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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黯然,哽咽的声音,“我们回去吧。”
周放点点头,拥着她一起回到了公寓。
站在门厅,莫铭看着静立不语的周放,手抚上他的脸,温软的说,“周放,能到床上抱着我吗?我很冷。”
周放的心像被狠敲了一下,鼻腔一酸,撇过头‘嗯’了一声,拦腰抱起她,回卧室躺在床上盖起了被子。
像往常一样,莫铭窝在他的怀里,身后靠着他的胸膛。周放在她身前握着她冰凉的手,两个人默默的等待,等待谁说出第一句话,等待那个也许早已知晓的答案。
莫铭闭上眼,眼前划过的是两人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如烟似雾笼罩心头。是谁说过‘长歌当哭’?是啊,当哭,哭那些再也无法实现的诺言,哭生命中最深的爱恋,哭这一切,八年的岁月终于化作云烟。
眼泪坠落,滑散,闭上眼,当做梦魇一样的说完,“周放,放手吧我们没有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字数问题,所以只好先把章节断在这,不然字数太多,而且分手后相连的部分还没写完,后面的内容和另外一半只能再发一次,谢谢姑娘们支持,后面剧情一样精彩。
第百四零章 生离死别(2)
莫铭闭上眼,眼前划过的是两人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如烟似雾笼罩心头。是谁说过‘长歌当哭’?是啊,当哭,哭那些再也无法实现的诺言,哭生命中最深的爱恋,哭这一切,八年的岁月终于化作云烟。
眼泪坠落,滑散,闭上眼,当做梦魇一样的说完,“周放,放手吧我们没有明天。”
没有了明天昨日时光像夜一样的黑了下来,曾经的爱也如梦一样斑白。
周放不愿相信,一个星期前,他还毅然离开易盛,憧憬着他们新的开始,而今日就要把八年的深情扼死在这样的开端。
“莫莫,你要离开我吗?”
“我没有选择。”
“莫铭,你的一走了之能让八年的时光消失吗?”周放惨然,“我放不了手,给我时间,让我弥补,莫莫我只是想爱你别无他求。”
曾记得《飘》一书里瑞德在最后离去的时候说“我不能耐心的拾起一些碎片,把它们粘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破碎了的地方。”
莫铭初看这话时还年少,不曾明白这样的含义,此刻恍然想起竟觉得如同真实写照,她将最后一句话缓缓的转述给了周放。
周放的手忽然泛凉,——终生看着那些破碎的地方?
良久,他缓缓吻了吻她的发,轻声说,“只要你在,我会让你看着那些破碎的都能再变回它最好的模样。”
莫铭眼眶紧的发疼,心中凉苦——亲爱的,别再为难自己,这样的弥补不是你我能承受的,每一针缝补都是一次扎心的疼,我怎么舍得你疼?所以,不要再走下去了。
哽咽了几番伤痛,她终是说出一番戳心的话,“周放,没什么会再变回最好的模样,你能让我父亲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听我说一句‘对不起’吗?你能再还我一个完整的家吗?你已经做的够多,我也已经为此失去了一切,我在你的爱里禁锢,没有了未来,没有了自由求你,放了我。”
这一秒周放的整颗心被活生生的剜了去。
生命的意义,从头至尾,都是她,若来日岁月,没有了这一切,漫长的活着还有什么期待?
只忍着剜心的疼痛,把她锁在怀里,紧紧握着她的指尖,不敢开口,怕无论说什么,一切都会化为乌有,甚至连回忆都不复存在。鼻端闻着她发顶的淡香,想起这香气从初次抱起在礼堂昏倒的她就一直飘散到今天时光如梭,长情含在他眼中,闪了又闪,化作泪水潸然。
“莫莫别”极力忍着哽咽说完,“莫莫,别丢下我”——鼻梁上微凉,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莫铭感觉到周放胸膛隐忍抽泣的起伏,听到这话,心早已碎的不能再碎,想想父亲,再想想周放,一阵鲜血淋漓的疼让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来。哭声让周放心凄楚无依,颤抖着手抚摸她额前的头发,却摸到她额头的伤疤,转念间明白——心痛到万箭齐射,万刀同割。
喉咙早已堵塞,两行清泪无声滑过,“莫莫,莫莫,你此生,还爱我吗?”
莫铭的眼泪晕湿了枕头,紧紧闭着眼,仿若最后一次感受他的心跳,心灵颤抖,“爱,周放,我,一生无悔的爱你。”
话音一落,他的手松开,抽泣让人心折。
曾经支撑他生命的坚实信仰,一夜间崩溃坍塌,爱如洪水般汹涌,如今让他抽丝剥茧的分离,我们能在瞬间爱上一个人,但一路走下来,却要用一生去忘记。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说的第一句话,第一次吻,第一次缠绵他们共同度过的每一清晨,每一个夜晚眼前一幕幕都是昨日的记忆,周放如同经历了一场拼杀的声嘶力竭的战争,他不怕自己千疮百孔,只从未如此惧怕失去带给他的刺骨之痛,身体贴着莫铭后背,明明感觉到她的温暖却知道她已将心隔在了两端。一场痛彻肺腑的悲凉让他泪落如雨,“我放手,你去寻找你的自由。”
莫铭四肢百骸都是钻心的痛,却不敢哭出来,只觉得胸肺之间似乎全是周放的眼泪,呛得她心酸,灼的她生疼。就这样最后一次窝在他宽广的怀里无法转头,八年来却竟不知这样标致到极致的男子泪满襟的样子。
这一场绝望的爱情,如同花开花谢,绽放过后转眼飘零,枯枝犹在,不知道是否还有生命,只伴随着萧萧冬夜的寒冷奔向了一个未知的结局。
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已经疲累的睡去,脸颊布满泪痕,这生生死死的几日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周放已经感知不到心疼,稳不住手,不敢触碰,轻轻抽出臂膀,给她盖好,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书房中,台灯下的背影萧索无双。
指尖微颤,握着笔顿在纸上,只留些一点墨迹,久久难以下笔,时间仿佛停滞。
“莫铭,定了今日回英国的机票,我离开以后不会再回到这儿,知道你什么也不会接受,唯有这套房子你安心的在这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好爱自己,照顾自己莫莫,最初爱你的时候,我自是年少,以为韶华相许,便可宁负苍天不负卿,终究,却还是负了你很抱歉,无法守着百年承诺,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九十七岁死,莫莫,如果不能等,也不知何时相见,至少让我现在活着说,爱你。
2007。1。3 凌晨周放”
写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从清俊的脸上顺颊而落,沿着手中的笔滑到笔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泪水里,顿时一片模糊。
清晨,残月像一块不规则的白石,冷冷的抛在天边。
莫铭微微的睁眼,房间一片暗沉。一夜过去,神思恍惚,这一刻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闭上眼回忆了几秒,猛的转身看去——身后没有了周放的影子。明知是必然,心里依旧骤然冰凉,眼泪打转,刚欲起身,看到床头柜上的纸张。颤抖着手,缓缓拿过,短暂过后——泪如雨下,放声大哭。
哭了不知多久,泪水似已干涸,莫铭缓缓站起身,想要换一件衣服,打开衣柜,愣了。
衣柜中,只有自己的衣服孤单成排,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原来柜中从来都是两人衣服互相穿插,亲昵无间的面对着面,就像他们胸膛贴着胸膛,肩靠着肩。曾经那么平常的一个情景在今天竟然成了直戳伤口的一把盐。
莫铭愣愣的看着,忽然又跑去卫生间——同样的,周放的东西消失不见。
她整整找遍了所有的房间,最后除了书房的书籍和手中的信笺,这个公寓再也没有了周放的一丝痕迹。仿佛除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眉目英气的男人,生活里根本没有他存在一般。弯下腰,捂着胸口,眼泪早已麻木的流,莫铭的心窝的痛,痛到像父亲死的那天一样的难以承受。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马上抓起外套跑出了公寓。
一早,街上行人很是冷清,呼吸喷洒在空气中都是一团团的白雾,天色有些灰灰的阴沉。莫铭到广场外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向首都机场。
一路打电话询问早上去英国的班次,看了看时间,已经太过仓促。
过了三元桥,正疾驰在机场高速上,眼看快到机场,莫铭忽然叫停,司机说这是高速,莫铭泪光濯濯,恳求“请您停一下,求您。”
司机无奈的把车靠在最边上,没等停稳,莫铭冲了出去,远远的跑到车前——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一架银白色的巨大客机从机场方向已经起航,从昂首直升,到平稳航行逐渐越飞越远,消失在天的尽头。身后浅浅一道飞行的印记,也随着云团聚拢逐渐消散。
眼泪凝结在莫铭的脸上,有些冰凌,她一声不响的望着天空,良久,突然对着消失的痕迹,猛的哭着大喊了一声,“——周放——!”
周放在机舱的最前,望着茫茫大地,云遮雾掩,只仅仅凭感觉看着小到不能再小的北京,心中突然剧痛,呼吸顿止,紧紧闭着眼,睫毛湿润,眼泪逐渐凝聚——坠落。
第百四一章 生命的结束与开始
回到公寓,望着满目疮痍,眼睛从没停止的湿润。
最后一次拧开胆机,依然还是许久前那反复吟唱的爱情,房间的一切还保持着第一次踏进来的模样,浪漫的沙发、温暖的厨房、曾经热闹的双人床一幕幕的过去踩着凌乱的步伐也一秒秒的消失。
每触摸一次曾经的幸福就会再次撕裂心中的伤,莫铭含着泪,抖开所有的遮尘布把一切——连带着回忆罩了起来,直到白色的布垂落在地,心里也彻底的一声闷响。
衣橱里的衣服没有再动,她简单的拿了自己东西,走之前将那张刻骨铭心的信笺放在茶几上,抖着手摆了又摆,怎样都放不正。一阵悲哀中,再次望着周放的字迹,还是克制不住,眼泪掉在纸面,压在了周放的泪痕之上。
站在广场上最后看了一眼公寓楼的十八层,那熟悉的窗紧紧的闭着,尘封。
眼睛迷蒙着,泪水尤干未干,又觉得掉进一滴天空坠落的泪。
年末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起来。
飘零的雪团落在温热的衣领,瞬间一颤,仿佛周放突然归来从身后给过她的吻,清凉的唇点在她的耳畔、颈窝望着灰茫茫的天幕,不敢再想,动一下思念就是心头遍野的伤。
远远的望去,只剩下她拉着行李箱落了一身霜雪的身影走在街头,孤寂陈凉。
莫振庭的死,已经是张、莫两家最大的伤,这辈子挂在每个人的心头,无法驱除。母女俩的状态都让人揪心,家里再没了别人,姥姥和姥爷开始陪着她们一起生活。小姨小舅也经常过来,仍向往常一样尽量维持着一个家的完整。
这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责备莫铭,尽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甚至还要更心疼。
但是莫铭却无法不责备自己,父母之间的深情她比谁都清楚的知道,二十八年的夫妻,曾许诺白首不相离,然而白首不曾待,最爱的人却赫然离世,终生无法再见。这不比遥远的分离,不像她和她面对不了张席那掩饰不住的悲恸。
这世间最大的伤痛是她——是她给予母亲的,母亲的幸福是她夺去,父亲的死也是她造成的。莫铭整日活在麻木中,她只是无休止的忙碌,不停的打扫房间、不停的清洗衣物、下厨做饭,实在没有可做的事情,她就会把父亲的书房一遍遍的整理,拿下每一本书,换个方向,再摆回去。或者打开父亲的衣柜,拿出他的衣服,细细的整理,尽管早已整理的笔挺,仍旧反复的收拾。每当挂回去的时候,她都安静的看着衣橱里的样子,久久不动,直至流下两行清泪。
曾几次,张席极度心疼的要跟莫铭说话,莫铭都哀怨的望着张席,微动了动嘴唇,轻声说,“妈,对不”第三个字永远未曾出口,眼眶早已红透。张席望着憔悴的莫铭,想抱着女儿痛哭,可莫铭已悄然转身离去。
农历新年,家人团团围坐,尽量摒去伤感想哪怕给母女两个带来一秒的喜乐也行。姥爷从楼下上来,手里拿着一个极小的礼盒,对莫铭说,“莫莫,邮箱里的,你的。”
接过一看,除了收件人依旧没有任何信息,轻摇了摇,还是种子。
姥爷轻拍着肩膀的雪,慈爱的笑看着她问,“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莫铭望着被姥爷拍掉的雪花,一愣,忽然看见了父亲的笑脸。
——“丫头,外面下雪了,今年雪来的有点晚”
——“你种上不就知道了?还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