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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坏种(何况梁师成是个太监),所以一直没人就此事“炒作”。
由于梁师成“慧黠习文法”,在宦者里面算得上高级知识分子,“主出外传道圣旨”,很荣耀显赫的工作。政和年间,宋徽宗尤其宠幸他,并把他的名字划入进士名籍,很类似现在的黑煤矿矿长有北大博士衔头一样,光耀一时。他主持修建明堂,并因此得授节度使,最后得拜检校太傅、太尉(三公之位,梁公公竟也能得其二)。
深知宋徽宗喜欢“礼文符瑞之事”,梁师成奉迎谨慎,深得皇帝欢喜,“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梁公公很会用权,挑选善于摹仿皇帝笔迹的书吏跟从左右,常常仿写任命诏令,与真诏令混杂在一起,“外廷莫能辨”,没有哪个官员敢问皇帝本人:王二麻子当太守的诏书是您亲自批准吗?当然,王二麻子们都曾送重礼于梁公公。大臣王黼就靠梁师成发迹,拜之为父。蔡京父子也相继谄附,时人称梁公公为“隐相”,即幕后宰相。只有士人能出钱百万,梁公公一定答应给对方廷试的机会,甚至他自己一个仆人储宏也以此得中进士,“而执厮养之役如初”。进士当成了,储宏仍安心“本职”工作,天天在梁府为公公铺床叠被。
梁师成贪财爱钱,但也有一功,即“保护我国古代文化作出了杰出贡献”――由于他自认为苏轼亲生子,宋徽宗时蔡京大兴文狱,天下禁毁苏东坡诗文,“其尺牍在民间者皆毁去”,梁公公力挽狂澜,在宋徽宗面前申诉:“先臣何罪!”(我老爸有啥罪呵,他冤!),由此,“(苏)轼之文乃稍出”,现在苏东坡文集洋洋数卷,和当初梁公公的挺身保护大有关系。苏轼的儿子苏过,虽然从“辈份”上讲是梁公公的兄弟,但也“父事之”。老公公却以苏东坡遗腹子自居,待苏过如亲兄弟,并对宫廷内库的官员讲:“苏学士(苏过)支使一万贯以下任其意,不必向上汇报”,对于老苏家真是仁至义尽。
后来,宋徽宗去王黼家花园游玩,发现其中小门暗通梁公公家,这才对梁、王二人起疑,逐渐疏远他们。
徽宗晚年,喜欢另一个儿子儿子郓王赵楷,宋钦宗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梁师成首鼠两端,赵楷闯宫不成,钦宗已立,他才表示“坚定”站在钦宗一边,“能力保护”,依理也是有功之人。靖康乱起,大臣们纷纷指斥“六贼”乱国,有人还直斥梁师成为“李辅国”(唐代大太监),吓得老梁天天不离钦宗皇帝左右。很快,金兵兵临城下,大索宝器金银,为平民愤,钦宗派他出城献宝,半路把他逮捕,最终赐死,一条白绫送上路。
苏东坡有诗云:“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但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病到公侯。”其实,也是悲愤郁结之言,梁师成不仅不“愚且鲁”,更是“精而滑”之集大成者,处心积虑一辈子,还是逃不脱“被杀”二字。
杨戬,自幼阉割入宫,主管御花园,“善测伺人主意”,崇宁年间有宠,主掌大晟府等“形象工程”。政和四年,杨公公已经有节度使的封号,与梁公公地位相当。不同的是,梁师成是东宫派,杨戬是郓王一派,有动摇东宫之意。杨公公最大的“贡献”是敛财,立法逼索人民田契,然后更为国有,增立租赋。有幸的是,杨公公在宣和三年即病死,宋徽宗还追赠这位财神公公为太师。
杨戬死,李彦接掌其职权,大肆搜刮民间良田,把居民田契收上来后就一把火烧毁,然后就说是公田,致使千万户人家流离失所,缺德带冒烟。如果有人诉冤,李彦马上指使官府重拁,不把人弄死不罢休。“发物供奉,大抵类朱勔”,四处为宋徽宗搜罗奇竹异木,“经时阅月,无休息期,农不得之田,牛得不耕垦,骈财靡刍,(人民)力竭饿死,或自缢辕轭间”。单单是从岭南弄一棵龙鳞荔枝树到汴京,李彦就能花费百万缗,他事可以联想。李公公四方罗致金银,兢兢业业,当时人称:“朱勔结怨于东南,李彦结怨于西北”。靖康年间,一根牛筋送到面前,李公公只能把鸡脖上往上耷挂,与梁师成公公前后脚,阴曹地府去报到。
宋徽宗做皇帝,只是开始的一年多有善可陈。而后,小人迭进,蔡京攘权,天下逐渐成大乱之势。二十多年间,君也戏来臣也戏,皆拿国事、政事、边事、民事不当回事,君戏臣,臣戏君,上下相瞒,粉饰太平,“君不似乎人之君,相不似乎君之相,垂老之童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而非必亡之势!”
最后,选摘《宋史》中有关宋徽宗君臣精心营造的“良岳”描写,从一个小小侧面彰显一下他们穷奢极欲的生活和殚竭民力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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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石纲”的始作俑者(3)
万岁山艮岳。政和七年,始于上清宝箓宫之东作万岁山。山周十余里,其最高一峰九十步,上有亭曰介,分东、西二岭,直接南山。山之东有萼绿华堂,有书馆、八仙馆、紫石岩、栖真嶝、览秀轩、龙吟堂。山之南则寿山两峰并峙,有雁池、噰噰亭,北直绛霄楼。山之西有药寮,有西庄,有巢云亭,有白龙沜、濯龙峡,蟠秀、练光、跨云亭,罗汉岩。又西有万松岭,半岭有楼曰倚翠,上下设两关,关下有平地,凿大方沼,中作两洲:东为芦渚,亭曰浮阳。西为梅渚,亭曰雪浪。西流为凤池,东出为雁池,中分二馆,东曰流碧,西曰环山,有阁曰巢凤,堂曰三秀,东池后有挥雪厅。复由嶝道上至介亭,亭左复有亭曰极目,曰萧森,右复有亭曰丽云、半山。北俯景龙江,引江之上流注山间。西行为漱琼轩,又行石间为炼丹、凝观、圜山亭,下视江际,见高阳酒肆及清澌阁。北岸有胜筠庵、蹑云台、萧闲馆、飞岑亭。支流别为山庄,为回溪。又于南山之外为小山,横亘二里,曰芙蓉城,穷极巧妙。而景龙江外,则诸馆舍尤精。其北又因瑶华宫火,取其地作大池,名曰曲江,池中有堂曰蓬壶,东尽封丘门而止。其西则自天波门桥引水直西,殆半里,江乃折南,又折北。折南者过阊阖门,为复道,通茂德帝姬宅。折北者四五里,属之龙德宫。宣和四年,徽宗自为《艮岳记》,以为山在国之艮,故名艮岳。蔡条谓初名凤凰山,后神降,其诗有“艮岳排空霄”,因改名艮岳。宣和六年,诏以金芝产于艮岳之万寿峰,又改名寿岳。岳之正门名曰阳华,故亦号阳华宫。自政和讫靖康,积累十余年,四方花竹奇石,悉聚于斯,楼台亭馆,虽略如前所记,而月增日益,殆不可以数计。宣和五年,朱勔于太湖取石,高广数丈,载以大舟,挽以千夫,凿河断桥,毁堰拆闸,数月乃至,赐号“昭功敷庆神运石”,是年,初得燕地故也(指从金朝获取了燕京等数座废墟空城)。(朱)勔缘此授节度使。大抵群阉(众位太监)兴筑不肯已。徽宗晚岁,患苑囿之众,国力不能支,数有厌恶语,由是得稍止。及金人再至,围城日久,钦宗命取山禽水鸟十余万。尽投之汴河,听其所之。拆屋为新,凿石为炮,伐竹为笓篱。又取大鹿数百千头杀之,以啖卫士云。
“靖康之变”前后的宋朝东京汴梁(1)
梦幻帝京――汴梁的生活
话说宣和年间,有一读书人赫连博,乃岭南广州府人氏,家里田产万亩,世为地方大户。诗书传家久。此生一心科举,常常听人说起帝京繁华,乃锦绣温柔之乡。于是,赫连博收拾箱笼,告别父母,带着华江、华文两个僮仆,怀揣十万两钱引,长途跋涉,赶往东京汴梁。
神京繁华,出人意料。赫连博一行三人,毕竟岭南乡下人进城,登时间看得眼花缭乱。由此,主仆三人呆下不走,在帝京留连,岁月荏苒,转眼就是两三年。
赫连博功名未得,银子流水一样淌出,终日徜徉,心满意足。至于两个奴仆,乐得大花东家银子,终日诱引主人,遍游花窟,四处抛洒金钱。
平日,华文、华江两个胖厮好睡觉,赫连博早晨先自己逛御街。
“坊巷御街,自宣德楼一直南去,约阔二百馀步,两边乃御廊,旧许市人买卖于其间,自政和间官司禁止,各安立黑漆杈子,路心又安朱漆杈子两行,中心御道,不得人马行往,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杈子里有砖石甃砌御沟水两道,宣和间尽植莲荷,近岸植桃李梨杏,杂花相间,春夏之间,望之如绣。”
御街逛毕,赫连博会去宣德楼附近转悠,顺便吃个早饭。
“宣德楼前,左南廊对左掖门,为明堂颁朔布政府。秘书省右廊南对右掖门。近东则两府八位,西则尚书省。御街大内前南去,左则景灵东宫,右则西宫。近南大晟府,次曰太常寺。州桥曲转,大街面南曰左藏库。近东郑太宰宅、青鱼市内行、景灵东宫。南门大街以东,南则唐家金银铺、温州漆器什物铺、大相国寺,直至十三间楼、旧宋门。自大内西廊南去,即景灵西宫,南曲对即报慈寺街、都进奏院、百种圆药铺,至浚仪桥大街。西宫南皆御廊杈子,至州桥投西大街,乃果子行。街北都亭驿(大辽人使驿也),相对梁家珠子铺。馀皆卖时行纸画花果铺席。至浚仪桥之西,即开封府。御街一直南去,过州桥,两边皆居民。街东车家炭,张家酒店,次则王楼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铺、曹婆婆肉饼、李四分茶。至朱雀门街西过桥,即投西大街,谓之曲院街,街南遇仙正店,前有楼子,后有台,都人谓之“台上”。此一店最是酒店上户,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街北薛家分茶、羊饭、熟羊肉铺。向西去皆妓馆舍,都人谓之“院街”。御廊西即鹿家包子。馀皆羹店、分茶、酒店、香药铺、居民。”
赫连博吃着早饭,恰好看见辽国使臣一行,衣冠锦绣,估计是去朝中拜谒皇帝。这些辽人打扮与本朝人不同,皆戴毡冠,金花为饰,有人还加珠玉翠毛,额后垂金花,织成夹带,中贮发缕一总。为首的辽使戴中纱冠,制如本朝的乌纱帽,无檐,不及双耳。官帽额前缀金花,上结紫带,末未缀珠。至于袍服,辽人服紫窄袍,系傕羶带,以黄红色条裹革用之,用金玉、水晶、靛石缀饰,花花绿绿,很有些怪异。辽使一行,面容凄异,估计是国内有事,前来相告。
喝了一会香茶,赫连博又到朱雀门外街巷逛逛。
“出朱雀门东壁,亦人家。东去大街、麦秸巷、状元楼,馀皆妓馆,至保康门街。其御街东朱雀门外,西通新门瓦子以南杀猪巷,亦妓馆。以南东西两教坊,馀皆居民或茶坊。街心市井,至夜尤盛。过龙津桥南去,路心又设朱漆杈子,如内前。……街南葆真宫,直至蔡河云骑桥。御街至南薰门里街西五岳观,最为雄壮。自西门东去观桥、宣泰桥,柳阴牙道,约五里许,内有中太一宫、佑神观。街南明丽殿、奉灵园。九成宫内安顿九鼎。近东即迎祥池,夹岸垂杨,菰蒲莲荷,凫雁游泳其间,桥亭台榭,棋布相峙……西去大街,曰大巷口。又西曰清风楼酒店,都人夏月多乘凉于此。以西老鸦巷口军器所,直接第一座桥。自大巷口南去延真观,延接四方道民于此”
看了半日,公子仍旧不厌。到了正午,肚子咕咕叫起,赫连博连忙找寻酒楼吃中饭。
“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馀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北去杨楼,以北穿马行街,东西两巷,谓之大小货行,皆工作伎巧所居。小货行通鸡儿巷妓馆,大货行通笺纸店白矾楼,后改为丰乐楼,宣和间,更修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初开数日,每先到者赏金旗,过一两夜,则已元夜,则每一瓦陇中皆置莲灯一盏。内西楼后来禁人登眺,以第一层下视禁中。大抵诸酒肆瓦市,不以风雨寒暑,白昼通夜,骈阗如此。州东宋门外仁和店、姜店,州西宜城楼、药张四店、班楼,金梁桥下刘楼,曹门蛮王家、乳酪张家,州北八仙楼,戴楼门张八家园宅正店,郑门河王家、李七家正店,景灵宫东墙长庆楼。在京正店七十二户,此外不能遍数,其馀皆谓之“脚店”。卖贵细下酒、迎接中贵饮食,则第一白厨,州西安州巷张秀,以次保康门李庆家,东鸡儿巷郭厨,郑皇后宅后宋厨,曹门砖筒李家,寺东骰子李家,黄胖家。九桥门街市酒店,彩楼相对,绣旆相招,掩翳天日。”
酒足饭饱,赫连博整整衣襟,要店中小二拿汤水盥面。小憩片刻,他又到东角楼街巷瞎遛。
“靖康之变”前后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