规划非常重要。我的立场是,尽管去做规划,但是规划完成之后,就可以将它搁置一旁。不要因此备受束缚,不要以此作为决策的主要考虑。这些规划主要是用来发现是否有变化产生。”《商业周刊》的文章中也有类似的说法:“强生、TRW或是3M公司这些以思想超前著称的企业,没有一家聘有专业的企划人员。”
奥美广告创始人戴维•;奥格威的说法更为直接:“商界人士大多缺乏原创力,因为他们无法摆脱理性的魔掌。”哈佛著名的营销学教授西奥多•;李维特曾表示:“企业负责规划的技术专家建立了复杂的决策树,让高层主管赞叹不已,可是除此之外,真正的功效却乏善可陈。”标准品牌公司(Standard Brands)新产品计划惨败,更是明证。《商业周刊》封面专文指出,他们失败是因为聘用了一群以往服务于通用电气的规划人员,并且赋予他们运营的职责。董事长把这些人开除之后表示:“他们的确很聪明,却不是执行计划的料。”
对毕生都致力于数据分析的人而言,以上这些例子的确令人泄气。可是这也不是说公司不应该进行规划。计划是非做不可的,只不过不能本末倒置,远远超过拜罗姆所说通过计划做好心理准备的程度。企划人员常把计划奉为真理,实际资料如不符合计划中的数据(例如顾客对预先测试市场行动的反应),就弃之如敝屣,或是彻底加以忽略。企划取代了实际的行动(我们多年来观察发现,企业运营委员会经常提出以下的问题:“你们可曾以这项预测对企业员工进行意见调查?”)
美国企业的表现江河日下,至少和日本等国比较起来的确如此,生产力和质量标准更是远远落后。美国生产的产品再也不是最可靠或是最好的,而且缺乏成本优势,在国际竞争激烈的产业尤为如此(例如汽车和芯片)。
人们刚开始探讨这个问题时,都是着眼于政府规范。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接着在1980年,企业主管、商业杂志记者,以及学术界研究人员开始追根究底,深入实际管理做法的核心,试图找到问题症结。这也难怪美国各界对过度依赖分析和狭隘的理性主义颇有微词。就算不看美日两国在文化上的差异,美国过度依赖理性主义和分析的做法,和日本重视人员和质量的态度依然大相径庭。
在探求问题症结的过程当中有两大障碍。第一个是沿袭已久的防卫心态。商界人士的智慧和灵魂终于面临批判,在这之前,媒体怂恿他们大可将问题归咎到别人身上—主要是怪政府。第二则是语言上的问题。人们认为,这不是批判“狭隘的理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理性模式”),因而呼吁扩大理性的范畴;而是攻击理性和逻辑思考本身,也就此暗中鼓励遁入非理性和混沌之中。这让人以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把福特的董事会会议搬到禅学中心去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我们先来想想以下的问题:我们所谓理性模式的崩溃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其实就是托马斯•;库恩在其经典名著《科学革命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里所说的“范式的转移”。库恩表示,不论是在什么时代、什么领域,科学家对于这个世界的观点都有共通之处,而这也就是主要范式构成的基础,或是他所说的“常规科学”。在这些共同信念的领域之内,研究人员进行实验,并逐渐地取得进步。托勒密的地心说就是一个古老但是很好的例子。在16世纪之前,人们对地心说的理论深信不疑,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月亮、太阳以及行星都绕着地球运行。科学家以这个学说为基础,发展出精密的数学公式和模型,预测行星运行的轨道。直到哥白尼和开普勒发现,如果以太阳取代地球作为宇宙中心,这些数学公式才算得通,人们所秉持的范式转移才开始出现。
范式转移开始时,进展的速度就非常快,但是过程当中充满了不安。人们感到愤怒。不断有新的发现,支持新的信仰体系(譬如哥白尼和开普勒的学说),科学的进化于此展开。另外像是物理学的相对论,以及地质学的板块构造学说,这些例子的重点在于旧有的“理性”终为新的、不同的,而且较有用的范式所取代。
我们希望商界也有这样的现象。我们认为,旧有的理性模式是直接源于泰勒的科学管理学派,这个学派现在已经不合潮流。但是从奉行这套范式的经理人身上,我们可以归纳出他们具有以下共同的信念:
* 越大越好,因为这样可以获得规模经济。只要有怀疑,就着手进行整理,消除重复、重叠和浪费的部分。当规模越来越大时,务必要确定所有的事物都经过缜密、正式的协调。
* 唯有降低成本才可能制胜。他们在最后的分析阶段专注于成本分析,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压低成本。
* 凡事都要分析。我们发现可以通过良好的市场分析、现金流量分析以及预算,避免做出错误决定。如果做分析就有这么好的效果,那么分析越多自然越好,这样的话,何不对研发等风险比较大的投资也进行现金流量分析,以预算作为长期规划的基础,做预测,并且以其结果设定硬性的数字目标。制作出一大堆企划案,其中主要内容是以数字为主。(对了,大多数长期预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而且发明过程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是无法预测的。不过他们对这些事实都视而不见。)
* 铲除异议分子,譬如狂热的推介人。毕竟,我们有一套计划。要以新的产品开发活动创造出必要的突破,如果需要,可以调500位工程师加入,因为我们的点子比较好。
* 管理者的职责在于做决策,也就是做出比较好的预测,做出困难的决定,平衡投资组合,投入有吸引力的产业。执行的重要性居次。如果一定要正确执行,就把整个管理团队换掉。
* 掌控一切。管理者的职责就是把公司经营得井然有序,凡事一把抓。将组织结构设计得滴水不漏,撰写长篇大论的工作说明,建立复杂的组织矩阵模型,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考虑在内,发号施令,做出明确的决策,把人视为生产的要素。
* 只要激励对了,生产力就会随之提高。如果提供可观的奖金给有效率、完成任务的员工,生产力的问题自然能够迎刃而解。绩效优异的人可以获得超高的奖金,最后面30%~40%工作不力的人则予以淘汰。
* 通过检验来控制质量。质量就跟其他环节一样,可以通过命令来掌控。如果有必要,不妨把质量控制部门扩大三倍(日本汽车制造商的每单位生产质量控制规模只有美国的1/3,这就不用管了)。让质量管理人员直接对总裁报告,我们会让他们(员工)知道商业的真谛是什么。
* 公事公办。如果你会看财务报表,你就有管理的能力。要想赚大钱,只需要把员工、产品和服务三项资源整顿好了就行。
* 高层主管过分精明。仔细美化损益表和资产负债表,外人自然会对你赞誉有加。最重要的是,每季度的盈余最好都能不断增长。
* 如果不再增长,那一切就完了。在这个产业再也没有机会时,可以转而投入另一个陌生的产业。至少这样我们可以重新追求增长。
这些传统的商业理性主义至今在商业界依然扮演引擎般的角色,可是大多数卓越企业却不是靠这些成功的。为什么?理性主义有何缺失?
一个原因在于理性主义过分强调计算、分析,本身就充满保守的偏颇。降低成本成为首要之务,提升营收反而成了次要的工作。这会导致业者过度侧重成本,而不重视提升质量和价值;宁可把旧产品拿来修修补补,也不愿意开发新产品或业务工作。想要提升生产力时,只知道从投资下手,而不是激励员工的士气。在商业决策上,分析取向的弱点还包括:人们知道哪些事情容易分析,于是在那上头花比较多的时间,其他的环节多多少少就遭到忽视。
正如哈佛的约翰•;斯坦布鲁纳的观察心得:“如果需要像计量分析般精确,人们只会分析眼前的问题,而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这样一来,人们会过度重视分析成本,因为数字是“最实际”的,而且这是机械性的计算,比较容易掌握。其中的例子包括:买一台新机器来取代19个员工,减少25%的文书工作,关闭两条产品线以及加速其余的产品线生产。
偏重数字分析的另一个结果是,忽略营收层面的重要性。IBM或是菲多利业务团队的活力或是杀伤力,是分析师无法诉诸数字衡量的。根据近年专家的观察,每当分析师谈到菲多利“99。5%的服务水准”(在普通商品销售里,这是“超高水平”的服务层次)时,他们就会眼睛一亮,并且开始计算如果稍微降低服务水平,他们可以省下多少成本开销。这些分析师说得“没错”,菲多利的确可以立刻节省成本,然而他们并没有想到,假使菲多利真的这么做,势必会严重影响一万名销售人员(他们的零售商就更不用说了),市场占有率和毛利也会随之萎缩。同样的道理,纯粹从数字分析的角度来看,开拓重工“48小时之内零件维修服务”和美国第三大家电制造商梅泰格的“10年内保证零故障”的承诺就一点也不值得;IBM和3M公司对于产品开发的用心,以及宝洁不断推陈出新的努力也是多余之举。达美航空营造的家庭感受、IBM对个人的尊重,以及麦当劳和迪士尼对干净清洁的坚持,从计划的角度来看也毫无意义。
只注重分析,最后所产生的是抽象、不带任何感情的哲学。美国在越战期间以尸体数量来衡量战况,以及无法理解东方讲究的持之以恒和长期思维,充分展现出美国资源配置失衡(人、道德和原料)的严重问题。麦克纳马拉对于数字的执迷只是时代的一种表征。福特汽车公司的罗伊•;阿什同样也是热衷于追求数字。《财富》杂志以阿什在利顿造船厂失败为例,指出,“他对商业的概念几乎是完全抽象的,其聪明才智全都花在分析复杂的会计技术上,也让他的做法倾向于好大喜功:他致力于打造城市,兴建技术可与底特律汽车制造商媲美的造船厂。不过《财富》杂志不仅提到阿什在利顿造船厂的失败案例,还提到10年后AM International在他的领导之下如何失败。
理性主义取向会使各种情况里的活性元素破坏殆尽。《哈泼斯》杂志的编辑刘易斯•;拉帕姆在一篇文章中表示,“他们老是谈论数字和重量—石油桶数、货币供给量,总是有关材料,几乎不会谈到人力资源;以事物为主,而不是以人为本。这种普遍的偏颇现象,和大家侧重于机构而非个人意见不谋而合。”约翰•;斯坦贝克对理性主义缺乏生命力的现象也有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