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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家人闲聊的时候,听到庭院外大门开合的动静,都以为是周驰工作回来了,不成想房门打开的一瞬,却看到周放。
房间里的人全部意外的无法言语——要知道周放真的是上千个日夜没有再踏进周府一步,哪怕是看周老也是单独给警卫员打电话把爷爷约出来。乔仪婞甚至怀疑周放这倔强的性格在自己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原谅自己的时候,周放竟然不声不响的回来。
周放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对每个人轻喊了一遍。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着问他吃饭了没、从哪来之类的。
周放没回答,转头往后看去,程鲲鹏和吴泊宇紧跟着从后面进来。
鲲鹏一进门就越过周放嘻嘻哈哈的甜嘴叫着长辈,吴泊宇也抱着齐妙笑嘻嘻的走过去也跟着一起打招呼。
孩子们过来看望,长辈们一时很激动,赶忙让俩人坐下,周光巍笑骂,“你们俩小子,周放走后你们就”
话没说完,突然停了,周光巍看了儿子一眼,没再继续。
鲲鹏赶紧打岔,“哎呦,我们这不是小时候被周叔您收拾惨了,心有余悸,没人撑腰不敢轻易来。”
吴泊宇也哼哼哈哈附和。
周放看着他们俩耍宝轻笑一声,慢慢走过去坐在吴泊宇旁边。
回来的路上,周放开车,吴泊宇一直抱着齐妙,此刻他正赖赖的趴在吴泊宇肩膀上,一直没抬头。周光巍他们才忽然注意到吴泊宇抱着的孩子,惊讶的问,“泊宇!?这?”
吴泊宇咯咯笑着说,“嗯,我儿子!”
众人又是惊又是喜,“啊!什么时候啊!没听你爸说你结婚了!不可能不通知我们啊!”
吴泊宇嘿嘿的干笑,看周放一脸平静继续沉默着,只好接着跟长辈们瞎侃。
齐妙听着乱哄哄的说话声,睡不着了,抬起头转过身子,十分迷茫的小脸扫了一圈众人。
周光巍和乔仪婞本来还笑着说话,突然看到齐妙正脸的一刹那,心脏‘嘭’的一下像被砸了一拳,脸上的表情迅速消失,愣愣的看着孩子。
齐妙的目光最后落在周放身上,伸手够着周放,困怏怏的软软的喊‘爸爸’。周放笑,把儿子接过来,紧紧抱着亲了亲他的小脑门,忽然,抬头,目光微沉,不发一语的盯着乔仪婞。
家人在听到齐妙喊声之后,耳朵里都是‘嗡’的一声,瞬间失了魂,乔仪婞看到齐妙在周放怀里转过的小脑袋,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正温温的看着自己,看了几秒,顿时胸口犹如堵了万千座山,眼眶一紧,对视上了周放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o(╯□╰)o一个通宵外加一上午最后还是删了后面的三千字卡文,卡文不停的改来改去,无力了先看这些吧
第百五八章 面对(3)
客厅里难言的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无声的停留在周放和齐妙父子身上,完全僵直的体态,茫然中震惊的表情只一味表达着他们做梦一样的不真实的心情。
楼梯左侧名贵的落地钟每一次钟摆发出的清晰而长远咔哒声,都像在告诉人们这一秒有多么的漫长,漫长到面对着至亲的骨血仿佛隔着几个时空。
两年来,除了莫铭没有一个至亲的人听到过孩子的一声笑、一声哭,没人换过他的一次尿片,也没人记录过孩子的每一毫米的成长,更没人知道这本该在所有人的瞩目和疼爱中温暖生活的宝贝儿却被迫在北国的陌生城市度过了两个寒冬。
周放一想到这些,心里无尽的酸楚,拇指轻轻垫在儿子的小下巴上缓缓抚触,微微低着头,用下颏温柔的蹭着孩子的头顶,眼睛却一直沉沉的望着周光巍和乔仪婞。
看着齐妙和周放一模一样的脸庞,周光巍喉咙堵塞,问不出声。那浓郁飞舞的小眉毛和灵动漂亮的眼睛无声的回复着一切他们所要的答案。
乔仪婞更是从看到齐妙的深蓝眼睛就像触动了什么心弦情绪翻涌的厉害,越盯着孩子可爱的面容越想起曾经襁褓中的周放三十二年了,从他出生到学会说话、走路,到上小学、考上清华、出国、创业、接手乔氏这个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今日却几乎形同陌路。
两年来的空白,那些曾反思过的错误虽让她沉默,但因为她的性格却不会轻易的低头,可她——终究是一个母亲,一个抛去了事业上的光辉形象、不再年轻的,一个曾经无比高傲却也渐渐惧怕孤独并渴望儿孙膝下的母亲。此时此刻她的手已略略发颤,看着周放的眼睛也已经越发的软弱,只好紧抿了抿嘴,轻声的问周放,“孩子叫什么?”
周放低头问齐妙说,“宝贝儿,你叫什么?”
齐妙看了看周围的人,小手儿一边卷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回答说,“我叫齐妙”,说完忽然仰头看了看爸爸,见周放笑着看他,忽然又转过来对乔仪婞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周齐妙。”
在军中向来严谨强硬的首长——周光巍同志突然眼眶一红,抑制着情绪低声问周放,“能抱抱孩子吗,会不会吓着他?”
周放垂下眼睛,把齐妙放在地上,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指着周光巍对他说,“妙妙,喊爷爷。”
齐妙没出声,悄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周放。
周放以为他认生,只好又指着乔仪婞说,“这是奶奶”
齐妙渐渐蹙起眉,看了周放几秒,还是转过头对着乔仪婞喊出了一声,“姥姥~”又跟周光巍喊“姥爷”。从来没人跟他提过‘爷爷’‘奶奶’这两个词语,他完全不理解是何物,又一时没听明白,只好按照自己的主观意识喊了过去。
齐妙的声音一落,有什么东西从乔仪婞的眼眶滑落,她赶忙转过头,而周光巍鼻翼轻轻动了几下,一脸的无奈。
周放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手指掐着眉心什么话也不想说。
吴泊宇和程鲲鹏见状也大概猜的差不多,赶忙圆场的劝慰周放父母道,“乔姨,周叔,您别着急孩子太小,分不清,过两天熟了就好了。”
乔仪婞点点头不说话,忽然站起身去了厨房。客厅气氛稍微缓和些,周驰的父母轻轻哄齐妙说话,齐妙回答了几个基本的问题,大多数还是安静。大家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又爱又怜,都特别想抱他又怕弄哭他。
周光巍靠到齐妙身旁,小心的牵起孩子的小手,齐妙完全没有惧怕或者躲藏,反而大大方方的抬头看着他,周光巍一刹那间激动的鼻腔发酸,赶忙吸了口气把孩子带到怀里,在茶几上切了一小条莲雾放到齐妙手上,齐妙捏着水果,看了看周光巍,乖巧的说了声,“谢谢姥爷~”。周光巍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激动的点头。
这时乔仪婞已经走了过来,端着一只小瓷碗,里面有一个极小的勺子。到齐妙身前半蹲下,舀了一勺水放到齐妙唇边温柔的说,“宝贝儿喝点水,小嘴唇儿都干了。”齐妙顺从的喝了两口后摇了摇头,乔仪婞把水放下,怔怔的看着孩子也没有别的举动。
正在没人说话的时候,齐妙把手中的莲雾又放回了茶几上,转身回到爸爸身边,靠着他的腿,眼睛却瞟向刚开一会儿的电视屏幕上。电视里正播放一套专题纪录片,齐妙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分钟忽然指着电视惊讶的叫,“Dinosaur!(恐龙)”,字正腔圆。
所有人一愣,看向电视上,果然是恐龙时代,周放跟齐妙相处这么久从来没听他冒出过英文,更是意外,齐妙回过神一看周放的表情以为自己说错了,眨眨眼,软软的问,“right?daddy?”(对吗?爸爸。)
周放愕然,赶忙把他抱起来,紧紧搂着他亲了一口说,“right”,声音很是激动,忽然指着恐龙不远处的史前巨鳄试探性的问,“whwhat s that?”
“crocodile”(鳄鱼)齐妙有问有答,显然听懂了,周放高兴的再次亲了他一口。
吴泊宇和鲲鹏又惊又佩,赶忙指着电视上又出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史前动物问他,周放也笑着扬起眉看儿子。所有人都盯着他,齐妙尴尬了——他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只好看看图像又看看提问者,最后很无奈的挠了挠耳朵,对周放说,“animals”(动物)
几个人都笑出了声,周放明知道他肯定答不上来,却怎么也没想到小家伙脑筋转的这么快,乐的难以形容,只好忘形的亲着齐妙。众人又笑又夸之后,吴泊宇叹服的说,“周放,把儿子教成这样,你太牛了。”
听到这句话,周放缓缓敛了笑容,淡淡的说,“不是我,我从来没教过。”
吴泊宇一愣,随即脱口而出,“哦!对了,有一个北外高材生的妈。”
其实又何止一个妈?齐妙从出生后就在刘迪和莫铭两个人的双语交流里长大,她们对齐妙的语言教育一分钟也没落下。
只不过此时被突然提起,四个长辈同时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周驰的母亲才犹豫着问周放,“莫莫现在还好吧?”
周放点点头说,“还行吧,不过,怎么才算好呢?”,问着问着,眼睛却再次看向乔仪婞。
客厅顿时安静的出奇,沉了一阵后,吴泊宇发现引了一个不该引的话题,赶忙拉着程鲲鹏跟周放做了一个手势低调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还有齐妙自顾自看的高兴发出的咯咯笑声。
周放轻抚着齐妙的身体,终于打破沉默缓缓的开口,“妈,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算好?”
乔仪婞看着周放不说话。
周光巍摆摆手说,“周放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谁也改变不了,即使是指责又能如何。再说既然莫莫同意你带奇妙回来”
周放摇头,“不,我是瞒着她的,我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带孩子回来是对还是错。”
周放的叔叔有些不悦,“怎么不对呢!当然应该回来啊。有什么暂时想不通的可以慢慢解决。”
听到这话,周放轻笑,“慢慢解决?是,没有咱周家解决不了的啊!”。叔叔忽然脸上一白,被噎的答不上话。
乔仪婞看着周放,忽然张口说,“周放,你有情绪对我,不用讨伐每个人。”
“乔部长,我压根也没想讨伐谁,如果要讨伐的话两年前我就做了,何必等今天?”周放冷眼看着沉默的乔仪婞反问,“您知道这两年齐妙在哪长大的吗?”
乔仪婞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仍是不回答。
周放似笑非笑的说,“好吧,在刘迪家,就是那个您曾指摘过的莫莫的大学同学。没有她和她家人的照顾,我很难想象今天是什么光景,妈,您一味排斥的人现在都成了拯救齐妙的人,如果您觉得齐妙值得疼爱是不是还得感谢这些人?”
叔叔说,“也别这么说,周放莫莫既然和你在一起应该是放下这些了,所以我说即使有问题也可以慢慢解决。”
周放无奈的叹气,“叔叔,我们是不是一直以来站的太高了,所以从未想过事情会有下不去手的时候?莫铭是暂时接受我,甚至都没反对齐妙的落户,连孩子的户口都不计较了她为什么却从来没教过孩子‘爷爷’、‘奶奶’的称谓?”
周光巍说,“周放,振庭的事儿谁也不想发生,现在只能是对莫莫抱歉,如果能有弥补的方式,比如乔氏这事儿”
周放皱眉打断,“爸,你觉得有什么能弥补?您知道吗,齐妙还有一个月就满两周岁这两年多,我做过什么?周家做过什么?什么也没做!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莫铭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我到现在也无法想象她当时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这最辛苦的两年她怎么过来的?您们也是当父母的,是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躲着我、躲开莫家人独自生下齐妙,一个人抚养,她是在什么心情下过的这两年?却仍把齐妙教育的如此乖巧妈,我们还得欠莫莫多少?”
所有人沉默了,再也接不上一句话。
而乔仪婞从始至终没再吐一个字,周放也似乎很是疲惫,看着没反应的乔部长,一阵头疼,最后只好低叹一声,抱着齐妙站起来对着父母说,“我该说的说完了,很庆幸这两年没回来。”
周放转身往外走,周驰父母和周光巍连忙站起来就要过去劝说,这时,齐妙看出要走了,就趴在周放肩膀上,对着乔仪婞挥了挥手,软糯的说,“姥姥再见~”。周放紧紧闭着眼,又一阵心酸。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乔仪婞站起来哽咽的喊了一声,“周放”。
他停了脚步,没有回头。
乔仪婞控了控情绪,极难的开口问,“今天能让齐妙在这住一夜吗?”
回转身,远远的看着乔仪婞站在沙发旁,目光沉重无奈,隐隐哀伤。这样的目光,周放从未见过,安静的看着她,打量了很久没有回答。
齐妙不知道大人们在交流什么,百无聊赖的揉揉眼又腻腻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