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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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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二太太打消了不跟杏花说话的念头,我是保和堂的二太太,而她仅仅是个使唤丫头,跟她呕什么气呢!二太太为昨晚上的事在内心里做了自我批评,同时原谅了杏花。

按着往年的惯例,保和堂过年时是需要很多东西的,需要多少件新衣裳新被子,多少头猪多少头羊,多少只鸡和鸭,多少糕点多少白面,这些二太太必须一样样盯着去置办齐全。

民国七年的春节,保和堂一如既往,虽然遭了灾,但是长工和伙计们如数拿到了工钱,并且在年三十晚上肉山酒海地吃了饭。

已经过了初三,大老爷将出行天津北京的事准备停当了,并且已经跟勾八商定了开工修桥的事。

大老爷叮嘱家事,就在菊花坞正房的堂屋里,除了二太太之外,还有高鹞子以及账房许老爷子和药铺的穆先生,长工房的老佟,糕点铺的王师傅,酱作坊的覃师傅等,大太太也给丝红搀出来坐在太师椅上,除了二老爷之外,这些大概是保和堂的核心人物了。每人面前摆了一杯绿茶,淡淡的清香味飘荡在空气中,多少有些诱人。

大老爷捡最重要的事做了安排,宗旨是在他出行天津北京回来之前,保和堂必须四平八稳,不要出什么乱子。

大家一一地应了,并向大老爷做了安慰性的保证。

大老爷很满意,吩咐灶上的厨子中午摆一桌席,招待大家喝酒,第二天是破五,大老爷决定在这天动身。

当然有许多事还要交待二太太,并且是私下里。原来设想最好的时间肯定是晚上,在一场欢爱之后侃侃而谈,但是这个设想在晚饭之后遇到了麻烦,这麻烦不是来自蠢丫头杏花,也不是大太太,大老爷需要交待大太太的事情在这之前已经交待完了。这麻烦来自二老爷。

二老爷在这天吃晚饭的时候突然从勾八的赌场回来了,并且兴高采烈地跟大老爷他们一起吃了饭,还破天荒地喝了一壶老白干,因为是过正月,所以没人劝他,二太太也不劝,这样一来,平时并不怎么贪酒的二老爷竟然喝醉了,而且烂醉如泥。

烂醉的二老爷在如泥般瘫倒之前,说了一些莫测高深的话,让大老爷和二太太目瞪口呆。

二老爷说,常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凡万物都讲个气数,要是气数到了,活神仙也救不了,这叫天意。

所有人包括大老爷在内都不明白二老爷的感慨从何而来,每个人都瞪了眼睛盯着二老爷,等着他往下说。

二太太断定二老爷下面的话该说到赌场上去了,这叫三句话不离本行,但二太太这次猜错了。

二老爷吱的一声把酒盅儿里的酒喝了,两眼已经觉得有些模糊,打了个饱嗝儿,喷出一口酒气,才说,这人就更是这么回事了,什么积善积德的话都是放屁!修桥铺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儿女多,这才是对的,你们知道了吧?

大老爷很想说纯粹是无稽之谈,但疑心二老爷的话是有所指,又觉得跟二太太的事确实是有违天伦,所以就把冲到嘴门的话又咽回去了。大老爷不同于二太太,二太太坦然自若。

二老爷喝干了那一壶老白干,任何话也不说了,头一歪就软下去了,终于烂醉如泥了。

大老爷支使丫头们说,把二老爷抬到西套间屋里去。大老爷跟大太太平时睡东套间,大太太有了身孕后,丝红跟大太太睡,大老爷就睡西套间屋。

现在二老爷酩酊大醉,大家的饭还没有吃完,多少败了些胃口。在大老爷放下饭碗之后,大太太二太太和丝红也就不吃了。

在客人散去之后,大老爷说,就让万秀在这儿睡吧,多盖一床被子别着了凉。

杏花和丫头们收拾碗筷,二太太赶紧将二老爷安排在炕头上睡,炕烧得很热,完全用不着盖两床被子。

大太太在回东套间屋里之前,很关切地跟大老爷说,你还是到那边跟我睡吧,让丝红回厢房去睡,行不?你也要早些睡。

大老爷说,也好,只一宿,反正明日便上路了。

这样一来,大老爷跟二太太夜里相会的机会基本上不存在了。

二太太在搀着大肚累赘的大太太回东套间屋去的时候很无奈地看了一眼大老爷,大老爷就明白二太太是怎么想的了。

大老爷坐在堂屋里喝茶,他今天不准备到街上去巡视铺面,他想着大太太刚才让他到东套间屋睡的意思,又想着二太太刚才看他的眼神,再想着二老爷蒋万秀说的那些寻不清来头的话,脑袋里就有点乱了。

二太太从东套间屋里出来,穿过堂屋到西套间屋里看二老爷,没有跟大老爷搭言,因为东套间屋里的大太太什么都可以听得到,在堂屋里收拾碗筷的杏花和丫头们更是耳明眼亮。

二老爷吐了没有?二太太问丝红。

丝红说,没有,一直睡着呢,连个身也没翻。

二太太给二老爷掖了掖被子,看着瘦猴儿一般的二老爷,心情十分复杂地摇了摇头,然后坐在炕沿上。

丝红劝二太太说,没事,大正月里多喝点酒没事,天又冷,再说二老爷都好些天没有回来了。

二太太说,这都是他自找的。

丝红笑笑说,二太太回去吧,这边有我伺候二老爷就行了。丝红比起杏花来不知伶俐了多少倍,甚至秀儿也比不上她。

二太太心里很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银杏谷那边去睡,不禁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丝红劝二太太说,二太太不用往心里去,二老爷又不常喝酒,许是今儿他赢了钱高兴,多喝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其实二老爷也是个好人。

二太太也不说什么,起身回银杏谷那边去了。

大老爷并无心思饮茶,起身进了大太太的东套间屋。大太太正仰靠在炕上,背后垫着一卷铺盖,见到大老爷进来,大太太就让大老爷坐在她的身边,握了大老爷的手,久久地看着大老爷,满脸忧虑之情。

大老爷看着面色发黄的大太太,想着她肚里的孩子,觉得十分对不起她,说,你不必担忧,天津之事凭了老太爷的旧识,并无大碍,倒是你让我放心不下。

大太太就哭了,说,家里的事你尽可放心,我动不了还有二太太呢,再说还有高鹞子他们,没什么可操心的,你安心去天津把官司打了,这是大事,人命关天,别让费老爷子出个什么好歹,再说北京保定的买卖你也顺便去看看,别再弄出天津那样操心的事来。

大老爷说,你尽管放心,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我就回来了。

但是大老爷和大太太心里都明白,个月期程不可能赶得回来,大老爷清楚,到了二月大太太很可能就分娩,天津又不可不去,这是一件不能两全的事。

大太太说,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办妥再回来,家中的事不要挂心,要多穿些衣裳,别弄出头痛脑热来,没人照管你。

大老爷点头,准备耐心地听大太太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但大太太缄口不说了,抹了脸上的泪,还是一脸的忧虑。

大老爷不想让大太太难过,就把话题岔到其他事上,说,那个使唤丫头秀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嫁出去也没回保和堂来过。

大太太说,管她呢,也没有亏待她,是她自己犯了家规,有这么个下场还不是烧高香的事?要出在别人家准得打死。

大老爷说,人这东西,最难把持的也就这情欲二字。大老爷颇有感触,他想起自己和二太太的事,只是不明白这算是情还是欲。

看来大太太要比大老爷明白,这叫旁观者清。大太太说,你得去她那儿,有些事你也该跟她商量商量,一去这么久才回来呢。

大老爷吃了一惊,本来想问她是谁,但看了一脸平静的大太太,大老爷就知道那实在是多余的,大太太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大老爷当然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说,该说的中午吃饭时都说了,大可不必这样多事。

大太太非常宽厚地笑了笑,说,她也不容易,老二那么不成器,人家能在保和堂待下来,已经算是保和堂的福气了,那也算得上是个好女人,要是老二像你这样,还有哪样儿可说呢?

大老爷说,是,是个好女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

大太太说,那你就去吧,老二那儿我让丝红看着,没事。

大老爷猜不透大太太的心思,坐在大太太身边没动。

大太太就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你以前可没有这样过,她现在管保和堂家务,保和堂的事哪能不跟她好好交待交待,你不在家全靠她呢,我拖着大肚子什么也干不了。

大老爷还犹豫,他不敢相信大太太已经对他和二太太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那样的话,这盘棋该怎么收场呢?但是大太太非常诚恳地用手推推他,说,去吧,别太劳累了,早些回来。

大老爷就是这么懵懵懂懂地离开大太太到了银杏谷二太太屋里,这时二太太正在灯下纳鞋底,大门没有插闩,但杏花的东厢房里已经没有灯亮儿了,这是让大老爷和二太太放心的事。

二太太说,我知道你会来,纳着鞋底儿等着你呢。

大老爷并不兴奋,几乎是很沮丧地说,她好像知道我们俩的事了。

二太太的平静出乎大老爷的预料,二太太说,纸里咋能包得住火?早晚得知道,早比晚好。

大老爷很纳罕地说,你们今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人说话摸不着头尾,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二太太说,大太太什么都知道。

谁跟她说的?一定是杏花,大老爷很懊丧。

二太太摇摇头说,不是,杏花什么也不知道,是我告诉大太太的,与其让她看出来,还不如让我告诉她好!

大老爷蒋万斋非常惊讶地看着二太太,忽然内心深处冒出一丝凉气,他几乎不敢想象二太太这么做是不是诚心要毁了大太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要是这样,美丽善良的二太太将是一个多么阴毒的女人!毒如蛇蝎!

大老爷有可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脾气,他几乎是怒不可遏地揪住了二太太的领襟,颤了声地责问,你想毁了她肚里的孩子,是不是?

二太太的一张粉白娇嫩的脸刹时被憋得彤红,但她依然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大老爷,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大老爷于心不忍,又把二太太松开了,但他仍然想知道二太太的心思,问她,你究竟为了什么?

二太太说,什么也不为,我刚才说了,你听见的。

这样一来,大老爷便无心思再对二太太有什么特别交待了,二太太的行为让他这次出行变得格外忧心和沉重。但是大老爷不能再改变了,他必须去天津。

大老爷沉默了一会儿,对二太太说,善待大太太,她肚里有我的骨肉,这关系到保和堂的生死存亡!然后心情非常复杂地看了一眼二太太,出了屋门。

二太太倚着门框冲着大老爷说,我等着你回来。这意思有一半是告诉大老爷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大老爷回头看了看二太太,灯光从她的背后照出来,二太太的脸很朦胧,但那身子的轮廓却非常美妙。大老爷就想起跟她在被窝里的时候,但是大老爷没有停下来,他不知道跟二太太的缘分是否已经尽了,这对于大老爷来说,几乎没有比这更使他悲观的了。

大老爷走了,二太太久久地倚在门框上,泪水顺着脸庞汩汩地往下流,她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这是咋的了?

事实上,二太太不可能把她和大老爷的事告诉大太太,那只是一种设想,现在有可能弄假成真了,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二太太老是一颗心悬着,想着索性借大老爷的口把这件事捅破了,挨刀也好,下油锅也好,听天由命算了。

这一夜,除了二老爷酣睡了一宿之外,大老爷大太太和二太太各怀心事,没有一个睡得安宁。

第二天,阳光极好,民国七年的春天总是阳光灿烂。大老爷带了护院房的一个年轻小伙子,骑了两匹赶脚的骡子上路了。

二太太和高鹞子以及送行的人都站在镇口上,看着大老爷他们拉着骡子从大西河的冰面上战战兢兢地走过,上了官道。大西河比较平坦的河面上结着冰,冬天封河以后过大西河不用走偏道。

修石桥的事也是定在今天破土动工,但大老爷不能参加了,他把这件大事托给了镇里最有建筑才能的石匠石碌碡和木匠蛆糊噜,保和堂答应出的钱粮由二太太拨给他们。

大老爷走了,保和堂一如既往,并无什么变化,留下来的长工出外打柴,有的修补山地的地堰子,这些由长工房带工的老佟安排,二太太不用操心。

二太太真正操心的应该是元宵节,这个自古被人们视为热闹的节日在玉斗风俗如旧,除了吃喝,人们在自家门上挂起红灯笼,晚上乡下的人都到镇上来观灯看戏,一般是请紫石口的红云戏班唱。

二太太跟大太太商量了元宵节各灶上的饭食,然后将去年挂过的红纱灯笼从仓库里翻出来,让作坊里的巧手伙计修补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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