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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谋妻厚黑学(一本「男」念的经之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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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累他。 

 
  闻言,他放声大笑。「除了我家奶奶外,你不用担心有人反对,什么门户之见都是虚的,心是真的就成,我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顶多忍受老太太的唠叨而已。」
  「什么意思?」她怔然。
  「我爹听我娘的,奶奶也拿我爹没辙,你看我娘是看重家世的人吗?她对门户差别一向嗤之以鼻,鄙视世俗眼光,她常说人和人在一起开心就好,身外物都是假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生死荣哀不过是过场,转眼即逝。」娘是豁达的人,看破生死。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像她重生前的际遇,两手空空的辞世,什么也无法留下,除了满腹的悲怆和不甘,「一生一世一双人……真能做得到吗?」
  裘希梅失神的喃喃自语,留存在她记忆深处最难忘怀的一句话,便是洪雪萍使计逼迫她离开丁府的理由,洪雪萍说她绝不与人共享夫婿,当时的她闻言深受震撼,毕竟在代代相传的观念中,妻妾共事一夫乃是天经地义。
  可是这句话对她的影响也深,刻在脑子里没法忘却,即使重生后也念念不忘,一心想着若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多的苦头也值得,人生在世但求一真心。
  裘希梅以为她说得很小声,但是习武多年的管元善耳力灵敏,他一听见她口中自言自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立即明白她始终抗拒他的心结是什么。
  先前娘也说过,由希儿的一些言行举止推断她定是有所疑惧,内心有结才迟迟不肯接受他,要他找个时机套话,适时开解,化开她心中不知打了几个结的迟疑。
  「希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做得到,不会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大掌厚实地包覆住微凉小手。
  「什么?!」她杏目圆睁。
  「我大哥的后院就只有大嫂,我娘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三妻四妾,但我爹早年很荒唐,纳了不少通房、妾室,把她气得大病一场,而后她是没办法才睁一眼闭一眼地由他去,但是她说,她生的儿子绝对不许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她连我奶奶主动塞人都制止,只说除非我大嫂点头,否则纳妾、迎新人一事绝对不准提。」
  在这件事上,娘的态度很强硬,还嚷着什么小三、小四、小五都可以去死,还说若惹毛了她,她找个小王和他爹同台较劲,男人能左拥右抱,女人也能三夫四侍,养面首。
  至于什么是小王而不是小张、小李,他到现在还没搞懂娘偶而脱口而出的怪话,但他大概了解到小王指的是奸夫,意味着娘若气到失去理智便会去偷人。
  「可我听说高盛侯宠妻,宠得无以复加。」杭氏看起来不像是能受气的主儿,女子的好气色通常是家庭和乐养出来的。
  一说起他惧内的爹,管元善不禁莞尔。「我说的是早年,我娘病好了性情大变,大抵是被逼狠了之后的反击吧,她改采雷霆手段,他们关起房门在屋内发生的事我不知情,不过我爹因此变了许多,对我娘的感情一年比一年深,几乎到了离开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前不久他们还收到七封连环信,一是想老婆了,问她几时回京,二是威胁她再不回府,有怕老婆臭名的高盛侯就要南下绑妻,将离家出走的夫人五花大绑绑回京城。娘看信后大笑,只道不晓得谁绑谁,他敢来,她一脚踢回去。
  「夫人是真性情的人,对小辈一向爱护。」由她对希兰、希竹的疼爱看来,倒真是无门户之别的性情中人。
  「所以说,有我娘挡着你还怕什么,你有情,我有意,我们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没有道理因小小的门户之见两地相思。」他低下头,笑笑地在她唇上一啄。
  「啊!管二哥你……」抚着唇瓣,她惊羞不已。
  「叫我元善。」他挑起眉,一如狐狸般狡猾。
  「元善……」裘希梅羞得面红耳赤。
  「对嘛!由你樱桃小口喊出的『元善』多悦耳动听,如黄莺出谷,让我的骨头都酥了。」管元善得十进尺地还想再亲芳泽。
  「你真的不在意我是再嫁的下堂妇?」日后的流言蜚语必定不少,他真能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很介意。」他一脸郁闷。
  「很介意?!」她脸色惨白。
  「很介意我再吻不到你会死于饥渴,你简直是我流失的骨血。」再不补血将死于失血过多。
  一说完,他大手托住她后脑杓,如狼似虎地吞食芷兰香气,滑溜的舌顶开两排贝齿,侵门踏户地夺取口中甘津。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喘息地松开,又有些不甘的连啄了好几下,让忽从高空跌落又升起的裘希梅恍惚片刻,水眸迷离,神情呆滞,似是身与魂分离,无法思索。
  「你……」一时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臭小子,那丫头的身子好些了没?你一个大男人别老是赖在人家屋里坏人名节,快给老夫滚出去,查你的破案子!」无法无天了,把女孩家的闺房当书房,来去自如。
  一听到房伏临大吼声,抱着心上人抱得正顺心的管元善当下脸色十分难看,他黑眸冷如腊月雪,口中发出低咒,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离床三步距离。
  「案子查得顺手,就靠你老人家帮个忙,而且你会非常乐意。」能摆平缠人的双生子,他不信搞不定怪癖一堆的臭老头。
  「要我帮忙?」正要大声喝斥的房伏临一怔。
  「王启。」管元善打开门,背对着裘希梅,无声地道。
  「是他?」他在朝的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因为老捉不到那家伙使的证据,他气极生厌才愤而辞官出京。
  「我怀疑他是这件贪污案的幕后主使人,目前收集到的部分证据指向他。」涉案重大。
  房伏临思忖了一下。「好,我帮你,能扳倒他是生平一大乐事,正如你所言,我求之不得。」
  【第十章】
  「怎么会是他?!」
  乍闻文华殿大学士王启也是涉案人之一,甚至有可能是贪污案的主谋,裘希梅简直是难以置信,更无法接受满嘴「小梅子、小梅子」唤她的笑脸老爷子竟是他们追查已久的幕后黑手。
  记忆中,王大人很爱笑,笑起来眼眯眯的,方头大耳,有个凸凸的圆肚子,像是庙里供奉的弥勒佛,他最爱猜谁是希兰,谁是希竹,轮流将他们抱起坐在他肩头上。
  爹曾经说过王大人是最忠于皇上的老好人,没有贰心,一条忠路走到底不回头,所以爹才接受王大人的请求当其谋士,为身为内阁阁老的他分忧解劳。
  不过后来爹又说,王大人的行事作风似乎和他原本想象的有出入,他考虑着这份差事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只是不管王大人的为人如何,她怎么也没法相信他会和贪污一事扯上关系,忠君之臣怎会贪钱?但是由种种证据看来,还是她亲手整理出的文书,由不得她不信,帐册上溢出的银两,绝大部分流向他手中。
  「希儿,有件事你听了要平静,切勿激动,这事情只是臆测,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只是先让你心里有个底。」管元善面有难色,犹豫着要不要让她知晓,怕她一时承受不住。
  「什么事?」还有比王大人涉入江南贪污大案更令人惊骇的事吗?
  「和你爹有关。」他略带保留。
  「我爹?」裘希梅不解,一脸困惑。
  「你还记得你爹娘是因何身亡吗?」对她而言,那是一件不愿回想的往事,失去父母的痛不可能从心底根除。
  她神情淡然,若非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没人看得出她骤失至亲的伤有多深。
  「是爹的好友鲁叔叔来通知我们,说我爹娘的马车在下山的山路翻覆了,我看到的是用两口棺木运回来的尸体。」
  「这位鲁叔叔也是王启的幕僚?」她说的应是鲁智远,王启的左右手,任职光禄寺,官居从四品。
  「是的,我们当时都住在王大人名下的宅子里,三进院的大宅,除去东、西厢房和主屋外一共有九个院子,住了不少人。」那些全是王启的门生和幕僚,最多曾有近百人。
  管元善不想加重她的伤痛,语气放得很轻。「莫晓生查过了,你爹娘乘坐的马车有被刀砍过的痕迹,车辕切痕整齐地被砍断,马和车脱离才会导致整个车厢颠覆。」 

 
  「什么?!」她惊得站起身,双目圆睁。
  「我们还查出令尊可能握有王启贪污的证据,因为想向朝廷告发王启的不法之举而被他先下手为强给杀害了。」王启不会留下任何足以威胁他的人,死人开不了口。
  「他杀了我……我爹娘?我爹那么好的人,我娘还怀有身孕……」如果是真的,他们死得太无辜,只因知道太多而枉送性命,裘希梅两眼发涩,心痛不已。
  「你爹生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东西让你保管,譬如一张纸,或是一本书?」也许是破案的关键点。
  「我爹去得快,哪来得及交代……」突地,她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什么,清亮的眸子看向众人。
  「怎么了?」
  她嗫嚅着粉色唇瓣。「有一个匣子。」
  「一个匣子?」
  「那时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爹娘被送回来的那一天晚上,我将匣子埋在当时住的院子的一棵大树底下,而后我随手撒下花种子。」她忘了是哪一种,是爹娘去世前两天娘给她的,说是种好明年春天也有花可赏了。
  那时的娘多么高兴,抚着隆起的肚子,笑着说家里又要添人了,希望这个弟弟或妹妹能如梅儿一样聪慧可人。
  娘的笑语犹在耳边,如今却人事已非……裘希梅悄悄眨掉眼中的泪水,掩去伤痛。
  「是哪个院子,王启的宅子吗?」看得出她脸上有浓浓的哀伤,但眼看案子遇到瓶颈了,文师爷仍不肯错失一丝线索的追问,惹得某人眼刀直射,瞪他一眼。
  「是,因为我爹死了,我们也不好再住王大人的宅子,所以爹娘出殡的隔日我就带着弟妹匆匆离开了。」她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人都不在了,家眷怎好厚着脸皮住下去。
  其实当日赶的急,很多行李都没收拾,弟妹们还小,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拖着一堆用不着的箱笼去投靠人似乎不妥,因此她才想等安定下来再回去取。
  只是没多久传来那宅子走水的消息,包括他们住过的院子,整座宅子烧了将近一半,她和爹娘住过的屋子也已烧成灰烬。
  当时她并未怀疑是否事出有因,只觉得幸好她和弟妹们已搬离了,不然继父丧母亡后,他们也要葬身在火里,一家人在地底重聚。
  「不过院子没了,我不晓得有没有重建,但那棵树听说还在。」被大火烧过后,枯焦的枝干长出新芽,花枯树荣,茂密的树叶更胜以往,底下还有她爹为她做的秋千。
  没关系,院子没了树还在,至少匣子没被取走。
  为难的是那座宅子在王启名下,里头住了他不少亲信,平时守备甚严,不时有护院来回巡视,外人想进去十分困难,更遑论挖出树底的东西,大摇大摆地将匣子带出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闭目养神的礼国公房伏临,包含裘希梅在内,大家都认为他是去取匣子的不二人选。
  「你们这群猴崽子看我干什么?满朝文武百官都晓得我和王启不合,你们还想让我上门去拜访他?」哼!不干,他一看到王启那家伙就想掐他脖子,不死不休。
  「是暂居。」管元善笑得人畜无害,好不热情。
  「暂居更不行,臭小子,你别想算计我,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跟王启那老匹夫是死敌,他不会相信我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换作是他八成会打出去,免得污了他的地。
  他狡狯地一笑。「那就给他找个好理由。」
  「譬如?」这小子太滑头,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卖了。
  「山匪和水盗。」他们最精采的一出戏。
  「山匪和水盗?」房伏临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晓得漕帮私运的盐和秀水乡被劫的粮是出自眼前这几人的手笔。
  「你只要让王启知道你盯上他就好,手中还握有若干他不为人所知的把柄。」
  卧榻之侧若有人盯着看,怎么也睡不安稳吧?
  「你的意思是照先前的商量,由我出面转移他的目标,让他以为在他背后搞鬼的人是我,他们才不会怀疑到你们这几只兔崽子身上?」声东击西。
  又是猴崽,又是鼠辈,这会儿还是兔崽子,真没拿他们当人看呀!莫晓生、文师爷、成秀等人暗暗抱怨。
  「大家都知道礼国公素来与王启有仇怨,你去扯扯他后腿也是理所当然,你不弄他、让他一路平步青云才是怪事,就连王启本人也不相信你会高抬贵手,轻易放过他,你看他碍眼嘛,不踩他几脚怎能痛快。」
  管元善实在阴险得教人无言,他找来礼国公当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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