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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因而,真的,依据同样的道理,我们和我们要加以教育的护卫者们,在能以认识节制、勇敢、大度、高尚等等美德以及与此相反的诸邪恶的本相,也能认识包括它们在内的一切组合形式,亦即,不论它们出现在哪里,我们都能辨别出它们本身及其映象,不论在大事物中还是在小事物中都不忽视它们,相信认识它们本身及其映象这两者属于同一技能同一学习——在能以做到这样以前,我们和我们的护卫者是不能算是有音乐文艺教养的人的。 可不是吗?
格:的确实是的。苏:如果那么有一个人,在心灵里有内在的精神状态的美,在有形的体态举止上也有同一类的与之相应的调和的美,——这样一个兼美者,在一个能够沉思的鉴赏家眼里岂不是一个最美的景观?
格:那么是最美丽的了。苏:再说,最美的老是最最可爱的。格:当然了。苏:那么,真正的受过乐的教育的人,对于同道,气味相投,一见如故;可对于混身不和谐的人,他躲避之唯恐不及。格:对心灵上有缺点的人,他当然厌恶;但对于身体有缺点的人,他还是可以爱慕的。苏:听你话的意思,我猜想你有这样的好朋友,不过我也同意你作这样的区别。 只是请你告诉我:放纵和节制能够并行不悖吗?
格:怎么能够呢?过分的快乐有如过分的痛苦可以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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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态忘形。苏:放纵会与别的任何德行并行不悖吗?
格:不能了。苏:能与横暴与放肆并行不悖吗?
格:诚然了。苏:还有什么快乐比起色欲更大更强烈的吗?
格:没有了,没有比这个更加疯狂的了。苏:正确的爱难道不是对于美的有秩序的事物的一种有节制的又和谐的爱吗?
格:我完全赞成。苏:那么,正确的爱能让任何近乎疯狂和近乎放纵的东西与它接近吗?
格:不能的。苏:那样,正确的爱与纵情任性,泾渭分明。 真正的爱者与被爱者决不和淫荡之徒同其臭味。格:是真的,苏格拉底,它们之间断无相似之处。苏:这样好极了,在我们正要建立的城邦里,似乎我们可以规定这样一条法律:一个爱者可以亲吻、昵近、抚摸被爱者,象父亲对儿子一样;如要求被爱者做什么也肯定是出于正意。 在与被爱者的其他形式的接触中,他也永远不许有任何越此轨道的举动,否则要指责他低级趣味,而没有真正的音乐文艺的教养。格:显然。苏:那么,你也同意我们关于音乐教育的讨论可以到这儿结束了吧?据我看来,这样结束是十分恰当的。 音乐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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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目的在于达到对于美的爱。格:我同意。苏:音乐教育以后,应该让年轻人接受体育锻炼。格:当然了。苏:体育方面,我们的护卫者也必须从童年起便接受严格的训练以至一生。 我所见这样,不知你以为怎样?因为我觉得凭一个好的身体,不一定就能造就好的心灵好的品格。反之,有了好的心灵与品格就能使天赋的体质达到最好,你说对吗?
格:我的想法同你完全一样的。苏:我们倘若对于心灵充分加以训练,然后将保养身体的细节交它负责,我们仅仅指出标准,不,你看这么样行吗?
格:可以。苏:我们说过护卫者必须戒除酗酒,他们是世界上最不应当闹酒的人,人一闹酒便胡涂了。格:一个护卫者要另外一个护卫者去护卫他,天下哪里有这样荒唐的事儿?
苏:关于食物应该怎样?我们的护卫者全都是最大竞赛中的斗士,不是吗?
格:是的。苏:如今我们所看到的那些斗士,他们保养身体的习惯能适应这一任务吗?
格:或许可以凑合。苏:啊,他们爱睡,这是一种于健康十分危险的习惯。你注意到没有,他们一生几乎都在睡眠中度过,稍一偏离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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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饮食作息的生活方式,他们便要害严重的疾病吗?
格:我注意到了这类情况。苏:那么,战争中的斗士应当需要更多样的锻炼。 他们有必要象终宵不眠的警犬;视觉与听觉都要极端敏锐;他们在战斗的生活中,各种饮水各类食物都能下咽;烈日骄阳狂风暴雨全都能泰然处之。格:对极了。苏:那么,难道最好的体育与我们刚才所描叙的音乐文艺教育不是很相似相合吗?
格:你指的什么意思?
苏:这是指一种简单而又灵活的体育,特别是指为了备战而进行的那种体育锻炼。格:请问具体的办法。苏:可以从荷马诗里学到办法。 你知道在战争生活中英雄们会餐的时候,荷马从不给他们鱼吃,虽然队伍就驻扎在靠近赫勒斯滂特海岸那里;他也从不给他们炖肉吃,只给烤肉,由于这东西战士最容易搞,只要找到火就行了,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必随身带许多瓶瓶罐罐。格:的确是如此。苏:依我所知,荷马从未也提到过甜食。 这不是每一个从事锻炼的战士都可以理解的事情吗?——要把他们的身体练好,这种东西是肯定要戒掉的。格:他们懂得这个道理,而且把这种东西戒除了。 他们做得十分对。苏:那么,我的朋友,既然你觉得这是对的,你便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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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赞成叙拉古的宴会和西西里的菜肴了。格:我不能赞成的。苏:你也不会叫一个男子弄一个科林斯女郎来做他的情人吧,如果要他把身体保养好的话。格:当然不会了。苏:你也不能赞成有著名的雅典糕点的吧?
格:肯定不会。苏:我因以为所有这种混杂的饮食很象多音调多节奏的诗歌作品。格:显然。苏:复杂的音乐产生放纵;复杂的食品产生疾病。 至于朴质的音乐文艺教育则会产生内心方面的节制,朴质的体育锻炼就产生身体的健康。格:很对。苏:一旦放纵和疾病在城邦内泛滥流行,岂不要法庭药铺到处都是,讼师医生趾高气扬,虽多数自由人也将会不得不对他们鞠躬敬礼了。格:这是势所必至的。苏:奇货可居的医生、法官,不只为一般老百姓和手艺人所需要,也为受过自由人种型教育的人们所需要。 你们能看见还有什么更足够证明一个城邦教育又丑又恶的呢?这些法官、医生全是舶来品(你们因为自己中间缺少这种人才)
,你不以为这是教育丑恶可耻到了极点的明证吗?
格:没有比这种更加可耻的了。苏:啊,还有一种情况你是不是觉得比刚才说的那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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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还要可耻呢?一个人不只把自己的大部分时光花在法庭上打官司,利而做原告,忽而当做被告;并且还由于不知怎样生活更有意义,一天到晚耍弄滑头,颠倒是非,使用各种推论、借口、诡计、阴谋,无理也要说出理来;而所有这一切努力又都不过是为了无聊的争执。 他由于不知道抛开那些漫不经心的陪审员安排自己的生活要美好而高尚得多。格:真的,这种比前面所讲的更加可耻。苏:除了受伤或者偶得某种季节病而外,一个人到处求医,岂不更是可耻?由于游手好闲与我们讲过的那种好吃贪睡的生活方式,身子象一块沼泽地一样充满了风湿水气,逼使阿斯克勒比斯的子孙们不得不创造出痢疾、腹胀之类的病名来,岂不更加是可耻?
格:这的确是些古怪的医学名词。苏:我想在阿斯克勒比斯本人的时期,是没有这类东西的。 我是根据特洛亚的故事这么推想的。 当欧律皮吕斯在特洛亚负伤时,那个妇人给他吃普拉纳酒,上面撒了许多大麦粉和小块乳酪,显然是一服热药。 那个时候所有医生并没有说她用错了药,也没有说当看护的派特罗克洛斯犯了什么样错误。格:受了伤,给他服这类药的确是古怪。苏:你如果记得在赫罗迪科斯以前医生并不用我们现在的这些药物治病的话,你便不会感到古怪了。 赫罗迪科斯是一个教练员,由于他有病,他把体操和医术混而为一,结果要折磨了自己,然后又折磨了很多后来人。格: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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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他身患不治之症,靠了长年不断的细心照料自己,竟然活了好多年。 但他的痼病始终没能治好。 就这么着,他一生除了医疗自己外,什么事都没干,一天到晚就是发愁有没有疏略了规定的养生习惯;他依靠了自己的这套医术,在悲苦的挣扎中夺得了年老而死的锦标。格:这可是对于他医道的崇高奖品啊!
苏:他得之无愧呢。 他这类人不知道,阿斯克勒比斯并不是因为不知道或者不熟悉这种医道而不传给他的后代,而是因为他懂得在有秩序的城邦里,每一个人全都有他应尽的职务。人们没有工夫来生病,不可能一生没完没了地治病。在工人中间我们看到这种情况会觉得荒唐不经的,但是在有钱的人与所谓有福的人中间看到这种情况就视若无睹了。格:怎么会是这么样的?
苏:一个木工当他病了要医生给他药吃,把病呕吐出来,或把病下泻出来,或者用烧灼法或者动手术。 但是,医生如果叫他长期疗养搞满头包包扎扎的那一套,他会立即回答,说他没有工夫生病,一天到晚想着病痛,把当前工作搁置一旁,过这种日子没有意思。 他便要同医生说声再会,回家仍去干他原来的活儿去了。 也许他身体居然变好了,活下去照常工作,或许身体吃不消,抛弃一切麻烦,死了就算了。格:这类人算作善于利用医道的人。苏:是否因为他有一种工作要做,如果做不了,他便不值得活下去?
格:显然是这样的。苏:但是我们并不说一个有钱的人也有这种规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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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不做他便觉得不值得活下去。格:依我所见,不是这样。苏:哎呀!你有没有听到过福库利得斯说的话“应该吃饱饭之后讲道德。”
格:我想吃饱饭之前也应当讲道德。苏:好,让我们不要同他在那一点上争吵。 让我们先弄清这一点:有钱人需不需要讲道德?如果不要讲,活了是否有意思?
一天到晚当心身体,对他们顺从福库利得斯的劝告,有没有妨碍?虽然对于专搞木工以及其余工艺的人无疑是一大障碍。格:的确,在体育锻炼以外再过分注意身体,对这方面是一个最大的妨碍。苏:这样对于家务管理、军事服役、上班办公都造成了不少累赘。 最坏的是叫任何学习、思考或沉思冥想都变得困难。 自朝至暮老是疑心着神经紧张、头痛目眩,并且把这些都委过于哲学研究,说它是总的起因。 这样就使人老觉得身上有这种那种的不舒服,老是烦恼。 这对学习、沉思这类的道德实践与锻炼几乎是一种绊脚石。格:当然会是这样的。苏:那么,我们可以说阿斯克勒比斯是早已知道这个道理了;对于那些体质好而生活习惯健康,仅只有些局部疾病的人,他教给了医疗方法,用药物或者外科手术将病治好,然后吩咐他们照旧生活,不妨碍各个人尽公民的义务。 至于内部有严重全身性疾病的人,他不想用规定饮食以及使用逐渐抽出或者注入的方法来给他们以医疗,让他痛苦地继续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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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使他再产生体质同样糟糕的后代。 对于体质不合一般标准的病人,他则以为不值得去医治他,这种人因为对自己对国家都没有什么用处。格:按你说来,阿斯克勒比斯真是一个最有政治头脑的人呀!
苏:显然是的。 他的孩子们也是这样的人,在特洛亚战场上都是好战士,又都是好医生,他们便是用我上面所说的那种医疗方法给人治伤的。 ——你这知道吗?墨涅拉俄斯被潘达洛斯射了一箭,受了伤,他们把瘀血吸出来,敷上了些缓解草药。他们并没有给他规定饮食,同从前对欧律皮吕斯一样,他们以为对于在受伤之前体质原来很好,生活简朴的人,受伤以后敷这么一层草药就够了,虽然偶然也喝一种奶酒。 可是对于那些先天病弱又无节制的人,他们则认为这样的人活了于己于人都无用处,他们的医道不是为了这班人服务的。 这种人虽然富过弥达斯,他们也不给他治疗。 ——这些故事你还记得吗?
格:你这么一说,阿斯克勒比斯的这些孩子真是了不起呀!
苏:他们的确是这样。 但是悲剧家们和诗人品达的说法和我们的原则有分歧。 他们说阿斯克勒比斯是阿波罗神的儿子,他受了贿去医治一个要死的富人,因此被闪电打死。 依据前面我们说过的原则,我们不相信悲剧家和品达的说法。我们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