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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媳妇儿瞧准了巷子口的一个卖簪花儿的摊子,上去挑挑拣拣,一边儿挑着,一边儿和摊子的主人,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套近乎。
套着套着,就话起家常来了。再话着话着,话题就不知咋带到了柳家有个小秀才身上来。
再赞美着赞美着小秀才,又不知咋的,摊子主人冷笑了:“哦,你说的是南畦村柳家的小秀才啊,亲妹子嫁给罗大公子的那个?”
李二媳妇儿挑一簪花儿,在头上比了比,不在乎地随口丢了一句话:“可不就是那个嘛?诶?瞧大嫂子的模样,怎么地,难道还看不上人家秀才老爷?”
岂知。摊子主人神神秘秘,挨近李二媳妇儿:“俺可就跟你说啊,俺可也是听俺三大姑家的小侄女的男人,是罗家的短工。俺可听说了,罗家大少奶奶小产了!当天罗大少爷最宠爱的侍妾就暴毙了!你信吗?突然暴毙?拉倒吧,俺看就是这侍妾害的罗家的大少奶奶小产的,罗家人才会秘密处死她的。”
末了还吩咐:“喂!大妹子。俺可是觉得和你有缘分,你可别把这话传出去啊!”
李二媳妇儿吓了一跳,随即又说:“你这消息不可靠吧?俺可知道罗家大少奶奶的那小产有猫腻咧。听说是听了身边亲近婆子的挑唆装的。”
那摊子主人显然是个急性子,立马就急了:“俺可没胡说!是真小产了。你说的那个假小产吧,俺也听说过。你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回,罗大少奶奶是真的小产了!
你说她也够悲催的,自己个儿怀了身孕都不知道。听了个恶毒婆子的挑唆,结果偏偏还真把肚子里的那团金贵的肉团子给折腾没了。”
“啊!”李二媳妇儿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这也太惊悚了吧,装小产。结果真的小产了!这啥桥段套路呐!
“俺的个老娘咧,大嫂子,这秘辛。真亏你能耐人,才能知道。你要不说,俺还不知道咧。大嫂子,您这身后也有些背景吧?”
瞧,这话夸的人家摊子上的主人满脸的笑话。连忙谦虚摆手:“哪儿能,大妹子你可别夸我呀。”
最后还塞给李二媳妇儿一朵簪花儿:“呐!俺就是和大妹子有缘,这簪花儿就送你了。你可别和俺客气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就离李二媳妇儿和这个摊子几米开外的街道上。四五成群穿铠甲拿大刀的大兵巡逻。居然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李二媳妇儿。
瞧,一群妇孺们办事儿。就是不会招人怀疑。
说来说去,还是这世道上,男人看轻了女人。做官的看轻了老百姓。
这就是举个例子。
至于其他的人
南畦村的妇孺们说好了。半天的时间,各自打听消息,打听到也好,打听不到也好,半天过了。必须都会村里去。
这个要求还是李三媳妇儿提出的呐!
问她为啥要这么赶,李三媳妇儿就说:“事儿没结束。这会儿没有官兵守着俺们村儿,可也不要冒险,要是让那些大兵察觉到俺们的异常,俺们可就多了一桩麻烦。”
这会儿,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南畦村的妇孺们,没有成群结队的赶去镇上,自然也不会成群结队的回来。
不然,那得多招眼呐!
集合的地点是老村的家,这也是当初说好的。
“都说说,打听到了啥?”依旧是春娘主持。这些事儿下来,春娘和李三媳妇儿俨然已经成了南畦村这些妇孺们的主心骨。
就是那惶惶人心,在春娘等人的不认输下,也显得平静很多。
李二媳妇儿就把今天个打听到的事儿说了说。
当听到柳迎春是真的小产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丝毫不下于那时候刚刚听到这消息的李二媳妇儿。
李三媳妇儿也有收获,“俺也打听到,柳迎春小产那天,罗家角门抬出一具草席包裹的尸体,那人告诉俺,他亲眼看到的,罗家把那草席一直运到了城外的乱葬岗扔了,他才知道,原来那草席里包着的是一具尸体。
至于是不是女人的尸体,是不是那位罗大少爷宠妾的尸体,他就不知道了。毕竟,乱葬岗那种地方,不到万不得已,谁进去瞧个究竟呐!”
张大媳妇儿别扭地站出来,讷讷道:“俺,俺也打听到一些事儿。俺打听到了,这些天,柳宝通也没到学堂上课,就住在罗家。还有罗家这几天都有大夫登门,除了咱这镇上的王大夫,还有从其他地方请来的这个,这个是为柳迎春调养小产的身子吗?”
张大媳妇儿这么一问,那些个妇孺就觉得奇怪了。
“俺们村儿也不是没有小产的,调养个小产后的身体,也不必要到处找来大夫吧?难道做过御医的王大夫就没这个本事?”
南畦村的妇孺们毕竟眼界小,能够打听到这些堪称秘辛的事儿,就已经是齐心协力,老天相助后的结果了!
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她们着实是没法儿把这些事儿全部串到一起,怎么想都觉得,这些事儿怪归怪。但与最近发生的这个“军盐翻倒河里”的事儿不搭嘎。
妇孺们都集中在老村儿家商讨,村里的孩子们,总要一个人去看顾的。
本来作为主心骨的老村儿的婆娘,最应该主持这场“商讨会”了,但老村儿精明,老村儿的婆娘却不行。
所以只好在外带孩子。
但一个人怎么看顾得过来这么多的孩子?
还是有那调皮捣蛋的偷偷跑出去玩儿。
就比如张大媳妇儿的儿子张二蛋。
“娘,这盐吃起来又涩又难吃!比俺们家的粗盐还难吃咧!”张二蛋一溜烟,趁着老村儿婆娘不注意,溜进了老村儿家的后院儿里。
那里,正是村里女人们商量“大事”的场合。
本来就一团乱麻的妇孺中间。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孩童声。
就显得极为突兀了。
张大媳妇儿一瞧,是自家的儿子。当下狠狠地拧住张二蛋的耳朵教训起来。
“哇,娘啊”
“等等!”王家媳妇儿叫住张大媳妇儿。王家媳妇儿心细。她听张二蛋的话,盐?
哪来的盐?
整个村里的男人,因为“盐”出了事儿,被抓进地牢里,现在南畦村里。“盐”这个字儿就特比的忌讳了。
也特别的敏感。
“等一等,张大媳妇儿,”王家媳妇儿拉住张大媳妇儿的手,“俺问问他一些个问题。”
王大媳妇儿家的男人和公公都被抓进去了,她是恨不得能挖出一点消息就挖出一点消息。
她就问张二蛋,啥盐这么难吃?
“就是小柳河边坍塌的桥上捡来的军盐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批官盐是充作军盐用的。
张二蛋一说。老村儿后院里所有的女人们都皱起眉头了。
“盐不是都翻到河里了吗?”
张二蛋就乖乖回答:“有泼洒到桥面上的。桥也没全部坍塌,不是靠近俺们村儿的那一段桥面还立在那里吗?”
这么一说,妇孺们就都说要去断桥看一看。
这还真的就来看断桥了。
还真就看到有细细的盐粒洒在桥面上。
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仔细一看,这泼洒到桥面的盐粒子还真不少。
当时就有不少妇孺用手指占了桥面上洒落的盐粒子松到嘴里
“啊呸!这就是军盐呐!咋比俺们庄户人家吃的粗盐还不如呐!”
一直不吭声的冯寡妇突然说:“这不是青盐!连粗盐都算不上!这是卤盐!”
“卤盐!”春娘惊叫一声:“那不是有毒嘛!这,这就给戍守边疆的战士们吃卤盐呐!”
一副说出去谁信呐!
这下,就是那些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事儿有猫腻!大猫腻!
春娘又问冯寡妇:“你确定是卤盐?”
还是不大相信。
冯寡妇沉默一会儿,才叹声气。说起来:“是卤盐没错。俺,吃过。太穷了,受了别人的骗,就买了。以为只是难吃一点,后来才知道这东西还有毒。幸亏那时没吃多。”
众多村妇们短暂的沉默之后。
春娘心思活络。总觉得这样的猫腻一定要告诉牢里的男人们。
但,还有一件事,她想去做一做。
“今晚三更,俺们去探一探城外的乱葬岗。”
啥!
众人傻眼了。
春娘有些为难的解释:“俺就觉得奇怪,再怎么说,那也是罗大少爷的宠妾呐!就算真犯了事儿,送义庄不行吗?非得选个乱葬岗?乱葬岗是嘎哈的?那都是给没名没姓,找不到家人的尸身送去的地方。
俺就是觉得要是那草席里裹着的是罗大少爷的宠妾,往那个地方送,说不定是这尸身本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不得不说,春娘真相了!
众人犹豫不决,最后一想到自家的男人还被关着呐!说不得过几日就要砍头了与这事儿相比,去探一探城外的乱葬岗,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
第九十一章女人自顶半边天(一更)
如果你觉得一群妇孺夜探乱葬岗,是多么诡异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那么,你弱爆了。
这哪里是不可思议!
没瞧见吗?
这一群群地抱团一起,就快哭了!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春娘大着胆子,静悄悄地从随身携带的竹篮里拿出准备好的冥纸,蜡烛,果子,和两坛子酒水。顺势就在地上摆好了。
李三媳妇儿递给春娘两块火石。那手也抖得成筛子,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弥漫尸臭的地方,显得更加的吓人了。
“俺说,妹子,你能不能别发出声音?怪吓人的。”春娘结果火石,嘴里禁不住嘀咕一声。
“春,春嫂子。你,你说这里这么多的尸,尸体,俺们带,带来的酒水小菜果子啥啥的孝敬是不是太,太少了点?他们会不会不高兴来找俺们呐?”李三媳妇儿牙齿打颤。
“哇!”居然有人哭了
被这么一闹腾,春娘满头的黑线,挺起腰杆,指着好几群抱团一起的女人们骂道:“找俺们?找俺们嘎哈!哼!你们倒是再继续畏畏缩缩的,回头家里男人和公爹就都成了这里的一员了你们该不会以为,犯了事儿,被拉到刑场砍头的人,尸身可以领回家安葬吧?”
话中不无无奈。但更多的是激励那些怕得要死的妇孺们。
“呀!”有人吓了一跳,显然还真是不知道这回事儿,“那不行!俺娃还小呐!咋能没爹了!干!有啥比得上俺家男人的性命!”
有这一个豁出去的,其他的即使再怕,也开始三两成群,找寻尸体。
城外的乱葬岗有个规矩,新来的尸体从来都不往里面运送。就给丢在最外面。因此,南畦村的妇孺们清白着脸色,屏住呼吸,找起来也算不得太难。
只要在乱葬岗的最外围找一找,若有相当“新鲜”的尸体的话,何况她们这一次又是有目标的找——女尸!
因此,眼睛缩溜着,就在最外围找起来。
突然有人低声地叫唤:“快!大伙儿快来看看,是这具不?”
春娘和李三媳妇儿靠的最近,一步就越了过去。“看颜色应该是前些日子刚扔来的。还没腐烂,大幸。”
“应该是了,看她身上的薄纱。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李二媳妇儿插了进来,她对布料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女尸身上的薄纱,轻薄之外价格也昂贵。
王家的媳妇儿就说:“脸蛋儿额虽然现在看着有些,但那五官轮廓还在,生前该是一位美人儿。应该没错。就是这具了。”
众人又清白着脸色,胆小又恐惧地将视线上移。
“咕噜”,又是有志一同地咽了一口口水。
随后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具:“这尸身有没有问题,那得检查啊。”
额众人集体石化。
检查?谁检查呐
所有人就将目光有志一同的看向春娘。
春娘那个悔恨交加,当初提议来乱葬岗找线索的时候,就想着。大伙儿一起来,又是为了自家的男人,倒也可以忍耐。
但她真忘记了还要检查尸身这回事儿
“不用检查了。”
正在大伙儿犯愁的时候。冯寡妇一如既往地淡淡说了一句。
“为啥?”
“喏,”冯寡妇指向尸身下体:“薄纱那块儿有血迹,而且特别的多。薄纱所在的位置俺瞧着,这血迹的地方,有点像是小产了”
“像!还真像!”众人一看。本来还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经过冯寡妇一提醒。也都回过味儿来了。
“不是像!是真的小产!俺想起来了,那小哥儿说,他跟着那两个罗家运尸体的小厮后头,这一路上,不时会有些鲜血从放置尸体的板车上滴下来。这得多大的血量。也只有小产或者血崩了。”
“好了好了,现在是证明了罗家送出来的小妾尸身有问题。有啥问题,咱回到村里讨论。这煞气的地方,还是赶紧地走的好。”
翌日清晨,一辆牛车上坐着两个女人,赶着向小柳镇的方向去了。
小柳镇的地牢前,不多时出现两个挎着竹篮的女人,笑着脸求看守地牢的牢头。
春娘很懂门道,狠塞给那牢头一绽银子,足有二两重的。这是真下血本了。
有钱好开路。
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