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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急什么呀?”封毅大叫:“干吗不等我?”那小子却像被鬼撵着似的,早跑得没影儿了。
两人找到一处没人的树丛,许延心怀鬼胎换好泳裤,见丁珉弄完了站在一边等他,扭捏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猛地站起身:“丁,丁珉!嗯你过来,闻闻我”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激烈的反应吓住。
“啊?!”丁珉目瞪口呆,非但没帮忙,反而慌忙连退三尺,话都说不利索:“那个,许,许延咱俩是哥们儿,最铁的哥们儿!可也,就是哥们儿,”见他愣神儿,挠挠头继续字斟句酌,满脸不忍加难堪:“我,你知道,我真的,只喜欢女的再说,要让封毅知道了”以那小子的手段,自己不得掉几层皮?!
“”许延愣了半天,这才弄明白,这家伙感情是听岔了,不由吐了口气大翻白眼:“得得!你想来我还不干呢!是闻啊,拿你鼻子闻我一下!”
“啊?哦哦,”丁珉大松一口气,拍着胸口立刻放下心,诧异地问:“闻?闻啥?闻哪儿呀?”
“呃”许延继续别扭,靠上前去,指指自己腋下:“你闻闻我这儿,有没嗯啥怪味儿。”
“什么?”丁珉纳闷儿地伸鼻子过去,嗅了两下,抬起头:“没呀?啥怪味儿?汗酸味儿算不算?”
“是吗?真的?”许延抻开手臂,自己也吸一吸,好像真没啥特别呀,不放心地追问:“你闻清楚了?真没那啥,嗯,狐,狐臭?”
“狐臭?”丁珉怪异地瞅着他,眉毛抽动,死憋住笑:“你要有那,十里外都知道了,还用这样闻?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许延腾地红了脸,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正不知如何解释,那边树影一晃,鬼头鬼脑跟上来的封毅,已经像个兔子似的,没命撒腿飞逃。
潸然双泪垂
“回头再跟你说!”许延一把推开丁珉,肺都快气炸了,居然又被这死小子摆了一道,立马憋足了劲儿狂追而去。
两人蹬着烫脚的白沙,一个猛追一个疯逃,不一会儿就远离了人群,封毅被他追得回不过气,‘咚’一声蹦进水里,忍住笑说:“你,你别追了啊,再追,我可游远了。”
“哼,”许延眼睛都不眨,‘嗵’地扑下水,发力追上去:“有种你就游,别让我逮着。”
“哇!”眼见他两下就扑腾到身边,封毅吓得赶紧蹬水逃跑,直游出上百米,见他累得跟不上,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说,说了你别追,看,看累着了吧”
“哎哟!”许延难得没回嘴,惨白着脸惊叫一声,奋力挣扎两下,突然秤砣似地没入水中,徒留下一串诡异的小泡泡。吓得封毅没命往回游,还没到地儿,就被‘潜伏’等待的许延一把拽进水中。
要不是泡在水里,准保大笑出声,许延得意非常,就算水性不好,这些年‘勤学苦练’,怎么着也得远胜当初啊当——当初
心头砰然一跳,许延怔怔停下动作,眼前,水中,那梦一般飘荡的浓黑的发,宠爱无奈的深情目光,握紧他肩膀的温暖的手喁喁私语的轻涛细浪,碎金般跳跃的炫目阳光,一切,一切都仿佛随着介质的改变而悄然静止,蓦然将他拉回十多年前那条淹没的隧道
十多年,恍惚一瞬,得到的、失落的,有多少嬉笑嗔怨、憾惋欢欣,如同乱踪迷眼般千帆过尽,唯独这双手的热度,从未改变,一如既往地紧握他,牢牢地牵引他,那后腰上轻轻一推的万般温柔,那破颜一笑的无尽宠爱
许延不由自主地靠上去,抱住那人,越来越用力,滚烫的泪水,无声汇入浩淼汪洋封毅轻轻托起他的脸,黑眸紧锁住那鸦羽般颤动的眉睫,温柔地笑了,缓缓低下头,覆上他的唇,撬开那颤抖的牙关与当日一样甜蜜清新的气流,泊泊不绝地灌注而入。半晌之后,两人才同时冲出水面,不停揩着脸上的水珠,齐齐笑出白亮亮的牙。
“好了,别抱了”搂着他游近岸边,封毅忽然红了脸,闪过一丝窘迫:“你,抱那么紧,我,我都不敢上去了”
“嘿嘿,就不让你上,”许延咯咯坏笑,清亮的眼睛流光溢彩,蛇一样缠上他的腰,轻蹭一下那灼人的硬挺,得意洋洋:“看你咋办,下次还敢作弄我不?”
封毅眉峰轻扬,咬牙盯着那促狭鬼:“不让,我上吗?”说罢捏住他下巴,蓦地勾唇一笑,手臂一收,挑开他腿间那片薄布, 在那遽然失措的惊呼声中,不由分说地迫近、紧压,缓慢而强硬地深深插入,对着那瞬间飞红的双颊,轻吹口气,戏谑低笑:“现在我就要上你。”
“啊你疯了!”光天化日之下,即使远离人群,也想不到他竟敢妄为至此。许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窘得恨不能昏过去:“快出来混蛋你不能忍忍吗!”
“不能,因为”封毅锁住他挣动的腰,怜惜地爱抚着那羞媚的甬道,温柔而霸道地深深抽 送,轻声说:“它跟我一样,很爱很爱你。”
“啊哥”那深情的低语,强悍的进犯,顷刻颠覆了神智,拨乱了心弦,每根经脉都不受控制地恣意舒展,战栗着轻吟着,在五色波光中绽放缤纷。海天之间,霎时掀起一幅幅,馥郁袭人的甜美浪潮。许延迷醉的合上双眼,倾听着浪花弹奏的奔放弦乐,情不自禁地随波逐流,酣然融化在火热瑰丽的阳光中
可是,再好的天气也有阴暗的角落,即使慷慨如烈日,也未必能照耀进每个人的心底。当两人闹闹腾腾跑回太阳伞下时,丁珉、秦可可也已经游累了,坐在垫子上胡吃海喝。
尹心玥心情格外好,脸上难得泛起健康的红润,笑着切开一个橙子:“来吃点水果吧。”
“妈,我先不要,”许延笑着摆摆手,捞起支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咕嘟咕嘟往下灌:“渴死我了,就想喝水。”
“这个看着还不错,”封毅拆开保鲜盒,里面的香莓颗颗透红:“尝尝,应该挺甜。”
许延随便拣起一颗,扔进嘴里无味地咂巴:“人工种的,再甜也比不上绿姬,”说罢立刻口水直流:“好多年没吃上那个了。”
“还想着那个呐?”封毅轻笑:“八月底就该熟了,到时看能不能抽空”说着忽然停了声儿,转眼看过来。
“好哇,”许延微笑着放下水瓶,眼睑低垂。这些年,二〇五像块厚重的血肉,沉进心底,动辄抽筋刮骨。然而,只有那里,才是他的家,是不论奔往何方、走得再远,都恒久惦念的唯一归所。他抬头看向封毅,眼神清澈:“咱们是该,回去一趟了”
封毅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眼底燃起一抹柔亮的火花,欣然地收回目光,仰头喝一口水:“诶,菱菱他们呢,还没玩儿够吗?”
“哼,”秦可可下巴点向林边,轻嗤道:“吵起来了吧,”转脸剐一眼许延:“我就不明白,李浅墨究竟有哪点好,就算菱菱身在局中,你这当哥的,难道也掰不清?”
许延没应声儿,眼睛瞟向二十米开外那棵笔直的棕榈树,两人果然似在争执,脸色都不大好。要真是自己的亲妹妹,哪儿容得李浅墨不汤不水地纠缠几年。可是,他烦躁地转回头,对菱菱他该以什么立场规劝,甚至,过问呢?
“这小伙子,有点不晓事啊,”尹心玥也看到了那一对儿,笑着说:“难得出来玩玩,怎么也该让着女朋友。”
“阿姨,他不是不晓事,这人可比谁都滑,”秦可可见有人附和,立马来了劲儿,坐直身:“我只说一样,您猜每回出去玩儿,该他结账的时候,他会怎么着?”
“你这丫头,”看她那神气活现的样儿,尹心玥知道准没好话,了然笑道:“又要搞什么名堂?”
“哪儿呀,我说真的!”秦可可委屈地瞪大眼,不依道:“您不信?不信您看!”随即挺胸伸长脖子,右手往下一插,做势掏口袋,模仿着李浅墨的腔调:“诶,诶,多少钱,我来,我来啊,你们别争!”左手跟着抬高,摆出翻账单的动作,食指来回划动:“这个,咱们点了吗?”她仰头巡视一圈,仿佛得到印证,又俯下脸仔细审查:“这个菜呢,算错了吧?啊?这么贵?!拿你们菜谱来。”
那惟妙惟肖的即兴表演,逗得尹心玥哈哈大笑,旁边几个也都忍俊不禁瞄着她。秦可可越发得劲儿,一丝不苟地核对菜谱,弄了半天,抬起头,清清喉咙:“打个折吧?你这菜价太离谱了!”说罢转向尹心玥,不屑道:“您说好笑不?他那兜里装的是超能胶,手一进去就拔不出来,能攥个半小时,单子早被这几个红脸薄皮的傻帽给抢走了。”
“那确实抠了点,”尹心玥笑着摇摇头,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拿起颗葡萄来剥:“太计较的男人,大多没担当。”
“太精辟了!”秦可可总算找着知音,忿忿不平、再接再厉:“抠门还是小事,”她不齿讥嘲:“这家伙追了紫菱多少年,却从不敢带她见父母,您说,这还算男人吗?安的什么心!”
“不会吧?”尹心玥诧异地抬起头:“真有这事?”
秦可可正待回话,见那两个说完往回走,便停下声来,冷眼瞄去。李浅墨脸色如常,未待近前,已堆上满脸笑纹。夏紫菱却低着个头,显见情绪不佳,鼻尖还隐约泛红。许延眉心微蹙,伸手翻出车钥匙,站起来:“菱菱,跟我上车拿点儿东西。”
“嗯。”夏紫菱正想抬步,李浅墨伸手拦住她:“算了,你坐一下。”言毕笑对许延:“她累了,我跟你去拿。”
许延一阵不快,面无表情地回头直视,待到对方尴尬地让开,才若无其事地笑笑,淡淡说:“你拿不了。”随即拉拉夏紫菱:“来。”
两人默然不语,一前一后来到车边。许延打开门,掏出支烟,继续翻找打火机,随意问:“跟浅墨吵架了?”直至点着了火还没听见回话,却传来一阵压抑的哽咽,不由手一紧:“怎么了,菱菱?”皱眉转回头去,夏紫菱竟已挂了满脸泪,忙抽张纸巾递给她,压抑着怒气:“那小子欺负你了?说话!”
夏紫菱摇摇头,闻言泪珠子掉得更凶,却始终半声儿不吭,连之前的哽咽都收了去,唯有那清冽的水滴擦不断地流淌,颗颗都砸在许延心底,冻得人生疼。这丫头自小就不爱哭,能难受成这样儿,得受了多大委屈?许延怒不可遏,摔下火机就往沙滩走:“我找他去!”
“哥!”夏紫菱泣不成声,追上来一把拽住他,急急说:“不是的,不关浅墨的事儿,是我,是我害他丢脸”
“你说啥?”许延愕然收住脚,眯起眼睛,寒声问:“你丢他脸?你能丢他什么脸?!”
“真的,那些同学,上礼拜就开始指指点点,我还没当回事儿,”夏紫菱用力捂着嘴,绷紧的指节根根煞白:“直到昨天,浅墨一个朋友的弟弟,问他,我是不是,杀过人,坐过牢呜呜”
“这怎么可能?”许延大吃一惊,为了让夏紫菱轻松上学,他跟封毅当初费足了功夫,钱没少花,门没少敲,处处赔笑周旋,就是怕发生这种状况:“打哪儿传出来的?”
“不,不知道,”夏紫菱抽噎不止:“本来一直都好好儿的,可现在,谁见了我都绕弯儿走。”
“菱菱,”那隐忍的低泣,落在耳中分外揪心,夏紫菱不是亲人,却早已远胜亲人。许延叹口气,暂时撇开那事儿,扶住她的肩:“跟哥说说,黄阿姨的事儿,你自己,觉得亏心不?”
“不!不亏心,”夏紫菱猛地抬起头,蓄了满眶的泪,纷纷坠落:“只要,妈能少受罪,即使坐牢,我也甘愿!”
“那就是了,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别人咋想咋看,有关系?”许延伸手慢慢理顺她濡湿的发,凝视着她的眼睛,温声道:“哥也,从没觉得,菱菱做错了。”
“哥”夏紫菱怔了怔,猛然扑进他怀里,压抑经年的郁结,天崩地裂般嚎啕而出:“呜呜,你说,妈妈她,会怪我吗?”
“傻丫头”许延紧紧抱住那颤抖的身躯,轻拍着她的脊背,眼眶微红:“你是黄阿姨最孝顺的女儿,是哥最好的妹子,没人会怪你,永远都不会。”半晌之后,听那哭声渐渐收敛,才轻轻扶起她,拿张纸擦干她脸上的湿渍,微笑道:“别难过了,当初那么难,咱都挺过去了,是不?”
“嗯,”夏紫菱站直身,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我听哥的。”
“好,”许延暂时宽了点儿心,待她歇平了气,问道:“对了,李浅墨怎么说?”他拍拍夏紫菱的肩,俩人并排慢慢向沙滩走:“要跟你掰?”
“没,”夏紫菱皱皱眉,轻声道:“他就是,有点儿难堪”
“难堪吗?”许延不置可否地一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确定关系?他父母知道了吗?”
“不知道,”夏紫菱转开脸:“浅墨说,再等等看”
“菱菱,”许延停住脚,顿了顿:“你真打算跟他一块儿吗?哥觉得,这人不大适合你。”
“他对我还不错,”夏紫菱低声说,双眼迷茫看向海边:“我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