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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提出的开发型移民是否能保证安置得好?这么个穷困地区是否消化得了几十万移民?移民人数和投资是否是个无底洞?是否会留下后遗症?经过这次调查研究,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的。”
他说:“原来我认为库区是受害户,他不会赞成修三峡,但我所接触的所有省、地、县和基层干部与群众,却异口同声地强烈要求早定三峡、早定水位、早上三峡、早给投资、早进行移民安置。理由是自1958年成都会议决定修建三峡工程以来,水位不定,工程久拖,中央和地方政府都不敢在这儿摆项目。譬如,丰都县30多年来国家总共才给了800万元投资;如万县地区10个县,据统计全区农民人均年纯收入仅为141元;云阳县农民纯收入只有116元……”
程子华介绍说:“巫山县委书记周淑权曾归纳过四句话,就是”早定工程早投资,早安移民早受益,我为三峡作贡献,三峡为我谋幸福“。这反映了库区广大干部群众的普遍情绪。”
程子华还透露一个信息:“各地、县向我汇报时一致提出:不管最后中央定什么水位,都保证做到在本县消化移民,一个也不外迁。万县市提出要求把规划的移民投资额,由他们包干使用,并且保证能够安置好!”
程子华在报告最后,提出了十分适合三峡库区实际的几点建议。他将这份报告交给中央,同时也奉献了一个85岁高龄的老革命的一片赤诚!
此后,但凡论证会,他都尽可能参加而且艰难地作笔记。有一次晚上,他抱病参加国务院领导同志研究如何结束三峡汇报会的会议,中途心脏病发作,但他坚持要发表了自已的意见才退席。
然而,三峡工程议案尚未在全国人大正式审查通过,程子华便与世长辞了。他的死,引起了许多民志的悲痛。尢其是李伯宁,为了表达自已的崇敬和悲哀,洒泪撰写了一篇《哭程老》的文章,既激励自已,也鞭策来者。李伯宁表示,自已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多作些程老念念不忘的有利于三峡工程的事,以告慰程老在天之灵。”
●匠心独运,张维“制表”作报告
这里还要介绍一位热心三峡工程的知名人士——中国科协副主席张维。他作为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聘请的十二位顾问之一,曾与1986年11月中旬专程到三峡考察,其总结报告中的“移民与水位问题”,谈得有些特别。他将三峡工程及移民、水位方案选择等问题的收集意见,精心制作了一张表,人们看见这张表,就什么都明白了:既明白库区人民的企盼,也明白张维先生的良苦用心!
这张表,是这样简洁、这样地非同寻常(乱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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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的怪圈
好几年前,三峡省筹备组专门摄制了一部电视录相片——《穷山的呼吁》。主事者意在如实反映三峡地区人民的贫困现状和心底渴望,以期得到党中央的关怀和全国人民的支持。不料,片子送到北京,许多老革命看了流泪,感到异常震惊。他们做梦也不曾想到:建国30多年后的社会主义中国,居然还会有全家共一条棉被、大姑娘衣不遮体的穷乡僻壤……
三峡以其雄险奇幽的容颜展示在世人面前,使游客惊叹不已。可当你深入三峡腹地,亲自到库区各地市县走上一遭之后,你定会对那里贫穷落后的状态印象极深。
耳闻目睹了库区人民的衣、食、住之后,你还可以留心观察一下,那里的人们都在干些什么;进尔,你还应该找机会与他们攀谈一下,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抱怨什么。如此,便可以说,你对三峡库区的人民有所了解了。
因为写作的需要和工作的便利,记者有机会经常往返于三峡库区,在那里结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从他们的经历和感受里,从他们言谈举止中,使我对“贫困”这个字眼,有了些新的认识:
贫困,不是与生俱来的魔影;
贫困,并不是三峡库区人民自身的过错;
像其它地区的人民一样,三峡库区人民与贫困作过斗凶,甚至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更多;然而,越想摆脱贫困却愈加贫困,越呼吁上级领导关心支持却愈得不到关怀支持;三峡人民很焦急,焦急了40个春秋;
三峡人民很悲观,可悲观不能填饱肚子,要生存,还得自力更生;
三峡人民很失望,可失望又能怎样?天上又不掉下“金苹果”……
贫困犹如锁链,捆绑着三峡人民的心;贫困的怪圈罩着三峡库区,何时可以解除呢?
●“不三不四”:三峡库区经济现状
“不三”的这个“三”指的是夭折了的三峡省;所谓“不四”指的是四川省。“不三不四”四个字连起来,缀成三峡库区人民的心底悲哀:既不能指望三峡省,也不能指望四川省,与之奈何?
三峡省,本来是有指望的,可事实上成了泡影。三峡库区属四川省管辖的涪陵和万县地区,属湖北省管辖的巴东、秭归、兴山县及宜昌县三峡坝区一带,自三峡工程五十年代开始叫唤上马至今,国家的投资几乎为零。鉴于上述地区是被划定的水库淹没区,湖北四川两省的重点工程项目,即使原定上马的也撤销了,
更不用说新的投资建设了。
一份统计资料表明:三峡地区的工农业人均产值在解放初期,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110%;50年代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80%左右;60年代则下降到全国平均水平的50%;到了“改革开放”的80年代,这儿的情况更糟,人均产值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33%,不少县甚至不以全国平均水平的25%。
譬如万县地区,自1980年至1984年,总共才投资7000万元,一个地区呀,这点钱能顶什么用?
据了解,从1984~1987的几年里,三峡地区人均国民收入分别为309元、360元、376元和432元,增长是在增长,可长得令人可怜。全国平均相同年份的人均水平分别是:547元、654元、752元和867元。由此可见,全国人均国民收入是递增,而三峡地区却是递减。贫困,便不难想见了。
涪陵地区的经济状态如何呢?
我这儿有一份统计资料:1988年预算内国营企业全员劳动生产率比全省和全国水平低36。4%和49。4%;资金利税率分别低1。6和7。36个百分点;1989年人均财政收入仅69元;1988年人均工农业总产值683元,分别比全国、全省低1596元和678元;人均国民生产总值807元,比全国、全省分别低29。4%和44。4%;1989年农业人均纯收入为425元,比全国、全省分别低29。4%和13。9%。
据了解,涪陵地区从解放到1987年的37年间,国家安排在原9县1市(包括黔江地区5县),609万人口居住的2。97万平方公里区域内的预算内的预算投资总共不到7元,人均仅100多元,较全国全省同期低许多。试想,这种严酷的现状,能怨涪陵人民不刻苦努力吗?摆脱贫困,你手里无钱,天上能掉下一个工厂么?
●“不上不下”:三峡库区人口现状
“不上不下”,乃三峡库区人民对三峡工程久拖不决的讽喻和抗议。一项工程论证争吵长达40年之久,这本身就是世界之最。
在长久的难捱等待里,贫穷归贫穷,可三峡库区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却不比全国平均指标低。所谓“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大抵算得上是困绕着人民共和国的又一个怪圈——人口怪圈。
世界著名的未来学预测研究机构“罗马俱乐部”,对全球问题尤其是“人类困境”问题尤有研究。其发起人贝切伊发动和组织世界各国的许多专家学者,就“人类困境”撰写论著,以“罗马俱乐部”的名义公开发表。自70年代以来,“罗马俱乐部”先后发表了《增长的极限》、《人类处在转折点上》、《重建国际秩序》、《人类的目标》、《能源,倒过来计数》、《第三世界,世界的四分之三》、《深渊在前》、《人的素质》、《未来一百页》等一系列轰动全球的报告。
“罗马俱乐部”对“人类困境”性质的分析,透彻入理。首先,它认为“人类困境”,是人类缺乏自然界其它物种的生存智慧、自我调节机制、动态平衡的危机。
“罗马俱乐部”列举的“人类困境”种种表现,引人深思:第一种表现是人口爆炸。
贝切伊把人口迅速增长叫做不治之症的癌症转移。
贝切伊说,在公元初,地球上还只有2-3亿人;到了公元十四世纪时,黑死病曾使人口明显下降;在发现美洲时,世界人口还不到5亿;在十八世纪中叶,世界人口约为7亿;法国大革命后,世界人口近9亿;1830年增加到10亿;进入二十世纪,1900年的人口为16亿;1925年为20亿;1962年为30亿;1975年为40亿;1980年为45亿;估计到2000年世界人口将增加到63亿。
贝切伊指出:伴随人口爆炸,还有个人的消费需求的爆炸,人口增长加上消费需求的增长,使得人类对自然系统的压力直线上升,在本世纪内,这种压力增加了70倍。估计到2000年时,60亿居民的需求将超过1900年600亿消费者的需要。“人类困境”的第二种表现是,完全缺乏计划和规划,用以满足世界各国广大群众的生活必需并保证他们的一般生活。世界上近四分之一的居民在绝对贫困和危难之中。据统计,世界人口吃不饱的有五点七亿人;在发展中国家,有4。5-5亿人严重营养不良;难民有1500万;第三世界中失业者达2000多万人;在世界各国,还有成人文盲;住房不足的有10。3亿人;失学儿童多达2。5亿……
“人类困境”另一种表现,是生物界受到劫掠和退化,支持着人类生活的四大主要系统——农地、牧场、森林、渔业——正在开发过度,全球生态系统受到了人类的劫掠和污染带来的威胁。“人类困境”的表现还有其它七种,就不一一介绍了。我们只要记住米都斯等人提交的一份惊扰全球的报告——《增长的极限》,就够了。它是70年代“罗马俱乐部”提交发表的第一份耗资25万美元的报告,被誉为“70年代的爆炸性杰作”。
我们还是回过头来,面对我们的三峡库区吧,看看这儿的人口爆炸当量足也不足——
丰都县城,解放初期人口只有几千,现在已发展到3万人。县城占地面积0。9平方公里,过去这样,现在还这样,现人均占地仅有30平方米左右,不到国家规定的一半。
秭归县城,游人一爬上这座古老的归州镇,最突出的感觉就是挤:房屋窄,街道窄,人却很多。无论你走在哪里,都会见到一堆一堆的人群。这个县城还不象丰都,丰都县城地面基本是平的,而这儿的房屋却多半是建在坡上,一万多人聚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焉能不挤?
巴东县城的地皮紧张是全国闻名的。从古至今,那“一条街”式的城镇建筑颇具特色:一半建在山坡上,另一半则高高地悬在半空,赖砖石砌成高耸的石头或钢筋水泥柱顶着,被游人戏称为“吊脚楼”。不谈人口生存现状,单看城镇住房条件,你就可猜到个大概。
长江三峡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沿江几十座城镇,因为没有适合开垦的住宅地基,各个城镇从解放至今,面貌变化几无感觉。而人口,则由解放初期的几百万,剧增到现在的1800万,实在令
人惊叹。
三峡地区,包括四川的涪陵、万县,湖北的宜昌地区、宜昌市和鄂西自治州的巴东县,共30个县、市和一个省辖市。85%的面积是丘陵山区,30个县中,有24个县是中央和地方挂了号的穷困县,每年吃掉国家财政补贴3亿多元。说得丑一点,这一地区解放前农业生产大部份处于“力耕火种”状态,只有沿江一些码头经济稍为发达。全国解放时,整个地区的工业总产值只有1。19亿元,基本上没有工业这个词儿。
还是作个比较吧:
1984年三峡地区人均工农业总产值为510元,居全国第25位,农业人均产值288元,居全国第28位。
尤为严重的是:全地区尚有30%-40%的农民(500-600万人口)没有解决温饱;有269万人和230多万头大牲畜饮水还有困难;还有140多万人患有严重的地方病,过着贫病交加的悲惨生活。
三峡贫困户的一般状况如下:
(1)食不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