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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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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挑不出半点错来,加上温时迁又大打亲情牌,不是提她最近多可怜就是逮着闻歌对辛姨的感情大做文章,一出八点档感情剧声泪俱下。
  到最后,还是随安然先受不了,拍板让闻歌住回了温家,正好能陪陪温时迁。
  傅衍对她的宠爱无微不至,这场婚礼,除了试礼服需要温时迁亲力亲为之外,其余的琐事都是傅衍一手包揽。这才导致温时迁作为婚礼的当事人一派轻松悠闲,竟无所事事的状态。
  温家依然保留着她当初的房间,整洁如新,看得出来经常在打扫,很多痕迹都已经刻上了岁月的旧痕。
  她放下行李箱,先去书房见了见老爷子。最近喜事多,老爷子满面红光的,看到她时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乐呵呵地拉着她说了一些话,又问了问近况。
  很多年以前,温敬还在世的时候,老爷子有一次生了很大的重病,已经垂暮的苍老的老人,孤单地躺在病床上,那一幕让她放下所有的成见,觉得他还是需要人去温暖去体贴的去谅解去宽容的。
  可这些感情在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后,闻歌早已经不复当初那么天真。她知道,一旦涉及到了温家的利益,第一个被舍弃的就是在他眼里始终和整个温家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即使如今尊敬还在,却早已没有了当初对待他的那份真心。
  从书房出来,便看见等在门外的温时迁,她盘膝坐在地上,靠着墙壁。身旁就是大片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光热烈又刺眼,她就在这样的光线里抬起头来,眯着眼,弯着唇笑得格外勾人心魄:“他如果再为难你,我就冲进去帮你。”
  闻歌被她逗笑,挨着她坐在地板上,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清脆又慵懒:“小姑,我长大了,也懂事了。”
  温时迁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轻声嘟囔:“长大了也是我侄女,他不护着你,还有我。”
  闻歌的身子微微一僵,侧目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眼底细碎的晶莹,没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就靠着她的肩,眯眼看斜阳。
  很多事情,就是为了成长做奠基。
  再不愿意,也需要牺牲。而她牺牲的,就是她本该无忧无虑的纯真时光。
  
  晚上聚在一起吃过饭,老爷子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劲,才坐一会就精力不济。辛姨扶着他上楼,喂过药,等着他睡着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傅衍也来了一趟,临时把温时迁接走。这一下瞬间空下来,整个客厅里除了闻歌,便是温景梵和随安然。
  闻歌当了一会的电灯泡之后,终于有了开溜的觉悟,刚要起身,便听玄关有动静传来。她趴在沙发椅背上探出头看去,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一个分外熟悉的修长身影,正倚在门上,那双眼睛幽深发亮,直直地看着她。
  温少远刚从饭局上下来,他这半年来,几乎都是这样的模式。原本不爱应酬,不爱在下班之后还要加班忙工作,突然就变了性子,变成了工作狂人。经常有连着几天泡在饭局里,或者是熬夜在办公室忙工作的情况。
  辛姨劝说无果,便由着他去了。
  他知道闻歌在这里,即使今晚喝醉了,被何兴搀着下楼时还在想着要不要回去。在车里抽了半天的烟,到底还是抗拒不了想见见她的欲望,回来了。
  换了鞋,他抬步走过来,在温景梵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灯光透亮的大厅里,这才能看清他面色微微发红,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缀了光,漾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那目光,竟比水晶灯的光线还要明亮几分。
  脱下来的大衣挽在手里,他往后一靠,慵懒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闻歌顿了一下,眼神在他身上和面前的水杯上转悠了两圈,到底还是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见他不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叔,喝点茶醒醒酒。”
  温少远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垂眸看了眼闻歌,缓缓伸出手去接过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后这才抬眸看向温景梵,微勾了一下唇,笑道:“恭喜。”
  温景梵姿态闲适,仅微点了一下头:“你也要抓紧了。”
  话落,便不再打算多留,和随安然一起上楼回房:“我们走吧。”
  随安然挽住他的手站起来,等目不斜视地一直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再偷偷回头看去时,闻歌正跪坐在温少远沙发前的地毯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
  而温少远手里捧着茶杯,目光却低垂下来,唇角轻扬起,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闻歌没注意到随安然的目光,笑盈盈地看着他,骄傲又欣喜:“小叔,我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有没有喜欢的专业?”他把手里温度适宜的茶水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那水一路流进心里,暖得他浑身舒畅。
  “有。”她点点头,手搭在他的膝上,微微收了笑:“好消息说完了,小叔你早点休息,我先上楼了。”
  温少远没吭声,眼神却直直地凝视着她。闻歌也不躲不避,把毫无防备的自己摊开在他的眼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嗯”了一声,低哑着声音说道:“上去吧。”
  闻歌点点头,收起笑,掌心撑着地面站起身,转身往楼梯上走。速度太快,以至于错过了他刚伸出来要扶她起来的手。
  温少远坐在原处,侧目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背影,轻捏着眉心,无奈地苦笑。
  满意了吗?不。是深深的后悔。
  
  温时迁的婚礼就在两天后,婚礼当日的凌晨,闻歌被辛姨拉起来当苦力。忙得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好不容易坐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会,天色已经大亮。
  辛姨连早餐都来不及做,打电话叫了外卖,吩咐她叫老爷子起来后便去吃点早饭填填肚子。回头去温时迁的房间,让化妆师也给她化点妆,她今天是温时迁的小伴娘。
  闻歌睡眠不足就特别容易忘事,只记得叫老爷子起来,还来不及下楼,就被满世界找她的化妆师拉去换礼服。
  伴娘礼服在她来a市的当天晚上就试穿过的,尺寸大小都格外合适。温时迁当时挑着眉看她的表情诧异得闻歌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温时迁有什么事没告诉她。
  闻歌的皮肤好,加上她也不喜欢被人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到最后还是随安然过来,给她上了层bb霜,再描个眉,涂个唇彩,就算完事。
  温少远拿着刚热好的牛奶进来时,看见她正趴在床边睡觉。屋子里除了温时迁,再无别人。
  他随手把牛奶放到柜子上,拿了放在一旁的薄毯给她盖上,抬头看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温时迁,掀了掀唇角,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这边没问题。”温时迁转回头,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拎起裙摆往试衣间走去:“我去清点下。”
  温少远没说话,目光落在她半露的脸上。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这才流露出眼底的柔色。他在床边坐下,因为闻歌站了大半江山,他的坐姿便有些不太舒服,只能垂手撑在床面上。
  看了一会,他盯了眼时间,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在指间转动了下,忽然偏头看向站在试衣间门口的温时迁,交代道:“她今天一整天都跟着你,你照看着点,别让人灌了她。等婚礼结束,让傅衍给安排下,留在酒店里休息下,明天再走吧。”
  原本的安排是婚礼结束后,闻歌就赶飞机离开。只是现在的情况……还没开始就累得睡着了,等婚礼结束她哪还有体力?
  温时迁这半年来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听到这,才强着声音问道:“你自己放心不下就自己看着,我管不了。”
  温少远丝毫没受这些话的影响,转头静静地看了闻歌一会,笑了笑,站起身来:“让她睡一会就叫起来,把牛奶喝了。我就先走了。”
  温时迁眉一扬,那表情清冷了几分,拎着婚纱快走几步就挡在了门口把他拦在身前。她微抬起头,双目对视间,她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我说了,你自己放心不下就自己看着,连你都不管她,还有谁在乎她?”
  温少远的指尖还有那瓶牛奶的余温,他目光安然,和她对视良久,淡声道:“如果我能管,我绝对不会放开她。”
  明明是没有一丝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话语,却让温时迁听到了那隐约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她一怔,深埋在心底很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你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爷爷的阻碍对于你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有什么比你不喜欢她更艰难的问题?”
  温少远微微蹙眉,眼底终于凝结起些许沉郁。他盯着她,忽而冷笑,反声质问:“温时迁,你站在我的位置,你就知道我在忌讳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敢以毁了她的一生做赌注?”
  他的顾忌也旁人眼里也许完全无法理解,可真的对她用心了,才知道那些不舍,那些心动,那些疼惜在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真正的折磨。
  十九岁,还未踏入社会,还未好好开始人生,还未经历青春。他不能拿这些当赌注捆绑她,她适合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因为他居于一隅,被流言蜚语所扰。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公众人物的身份,迟早会让她曝光在大众视野下。如今的他,还没有能力彻底保护好她。而她,也不足以面对这些。
  陪伴一生这样的承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始。他无法接受,也不敢涉猎,她的人生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意外都是他所不欲见的。
  如果她父母健在,如果她没有经历过亲人接二连三去世,如果她不曾被关在小屋子里,如果她从不曾以这样尴尬的身份踏进他的世界,如今的他只会强势掠夺。
  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敏感,她的脆弱,她的偏执,他才如此强势的自己决定方向。
  这么隐忍,只是想再等她长大些,再长大些,能够和他站在一起面对所有了,那个时候……
  有什么比你不喜欢她更艰难的问题?
  有。
  更艰难的,是替她做出选择。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闻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被辛姨推醒时,阳光大盛,已不知几时。
  她刚坐直身体,就感觉浑身酸疼得像是被人碾压过一样。她揉了揉被压出淡淡红痕的手臂,还有些迷茫地四顾着寻找温时迁的身影:“小姑呢?”
  “你再睡下去啊,婚礼都要结束了。”辛姨轻推了她一把,回头扫见柜子上放着的已经凉透了的牛奶,利落地挥手直接扫进了垃圾桶里。
  闻歌“诶”了一声,伸出手想接,那纸盒擦着她的指尖而过:“为什么扔掉了?”
  “冷了还喝什么?”辛姨推搡着她起来:“去洗把脸,找安然再给你上一次妆,再过半小时你姑丈就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闻歌看着那纸盒牛奶,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她皱眉寻思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辛姨挽住手臂拉了出去。
  很多事情也许都是有预示的吧,就像是那纸盒牛奶……明明就在眼前,可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丢弃,错过。
  不是合适的时间里,所有对的事,也会变成错的吧?
  
  总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闻歌觉得这投胎仪式实在是繁琐又麻烦。可即使麻烦,依然还是挡不住她对婚礼的期待和憧憬。
  傅衍把人接到了酒店之后,便先去宴客了。原本婚礼仪式设在酒店的后花园里举行,可接连几天的阴天雷雨,只能选择在室内举行。
  闻歌被辛姨支去拿捧花,刚才温时迁从车上下来时不小心遗落在了车上。她刚拿回捧花,撑着伞走到酒店的后门口,便看见后门处唯一的一个路口缓缓地停下来一辆车。
  车型很眼熟……
  她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看过去。
  刚站定,眼角余光一闪,便看见偏门处一道熟悉的人影掠过。温少远边走边撑起伞,靠近车后座几步远时停住脚步,微微倾身拉开了车门。
  不知道站在偏门等了多久,肩上被雨水打湿,比整件礼服都要深的墨色铺陈开来,带着淡淡的湿意。
  从车后座迈出一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的脚,随即,便是穿着浅紫色礼服的一个女人车上走下来。是闻歌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五官清秀耐看,一身皮肤雪白,扬着笑容脸颊上还有个小酒窝。
  她扶住温少远的手臂,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凑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原本还面无表情的温少远也配合地勾了勾唇角,站直了身体。
  另一侧的车门被司机打开,白薇撑着伞走出来,低头轻抚了一下裙角,一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车头斜对角的闻歌。
  白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温少远和陈婉,立即了然。
  她从车尾绕过来,淡淡地瞥了眼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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