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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孩子都被教育长大要成为大人物;读初中的时候,我开始觉得科学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便想当国家领导人,想当大董事长,或者医生;大学后,我开始认真思考我的未来,想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自由自在让自己支配的时间。现在,那一切都尘封在记忆里,像老家破败的老仓房墙角堆的戏服,依然那么光鲜,却无人敢提;因为它们已被无情的时间腐蚀,消融,只要提起,便成碎片。”潘渊说。
“如果重活一遍你还会走从前的那条路吗?”刘雪婷突然问。
潘渊认真地想了想,说:“会,我所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是我当时认为最好最正确的,有些路是身不由己,但避无可避,你呢?”
“我或许也会,但我可能会选择对你好一些。”刘雪婷调皮地笑笑说。
“你知道吗?前几天和一个同学聊天,我们一个大学同学叫王祥的,得了癌症,因为没钱及时医治,去世了。”潘渊伤感地说。
“是吗?”刘雪婷黯然了。
“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我记得祟良有一次跟我说,一个人无论他出身卑贱或富贵,无论是英雄或凡人,抑或是美丽或丑陋,最重要的是肉体和精神活得健康而独立,那样你才会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王国并自由自在。”
“‘没从良’是个极聪明的人,可是在深圳这个太过现实的地方,很难轻易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刘雪婷叹道。
“雪婷,你并不知道,他一直深爱着你!”潘渊说。
“不可能!”
“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潘渊淡淡而坚定地说。
刘雪婷沉默片刻,说道:“那你可知道何韵一直深爱着你?”
“我当她是好同学好朋友。”
“任何人都一样,不想接受的,不是逃避,就是装傻,要不就是漠不关心。”刘雪婷深有感触地说。
“不说过去了,想想我们的婚礼和小范畴,还有即将到来的旅行。”
“嗯,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范之勋的那一百五十万我一分钱也没动过,我希望找个机会把它还给他。”刘雪婷说。
“还给他?还给他不如留着自己用或是捐给孤儿院。”一提范之勋,潘渊就来气。
“那好,捐给孤儿院,以小范畴的名义。”刘雪婷说。
“好,你困了吗?我有些困了。”
“不是很困,我睡前喜欢听音乐,要不你帮我放一张碟吧。”
“好,哪一首歌?”
“Sealed with a kiss。”刘雪婷说。
尽管我们已说过夏季不相见
但亲爱的请答应我
我将每天把我的爱装进信封
用吻封缄,之后寄给你
想想那将是一个寒冷寂寞的夏季
但是我将把我所有的梦装进信封
用吻封缄,寄给你以填补我空虚
我将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与你相见
无论何处一听到你的声音
我将奔跑着出来温柔地拥抱你
但是亲爱的你没有出现
……
潘渊轻轻将刘雪婷脸上的头发拨弄好,发现她已有了轻微的鼻鼾声,也许她太累了,他俯下头,轻轻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她像个梦中吃糖的孩子一样,轻轻地咂了咂嘴,便陷入更深的甜甜的梦乡。
春节前的一个周六,潘渊和刘雪婷的婚礼如期举行,婚宴临时设在一家风景甚好但并不十分奢华的高层酒楼里。吴崇良一早就把小范畴和他的养父母接到市内,除了他们几个最好的同学,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何韵帮他穿上了定制的小西装,小家伙不住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衣服得意洋洋地“啧啧啧……”,跟着何韵赞着自己衣服的漂亮。大家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头发梳得光光穿着西装打着领结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更好玩的是他一点都不认生,见男的就追着赶着叫“爸爸”,见女的就狂呼猛喊“妈妈”,逗得大家乐疼了肚皮,小东西刚开始看大家冲他笑的时候,他会很认真地琢磨,久了也跟着大家笑,何韵问他:“小乖乖,你笑什么呀?”
他拍着自己的小手说:“爸爸,爸爸,妈妈,妈妈……”也许拍手的力气过猛,一下子就倒到地上,摔个仰面八叉,四肢乱蹬乱弹,跟只翻过身的小乌龟似的,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酒菜齐备,潘渊和刘雪婷以及几个同学围坐一起,略事修饰穿着一件枣红色丝绸旗袍的刘雪婷高贵不失妩媚,端庄又带有雅致,艳若天人,让人不敢逼视。何韵默默地看着,表情复杂,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看着一套银灰色西装打着带有喜色红蓝相间领带的潘渊与她站在一起,简直像是一对壁人。吴崇良笑意不改往常,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淡淡的失落,当刘雪婷拿酒来敬他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潘渊跟前,面对着他们二人,像虔诚的神父样庄严地问道:“潘渊,你是否愿意娶刘雪婷为妻,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疾病与健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相依相伴?”
大家看着他,以为他提前闹婚房,在中式婚宴中说着这不伦不类的话总让人吃惊,然而潘渊懂得他,理解他的心意和愿望,郑重而响亮地回答:“我愿意!”
吴崇良深深地看了潘渊一眼,把眼睛转向刘雪婷,以同样神圣的语气问:“刘雪婷,你是否同样愿意嫁潘渊为妻,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疾病与健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相依相守?”
刘雪婷看着吴崇良,又看了一眼何韵,正待张口回答,突然有几个陌生人如天神般出现在他们身边,一个冷冷的声音缓缓而有力地说:“不愿意!”
来人是范之勋,因为压抑的妒嫉和愤怒,他的脸显得有些微微变形,黑色的西装在这里显得凝重而不合时宜,他身边的三个人倒是显得很平和,一副家常休闲打扮,老何看起来尤其和善,可能春风得意,白白胖胖的脸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婆的而非是他所拥有的。刘雪婷扫了他们一眼,不说话,看着范之勋慢慢地走近自己,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轻轻但却清晰地说她:“你不愿意,对吗?你说你爱我,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刘雪婷的脸瞬间惨白,大家都看着她,她知道许多人都在等她的一句话,也许是真是假爱或不爱它都不重要,或许在生活中它淡如烟云,可有可无,但现在,在此时此刻,它尤为重要。刘雪婷轻轻地昂起头,轻轻地但却坚定地说:“是的,我是曾说过只爱你一个,但是我现在明白,你不配我的爱,你不配任何一个女人为你付出一丁点的爱。”
“嗬嗬,够酷,够聪明,刘雪婷,我一直以为你单纯,可是我现在才明白你有多么世故而圆滑。你用假范畴换去我一百五十万,还有我的愧疚之情,钱,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从来没对哪个人有过愧疚之情,是你让我有了,并让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出门心慌意乱,你这个婊子。”范之勋的言语如一支支毒剑无情地射向刘雪婷。
“范之勋,你太阴险了,”吴崇良冷笑道,“就因为雪婷太爱你,就因为她太单纯,才阴差阳错地让你用一百五十万换走了假范畴。你看看这是什么?”
范之勋将信将疑地接过吴崇良手中一封叠得整整齐齐但明显保留很久的信:
祟良:
我很累了,没有力气来和残酷的命运做抗争,无法逃脱那个男人曾给我的温柔和爱情,就算是我傻吧,或者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还清,下辈子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把小范畴送回给范之勋吧,无论他爱我还是不爱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愿意用我的放弃我的痛苦来成全他,并衷心希望他过得幸福和快乐!
你依然可以像从前一样说我傻,可是我知道,我也愿意去证明,爱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让他过得好,如果自己的存在影响他,我愿意以消失来换给他一片更宽阔的视野和更自由的天地。
你帮你表妹抱养的孩子我带走了,我会把他当做小范畴来抚养的,你就放心吧!
潘渊那边有空你就去说罢!我跟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房子叫他最好租出去,他这样住着也不是办法,如若有人愿意买,你帮我处理了吧,所得的钱麻烦你分还给我爸爸和妈妈,这房子是当初他们凑钱帮我供的。
何韵和其他同学,你有机会代我向他们说说,太多太多的话,就留在彼此心中,待来日有缘相见再说!如若无缘,此信当是我的遗言罢!
刘雪婷
即日
范之勋看完信,脸色明显缓和起来,看着刘雪婷温柔地说道:“雪婷,你还是爱我的,我知道……”
“不要跟我说这个字眼。”刘雪婷却退开一步,冷冷地说。
范之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息了一下,终于冷静地说道:“我今天来也并不是要求证那个字的,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儿子。”
“我曾很诚心地想成全你,也成全我自己,但现在看清你是这种人,我不会把范畴给你的,你走吧!”刘雪婷说。
“我不会走的,不带走范畴我不会走。”范之勋面无表情。
“范畴不在深圳,我把他送到乡下去了,你现在看不到他。”刘雪婷说。
“哪里乡下?”范之勋紧逼着问。
“四川。”刘雪婷说。
“雪婷,你在说谎。”范之勋冷冷地说。
“我没有!”刘雪婷更冷。
就在这时,在吴崇良表妹的怀里扭来扭去的小范畴咿咿呀呀地哼叫起来,大家清楚地听到咿呀的叫声向着范之勋:“爸——爸!”
范之勋转过脸,他看到了何韵身边坐着的吴崇良表妹怀里的孩子——他的儿子,几乎是万分之一秒,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儿子,虽然满月后一年他都没有见过儿子,但那一瞬间他相信那就是他的骨肉,进门时看到他,有一刹那的恍惚,但并没来得及想到其他,因为他太急着和刘雪婷对话,只以为是这对夫妻的孩子,现在那孩子一叫爸爸,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确信不疑!
何韵看到范之勋的眼色,飞快地把小范畴抱在怀里,刘雪婷挡在何韵的面前。
范之勋向刘雪婷她们靠近,潘渊和吴崇良围住刘雪婷不让他接近,大家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把范畴给我!”范之勋说。
“我不会给你!”刘雪婷说。
“把范畴给我!”范之勋加重语气说。
“我不会给你!”刘雪婷再说。
“你说过你爱我!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无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范之勋盯着刘雪婷的眼睛说。
刘雪婷看着范之勋的眼神,渐渐有些迷惑起来,感到全身无力,是的,她爱他!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怨言地爱着!他回去北京,她独自守在房里想他,扑在他留下的衣服上久久不愿起身;温存后他满足地睡去,她轻轻抚摸他的胸膛,一丝一丝温柔地吻他;他坐在椅子上看书,她搬过来另一张一模一样的椅子,拿来一本书,就是为了闻到他的气息,看到他的侧面,静静地欣赏他的面庞;她在一家咖啡店门口等他,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在焦急的时候,他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双臂用力地抱起她,在行人惊羡的目光中抱着她转了几圈,然后轻轻地放下,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问:“晕不晕?”他们在霓虹飞舞的深南路逛,她说脚痛,穿着西装正经八百的他蹲下来,霸道地说:“来,我背你!”他在北京机场送她,她站在安检道外,他一次一次控制不了地跑向她,紧紧拥抱着她;他们跑去莲花山,行人如织,他偷摘下一朵正展览的杜鹃花,像个孩子样说:“为了送给你花我做了小偷,别去告发我啊!”他按她的指挥搬动家具,她问他:“你累不累?”他说:“亲爱的,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累,就算累也是心甘情愿而且幸福的!”他们跑到茶馆,他教她怎么样泡茶,然后,一手握着茶杯一手牵着她的手放也不放,直到捏出汗来;他带她去西武,霸道地提前没收她的钱夹,让她没办法付钱,然后理所当然地说:“这是老公应尽的义务。”他经常温情脉脉地把她强压在身下,边吻她边说:“你是个小傻瓜,你是我的小宝贝,你是我的小笨蛋。”他还常常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吻她的秀发,吻她的后背,颈,耳垂,轻轻地往她的耳朵里吹风,说着:“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小女儿,我的小情人,我的爱人……”
“我……”刘雪婷看着范之勋的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要窒息了。
“雪婷,不要,他不配你的爱!”吴崇良焦急地说。
听到吴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