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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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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眼生得很,不是他家的丫头。
  「我姓裘,房大人喊我裘娘子即可。」裘希梅倒了杯温水,她扶起礼国公的头轻柔地喂他喝水。
  「你成过亲?」不愧是老阅历,一语道出。
  她一怔,微露苦笑。「老人家见多识广,从称呼中就能得知小女子曾有过的一番遭遇。」
  「是死了丈夫还是被休?」女人不外乎两种下场,他想都不用想,若是丈夫还在,不会让她来照顾一个孤老头,要避嫌。
  裘希梅又是怔忡,眼露苦涩。「是和离。」 

 
  「和离?!」房伏临双眼一眯,讶色不显。
  「房大人还有些发热,待会再服一帖药,多休息休息也就没事了。」他身子骨还算康健,熬过去了。
  「你是大夫?」她看起来年纪不大。
  「我不是大夫,只是……」爱看医书。
  一听她不是大夫,房伏临的脸就臭了。「你不是大夫凭什么医治我,还开什么药方,别以为我躺着就没听见你们的对话,你是死马当活马医,拿我当畜牲治是不是?」
  「房大人你……」她笑不出来,头重脚轻,感觉屋子在转圈,她以袖子擦擦颈边的汗,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
  是太累了吗?怎么她觉得浑身越来越没力,身子也热起来,喉咙有一些痛,吞咽困难。
  「臭老头,你在说什么屁话,要不是我家希儿日夜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此时有命开口骂人?还不跪下来叩谢我家希儿的大恩大德,你这条老命是她救回来的!」不知感恩的老家伙,让他死了算了,何必费事救他。
  在门外听见房老头口气不悦的臭骂声,一阵心火往上冒的管元善大力地踢了门板一脚,火气不小的回敬一二。
  从来没人敢对他不敬,房伏临脸一沉地想找东西砸人。「屋外的臭小子是谁,居然敢对老夫大呼小叫,把你爹娘叫来,跪着向祖宗忏悔没教好儿子,养儿不教父之过。」
  「哼,你的话臭气熏人,既然自称老夫,也该知道自己很老了,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得祸害别人。」关他爹娘什么事,这老头老爱牵扯旁人。
  「管二哥……」别和老人家斗嘴。裘希梅有心阻止这一老一少嘴上争锋,可是没人理会她。
  「你这小子是哪家的,气焰这么高……等等,你的声音很熟,我在哪里听过……丫头叫你管二哥……管……啊!高盛侯府的小滑头?!」竟然是那个偷拔太傅胡子的混世太保。
  管元善语带狡狯的假笑。「老头,你刚刚叫我爹娘跪祖宗,不知我娘听见会怎样啊?」
  「……你娘也在?」房伏临气弱的说。
  「你说呢?」一物克一物啊,他家老娘人人怕。
  他说呢?他哪敢说,管济世的老婆是个心狠的,她连丈夫都能管得像儿子,他不敢对上那个泼辣的女人。
  屋里屋外的两个人忽然都不讲话了,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让莞尔不已的裘希梅直想发笑,可蓦地,她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呼吸急促,只喊了一声元善,人便失去知觉……
  【第九章】
  裘希梅和管元善又是忙着查贪污,又是忙着救房伏临时,洪雪萍来了。
  她是洪家姨娘生的庶女,不知如何哄得嫡母大鲁氏收她为嫡女,甚至为了让身体娇弱的她养好身子,特意去信给丁府的妹妹小鲁氏,要小鲁氏以养病为由收留她,待在气候宜人的江南。
  果不其然,她一到了景色秀丽的江苏,据说吃药也好不了的病居然好了大半,她气不喘、夜不盗汗,脸色红润,让江南的好山好水养出水灵灵的娇媚,像朵开得正艳的花朵。
  才来不过半个月,十分有手段的洪雪萍把爱听好听话的小鲁氏哄得晕头转向,让一向嫌贫爱富的小鲁氏把她疼得跟亲生女儿一般,首饰啊、衣服啊,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颇有小聪明的她不只拢络了小鲁氏,连丁府的人也无例外的被她哄得找不着北,还提供了不少令人称许的小主意,让始终在知县位置不挪位的丁旺海往上挪了一级,当上从五品知州。
  但她要的不只是丁府两位长辈的喜爱,她更想在富裕的江南寻一门良缘,她年岁渐长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她不想象生她的姨娘那般委身为妾,过着被人瞧不起的生活。
  而她对盲婚哑嫁一点也不感兴趣,想自己找看对眼的男人,而且要出身好、家世一流,最好是有钱的官家子弟,还要有才情,能与她吟诗作对,对女人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外貌要长得俊俏,绝对不能是歪瓜裂枣,嫡长子为最优,日后的家产由他继承。
  毫无疑问的,第一眼就被她迷住的表哥丁立熙是个好人选,未来知州的长子自然吃香,又是小鲁氏疼入心坎的宝贝,他将来即使不能走上官路,好歹一辈子不愁吃穿,他有用不完的银子可供挥霍。
  目前她找不到比丁立熙更好的对象,暂且先将就,反正江南的大官不多,而且家屮和她年龄相符的公子哥儿大多已订下亲事,若无好的人选,嫁给表哥也不错。
  「表妹小心,你的身子骨不太好,别吹了风,走路要让丫头扶着,要是摔伤了,表哥可是会心疼的。」生性风流的丁立熙趁表妹一脚没踩稳身子歪了歪,伸手一扶时往她的小蛮腰轻佻地捏了一下。
  殊不知那是洪雪萍引他入彀的伎俩,她根本没一脚踩空,是看他走近了才假装没站稳,故意往他怀里一倒。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锅与盖的相配,两人眉来眼去的以眉目传情,勾搭出一条暧昧的细丝。
  「多谢表哥对萍儿的关爱,萍儿是个苦命的,没得壮实的身子,让表哥和姨母费心了。」她声音娇娇柔柔,欲拒还迎地往丁立熙胸前一偎,又故作惊慌的羞红脸,在他伸出手想抱时闪开,给了甜头又不让人吃饱,吊他胃口。
  「谁说壮丫头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弱柳扶风的小美人儿,娇柔的模样惹人怜爱。」横穿云鬓,巧覆秋波,弯弯的眉如黛绿远山,衬托出回眸一笑的娇媚,诱人心头乱……
  丁立熙真的被洪雪萍别有味道的风情迷住了,她眉目盼兮,勾魂似的一睐,就连见惯美色的他也忍不住骨头一酥,心湖荡漾。
  把她和木头人似的前妻一比,裘希梅简直被他嫌到不行,既不会讨好人,又不懂得对丈夫撒娇,无趣得像是一杯白水,没滋没味的,少了销魂蚀骨的滋味。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丁立熙娶新妇的头一日,他看新婚妻子样样都出色,温柔婉约,秀外慧中,饱读诗书的她就是大气,有大家千金的气度和风骨,还有一丝喜爱,可是一遇到洪雪萍后……裘希梅是谁呀?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他满脑子是洪雪萍掩嘴轻笑的娇艳,连养在外头的戏子和俏寡妇也勾不走他的人,一颗心都在表妹身上。
  「表哥欺负人,谁要你喜欢,我也不喜欢你!」洪雪萍一脸娇羞的捂住脸,羽睫轻颤,但在她垂落的眼皮底下,一闪而过的是轻蔑。
  「你不喜欢我要喜欢谁?难道是扫地的旺伯?」他打趣地一点她俏鼻,手指有意无意地抚向抹了口脂的唇。
  「哼!表哥就爱逗弄人,谁说我不能喜欢帮我扫去落叶的旺伯,我还喜欢厨房的胖嫂、给我做鞋的周大娘、大嗓门的郭嬷嬷……」她眼波儿一转,将自个儿的贴身丫头也左拉一个、右勾一个。「玉桂和石榴我也喜欢。」玉桂和石榴都是十六、七岁的丫头,是洪雪萍从洪府带来的「自己人」,她们是嫡母大鲁氏给的二等丫头,跟了她三年升为一等大丫头,与她的默契最佳,性子伶俐地知道什么时候配合她作戏。
  「小姐,奴婢不敢让你喜欢,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给你磕头了。」玉桂做做样子要双膝落地,胳臂肘却让人拉住,跪不下去。
  「是呀,小姐,别害奴婢了,要是让表少爷怪罪我们姊妹俩,那真是冤枉死了。」能言善道的石榴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最得洪雪萍看重。
  什么主子就养出什么奴婢,小姐惯于惺惺作态,装模作样,下人们也巧言令色,见风转舵,一起把空有长相却无一丝本事的丁立熙哄得乐不可支,直说是两个宝贝儿。
  不过他对两名丫头的赞语也让洪雪萍起了警戒心,千防万防,最该防的是身边人,因为她们最了解她,一旦起了异心,会是刺向她心口的利刃,她不得不预做防范。
  既然她锁定了丁立熙当她的男人,那么其他的女人都别想碰,她的男人就是她一个人的,什么通房、姨娘全滚一边,有一个她除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净空他身侧所有的女子。
  等她顺利嫁入丁府为长媳后,首先要打发的便是玉桂和石榴,将她们嫁给府里的管事或帐房,改当她的管事娘子,她再买进几个十一、二岁不解世事的小丫头,
  用上几年功夫调教出绝对的愚忠,等长开了也不敢妄想爬上主子的床,勾引她的男人。
  「瞧瞧,你这两个丫头多忠心,一心护着你,我想口头讨点便宜都没辙,表妹就可怜可怜表哥,也喜欢我一点点吧!」丁立熙逗小表妹逗上瘾了,打恭又作揖地讨她欢心。
  「真的一点点就好?」她装作无邪地睁大眼。
  「若能多一点点更好。」一说完,他自觉好笑地笑得头往后仰,俊俏的外貌更添几许风采。 

 
  看着容貌俊美的表哥,洪雪萍真有点心动了,她向来偏好美男子,除却家世之外,男人要长得好看才赏心悦目。
  「什么只要再多一点点,你们表哥表妹在谈什么有趣的事,我大老远就听见你们没规矩的笑声。」小鲁氏一身的珠光宝气,差点闪花了洪雪萍的眼,她艳羡地看了看她身上的白玉手镯、点翠的珠钗,心想着要怎么把它们变成她的。
  「姨母,表哥笑话萍儿不如姨母雍容华贵,说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妇,看到别人有根镶着小珠子的银簪就以为是东湖的珍珠,垂涎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洪雪萍好不热络地挽住小鲁氏臂弯,蹭着她撒娇。
  我有这么说吗?背黑锅的丁立熙挤挤眼,取笑表妹的坏心眼,正在兴头上的他并未拆穿她,反而由着她天花乱坠的胡诌,当是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的打情骂俏。
  如果他知道这是洪雪萍利用他来从小鲁氏手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不知道他还会觉得她娇美可人、纯真善良吗?
  「去去去,还缺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吗?熙儿,你带你表妹上珍宝斋挑几样别落人话柄的小首饰,咱们丁府的表小姐怎么能连个象样的珠钗也没有。」呵呵,雍容华贵,这话真不错,她这身锦衣华服哪会输世家出身的官夫人。
  小鲁氏爱与人比较,字不认识几个的她自认为已不是商家妇,而是满身贵气的官太太,行事作派一定要有官家夫人的气势,架子十足,最爱听别人的奉承和吹捧。
  捉住她这一项弱点的洪雪萍是极尽所能的把她捧得高高的,反正好听话不花银子,小鲁氏想听她便迎合所好,迷汤一灌,小鲁氏就晕陶陶的,感觉走路都会往上飘了。
  「那银子谁出?」他手头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伸手向娘亲要银子。
  丁立熙并不觉得成过一次婚的二十岁男子还跟亲娘拿钱是可耻的行为,反正那些迟早是他的。
  小鲁氏一听,有点恨他没出息的一横目。「从我的银匣子取,不用给我省银子,看上什么就买什么,我家萍儿是福星,有大福气,她一来,咱们老爷就升官了。」
  从知县升知州,跳了一级,丈夫升了官又找到一条不错的财路,当人妻子的怎会不高兴,毕竟没人嫌官大。
  「真吃味,娘成了散财的活菩萨,儿子我是过路财神,把银子送到小表妹手上。」没想到抠门的娘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一天,眼也不眨地掏出金元宝。
  她啐了一口。「快走快走,别在跟前碍眼,一会儿我肉疼了,你一个铜板也拿不走。」
  小鲁氏的心被洪雪萍的甜言蜜语给哄走了,她怎么瞧外甥女怎么顺眼,心都往她身上偏了去。
  买几件首饰算什么?又不是买不起,外甥女有脸面也等于她风光,日后带出门串门子,谁敢背后笑她小家子气,不够得体,一个嘴甜的外甥女足以抵十个不识趣的官夫人。
  「那我们就走了喔,别心疼银子啊。」
  取了银子的丁立熙和洪雪萍出了门,他们是坐着自家的马车去,没去顾忌男女不同车的防线,因为他们乐意得很,表哥表妹正好暗送秋波,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地瞧来望去,眉眼染上笑意。
  马车走了约一刻钟左右,来到西城最热闹的街道,这一条号称黄金街,商铺林立,卖的全是南北两地最精致的货物,从绸缎蜀锦到香饼胭脂,玉石玛瑙到珍稀药材,「彩霓坊」的衣饰样子最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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