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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比较特别,里面就穿一身秋衣秋裤,虽然车上冷风嗖嗖,但是一点也不冷。一来是他抗寒能力强,二来是大辫子的黄大衣披在后背,心里热乎啊。
大辫子抱着奇奇坐在驾驶室,所以才把大衣给胖子披上。
武老头和胖子并排而立,身上的衣服被吹得哗啦啦直响,他左瞧右看,兴致很高。本来大辫子叫他坐到里面,可是他非要在外面观望风景。
一路疾驰,眨眼就来到大青山公社,不过通往靠山屯的道路太窄,两边的积雪足有一米,只有中间有个溜光的小道,解放车过不去。
胖子从车上跳下来,正好看到大肥子划着脚划子,风驰电掣而来,连忙将他拦住:“回去告诉队长,县剧团的人来了,赶紧派马爬犁来接人。”
“真来了,黄大哥你太好使啦!”大肥子转过身,如飞而去。可能是心里太激动,一个趔趄扎到路旁的雪堆上,摔个大马趴。
胖子刚要上前去扶,却见大肥子骨碌一下爬起来,咔咔咔猛蹬几下,一会就没影了。
等了俩多小时,就见道上来了一溜马拉爬犁,竟然有二三十个之多,贴着冰面,跟飞似的就来到面前。
李队长从第一辆爬犁上跳下来,嘴里哇哇大叫:“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然后就抓住武老头的双手:“想不到你们真能来俺们靠山屯,没啥说的,上车。”
“这是县委王书记的老战友武伯伯,到我们靠山屯来溜达,那些才是剧团的同志。”胖子把众人给队长引见一遍,然后把东西倒腾到爬犁上面,又飞一般直奔靠山屯。
到了村口,只见男女老少一大帮人都站在那翘期盼,那阵势,比欢迎上级检查都热烈。
看到马爬犁,人群爆出一阵欢呼,跟在后面一溜小跑,半大小子嘴里嚷嚷着“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看大戏”,跟疯一样。
爬犁直奔生产队的场院,二三十个棒小伙开始卸东西,搭台子,远来的客人则被请队长家里,坐在炕头上暖和。
村里人66续续过来瞧新鲜,送走一拨又来一拨,比参观马戏团的狗熊老虎还积极。
“真俊啊,看这俩闺女多水灵。”
“小伙也精神,不愧是县剧团的演员。”大伙都赞不绝口,把经多见广的演员都夸得有点脸红。
胖子心里暗笑:这才哪到哪,要是**人和小孩来了,管保你们看傻眼。
第五十二章 唱大戏
“毛毛!”奇奇张开两个小胳膊,迎向远处连蹦带跳的毛毛。小毛猴则扑到奇奇的怀里,搂着她的小脖子不撒手。
武老头看得有点眼晕:“这真是猴子吗?”
哼哧哼哧,大花二花它们紧跟着跑上来,度之快,绝对过那两只长成半大子的黄狗。
“野猪?这么亲!”武老头现在已经傻眼,那几只小野猪围着奇奇转圈,温润的小鼻子温柔地在奇奇身上拱着。
奇奇逐一抚摸它们,好半天,这些家伙才消停。
“胖叔叔,我要去鹿场看香香。”奇奇小手一指,胖子就在前面引路,出来好几天,他也惦记着鹿场的情况。
“香香又是谁?”武老头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小女孩,等到了鹿场,他的眼睛瞪得更圆:“香獐子、梅花鹿,你们都是从哪弄来的?”
胖子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都是从山里慢慢驯化的,我们还想养点熊瞎子虎崽子啥的呢。”
奇奇朝着胖子吐吐舌头:“吹牛!”
武老头憋了半天,这才冒出一句:“小黄,这要是放到前两年,你早就挨批了。好家伙,全是资本主义尾巴。”
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回到李队长家。桌子已经放好,菜盘子也已经摆满。规格是最高档次,目前靠山屯最好的吃喝都集中在这里。
剧团地五位演员不停问这问那。好多山货都是他们没尝过地。来地时候还多少有点情绪。现在感觉值了。
武老头挨着王三炮坐着。频频举杯。除了几位晚上要唱戏地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喝个半斤八两地。喝得武老头连叫痛快。
吃完饭已经眼擦黑。溜溜达达来到生产队地场院。好家伙。放眼望去全是人。靠山屯几乎空了。
中间地戏台已经搭好。三尺多高。像个擂台似地。下面有个帐篷。是演员换装地地方。就相当于后台。
戏台四角各挑着一个二百度地大灯泡。把擂台照得如同白昼。吃饱喝足地几位演员钻进帐篷。很快就响起一阵悠扬地胡琴声。台下几百号人顿时鸦雀无声。全都翘期盼。
一男一女两位演员登台。女地高挑云鬓。在乡亲们眼里跟仙女似地。男地则梳个朝天辫。鼻梁上扑着白粉。打扮成丑角。
巴掌声和哄笑声响成一片,一个是献给仙女,一个是送给小丑。在另外三人的伴奏下,两个人先唱了一段二人转的小帽——月牙五更。
两个人的嗓子都挺亮堂,即使坐在最远处的人,也听得真真切切。台上的扇子一摆,手绢一转,台下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忽闪起来。
有人摇头晃脑,有人跟着哼哼,还有闭着眼睛咂摸滋味的,全都沉浸其中。
开场小唱完毕,下面该是大戏,头一出就是大西厢,讲得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莺莺、张生、红娘三个主要人物,不过台上只有两个人,红娘的角色俩人轮着赶。
“唱一回大西厢啊,西厢贼拉拉的长……”
胖子也听的有滋有味,莺莺的痴情,红娘的俏皮,张生的风流,全都展现出来。虽然不像京剧那么古朴文雅,但是却别有一番风趣和豪迈,完全和东北人的性格契合,难怪说一方水土一方人。
听着听着,胖子觉得自己就像台上的张生,莺莺就是大辫子,那么小红娘是哪个,小萝莉奇奇是也。
胖子都有点如痴如醉,那些骨子里喜欢二人转的老乡什么样,更是可想而知。
入戏,绝对的入戏:台上笑,台下就笑,台上悲,台下就跟着抹眼泪。台上台下,完全一体。
两位演员也越唱越来劲,这种氛围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一场大西厢唱了一个多小时,两位演员愣是没歇气。当他们鞠躬下台的时候,场下的掌声竟然持续了两三分钟,直到他们二次登台谢幕,这才渐渐平息。
趁着场中休息的当儿,武老头也连连称赞:“以前怎么没现,二人转竟然有这样的魅力,难怪说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
胖子递给他一把炒松子:“咋地,您老也想上去过过瘾?”
“你个臭小子,我看你上去正好,唱一出猪八戒拱地,不用化妆都行。”
胖子这个郁闷啊:别拿我的身材说事好不好,俺还没成家呢。向旁边的大辫子瞟了一眼,见她正抿着嘴偷笑,俏生生的小脸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诱人,叫胖子有上去啃一口的冲动。
家伙点一响,台上又开场:“正月里来什么花儿开呀啊,正月里来迎春花儿开呀啊,迎春哪啊花开呀啊……”
这是二人转中最见功夫的一个唱段——正反对花,曲调欢快,口齿清晰,嘴皮子利落,从正月一直唱到十二月,把各个月份代表的花唱出来,讲究得是一气贯通,唱完一身汗。
胖子身边的王三炮跟着唱了几句,就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只能干嘎巴嘴。
唱完这一出,台上的两位演员并不下台,只见那个男的说:“靠山屯的父老乡亲们,我们第一次来这演出,也不能就我们几个在台上转悠,哪位老乡会唱,我们欢迎他上台。”
胖子忍不住嘿嘿直乐,这才叫互动,把大家的热情煽动起来,演员还能歇一阵,一举两得。只是不知道哪个敢上去献丑?
正准备看热闹,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胖子先上,剧团是你请来的,你就带个头!”
这一喊不要紧,其他人立刻跟着起哄:“胖子上,胖子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冲夜空。
胖子有点傻眼:这帮家伙太坏了,俺费劲巴力把剧团请来,你们还要看我的笑话!
武老头推了胖子一把:“小子,不能当孬种,把喝酒的劲头拿出来。”
王三炮和李队长一人架着胖子的一只胳膊,把他押送到戏台上。胖子往下一看,黑压压的人群,当时就有点迷糊。
台下的掌声和叫好声响成爆豆,胖子心里也明镜:要是不唱,肯定下不了台,除非滚下去。
眼珠转了几圈,胖子转回身和伴奏的商量起来,他嘴里哼哼几句,伴奏的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
胖子使劲清清嗓子,下面立刻鸦雀无声,大伙还真没听胖子唱过,刚才只不过是跟着起哄,烘托气氛。
大辫子坐在台下,心情也有点复杂,担心胖子出洋相,毕竟平时就听过他瞎哼哼。
她忽然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胖子已经在她心里占据很大的地盘。
第五十三章 都是枪神
“我地老家呀,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别看屯子不咋大呀,有山有水有树林,邻里乡亲挺和睦,老少爷们更合群。屯子里面生过,许多许多地事,回想起那是特别的哏。朋友们若是有兴趣呀,我领你认识认识,认识认识我们屯里的人……”
胖子的嗓音很浑厚,在靠山屯住了半年,对当地的语言也基本掌握,所以唱起这本山大叔的歌,一点调不跑,而且原汁原味,正好和靠山屯的民风相近。
下边的老乡听着亲切,感觉就像拉家常一般,更有点新鲜,这种既不是二人转,又不是歌曲的小调,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心勾住。
剧团的几位演员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胖子这么出彩。虽说在县城的时候,编排的那个节目不错,但是和这个一比,又逊色许多。
最惊讶的就是大辫子,胖子的表现实在太出乎意料,憨厚的歌声,质朴的乡音,一直传到她的心窝窝。
“胖叔叔真棒!”奇奇拍着小巴掌给胖子鼓劲,她年龄小,基本听儿歌,所以并不知道这歌是胖子剽窃而来。
“这小子行啊,唱得挺有味。”武老头也一个劲点头。
等胖子唱完了,台上台下掌声大作,丝毫不逊色刚才。胖子鞠了个躬,然后乐颠颠跑下台,他心里也没底啊,万一大伙再起哄,他肚子里就没干货了。
“咋样,没丢人吧。”胖子向自己的亲友团汇报。
“早知道你小子会唱,咱们何必请剧团呢!”队长挑起大拇哥。
在一片赞扬声中,胖子坐在大辫子身边,等到台上又唱起来,他才用胳膊肘捅捅大辫子:“嘿嘿,你这当老师的不上去露一手?”
大辫子偷偷白了他一眼:“谁像你那么脸皮厚。嘻嘻——”
二人转一直唱到半夜。大家意犹未尽。直到剧团地演员说明晚再演一场。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回家。估计今天晚上。有一半人要在睡梦里哼“一轮明月啊照西厢——”。
到了第二天。可了不得了。上百个马爬犁进军靠山屯。公社里都来了不少人。其他地都是临近大队地老乡。那年头能看场戏不容易。即使三五十里跑来也值个。
到了晚上。胖子把三个老头换过来看戏。自己留在鹿场。武老头也没去。手里摆弄着王三炮地猎枪。准备明天上山打猎。
在鹿场转了一圈。远望屯子里擂台上灯火通明。家伙点地声音隐隐传来。胖子地心里很有成就感:靠山屯一定会因我而变化!
回到屋里。躺到炕上。胖子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还拿着把扇子一个劲扭。
“小黄,外边有动静。”武老头把胖子摇醒,然后抄起了炕沿下的猎枪。
胖子支楞耳朵一听,大鹅的叫声响成一片。他连忙穿衣服:“不好,肯定又是那些黄皮子,上次没连窝端你们,还敢来得瑟!”
俩人推门出屋,胖子手持红缨枪,武老头抄着猎枪,借着朦胧夜色,杀向鸡场。
两个人影忽然在鹿栏旁边现身,胖子心里一惊:不是黄皮子,是来捣乱的二流子!
“谁!赶紧站住,不然我们就开枪啦!”胖子怒吼一声。
对面的俩黑影还真听话,并没跑,反倒向这边走来:“就你有枪啊,我们手里有两把呢。死胖子,上次吓俺们哥俩,这次该收拾你啦!”
隐隐约约,胖子还真现那俩人手里拿着长长的家伙,看起来也是猎枪,心中不由暗叫不妙。
拉了武老头一把:“先撤到屋子后面,然后再跟他们周旋。”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空场,万一那俩混蛋要真开枪,可就危险了,所以胖子决定避其锋芒。
“不用,玩枪我还没服过谁。”武老头的两只眼睛唰唰直冒光,随手抬起猎枪,瞄也不瞄,啪啪就是两枪。
“别杀人——”胖子连忙吆喝一嗓子,等他喊完,武老头的枪也打完了。
只见对面那两个人影立刻矮了半截,胖子一拍大腿:“这下坏事了,虽说他们跑来捣乱,可也不够崩啊!”
说完,大步流星跑过去,只见雪地上趴着俩人,脑瓜上的狗皮帽子掉到身后,已经被打得破烂不堪。
没死?好像老头就把他们的帽子打掉了。胖子赶紧摸摸那两个人的呼吸,手指上喷过来热乎乎的气息。
吓死俺了,胖子直起腰,看到武老头拎着猎枪慢悠悠走过来,忍不住挑起大指:“今天算见识到啥是神枪,不过您老玩得有点太玄乎,万一差一点,把脑袋大揭盖,不就摊上人命官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