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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班火车就可带来一件新的机械,他自己就能装上。这种零件配换原理的重要性,只到最近才被了解;可是,有许多迹象表明:在把机器制造的机械的使用推广到各生产部门,甚至包括家务工作和农业工作在内,这个原理比其他任何东西更为有用。
机械对于近代工业的性质所发生的影响,从制表业中得到很好的例证。若干年之前,这种企业的主要中心,是在瑞士靠近法国的地方;那里分工的精细达到很高程度,虽然大部分的工作是由多少是分散的人口来做的。这个行业大约有五十个不同的部门,每个部门担任工作的一小部分。这些部门差不多都需要高度专门的手工技能,但却不需要什么判断力;工资一般是低的,因为这行业成立已久,从事这行业的人没有什么可垄断的地方,而且培养具有普通智力的儿童从事这个行业,也没有困难。但是,这个工业现在正为以机械制表的美国方法所压倒,这种方法是不需要什么专门的手工技能。事实上,机械日益自动化,越来越不需要人的手的帮助了。但是,机器的力量越精细,管理机器的人就要有越大的判断力和细心。现以一种精美的机器为例,它从一端自己吸入钢材,而从另一端送出精美的小螺丝;它代替了许许多多的工人,而这些工人的确已经养成了一种高度的和专门的手工技能,但他们过着久坐不动的生活,从显微镜中用力细看,觉得他们的工作除了只是运用手指之外,没有什么发挥才能的机会。但是,这机器是复杂的和昂贵的,管理它的人必须具有智力和强烈的责任感,而这种智力和责任感对于养成优良的性格大为有用;虽比过去普遍,但具有智力和责任感的人仍是很少,因而能赚很高的工资。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极端的情况,在制表厂的工作中,大部分是简单得多了。但是,其中许多工作比旧的方法却需要较高的才能,而从事这种工作的人,所得的工资平均较高;同时,这种工作已经降低了准确可靠的表的价格,使社会上最贫穷的阶级也可购买,而且它正表明,不久就能完成那种最高等的工作。
那些完成一个表的各部分并把它们装配在一起的工人,必须具有高度的专门技能;但在制表厂中所用的机器,大部分与其他任何轻金属工业所用的机器,在一般性质上并无不同;
事实上,其中有许多不过是一切机械行业中所常见的车床、凿削机、打洞机、钻孔机、刨床、成形机、旋力精削机及其他一些机器的改装而已。这是以下事实的一个很好的例证:当分工的精细不断增大时,名义不同的各种行业之间的分界线,有许多正在缩小,而且不难越过。在往昔,制表匠可巧苦于对表的需要之减少,听到制造枪炮业需要增加人手的消息,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安慰;但是,现在制表厂中的工人,如果转入兵工厂或缝纫机制造厂或纺织机械制造厂工作的话,就会看到许多机器与他们所熟悉的机器非常相像。一个制表厂连同在厂中工作的工人能改成缝纫机厂,而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唯一的条件差不多就是:在新工厂中,对原来做惯某种工作的工人,不应当叫他去做需要较高的一般智力的工作。
第五节 以印刷业作为例证。
关于机械的改良和产量的增大所造成的精细的进一步分工的情况,印刷业提供了另一个例证。人人都熟悉美国新开拓区域的报纸编辑的创办情况,他在写文章时一面就排活字;靠了一个男童的帮助,他印出报纸,并分派给分散的邻人。然而,当印刷的秘密尚未公开时,印刷业者必须自己做一切事情,此外,还要制造他自己的一切工具。现在,这些工具已由单独的“辅助”行业供给他了,即在边陲森林地的印刷业者,也能从这些行业得到他要用的一切东西。但是,虽然它从而可从外面得到帮助,一个大印刷厂必须在自己厂内备有许多不同种类的工人。即使不说那些组织和监督企业的人、办公和管理物料的人、改正“校样”上可能有误排的熟练的“校对”、工程师和机械修理工人、铸造铅版和改正及配合铅版的人、管理仓库的人以及帮助他们的男女童工,和其他一些次要等级的工人,还有排活字的排字工和担任印刷的机器工人与印刷工人两大类。这两大类各分为许多小类,而在印刷业的大中心尤譬如此。例如,在伦敦,惯于管理一种机器的工人,或惯于一种作业的排字工,如果失业的话,不会愿意放弃他的专门技能的好处,而依靠他的关于这行业的一般知识去寻找使用另一种机器的工作,或另一种作业。一个行业中的精细的再分工之间的这些分界线,在对工业专门化的许多种类的近代倾向上,有很大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对的,因为,这些分界线虽然有许多是如此微细,以致一个人如在一个小的部门中失了业,就能转到与它邻近的小部门中去工作,而不会有很大的效率损失,但是,他仍设法要在他的本行中工作,经过一些时候没有成功,他才会这样做;所以,就每星期的行业中的细小变动而论,这些分界线与较强的分界线是同样有效的。但是,中世纪的手工业者是以深而且广的分界线来分类的,这种分界线使手织工人在失业时终生受苦,上述的分界线与这种分界线属于完全不同的种类。
在印刷业中,像在制表业那样,我们看见机械和科学的工具获得了没有它们就不可能获得的各种结果;同时,它们不断地代替一向需要手工技能和熟练而不需要很多判断力的工作;另一方面,它们把的确需要运用判断力的那些部分让人类的手去做,而且造成了非常需要判断力的各种新职工。印刷业者的工具每有改良和跌价,对校对者的判断力、鉴别力和文学知识的需要,以及对那些知道怎样排成优美的内封面,或怎样在纸上印刷雕刻物,以适当地配合色彩明暗的人的技能和审美力的需要,就愈增加。它又增加对于在木、石或金属上面绘画或雕刻的有天才的和高度训练的美术家的需要,并增加对于知道怎样在十行文字之内,作出十分钟演说的内容的正确报告——这是一种智力的技巧,其困难为我们所低估了,因为常常是这样做的——的人的需要。其次,它会增加摄影师、电版工人、铅版工人、印刷机械制造工人以及其他许多人的工作,这些人比过去堆放和取出纸张的工人,以及折叠报纸的工人——他们的工作已为机器所代替了——从工作中得到较高的训练和较大的收入。
第六节 机械减轻了人类筋力的紧张,因而使工作的单调不会引起生活的单调。
现在我们可转而考虑机械减轻过度的筋力紧张的效果,在几代之前,即在像英国这样的国家,这种紧张是一半以上的工人之共同命运。机械力的最为惊人的例子,在于大的铁厂,尤其是制造钢板的工厂,那里所用的力是如此之大,以致人的筋力是无足轻重的,一切动作,不论是横的还是直的,必须用水压力或蒸汽力来做,人只是站在旁边管理机器,清除灰烬,或做一些这样的次要工作。
这类机械虽然增加我们对自然的支配力,但却没有直接地大大改变人类工作的性质;因为,这类机械所做的工作,如果没有它的话,人就不能做了。但是,在其他行业中,机械减轻了人类的劳动。例如,建造房屋的木匠,制造与我们祖先所用的同样的东西,但省力得多了。他们现在主要是做工作中最为愉快和最有兴趣的那些部分;同时,在每个乡镇,甚至在每个村落,都有为锯、刨和造形而设的蒸汽厂,这些厂减轻了不久以前使他们未老先衰的那种极度的疲劳。
新的机械在刚发明时,通常需要很大的爱护和注意。但是,管理这种机器的工人的工作常被划分出来:凡是动作一律和单调的作业,逐渐由机起来接替,因此,机器就变为越来越自动和自己操作了;到最后,除了按时加料和取出成品之外,人的手简直无事可做了。人仍要负责注意机械是否良好,运转是否正常;但是,连这种工作也往往因采用自动的机件而减轻了,这种自动机件能使机器一有故障立即停止运转。
在往昔,素色布匹的织工之职业是最为狭小和单调的。但现在一个女工就可管理四架或更多的织机,一天中每架织机所做的工作,比旧式手织机提高许多倍;而她的工作远不像从前那样单调,而需要大得多的判断力。因此,在所织的每一百码的布之中,人类所做的完全单调的工作,恐怕不到过去的二十分之一。
这种事实在许多行业的近来的历史中都可找到:当我们考虑近代工业组织如何会缩小各人的工作范围,因而使工作单调时,这种事实具有很大的重要性。因为,分工最细的行业,就是主要的筋力紧张必然最为机器所接替的行业;因而单调工作的主要害处就大大地减少了。正如罗雪尔所说,生活的单调比工作的单调可怕得多:工作的单调,只是在引起生活的单调时,才是最可怕的害处。现在,当一个人的职业需要很大的体力操作时,他在工作后就不能做什么事了;除非他的智力在他的工作中用得着,它几乎没有什么发展的机会。但是,在工厂的日常工作中,神经力的消耗是不很多的,至少在不太嘈杂和工作时间不太长的工厂中是这样。工厂生活的社会环境,在工作时间的内外都刺激智力活动;在职业似乎是单调的工人之中,许多人具有很大的智力和智谋。
的确,美国的农民是能干的,他的子弟的地位也迅速提高。但是,一部分因为土地丰富,而且他所耕种的土地一般是自有的,他就比英国的农民具有较好的社会条件;他必须常常为自己打算,而且早已使用和修理复杂的机器了。英国的农民要应付很大的不利情况。在最近之前,英国的农民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而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处于半封建的统治之下,这种统治虽不是没有好处,但却抑制了进取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了自尊心。这些不利的原因已经消除了。现在英国的农民在青年时代就受相当良好的教育。他学习使用各种机械,他依靠某个乡绅或某一群农民的好意也不像以前那样多了;因为他的工作比最低级的城市工作更为多样化,并更能培养智力,他的地位就趋于绝对地和相对地提高了。
第七节 专门技能与专门机械的比较。外部经济与内部经济。
现在我们要进而考虑,在什么条件下最能获得分工所造成的生产上的经济。显然,专门机械或专门技能之效率如何,不过是它的经济的使用之一个条件;而另一个条件,就是应有足够的工作使它得到充分利用。正如拜比吉所指出的,在一家大工厂中,“厂主把要做的工作分为不同的工序,每一工序所需要的技能或力气的程度是不同的,这样,他就能获得每一工序所需要的技能和力气的正确数量;同时,如果全部工作是由一个工人来做的话,则这个人必须具有足够的技能,才能做这个工作所分成的各种作业中最困难的作业,必须具有足够的力气,才能做其中最艰苦的作业。”生产上的经济,不但需要各人在狭小的工作范围内不断地操作,而且在需要各人担任不同的工作时,每种工作都应当使他的技能和能力尽量地用出来。正是同样地,当特别为了某种工作而设置一架强有力的车床时,机械上的经济就需要这架车床尽可能长久地用于这种工作;如果要将它用于别种工作,则那种工作应当是值得使用这车床的工作,而不是用比它小得多的机器也能做得同样好的工作。
所以,这里以生产上的经济而论,人和机器是处于非常相同的地位:但是,机械不过是生产的工具,而人类的福利又是生产的最终目的。我们已经研究过这样的问题:职务的专门化使一切最困难的工作由少数人来做,这种专门化如果达到极点的话,是否整个人类都有好处;但现在我们必须特别从企业管理工作方面来更为仔细地考虑这个问题。以下三章的主要内容,是研究哪些原因使企业管理的各种方式最适合于从它们的环境中得到好处,和最能胜过其他方式;但同时我们也应当注意这样的问题:这些方式各自适合于对环境有利达到怎样程度。
在通常被认为是只有很大的工厂才能获得的专门的技能与机械之使用上的那些经济之中,有许多并不决定于个别工厂的大小。有些决定于种类相近的生产的总量;而有些——尤其是与知识的发展和艺术的进步有关的那些经济——主要是决定于整个文明世界的生产总量。在这里,我们可提出两个术语。
我们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