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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个哪个班的学生,快熄灯了,还不赶快回去?”本该理直气状的话说的十分心虚,尾音小似蚊呓,几乎已经听不清楚了。
勒小东径直走了过来,路过他身边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跟着头也不回的出了校门。
值班大叔被他盯的愣是没敢吱声,眼见他上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这才松了口气的嘟囔了句:“哪个年纪的学生,怎么这么凶,这么晚了还出去?”手里握着链锁走到门口,犹豫了下有所顾虑的最终还是没有落锁,返身回了值班室。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十一末的时候下了第一场雪;零星的飘了一个多小时的穴就结束了。地面薄薄的一层;来阵风就能吹没了。
天气也开始冷了下来;老旧的宿舍楼供热也上不去;到了晚上尤其是下半夜;特别的冷。
学校的锅炉房倒是供应热水;只不过是僧多肉少;只有一个热水笼头;根本不够使。几乎是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都有人在那里排队。平常的时候还好说;碰到了生理期就难过了。这时候最是不能受凉;早晚洗漱总得温着水下去;每人一个暖瓶的热水;喝用都还不够;想要灌个热水袋捂一捂都成了奢侈。
上辈子李燕就有生理痛的毛病;重活一回也没好多少;没疼过的人是不知道那种滋味儿;凶药的时候还赶不上挨上两刀呢。每每到了这时候;躺着坐着都闲难受;别说是去上课;也就蹲着能好点儿。
跟别人三天的生理期不同;李燕多出了一倍;疼痛的时间也跟着拉长。要是对方是女性还好说些;问题是班主任孙励是个男的;当着他的面总不好说的太明白;以至于每到这时候请假就成了个老大难。要是说身体不舒服吧他跟你要病例单;要是直接说肚子疼吧;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他倒也能给假。可问题是她跟别人不一样;前三天都难受;会不定时的剧痛;生理假请一天就算可以了;连请三天显然不切实际。被逼无奈;实在受不了了就只得逃课了。
可偏偏孙励总爱不定时的抽查出席情况;趴在后门窗要是看到谁的坐位上空着;逮个时间就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批评一顿。这个年纪的男女生那都极为爱脸面;谁都不乐意挨训。李燕虽说年纪大脸皮厚些;可也不想每个月的这几天都得被点名叫起来听批评。
要想少挨批;那就得跟班主任老师搞好关系;送礼无疑是条捷径。李燕思来想去;于其时不时的送两盒烟;还赶不上这一下子就直接到位得了。
可这送礼也得讲究点儿技巧;不能太过明显张扬了;既要显得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又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李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弄些土特产比较妥当。这类东西不会太招摇;又显得心意十足。
说起k县的土特产;无外乎山菜河鲜;只是这个季节都不是盛产这个的时候。山上枯黄没有办法;将才结冰碴儿的河里却能弄着鲜味儿。
周末的时候李燕回了家;第二天买了些烟酒糖茶;坐着她爸的车去了趟高台村。先是去了杨怀富家;问询了下山林有没有盗伐的情况;杨家在这一片比较有势力;由他们帮忙看着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也在意料之中。
虽然之前杨怀富只说帮忙不要钱;可是李燕哪是个会亏欠别人的人;用钱解决好过欠下人情;临走时给扔了五千块钱;各种礼物另算。这种行径让杨家人赞不绝口;对于看护林子的事越发的尽心。
李燕跟李大中随后又去了山脚下看蛤蟆的人家;说好是三个月一结工钱;这次来正好赶在了第三个月头上;李燕寻思左右都得给;倒也不差那十天二十天;提前就钱给付了。另外还给了五百块钱的年终红包;还有格外的东西;直把老两口乐个够呛;再三表示会把蛤蟆看好。
李燕也不是个无缘无故就对谁好的人;这对朱姓的老两口都是六十来岁;身体强健能干;再看个十年八年的是没问题。在看护上也确实是挺上心;单从蛤蟆稀稠程度上就可见端倪。
临走时四个人一起动手从河沟里捉了十斤母蛤蟆;打眼估量了下;再养上一冬;转年就可以成批量的往外卖了。如果繁殖得当;秋天完全可以弄些蛤蟆油出来。
回到家后;李燕把这些蛤蟆分成了四份儿;自家、姥姥家、季云奶奶家;三家加在一起占了多半儿;剩下的三四斤则用保温箱装上冰块儿;等到带去学校送给孙励。
冬天的蛤蟆最是好吃;一肚子的籽油;吃起来那叫个香。崔玉凤是炖蛤蟆的高手;调出的微辣酱香味儿;好吃的让人狠不能把舌头都吞了。
这时候的蛤蟆不比河里的鱼;到底还是稀少;捉起来也挺困难;以至叫价很贵;一般人都不太舍得买来吃。
季云的奶奶爷爷也算是老k县人了;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好吃也贵;而且卖得少。野生的都躲在河、泡子里;能弄着的时候也是有限的那么三两只;收购商进行收购;通常几天才能凑够一斤;碰着个吃货根本就不够看。
九十年代中旬动起养殖念头的人并不是很多;像李燕这种半人工半野生的方式更是少见;在这方面上她绝对算得上是这行业的先行者。
她包山养蛤蟆的事只有家里至近亲属知道;季云的爷爷奶奶自然不清楚;还以为她特意回镇上买回来的呢。这时候蛤蟆稀少;有卖的也只在村镇上;县城里根本见不着影儿;市区里就更加不用提了。
老太太老爷子直说她有孝心;对于这个未来孙媳妇那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吃完了饭就给季云去了电话;把李燕好顿的夸奖。直让孙子好好待她;没事儿的时候常去学校也好拉近两人的关系。直到那头季云不住的称是要他们放心;这才算是满意的撂了电话。
因为记挂着送礼的事;李燕没像往常一样待到下午;周天早上就返回到了学校。
十点多钟的太阳已近半空中;难得的好天气没有半点儿风;阳光温暖照在身上特别的舒服。李燕提着装着小保温箱的黑袋子就去了孙励所住的宿舍。
宿舍的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严;留了条巴掌宽的缝隙;李燕站在门外抬手敲了两下;低声的唤道:“老师;你在吗?”
屋里没有回音;跟着又敲了次门;这回手刚落下就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从里面把门拉开;“孙励他不在;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要不进来坐着等他吧?”
男人三十左右;个头中等长相一般;属于大众脸让人记不住的那种;唯一鲜明的是左侧脸颊骨下方一寸来长的伤疤;可能是当时受伤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凸起的红肉外翻的格外厉害;让他平凡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凶狠。再加上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型;让人不自觉的去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局子里放出来。
正在李燕准备打退堂鼓的当口;孙励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她怔了下;视线从那只装着保温箱的黑口袋掠过去;“李燕啊;找我有事儿吗?”
“哦;有点儿事。”李燕瞄了疤面男一眼。
孙励当时就明白了;解释道:“这是表哥;没关系;你有什么事那就进屋里说吧?”
两人是亲戚那就没什么了;反正就是送吃的也不是枪支弹药危险品;犯不上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这么一想也就放松了;大大方方的跟着进了宿舍。
孙励住的这间宿舍大概有二十多坪米;屋里收拾的挺干净;门口放着个简易衣柜;靠里面放着两张床。三个带班老师里;杨波将毕业确定留校后就结了婚;现住在岳丈在市中心给买的九十坪新房里。沈祥处了个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偶尔会在学校住上一宿。两人宿舍里也就只有孤家寡人的孙励常驻。他这人不光长得清秀;干净法儿也挺像姑娘家;甚至比有些女的还要勤快;光从这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子就能看出一二来。
“李燕;你找我有什么事?”沈励端出些糖果放到床头柜上;让李燕动手扒着吃。对于坐在一旁的那位表哥;全当是透明;让都没让一下;不知道是太不见外了;还是不待见他。
李燕也没客气;扒了块奶糖丢进嘴里头含着;借此调节下气氛;感觉起来自然亲近些。这才哈腰把脚边儿放着的口袋打开;跟沈励要来了剪刀把缠在保温箱上的胶带剪掉;把里面的几斤蛤蟆拎了出来:“老师;这是我们家那边儿的特产;弄了点儿给你尝尝鲜;看你喜不喜欢吃?”
沈励探着脑袋往袋里头瞅;一个个肥大肚子四条腿的家伙在里趴着:“这是——蛤蟆吧?”他倒是听说过k县那边产这个;以前班上有同学秋收的时候在地里头捉了几只炖好带到宿舍;他跟那同学关系好吃了整只母的;那油籽混合的味道现在都还记得。
“嗯;是蛤蟆;这个品种只有我们家那边有;别的地方找不着;特别的好吃。”
“这东西挺贵的吧?”他记得当时那同学就说一只母蛤蟆能卖十多块钱;现在冬天肯定还得更贵;这袋子里怎么也有四五斤;最少也得七八百块钱;顶他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李燕很清楚他为什么会觉得惊讶;像孙励他们这样刚毕业的留校生;只有班主任工资;并没有课时收入;一个月也就拿个两三百块;要是学生违纪、班工作出点问题;这些都要扣钱。学校提供住宿;却不管吃饭;再扣酗食费;零零总总的花销到最后根本剩不了多少。如果不是手头拮据;他们也不会动起脑筋干起小营生了。
“老师;这些蛤蟆都是自己捉来的根本没花钱;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吃看吧;要是喜欢再给你弄。”
“这个李燕;这得多费事才捉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孙励就算不知道实情;可也知道这样的季节能弄到这么多的蛤蟆肯定是挺费劲;不管真的是她捉的也好;还是花钱买来的也;总之这是份儿大礼。
“这没什么;我们家那里也没有什么名贵的特产;就这个还算不错。”
“嗯;客气了;这已经很名贵了。”孙励呵呵直笑;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暗示李燕她的心意他收到了。
“老师喜欢那就好。”李燕拍了下衣服襟站了起来;“那行;老师我走了。对了;趁着新鲜赶紧做了吃吧;不行拿到学校门口的小吃部让他们给加工下?”
“嗯;不用;我这里有电炒锅;可以做饭做菜。”食堂吃腻了偶尔也会自已在宿舍下下厨。
“哦;那行;自已做就更好。”李燕怕他没做过;特意把她妈的秘决说了出来:“用点儿天津蒜蓉辣酱味道好;不过得买正宗的假的不行。”
“是吗;还得放那个啊;我还以为光是那么炖就行了?”
“炖蛤蟆得用黄豆酱;那炖出来味道才香呢。”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墙的人突然出声了:“等会儿我来做。”
李燕笑了下:“呀;原来这里有师傅啊;那可正好了;老师你——”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孙励正拉长了张脸冲着刀疤男道:“五哥;等会儿你吃了中午饭就坐下午的车回去吧;你看我这里实在是不方便你长住?”
刀疤男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就不信了在这里混不着饭吃?”
孙励的脸色更加难看;顿了下从上衣兜里掏出两百块钱伸胳膊递了过去:“五哥;这是我刚从别人那里借的钱;你先拿去用;可这也支持不了几天;我说你还是回老家得了?”
刀疤男眼睛一瞪:“我跟你借两千你给我两百;当是打发要饭的呢?我郭五槐还没掉价到那个份儿上。小利子;你不就是怕我继续住这影响你吗;行;我这就走。”
孙励也急眼了;吼了嗓了道:“五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要是我的房子你爱住多久住多久;这里不是学校吗;再说宿舍又不是我一个住;还有个老师今天晚上就回来了;我总不能为了留你把人家赶出去吧?”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钱;苦涩的笑了下:“你嫌这两百块钱少;我一个月工资才挣多少?上个月我妈病了;我往家里寄了一千块钱;手里就剩个零头了;就这两百块钱还是我刚才出去跟别的老师手里借来的;你却还嫌着少;那我也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刀疤男郭五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先前的立眉瞪眼的模样全都敛了回去;小了声嘟囔了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还以为你小子故意不借给我呢?”
孙励深吸了口气;克制了下过于激动的情绪;道:“你以前那么照顾我;我要是有能不借给你吗五哥?可是;这两千块钱也不个小数目;你总得容些时间让我给你筹啊?”
郭五槐叹息道:“我也是太着急赚钱了;才忘了你将参加工作不久;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可是你也知道;像我这才从里面放出来的人;找个像样的工作特别难;人家都不爱要我。我也寻思了;还赶不上找个小买卖做。可是又没有本钱;这市里头我就认识个你;你说不找你找谁去?”
怎么认识我那就合该我倒霉啊?孙励没说出来;心里头却在忍不住的翻白眼儿吐糟。“五哥;那你要两千块钱钱打算干点儿什么小买卖?要是弄个推车卖点儿水果;根本要不了这么多钱?”对于这个表哥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没什么特别好的手艺;没进去时就爱打架斗殴;打了打去终于把自己打进了监狱。判了几年刑出来这性格还是没改多少;真是糜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种脾气给人打工用不了三天就得被炒鱿鱼了;再加上有前科更加是雪上加霜。他也看了;除了在街边儿摆个水果摊外;实在也没什么合适的工作可干了。
郭五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