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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告别了多梦的年华,下乡、招工、成家,有了宝贝女儿,少年时代的梦变得模糊起来。缺少家政才能的我含辛茹苦地养育女儿,居家过日子格外忙碌,那梦便更加遥远,只是偶尔听到悠悠琴声,还会勾魂般地激动,想到今生今世与琴无缘,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
渐渐地,女儿长大,爱唱歌,爱听音乐。一次,看到电视里演奏小提琴,便煞有其事地以筷子为“弓”,学着演奏家的样子快活地自“拉”自唱。我不禁心中一动,昔时的梦又清晰起来,于是,和丈夫商量让女儿学琴。买琴、准备谱子,先是找了一位音乐学院学生当家庭教师,后来顺利地拜在一位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高师门下。经过老师们的悉心指教,不久,女儿的琴拉得就有了些模样。茶余饭后,听女儿拉琴,享受天伦之乐。会拉几首小曲之后,女儿开始在学校的联欢会上演奏,欢天喜地做起了天真烂漫的琴梦。每当看到女儿背了琴去上课,就像看见幼时的自己,想到我没有的琴缘女儿却有,心中便有了一种满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无阻地陪女儿上课,看老师耐心地为女儿示范演奏,听老师娓娓诉说着音乐的神奇意境,我不知不觉就陶醉在其中了,那一刻真是莫大的享受。在女儿日新月异的同时,我也走进了音乐世界。
日久天长,女儿功课渐深,很多一起学琴的小朋友陆续知难而退,我越发体会到这乐器皇后真是难伺候。小小的琴上沾满了女儿的汗水与泪水,个中酸甜苦辣,没有学过琴的人永远不会理解。为了女儿的琴,我们的生活节奏也加快起来,假日里闭门谢客,冷落了布娃娃和各种玩具;远离了电视机、游乐场,除了学校的功课,女儿把大部分课余时间都投入到琴上,我们也奉献出紧张的业余时间,全身心地陪伴着女儿在学琴之路上奋进。
琴梦(2)
又是几度春秋,终于苦尽甘来,女儿顺利考取音乐学院附中,并在全市少儿小提琴比赛中获奖,圆了我那悠远而漫长的琴梦。
音乐殿堂神圣而辉煌,我的心和女儿的手,共同叩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路漫漫其修远兮”,不知在今后更加艰辛的艺术道路上,女儿能否求索有成,圆一个源于母亲并比之更加美好的梦?
哦,萦绕两代人心头的琴梦!
随便翻翻
读书人大体可分专业和业余两类,就像唱戏,有演员,有票友。专业读书是做学问,需要精益求精;业余读书则多因兴致,。
我属于随便翻翻的业余读者,或者说票友。世上好书太多,诱惑我养成了不求甚解的吞读习惯,看书时认错字、弄差意思的事时有发生。书读了不少,学问却没长进,因此不敢在读书人面前说自己也读书。
然而,很难说专业和业余两者谁更爱读书,就像很难说演员和票友谁更爱演戏一样。
我没怎么受过学校教育——刚上初一就遭遇文革,后来插队,名曰“知识青年”,实为半文盲少年——从此无缘再进学校。
我以自学方式完成了对自己的高等教育,自我教育最重要的途径就是读书。
喜欢读书,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尽管先哲不懈地教导我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对书的爱恋,大约是一种与生俱来,并将伴随终生的情愫。对古人“头悬梁、锥刺骨”的学习精神,我一向不以为然,既然书读得痛苦,索性撂手不好吗?读书本该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啊。
我年轻时的一位朋友,嗜书如命,阅读速度极快,一目十行,看她抱卷,煞是一道风景:若是摇头,必是在读横排本的《安娜·卡列尼娜》之类;若是点头,必是在读竖排本的《红楼梦》之类。晚上在宿舍看书怕影响别人,她便用手电夜夜点亮被窝。还有一位朋友,记忆力惊人,过目成诵,她是我见过的唯一可以倒背如流的人。我试过那种背法,比如把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背作“来上天水之河黄”,舌头肯定绊在嘴里,她却脱口而出,滔滔不绝。靠了精湛的背功,她从工农兵学员读到硕士、博士而博士后,读进专业队伍。
我也差点成为专业读者。当年进修心理学时,曾在一位教授的极力鼓动下,准备以同等学力考研,但阴差阳错,最终没能走进考场。那是我读书读得最奋勇也最麻木的一年。那种读法,极大地破坏了一个人享受文章精华的好心情,扼杀了那奔涌在字里行间的丰富想象。以至于我恨恨地想:考完这劳什子“研”,一定要从从容容地重读这些千辛万苦搜罗来的好书。后来就悟出,无论多有趣的事,一旦沾了利欲,便会索然无味。
不过客观地说,那一年读书颇有成效,学习和储备的心理学基础知识,足够我细水长流地消费一阵子,并且狂热地爱上了这门学问。
依旧还是业余读者。也正是业余,使我对书有一种永远的热爱,对新知有一种无止境的探索;也正是业余,注定我一辈子敬畏学问,一辈子嗜书如命,一辈子手不释卷。
没有被学校教育规范过的读书,是一种自由宽松、灵活有趣而又充满创造力的学习。也许它于我并不是件坏事,使我保持了热爱书籍的天性,滋养了我渴求知识的兴致。我的那位专业读书朋友曾告诉我,当她做完厚达四百多页的博士论文,好久都不想摸书。“你这样多好,想读什么就读什么,想怎样读就怎样读,只要有心,只要坚持,一样的博学!”
的确,随便翻翻的感觉好极了,重要的是真心喜欢。只有在渴求的心态下,读书才是一种享受。如果下班时经常买一本新书揣着回家,脚下便会生出无限精神,这一路也因为约会一个诱人的夜晚而变得格外幸福。若是先生偶出短差,独享半人半书的一张床和半眠半读的一个夜,那样一种美妙,是什么语言也无法描述的啊!
流年似水,历史也是一部厚书。当二十世纪被人类呼拉拉地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一个新的千年又出版了。
我愿意总有一本书握在手里,有空就随便翻翻。
《土门》游记
书店又有贾平凹的新作——长篇小说《土门》。我在西安住过多年,土门那一带很熟,看见陕西籍作家的精神产物,总有一种亲近感。在书店里,几次捧了书翻看,又几次送回书架。决定不买的原因很简单,我的一位堂弟也喜欢贾平凹的作品,两年前贾作家另一部小说出版,堂弟来北京出差,兴冲冲带了一本书送我,不巧我已经先买到,堂弟那很是失望的样子,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为了留一份喜悦给他,我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赠书。
不久收到邮件,果然是一册《土门》,堂弟所赠!打开看时,却一下子愣在那里。书是贾平凹亲笔签名的,却并不是赠予我的,扉页上笔走龙蛇,赫然写着“史XX先生正”。
史先生是谁我不得而知,却知堂弟素来喜欢将好书与众人分享,大约亦想送一个惊喜给史先生,竟莫名其妙地寄到了我这里。那么一定还有一本写着我名字的《土门》,但是它此时在哪儿呢?
第二天接到堂弟电话,说是请贾平凹签名的一共五本书,准备送给五位亲朋好友,自己忙,是托人帮着寄的,没想到一本也没有寄对地方。
“你收到了谁的?”他问。“一位史先生。我那本寄给谁了?”我说。
“你瞧,连我都闹不清楚了,”堂弟苦笑着说。“五本书大游行, 西安、北京、宁波……弄得我又打长途又发特快专递,搭上功夫还花冤枉钱。你就耐心等着把。”
“没关系,”我安慰他。“至少我们五个人,都知道还有另一个人在读你送的《土门》。”
按照堂弟提供的地址,给素昧平生的史先生把书寄到西安某宾馆。然后恭候自己那本。当又一册《土门》姗姗而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周以后。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一看,白纸黑字,贾平凹先生笔下千真万确写的是我的名字,这一回真是我的书了!
一本《土门》,先是堂弟购得,又送到作家手中题字,接着被寄到某位不相识的朋友处,再由朋友托付他人转寄回来,几经辗转才上了我的书架。如果从贾平凹签名那天算起,这本《土门》整整游历了一个月。
收到书那天,刚好是圣诞节,捧着属于自己的书,心里总算踏实下来。哦,终于可以舒舒服服靠在枕上研读它了,我的饱经旅途劳顿的《土门》。
冰清玉洁 为霞满天
下班回家,先生递上作家周明的一部新作:《为霞满天——冰心》,装帧典雅的封面上,是冰心老人面带微笑的坐像。
顾不得吃饭,就忙去读这本书。读着读着,我流泪了。
早已过了读点什么都激动、动辄泪滢滢的年龄。随着岁数的增长,读书变得挑剔,连一些颇能煽情的畅销书也很难把我打动。我觉得我可能是老了。
然而,读周明笔下的冰心,却深深地为之动情,书读到一半,已是泪流满面,为冰心老人可敬可爱的高尚品格,为两代作家可歌可泣的忘年情怀,也为字里行间涌动着的真诚、善良和美好。
冰心的博大,也许不是我所能懂得的,而周明的一脉深情,我却以为可以懂得。
冰心是当代中国文坛的祖母。她的“寄小读者”、“小桔灯”润泽了几代人的心田,母亲、我和女儿都读过。
一位经历了近百年风雨人生的世纪老人,她的情感世界是怎样的浩瀚如海,又是怎样的细腻如丝呢?
一本薄薄的小书,记录了一脉厚厚的深情:
冰心老人与吴文藻教授相濡以沫的忠贞爱情,与周恩来夫妇情深意笃的真诚友情;
冰心老人与儿女血乳交融的骨肉亲情,与五个孤儿依依牵挂的祖孙柔情;
冰心老人与周明灵犀相通的忘年挚情,与年轻女作家们愉悦和谐的悠悠温情。
一口气读完薄薄的一册书,我呆坐了很久沉默不语,忽然觉得自己离冰心老人很近。
不知为什么,由冰心老人,竟想起了我慈爱的外祖母,一位一生相夫教子,心中装满别人,唯独没有自己的老人,尽管她只是一位与文学巨擘完全不同的普通劳动妇女。
其实,世间最旷远博大的,是人类的心灵;最温馨细腻的,也是人类的心灵。“爱”,原来是人类最永恒、最普遍的情感。
于是,盼着周明先生再写冰心的第二本、第三本书,盼着有一天能读到一部传世的《冰心传》。
有理数之理(1)
一个我经常去的网站,发起过一次关于读书的讨论,题目有点大——“影响你一生的一本书”,网友反应踊跃,帖子铺天盖地,弄得我也老想插嘴。
识字的人大多是伴随着读书走过来的,许多烙有时代印迹的名篇巨著,感动或影响着无数读书人。但细想起来,对人影响至深的,不一定都是名著巨作。我少年时代阅读的书,不乏脍炙人口的大部头,但最难忘的,却是一本科普小册子——《有理数》,作者刘尼。
初中一年级我进的是实验班。十几年以后进修教育心理学课程时,我才知道当年作为“被试”,我们接受的是行为心理学派的“程序教学”实验。我的数学老师胡逸君,大约是注意到我在课堂上过于浮躁,便在某日将一本《有理数》借给我,并叮嘱说:“有时间好好看一看,看懂了再还我。”
书很薄,顶多百十来页。我平时看书速度很快,经常一口气读上百页,却不求甚解。这本原以为无需看太长时间的书,居然让我撂不下手,原因是看这种书不能一目十行。认真啃了好几天,几乎做了书上所有的习题。发现了这本书不同于文学作品的独特之处——它可以用另一种思维或者说另一种语言解释我已经学过的数字,使我对“数”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我们可以用整体的眼光看待那些孤立、枯燥的数字,使它们彼此相得益彰,密不可分。“有理数”是相对“无理数”而言的;有理数集与整数集有着不同的概念:比如它们间的一个重要区别,就是有理数集是“稠密的”,而整数集却不具有稠密性。如果将有理数依大小顺序排定,任何两个有理数之间必定还存在其他有理数,这就是它的稠密性;而整数集则没有这个特性,因为任何两个相邻的整数之间都不可能存在其他整数。这些过去我已经认识了的数字其实是有个性的,我觉得自己突然地触摸到了它们的本质,并且恍然大悟——由有理数与无理数的相对,联想到数学中这种相对何其多:正数对负数,加法对减法,乘方对开方。后来又联想到自然界其他事物也有很多是相对的:白天对黑夜,出生对死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