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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样的宁静就要被她亲手打破。不知道到了那时,这样的温馨是否也会跟着消失。
丑妇宁静的眼中有一抹不舍,但很快被坚毅的果决代替!
无论是最初见到的二爷,亦或者是江南时候南宫尘的话,丑妇必须承认,那样被轻视的屈辱,让她万分难受!
“唉”
夜色深浓,小院之中。只剩下被月华照的惨白的景致,留下一声幽幽的叹息。
此处,已无人。
翌日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在了小院中。
如同以往,丑妇已经起床干了好大一会儿的事儿。
每日里,早饭是丑妇做的,而衣服,则是冯寡妇洗的。
和丑妇生活久了,平安也习惯早起。
二娃子早早的来敲门,据说他来敲门的时候。春娘去了镇上买猪下水。
平安起了床,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洗漱,而是“咚咚咚”跑到了狗子的屋门外。然后白嫩的小手拍着狗子的屋门。
每当这个时候,冯寡妇都会张张嘴,想要劝阻,但最终还是选择闭嘴。
住了些时日,倒也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看着小平安每日里起早闹腾狗子。狗子的身体却没因此更差。相反,因为被平安闹起来,又止不住平安拉着他早起晨跑
好吧,听平安说,每日里沿着他们家前面的小柳河慢跑这叫做运动,叫做晨练。叫做晨跑。
狗子瘦弱的身躯是不适合出去吹河风的,何况夏日清晨还是带着一丝凉爽。
冯寡妇劝过几句。但闹不住狗子满脸腼腆的笑容,跟在平安和一同来到的二娃子身后。三人沿着小柳河“晨跑”,但因为狗子的加入,现在“晨跑”变成了“散步”。
冯寡妇许是看到了“散步”后,狗子脸上多了一丝人色。这才渐渐接受了平安和二娃子的“虐待”。
当然,冯寡妇认为的“虐待”实际上是对狗子好的。冯寡妇在见到狗子的身体确实不再三天两头的风寒呀啥啥的之后。心中也知道,这不是啥“虐待”。
你见过被虐待的人会越老越好吗?
这一日。如同往常,平安叫醒了狗子。二娃子来敲门。
三个小家伙一如往常,去了小柳河边散步。
散步时候,总要聊聊天。
狗子今日异常地沉默。
小平安挺敏感,察觉出狗子的不对劲,软软的小身子就朝着狗子瘦如竹竿的身子靠了过去,两只小手攀上了狗子的手臂,抓住狗子骨节分明能不分明嘛?都瘦成竹竿儿了!
“狗子哥,咋不开心呐?”
狗子垂下眼,入眼的就是小包子肥肥嫩嫩的笑脸,鼓胀鼓胀的,煞是惹人怜。
紧缩的眉头松动了一些。但却不肯说话。
小包子立马将婴儿肥的小包子脸贴上去,还使劲地撒娇:“狗子哥?你不信俺?”
瞧,小包子看起来天真无邪。但那话说的可不简单!
他狗子哥立即上当,急切地否认:“咋能不信你?你可别乱想。”
他急于表示出自己没有不信平安,当下就脱口而出:“俺是想读书咧!”
嗬!
这就被问出心里话了。
狗子说完这话之后,当下立即红了脸。害臊地埋头在胸前。
在他看来,读书是神圣的,一般人家的孩子可别想读书的。因此,他觉得对于平安提出想要和他还有二娃子一起读书的要求,是很过分的。
岂料到,小平安松了一口气,轻松的语气说道:“嗨,俺当啥大事儿咧!狗子哥,你把俺给吓到了!”又笑嘻嘻攀上狗子的手臂:“俺喜欢你咧,二娃子哥也喜欢你的,”又歪着小脑袋看向一旁的二娃子,“二娃子哥,你说对不对?”
“嗯,是咧,往后俺们仨一起读书练字。多一个人更有趣咧。”
“真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谁还能骗俺家狗子哥?”小平安嘴甜的很。
他可知道了,狗子哥可苦了。天天照三餐要喝那么一大海碗的药汁。那药汁有一回他用手指点了一点,放进嘴巴里尝了尝,那味道!那味道苦的差点儿把他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后来,他有一次问阿娘,为什么狗子哥要天天喝那么苦苦的东西。不喝不行吗?
他阿娘说了,狗子哥身体不好,要是不喝那苦苦的东西,就会没命的。
没命是什么概念,小小的平安并不是很清楚它的意义。
但是那回头。他跟着阿娘去了小柳镇城郊外头的“小柳镇义庄”,那里放着好多棺材。阿娘说,人死了就要下葬。那个义庄只是临时停放棺材的。
小平安就想,没下葬呢,这些人就躺在棺材里,可孤单了。要是下葬了,岂不是更加孤单?
小平安就越发地同情他狗子哥了。
后来,他就每回都亲自给狗子哥送苦苦的药。狗子哥每回都忍着苦大口灌下肚子去。而且还骗他说好喝。
要不是他尝过那味儿,还以为真的好喝呐!
小平安把这事儿也跟二娃子说道说道,他不但自己心疼狗子哥。还要求二娃子也不许欺负狗子哥。
三人如今相处倒也融洽。
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插曲。
又说起正事儿来。
丑妇今日赶去小柳镇。
因为当初答应那位珍馐坊的二爷,半月之内将计划书的下卷送到。
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全部都写出来了。挑了一些她认为必不可少的写上去就是了。
到了珍馐坊,恰好遇到了佟掌柜。
佟掌柜一见到丑妇。便眯起了眼睛。却不言不语,让身边小厮带着丑妇上了三楼的雅室。
一如既往,那小厮安安静静带着她到了雅室外,向里面禀报了一声。
雅室门开,露出许久不曾见过的清阮。
清阮淡眼扫了一眼丑妇。便不多言地请了她进去,他自己个儿却让到了雅室外,还贴心地给把雅室的门儿关好。
丑妇按了按太阳穴难道这清阮不知道陌生男女共处一室是大忌吗?
此刻却由不得她头疼。
雅室中有一扇青山绿水图的长屏风。屏风处人影晃动,一会儿,就有人走出屏风。
“见过二爷。”从容施礼,双手拖着一叠纸张。“二爷,您要的下卷,小妇人给您带来了。”
银白面具在眼前停住。手上的分量却不见轻。
丑妇悄悄抬眼,怎样?两手背于身后,不愿意接?
不愿意接就算了。丑妇正要收起手中的一叠纸张。
却被一道大力沉沉地压住,隔着那一叠纸张,一只大掌便压在那叠纸张上。
丑妇倏然间抬眼。望进一双浅褐淡眸,其中深沉却令她浑身一颤。便脱口而出:“二爷此是何意?”
当声音出口。她才觉得声音沙哑的有些过了。
“咳咳咳。”忙咳嗽两声,以作遮掩。
却拿一双明眸锁住眼前银白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眯眼觑她,如同化不开的冰雪一般的声音淡漠的响起:“本殿不喜三心二意的人。”
他语气淡漠,却叫人不敢轻易忽视。
丑妇对上他如同腊月飞雪的冰眸,头皮一阵发麻。
她自然知道这银白面具的二爷话中意思。
她也想过珍馐坊会找她来问缘由,但却没想到,这件事情,却不是佟掌柜来问,而是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二爷。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迟早是要面对。不如
丑妇抬起眼,看他:“二爷问的是小龙虾的事吧。”她看似从容以对:“小妇人认为这么做最好不过。”
“哦?”轻扬一声,显得主人漫不经心。
丑妇暗暗捏起拳头,将早早准备好的说辞说与他听:“二爷,珍馐坊做的生意多走高端路线。客人也是名流居多。”
丑妇没有注意,就把前世里的“高端路线”呀,“名流”啥啥的说出口。
二爷眼闪了闪,却没出声。他大抵能够猜到她话中意思。
但,怀疑之色却更浓。
PS:稍后五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眼中的她(五更)
丑妇犹自不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引来了二爷的怀疑和猜忌。
径自说:“小龙虾走得是大众路线。而‘珍馐坊’走的是高端路线,无论是消费者的身份层次还是珍馐坊的食物,走的都是高端路线。
若是小龙虾放在珍馐坊中买卖,反而是坏了珍馐坊一贯的风格和消费理念。”
一长串话说出来,丑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侃侃而谈的健谈。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和二爷解说的时候,在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满呈现的只有一种色彩,那就是自信!
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面前这位戴着银白面具的二爷,浅淡的眼瞳深处,倒映着的一个自信飒然的脸庞。
这是一种对自身绝对信任的自信!是一种自然到了极点,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的自信!
她从何而来的这股自信!
二爷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抬起,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一点点地向着那张不甚出彩,却神采飞扬的脸庞而去
“嗬!你做什么?”终于察觉不对劲,丑妇倏然间后退数步,与那位突然伸出手来的二爷保持了距离。
二爷眉眼中有懊恼,随即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狠狠地把手一甩:“哼!”
丑妇嘀咕一声:“莫名其妙!连一句解释都不给!”
二爷立刻落下脸来。
当然,戴着面具,丑妇也看不到。
何况她也不认为她比蚂蚁好小的声音,二爷能够听得到!
“你的解释,本殿勉强接受了。”
丑妇松了一口气,但觉得二爷话中有些怪异,本殿?
之前还不曾注意到。他刚才也自称“本殿”的吧?
本殿?
丑妇面上有些怪异,看着二爷打量他
虽然生在乡野,但好歹也听说过江湖上有个童姥殿
“难道你是童姥殿的少殿主?!”嘶她牙疼呐!
岂料
“别拿那等货色与本殿相比!”
丑妇愕然抬眼,入眼的是一双淡漠且倨傲的眼。但那种倨傲,仿佛浑然天成!仿佛他本该就站在芸芸众生的顶峰!
一股不满聚集在心中,凭什么他就认为别人都该诚服在他脚下?!
“等你能够在京城立足之时,本殿亲自告诉你本殿的身份。”
丑妇听到二爷这么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戴着银白面具的二爷。
“这里是‘商业强国’的下卷,二爷先看着。小妇人先告辞了。”二爷是谁,关她屁事!但人家兴致昂扬。她总不能扰了人家的自恋吧?
“慢着。”
额
丑妇额头上冒黑线,转过身,又换上一脸的假笑:“二爷还有事?”
“本殿还会在小柳镇呆上十天八天。若本殿没猜错。你是要借这道小龙虾的美食,趁着科考提前的当口,狠狠赚一笔吧。”
丑妇微愕,随即释怀一笑。二爷再厉害不也还是人,又没能成神。不也有预料错的时候?她干嘛怕他?就因为最初时候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凌厉?
丑妇释怀了
淡淡扫一眼二爷,轻声轻语道:“二爷真乃神人,什么都瞒不过二爷。”
但银白面具的二爷却不知为什么,感觉到眼前女人似乎有些变化却说不出哪里变了。
何况,就这一会儿功夫。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二人心中轻笑一声,许是他多心了。
“如此。二爷无事,小妇人便告辞了。”
直到丑妇离开了雅室。
清阮静悄悄地进了雅室。
“殿下。”微微施礼。
“你去吩咐阿大和阿二,好生保护好夫人和小公子。”二爷摘下银白面具。露出一张酷似南宫尘,却又不是南宫尘的俊容!
“是。”清阮面上平淡,心中大骇。
他随南宫大人从京城宫中来到小柳镇,与假扮南宫大人的太子殿下交换。清绯曾说,太子殿下已对丑大娘子改观。
他曾对清绯这话嗤之以鼻。甚至嘲弄:“清绯,亏得我二人在殿下身边照顾十多年。人都说越老越糊涂。你如今还没老就已经糊涂了吗?”
清绯当时老僧入定,就咬定一句话:“你等着大吃一惊吧。”
这会儿,清阮听了这位从小照顾的太子殿下的命令,真的大吃一惊!不!大吃一惊已经无以形容他此刻的惊骇了!
“嗯,你把在江南白府上的连氏兄弟调回来,越快越好。”
嗯?
清阮不明所以,便问:“殿下,连氏兄弟如今在白府上监视白老爷子,这会儿调回来好吗?”他其实想问的是,这会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把一直监视白老爷子的连氏兄弟调回来?要知道,白老爷子在江南即便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是江南一虎!
调回连氏兄弟,意味着对白老爷子的监视放松了主子这样做,真的好吗?
清阮却突然觉得后背一冷,头皮发麻。
他那位太子殿下眯起的眼中寒芒乍现,就听淡漠的声音饱含威势:“孤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孤身边的内侍有资格来质疑孤的决定了。”
清阮“噗通”一声,吓得跪地不敢抬头,只是颤着身子。明明害怕的要命,嘴里却倔强极了:“清阮对殿下从无二心。清阮不知道做错什么,惹殿下怒气。”
冷清
只有头顶上一双冷眼。
忽然
“哈哈哈,”头顶那双眼淡淡扫过他,然后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