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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月没有哭的梨花带雨。她从来就哭不出来这样的美感,她只是两行清泪挂在脸上,这会儿听到老皇帝的话,顿时两颊酡红。
她深吸一口气,梦寒月就是梦寒月。做了决定便走到底吧。这样的误会若是早些解开,她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哪怕前头刀山火海!
“轩辕云霆,我们无缘。”这一回,她坚定地选择离开。
她磕头,重重响声。随即便是额角破裂,鲜血顿时印在青石地砖上,“陛下。民妇不敢高攀太子殿下。求陛下可怜民妇再也无法生养的份上,将平安交给民妇抚养。待得平安满十六岁的时候,民妇亲自送平安回他亲生父亲身边。”
“阿娘”平安今日受了一些打击。他人小,但清楚阿娘和阿爹,他无法同时拥有。再看他阿娘为了留住他。弄得全身是血,惨白着小脸叫道:“皇爷爷。俺要和阿娘一起。俺要阿娘。”
老皇帝眼皮一撩,“无法生养?”
轩辕云霆早就心中惊涛骇浪。她是怎么知道的?
梦寒月抬起头,此时,一行鲜血顺着额头,流过她的眉,她的眼,很是可怖。她不擦,直视轩辕云霆:“太子殿下,民妇还知道月残花,还知道是月残花导致民妇无话生养了。月残花是太子殿下的东西。民妇不怪你让民妇无法生养了。
民妇反而感激太子殿下,让民妇拥有一个足以令民妇骄傲的儿子。”
轩辕云霆苦笑,这哪里是不怪罪只听她的话,他心犹如落进无限深渊,掉进鬼窟窿一样恐惧!
他颓败地靠在了一旁柱子上。
苦果自吃了。月残花月残花月残花!
“民妇再求陛下!”
“嘭!”又是重重一击。
皇帝无动于衷,轩辕云霆神色恍然。
“民妇再求陛下!”
“嘭!”继续磕头!
“再求!”
“嘭!”
“嘭!”
“嘭!”
“啊!阿娘!”平安吓坏了,叫嚷声,才让早就呆愣的轩辕云霆回过神来。回过神来,那丑女人鲜血淋漓,嘴唇发紫。
他捏紧拳头:“父皇,让她走。带着平安走!”他狠声说道。
老皇帝抿嘴嘴唇,用眼神狠狠锁住轩辕云霆。
“父皇,让她们母子走。”
“嘭!”老皇帝砸向了面前的桌子,狠狠喝道:“快滚!别再这里碍朕的眼!”
“多谢陛下仁慈,多谢太子殿下开恩。”说罢,她用袖子擦起鲜血,一点一点擦拭着,那动作说不出的妩媚和妖娆。
她用这一生难有的几次妩媚妖娆,为他唱一曲离别。
“她走远了。”老皇帝淡淡开口提醒。
“儿臣知道。”他广袖翻飞,缓缓侧过半张脸,那半边面上依旧俊美如同仙人。仙人有愁,多了一丝情苦和眼角的湿濡。
“哎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儿何苦!”老皇帝挥袖走,独留轩辕云霆静立御花园。
这一日,御花园中,当朝太子独立于此。不吃不喝,雷雨交加身形亦是不动分毫。圣上对宫中众人下了禁足令,禁止任何人今日步入御花园一步!
宫中各种传闻风起云涌!
传得最多的是太子殿下失宠了!被陛下罚过在御花园思过。
而偌大皇宫中,角门处抬出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出了宫。无人注意到皇宫之中,曾经有过一对母子逗留。
据闻,圣上身边除了大总管李德全,其余之人,全都因为目睹陛下惩戒当朝太子殿下,被全部秘密杀死。但有人说,那些死去之人的亲人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排。
子夜时分。老皇帝进了御花园。
看到那纹丝不动的英挺背影。
“想通了吗,云霆?”老皇帝问。
“父皇。她是喜欢儿臣的。”
“嗯,朕没老眼昏花。看得出来。所以呢?”
“那是儿臣的妻和子,儿臣得守着,不然那对母子会被人欺负了去的。”仙人面上愁容散去,多了一丝真心。
“痴儿。”像朕!
最后两字却是没有说!
“云霆,你当知道。轩辕一族并非普通皇室。因此朕并不会强行阻拦你的决定。这也是朕为何没有处死她的原因。
轩辕一族的秘密,作为太子的你,当懂得的。前朝太子或许会有变更。但轩辕一族不会,大厉唐不会。这都因为我们姓轩辕。
可你要知道,轩辕一族,容许你选妻。但绝对不允许一个不称职的一国之后存在!
朕要看她表现。若是她无法担当起厉唐一国之母,朕会下旨杀了她。”
“她可以。”轩辕云霆自信笑,“父皇。儿臣觉得大哥最近动作有些频繁。”
老皇帝眯起眼。“你是被选中的太子,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到必要。不许手足相差。你可让他们做个闲散王爷。
会有人野心勃勃念着你的太子位置,并不全怪那些人贪婪,也怪你自己不够强大!”老皇帝眯眼笑:“当年朕做太子的时候。没人敢觊觎朕的太子之位!足够强大,打的他们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老皇帝话没说完。被轩辕云霆打胸有成竹的声音打断。“儿臣一定会打的他们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张口结舌,“好小子!算计到朕头上来了!”
夜深了,御花园中传了天子令,让抬了美酒佳肴,一直到天色露白,父子俩才双双去往青龙泉泡了澡,一同上早朝。
此举又打破了昨日疯传的谣言。
太子哪里失宠了?你见过这样失宠的太子吗?
一个多月后,丑妇回到小柳镇,平安和丑妇,仿佛什么都没变。
回到小柳镇,因为早前就派了小厮去给镇上和南畦村送信儿。因此等到他们抵达小柳镇的时候。
百姓们举道欢迎!
“如今该叫一声梦掌厨才对!”梦寒月和陈雪娘的那场比都塞,已经成了酒楼饭馆儿里唱戏的好桥段,可火着呢。
史全笑吟吟的,抚着胡须又摸了摸平安的脑门儿:“无忧小公子长高了。”
掏出一块酥糖递给平安,“给,小家伙儿,史爷爷请你吃糖果儿。”
平安摇摇头,小脸上荡起一抹笑容来,“史爷爷,俺不吃糖。俺长大了。”
梦寒月心中难过。是她迫使小包子经历那样的事情,迫使他成长。
她牵起儿子的手,在他柔软的小手上捏了捏,希望通过这样的动作把自己的愧疚传递给小包子。
平安甩开手。
梦寒月心都冷了。
忽而,平安仰起小脑袋,笑容咧得大大的,“阿娘,俺好饿,俺想吃鸡蛋饼子,行不?”
梦寒月一楞,眼眶一股酸涩。这些赶路的日子里,她的儿子显然怪着她。
今日这样,算不算,雨过天晴?
“行!阿娘这就洗手给我儿子做鸡蛋饼子吃!”梦寒月拒绝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邀约饭局,母子俩大手牵着小手,朝家走。
那座熟悉的小院儿就在眼前,推了推门,无人应。
幸好临走时带着钥匙,从包袱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里
“咦?”
手中钥匙又动了动,“怎么开不了?”仔细看过,这就是家里大门的钥匙啊。
“莫不是你冯婶子给换了锁?”
母子俩又去打量那锁。
“阿娘,好像是换了锁。”平安说。
PS:
我写到那段短暂的两人和好如初的时候,多么想,就这么完结。不想再虐了。今日就6000字了。不更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见面礼
一大群人跑去接梦寒月几人。但在他们去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史县丞重新把桥给造了,南畦村的人走的是近道。而梦寒月不懂,依然绕了远路走的山道。
这才两方人马错过了。
断桥重新给造好了,错过的南畦村的村人们也在史县丞的指点下知道梦寒月已经朝着南畦村的方向离开了。
此次一起离开的还有金翁等人,他们当然是受到了很多前来接风洗尘,恭贺的人群不少!
但此事与梦寒月无关。
她现在最纠结的是她自己家的院门自己进不去!
“冯嫂子,在吗?”没法,只得叫门。离去之前,她收留了冯寡妇和狗子和她母子俩一同住在这小院落里。
这会儿叫门。大门另一侧迟迟无人应话。
“冯嫂子,狗子,有人在不?”再敲门叫人。
梦寒月就奇怪了,冯寡妇不在家,出去捣鼓忙活了,这还说的过去。但狗子体弱,多半是不会离开这院子的,离得最远,也就在小院前头沿着小柳河走道走道了。
拧了拧眉头,咋都没人应话?
莫不是冯寡妇出去干活了,留了狗子一人在家。又忽然想到狗子体虚,弱得很的事实梦寒月眼中闪过担忧,不会是昏死在家里了吧?
手把院门敲得更欢了!就在梦寒月敲门无人应,正准备拆了大门的时候
“这谁啊!敲啥敲!我们家姑爷正在院子里温习功课呐!
敲敲敲!耽搁了我们家姑爷考举人,你们赔得起吗?”
忽而背后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嚷嚷骂道声是个女子的声音。
姑爷?这是她家,哪来的姑爷?梦寒月狐疑地盯着面前熟悉的大门。
就这会儿的功夫,那刚才骂道嚷嚷的声音主人已经近了前来。遮了大半梦寒月身边的光鲜。
梦寒月侧着头。瞅了一眼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女。
说少女,也不算,十六七岁的模样了。手里挎着个竹篮子,篮子口盖了一块青布布头。那布头没有盖好,露出里头的鸡蛋来。
梦寒月又去瞧这个少女的打扮穿着,还挺讲究的!当然,这个讲究,是放在这庄户人家间的少女比道比道的。要真和城里的小姐们相比,哪怕就是个员外家土财主的小姐相比,那还是差了些个的。
可即便这样,这少女嫩绿嫩绿的衫子配上下身墨绿的罗裙,头上绾了个小柳镇上年轻丫头正时兴的发式,还有庄户人家闺女会眼红的珍珠粒串成的簪花。虽说那珍珠粒实在太小太瑕疵。可也能叫这从来面朝黄土背朝天儿的南畦村的村丫头们艳羡一番了。
“看什么看?”这丫头面目清秀,说不得国色天香,比之她身边的明月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
偏个人家丫头气派十足。在她这院子的主人面前眼珠斜瞥,很是瞧不起人的模样,还语气十分轻视这般说道:“我说,你是谁家的丑八怪,没事站在我们家院子门前做什么?”
先不提这丫头通身的主人气派。只听这丫头说话的调调,梦寒月便知,这丫头绝不是庄户人家的闺女。用语没有庄户人家的口音,啥“俺”,“咋地”这样的庄户语是没有听到的。
“我还想问你呐!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那丫头琢磨着手中一篮子的鸡蛋实在是太重。干脆放下了竹篮子,掏出一串钥匙,厌烦地推搡站在门前挡着她的平安来。“谁家的孩子,这般没教养。站在人家门前当门神啊!喂喂!我说,丑八怪,你能走开一些个?好让我开了门进院子。
我们家姑爷可要饿肚子了。”
梦寒月注意到,这丫头说起那啥“姑爷”的时候。两眼含春,双颊酡红。
花痴自然与她无关。可她家的院子哪啦的姑爷?
“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夫君出来了。”梦寒月笑嘻嘻的,面如满月。只可惜她脸上那疤痕实在是太可怖,不笑的时候,或许还好。这咧嘴一笑,牵动整个面盘,那鞭子造成的疤痕,就能吓坏胆小的人。
那丫头“嗬!”了一声,没多想,便道:“你这丑八怪,忒的奇怪。你多不多个夫君,这般羞燥的问题,你与我说道什么!”说着说着,这丫头面上就泛出奇怪的表情来了。一双眼就在梦寒月和平安身上穿梭起来。
末了,脸色不好看了。眼珠一转,“你是丑妇,他是平安?”
梦寒月仍旧笑嘻嘻,一副并不生气的模样,道:“我从前是叫丑妇,我儿子从前也叫平安。现在嘛”边说她边学那些当官儿的提起当今圣上的时候,拱手向着北边拜了拜:“承蒙当今圣上垂怜,赐下了我母子二人一对无姓之人新名姓。”
小柳镇上早就知道丑妇和平安改名字的事情了。这丫头自然也听说了。刚才不过是受了惊吓,脱口而出罢了。
何况,就她看来,村姑就是村姑,取什么“梦寒月”这样的名字,真是糟蹋好东西。
“啊!”那丫头叫一声,忙就施礼,“原来真是我家夫人。铃铛给夫人见礼了。”
梦寒月挑眉,她倒是乖觉,一句夫人,一个拜礼。她要是真受了这句夫人和拜礼,那才是将来有话说不清呢!
“别!”梦寒月也不挡着她行礼,只是拉着平安错开一步,她还拜也好爱跪也好,她和儿子没理由受着。但人家犯贱你总不能拦着,是不?
“我就奇怪了,我家的院门儿我打不开。大老远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回来第一件事,便是重温家的温暖。这下倒是好了,我这个主人连自己的家门都进不去。”
小丫头看着梦寒月笑得胆战心惊,心里怪异地发寒。眼前这人确实就是个村姑长相,偏偏她笑着,就能让人感觉她在生气。
小丫头忙道:“夫人夫人,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