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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虽然低头喝茶,却已经笑到肚子疼,刚才这几声师姑果然没有白叫,不到半个小时,连本带利就都回来了,妙可大师倒颇有长辈风范,马上送了个顺水人情过来,以她在吴方舟心目中的地位,只怕一句要顶旁人一万句,脑门上顶了‘贵人’的光环,不愁以后收伏不了吴方舟。
吴方舟心乱如麻,在屋子里兜着圈子,一会看看王思宇,一会瞅瞅妙可大师,又走到墙边照了镜子,果然觉得印堂有些发黑,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正唉声叹气间,手机响了起来,他心不在焉地接了电话,就向王思宇使了眼色,勉强笑道:“妙可大师,多谢您的提醒,李市长就要过来了,我们先告辞,改天再来登门造访。”
王思宇也站了起来,笑着把名片递了过去,又记了妙可的手机号码,笑着寒暄几句,这才随着吴方舟向外走去,出了屋子,抬头抬头望了望高远清朗的天空,心情忽地变得开阔起来,转头笑道:“妙可大师,请留步。”
妙可微微一笑,见王思宇嘴唇微动,做了‘师姑再见’的口型,就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禅堂之中,点了一炷香,跪坐在杏黄色的蒲团上,闭了眼睛,默默地诵读经文,半晌,才睁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祷告道:“弟子有错,请菩萨责罚……”
吴方舟自打出了屋子,神情就有些恍惚,在走出大殿的时候,脚下拌蒜,险些摔了一跤,幸亏王思宇手疾眼快,从旁边扶了一把,他才没有跌倒。
王思宇笑了笑,淡淡地道:“老吴,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呢?”
吴方舟叹了口气,王思宇刚才这随手一扶,更坚定了他的想法,眼前这位年轻的纪委书记,就是妙可大师口中的贵人,他讪讪地一笑,轻声道:“是啊,仕途七分险,现在看着风光无限,以后若是出了差池,倒不知会落得什么结局了。”
王思宇摆了摆手,故意压低声音道:“老吴,这些东西,都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妙可大师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当真。”
吴方舟却连连摆手,苦笑着道:“王书记,别人可以不信,我却不能,我们家里那口子的疑难病症,都是妙可大师帮着医好的,这次倒是不虚此行,提前得了警示,以后做事会更小心些,当然了,若是遇到难处,还请王书记多帮忙,说不定啊,你就是我的大贵人呢!”
“好说,大家互相帮忙罢了。”上了车子,王思宇把头探向车窗外,却见静心登上梯子,爬上青灰色的墙头,手里摸着MP3,正笑嘻嘻地向这边观望。
王思宇微微一笑,向她挥了挥手,轻声道:“静心,再见!”
静心却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溜了下去。
吴方舟发动车子,奥迪车调过头,向西北方向开去,一路上黑着脸,情绪极为低落。
王思宇感到有些无聊,翻出妙可赠送的小册子,低头望了过去,却见第一个小故事,却也非常有趣,讲的是一位郎中,有穷人在病危的时候,他施以援手,妙手回春,救了那人的性命,并且分文不取,做了件大好事。
后来因为避雨,暂住在那人家里,到了夜里,那人的婆婆就喊了儿媳,让她前去侍寝,那妇人领命后,敲开了郎中的房门,羞羞答答地道:“为了答谢您救了我丈夫的性命,婆婆特意交待,让我过来陪宿。”
郎中见那妇人貌美,一时也动了心思,但还是极力克制,低声喊道:“不可!”
妇人怕婆婆责罚,就脱了衣裙,坐在他的怀里,蓄意勾引,郎中心旌涤荡,连连大喊:“不可,不可!”
两人在一起纠缠了许久,郎中几不能持,就大声喊道:“不可二字最难!”
天亮之后,郎中逃了出去,后来,郎中的儿子应试,主考官几次想把他的文字放弃,耳边都会响起‘不可’之声,无奈之下,只好录用。
王思宇看完之后,叹了口气,把册子又合上,不住地摇头,心想:“要是换了我,那晚喊‘不可’的,只能是那妇人,妙可师姑,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要想戒色,那是万万不可的。”
'第六卷 棋盘上的飞刀 第四十二章 定风波'
开车行了十几分钟,就望到了前方道口的车队,打头的是两辆警车,中间有三辆小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电视台采访车,车队开动的速度很慢,像是在特意等着两人,吴方舟按了几下小车喇叭,将车子斜插过去,跟在李晨的奥迪车后,车队这才加快了速度,一路向北开去,很快就到了他们要去的药王山庄。
车队在山庄门口下了车,李晨今天穿得很简朴,只是一身灰色的夹克衫,头发梳理得极为整洁,打了摩丝,他含笑向前迎了几步,目光炯炯地望着王思宇,颇有些感慨地道:“王书记,还是你和方舟的日子过得逍遥,居然有闲情逸致,去庵堂烧香拜佛,谈禅论道,相比之下,我这市长当得太辛苦了,上午要去企业调研,下午还被罗区长拉了壮丁,陪着他转了大半天,大周末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王思宇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手,也开玩笑道:“李市长,你就别诉苦了,你市长大人忙起来,从上到下,大家都高兴,我要是忙起来,只怕很多人都要睡不好觉了。”
李晨微笑着点点头,拍了拍王思宇的肩膀,很亲昵地道:“是这个道理,你这位纪委书记要是忙起来,闵江估计又要闹地震了,不过反腐倡廉工作非常重要,理应常抓不懈,纪委的同志们再加把劲,多处理些腐败分子,老百姓也一样高兴,我相信,绝大多数干部还是能经得起考验的,失眠的只是少数人。”
两位大领导谈笑风生,旁边的众人都很配合地陪着笑脸,罗区长的脸上更是绽出了一朵花,他瞅准机会,向前迈了一步,笑着插话道:“王书记,您也看到了,老城区的城区面貌太差了,很多临街建筑都破烂不堪,实在是有碍观瞻,区里准备牵头,联合各部门,进行统一粉刷,搞一次大规模的清洁工程,这样一来,就需要大笔资金,李市长要是不给批款,今儿就不放他走了。”
李晨哈哈一笑,拿手指着罗区长,笑着道:“这个老罗啊,真是见缝插针,逮到机会就要钱,这样吧,回头你打个报告上来,我向财政局打个招呼,让他们克服困难,尽快把款子拨下来,不过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笔钱要专款专用,不能挪到别处。”
罗区长忙点头道:“报告已经打好了,周一就给您送去,李市长,您放心,款子肯定不会挪用,不过,市路政局那边您最好再打个招呼,几个主要路段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也要及时修理了。”
李晨皱了皱眉,沉吟道:“老罗啊,现在很多地方都需要钱,财政吃紧,修路的事情,再等等吧。”
罗区长见好就收,赶忙微笑道:“好,那就再等等。”
这时跟随的众人都围了过来,吴方舟把几位企业老总介绍给王思宇,大家寒暄了一番,就簇拥着向里走,进了山庄大门后,却瞧见地上铺了长长的红地毯,道路两旁,站着几十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这夹道欢迎的景象,冷眼瞧去,倒像是国家元首出访的排场,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思宇不经意地扫了几眼,却见很多女子的表现极为轻浮,穿着也很大胆,就觉得这山庄的生意怕是不太干净,搞不好,也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他此时也就留了心眼,呆会在酒桌上还要小心些,别到时喝得一塌糊涂,不小心着了道,有些事情,吴方舟做不出来,李晨可未必,他总觉得,这位市长大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进了屋子后,服务员上了茶水,众人坐在沙发边闲聊了一会,罗区长就张罗着打麻将,摆了两桌麻将,玩了近一个小时,大家这才谦让着入了席,却见餐桌上,摆得都是一些平时难见的野味,许多还是珍贵的保护动物,辅料也是一些珍贵的药材,这桌酒菜吃下去,只怕两万都挡不住,王思宇不禁皱了皱眉,微笑道:“今儿到了青云庵,刚刚拜了佛,我就吃些素菜好了,你们随意。”
“巧了,我也是一样的心思,最近口味偏淡,吃不惯太油腻的东西。”吴方舟反应很快,赶忙招了招手,把老板叫过来,随口点了几样素菜,既满足了王思宇的要求,也不至于餐桌旁的众人太过尴尬,但是,他心里却浮上一层隐忧,尽管李市长在座,王书记依旧是率性而为,似乎不太买账,这次的接触,只怕也会无功而返。
李晨微微皱眉,也笑着道:“是啊,荤素搭配才好,今天的菜品搭配得不大好。”
老板擦了把汗,赶忙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就又撤了几道野味下去,把素菜摆了上来,众人这才端起杯子,谈笑风生地边喝边聊,虽然李晨没有发话,但众人心中有数,大都把目标对准了王思宇,纷纷起身敬酒,王思宇表现得非常谨慎,除了几位面熟的领导干部外,其他人的敬酒,他都是象征性地喝上一口,并没有放出量来。
吃过饭,李晨歪着脑袋,和王思宇耳语了几句,就站了起来,由老板娘的引领下,两人出了大厅,到了后院的室内浴场,这间浴场的装修很是高档,中央的池子里,镶嵌着十几个特色温泉,温泉水汩汩流出,池子上空飘荡着氤氲雾气,由于浴池里放了当归、透骨草、蒲公英等中药,池水已变成金黄色,热气升腾中,弥漫着浓郁的中草药味。
两人脱了衣服,坐进池子里,李晨转头望了一眼,见老板娘已经退了出去,浴场内空无一人,就微笑道:“王书记,这家山庄的温泉浴很有特色,加了中药的泉水,经常沐浴,据说能够散风除湿、舒经活络、补肾益气,我试过几次,回去之后,睡觉确实舒服了许多。”
王思宇闭了眼睛,往胸脯上撩着水,笑着道:“可能也有心理作用吧,现在药膳、药浴都很流行,不知是真有科学根据,还是一阵跟风炒作。”
李晨笑了下,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福的肚皮,轻声道:“王书记,难得有机会独处,咱们两人现在都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已经是绝对的坦诚相见了,应该珍惜机会,开诚布公地谈谈。”
王思宇早有了心理准备,微微一笑,睁开眼睛,笑着道:“李市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李晨转过身子,从大理石台面上摸过烟盒,抽出一根烟,丢给王思宇,他自己也点了一根,皱眉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王书记,我想往前再拱拱。”
王思宇轻轻点头,已然听出弦外之音,这是要求自己不要拦路,李晨的话直截了当,毫不含糊,他也就坦率地道:“李市长,别的都好说,就是动作太大了,让人很担心,这样搞下去,容易翻船。”
“怎么会呢,王书记,你过虑了。”李晨笑笑,掸了掸烟灰,缩着身子往下沉了沉,除了手臂外,只留着脖子以上的地方留在水面,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王思宇微微一笑,摇头道:“还是小心点好,重机厂上次可是差点闹出人命来,那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发生了。”
李晨转头望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王书记,那次确实有些情绪化,没有及时到场化解矛盾,事后想想,我也非常自责,不该意气用事,但在重机厂的事情上,鲍昌荣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这是不容辩解的事实。”
王思宇摆了摆手,笑着道:“李市长,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大方向应该保持一致,无论怎样做,都不要影响到地方稳定,这应该是不容触及的底线。”
李晨又吸了口烟,皱了皱眉,阴沉着脸道:“王书记,你来得不太是时候,当了别人的救命稻草,只不过,那人根本靠不住,他很喜欢搞过河拆桥的把戏,马副书记就曾经吃过他的亏,被着实利用了一把,他这才寒了心,不再上当受骗,你要提防着些,可别重蹈覆辙。”
王思宇掏了掏耳朵,又吸了口烟,微笑道:“李市长,你对那人有偏见,找机会,也应该在这个池子里泡泡澡,开诚布公地沟通一下,早点把误会化解掉,那样于公于私都好。”
李晨皱起眉头,拿手指着王思宇,淡淡地道:“王书记,你真会开玩笑,那怎么可能呢?”
王思宇也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道:“李市长,我是认真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四目相对,过了半晌,李晨先把目光移开,摇头道:“两年之内,我们两人必然要走一个,王书记,希望你能支持我。”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李市长,不要把事情闹大,那样会得不偿失的。”
李晨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眯了眼睛,不再吭声,半晌,他把头也沉在池子里,闷了许久,才仰头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