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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用由心而发的行动来表达心中的不舍之意。
在骚扰下丢开手中包袱的曼云,轻声一叹,反手勾了萧的脖颈,脚尖轻轻踮起。
揽着她的大手刚刚会意地拔转了下,曼云颤抖的双唇就直接地印到了萧泓的脸上。
“曼云”,受宠若惊的一声呼,刹那之间就化作了被袭的低咽。
唇瓣火烫,比之以往的芬芳更加了些如蜜的黏甜,灵巧的小舌仿似能直接勾住了喉,勾出了魂,还有香气淡淡,就象是,就象是早春二月刚刚在微雨中探出头的一枝
“杏花!”,一声暗哑的低呤响起,萧泓从一片晕沉中倦倦地抬起了眼皮,一点一点。
平躺着的身体在动,随着车而动,按着快慢应是在使唤着役牛虽然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一只左手已然摸向了腰侧的佩剑。
剑还在,人在哪儿
“你醒了!”,周曼云低下头,伸手拂开了男人额上的一缕发丝。正如日初升的年轻男人果然有着如牛马一样的强健体力,精心挑选下在他身上的“杏花梦”,居然让他睡不到一天。不过,已离开林屏码头近十个时辰,也是已经尽够了。
“我们在哪儿?”,萧泓重又闭上眼,冷声问着。即便眼前抱着他的女人长着一张尽是淡褐斑点的黄脸,粗眉厚唇,但他也认出了自己脑下枕的膝属于周曼云。
“林屏县董大哥,这是要到哪儿了?”,曼云扬声问着,却是一手撩了车帘问向了正赶着牛车的男人。
“都快到出了林屏了,现在白注县镇附近,晚上我们得先找个村子落脚”
“董保?”,赶车男人的声音,萧泓一听了出来,就挺身坐了起来。
“是咧!六公子,正是小的!”,赶车的董保回头呵呵一笑,接着又转过去,心无旁骛地对付起刚买下不久的老牛车。他之所以能被卢鹞子挑出来跟着,除了一手赶车的好活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长得平淡,往人堆里再怎么扔着也不会显出来了,这会儿他的样子更象极了受雇赶着牛车挣点小钱花用的普通农人。
“是你和卢叔合谋将我弄下船了。”,陈述着明晃晃的事实,萧泓的艰涩话音里透出了不满。
“我们都觉着你在船上太危险了。”,曼云挺直腰板,平视着萧泓低声应道,半点不怵。
从建议她将萧泓带走的卢鹞子那里,曼云已经了解到了更多。
萧泽从来没有强求萧泽一定要将疑兵从头当到尾,由霍城兵分两路离开前,只是嘱了弟弟见机行事,要保证着自身的安全。反倒是萧泓自己憋着股子劲,硬想要坚持下去确保了长兄那一边的顺利,那晚在千碚滩上甚至还让卢鹞子刻意放跑了两个活口,为的就是要挑衅地显摆着“我在这里”。
也许萧泓行险一博的想法并不算错,按他的安排也能过了允州,但卢鹞子关于瓷器怎么跟瓦片碰的担忧却更实在。
世上有太多人将自己看得高贵重要。但是,显然还正青春年少热血上头的萧泓,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身份问题。现在的年少萧泓毕竟不是前世里自己认识的那个成年萧泓,这样的单纯直接,其实也是难能可贵的。
曼云定了定神,继续放柔了些声音道:“你也不必担心,离船前,我已找了个跟你身量差不多的护卫,帮他修了面容,换了衣裳,即便只有两三成相似,但只在船上露露脸,还是能混得过去的。卢叔也是经过大阵仗,见过大风大浪的,那船他掌着,你应该放心。”、
萧泓哼了一声,大手一伸扯了车帘,探出大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
左侧正渐西斜的日头,正红着脸笑话他的一梦悠长,他一咬牙,摔了帘子又重新坐了下来,道:“即使我放不下,也回不去了是吧?只隔了一天?”
“是!只一天!”,曼云点头一应,又重抿上了唇。
没吼没骂,但萧泓一直隐藏的愤怒和挫败之感,曼云能清晰地感觉到。碍着正赶车的董保,不好说什么或做什么,她只能口鼻观心地坐着,暗暗地在心中一点点凑着字句准备说词。
日近黄昏,牛车就已停在一户农家小院里。
近年多沿西岚江走着,也对周边县镇有过研究,周曼云混充了携夫回娘家的女子倒也似模似样,因为心里的一点愧疚在主人家面前对夫君更是极温柔,看得混充着大舅哥的董保一阵儿傻乐。
只萧泓不领情,只草草扒过几口饭,就进了租来的小屋,直挺挺地在床上闭目仰躺下了。
“睡了那么久,还睡得着?”后脚跟进来的曼云轻笑着,伸手去拍了男人的脸颊。
这一次,轮到了他不理她。没言语的一个侧转,就又面上了壁。
“我晓得!”,抱着双膝坐在床边的曼云轻声念道:“你是想着已与卢叔他们定好了计策,虽不说完/美无缺,但两军相逢勇者胜,你还是很有信心能闯碍而走。但在我们想来,未虑胜先虑败,不管计划再周全,你还是从那边的纷乱中撤了出来才好,毕竟在我们眼中,你的安危才最要紧。”
“我们?那把我药倒也是你们的主意?”
“是,而且是我一人的主意。本来卢叔只是让我想法子劝你,是我想着与其与你争论不休,不如做了再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认定了他肯定会不会听进这样的建议去。
“所以,你就不惜用了自己的身体为武器直接将我放倒?”,萧泓霍地一下翻坐起身,两只手紧紧地捧住了曼云的脸颊。
双手用力之下,曼云本就易容的脸孔被挤压得更显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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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透过伤害来证明
被挟住腮帮子的曼云刚想呼痛,房里本就只散着米粒微光的油灯一下子灭了,室内一片黑暗。
天晚投宿人地不熟的异乡,周曼云特意地找着了这座整洁而又素朴的院落,按着世俗常理,这样持家有道的中平人家家风作派都会更稳妥些。投宿后的主人家果如曼云所料,质朴勤俭,招待客人热情有礼又不过分热络探听,只是晚间安置时提供的一盏小油灯也就只给油薄薄一层。
日出作,日落息。大晚上人都进了房就早早吹灯睡觉,固执的农家习惯并不会为招待外客而有所改变。
而不管什么人,再怎么撑着装着,骨子里的本性也是积习难改。
黑暗中感受到的怒意越发浓重,萧泓对面瞪着她的一双眼更是象极了受伤的孤狼。
倒是自己几年下来渐被那爱敬有加的二尺五弄松了心防,忘了这人原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跟着贩奴的队伍初到霍城的少年,明明可以相安无事地遁走就行,却偏要在城门口当众杀人,将件可以忍忍就得的小事硬弄成了满城风雨。别人的耍狠斗勇在面上,而他的却在身体里紧藏着。
这一次,也许在千碚滩遇袭撩起火性,所以才会想着闯关。又或许自己用药把他放倒的行径也引来恨意了
周曼云不敢叫嚷,但脑子里已百头万绪地炖起了乱粥,努力地眨着双眼示意着萧泓先把她放开。他这样象是对着仇敌的架式。她委实承受不起。
摁在曼云脸上的手松开了,却几乎就在同时,男人强健的四肢反将她的身子箍得更紧,一个旋身。就将她牢牢地摁在床上,接着,低头封住她樱唇。
压在身上的肢体年轻结实散着灼人的气息,仿若对一切不管不顾的掠占让人心有所惧之时竟然还隐带上一丝兴奋。周曼云心中涌上股子难抑的羞恼,身体不配合地躲闪着,却不曾唤了在这时候帮起忙来更有效的银子。
“萧泓!你要做什么!”
终于在险险窒息中奋力别开头的曼云,喝问着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唇角挂着一线血丝,眼中微露戒备,而立掌侧成的手刀已随时准备在了身侧。
“是你要做什么!”。萧泓一只大手探下将曼云的手掌死死地捏住。再一声冷笑。双手一起用力地将床上的女人拽坐了起来。
“你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以为就你现在这副死样子,我还有兴趣强了你?”,静静地盯着模糊暗色中随急促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线。萧泓的话音中带上了化不开的倦意,把手甩开道:“其实就象总暗讽着我象发情的牲口拴不牢一样。周曼云!你不过是一直信不过我罢了。”
信任并不是随着关系越近就会越牢靠。在西岚江上和他一起合作抢银子的周曼云讲着钱银两讫时相信他,可真等两人成了未婚夫妻之后,更加亲近的关系反而让信任变得单薄。
周曼云那些掩掩塞塞的莫名情绪,他早已感觉到。甚至卢鹞子等人都看得出来也劝过他,女孩子较之男人懂事早自然会多思多想,操心更多的事情。可到了这会儿,萧泓却更真实地体味到了不被信任的强烈无奈。
“周曼云!是你自己在清源说过,我们在一起,相互间不隐不瞒。我努力去做了。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一声不吭地把我弄下船,很讨厌!居然利用亲吻下毒,也很讨厌”
“如果跟你好好讲,你能同意吗?”,刚被甩得歪倒的曼云一下子弹坐直身子,倔强应道。
“不会!”,萧泓很干脆地撂下一句回答,又道:“所以,你认为做成事实就好?那我刚才若是真干脆强了你,是不是也可以了?周曼云,你从来就是这样不公平!”
“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好不好?根本,根本就不一样”,曼云语塞,有些愧意但更多却是有理说不清的憋屈。
针尖对着麦芒!
渐已适应的暗屋里,一对青年男女对坐在本可并枕而卧的床榻之上,生死大仇似的怒目互瞪,象要凭着瞪眼绝技比高下让对方屈服。
即使自己不打招呼就把他从升平号船上偷下来的行径恶劣,但他刚才摆出要强了自己的架式也真把自己吓着了。绝不原谅不低头,否则又会如前世一般被他控得死死的一股子郁怒上心,周曼云重拾了周家固有的死牛性子,咬唇坐着,一声不吭。
“路线!”,隔了好久,一直僵在对面的萧泓傲气十足地扯开了寂静。
见对面的女人还呆愣着,他又清咳了声,强调道:“周曼云!你把我带走,总要有北上的路线吧?”
“有!昨晚因从林屏码头走得急,只在边上的小村寻到牛车赶路,计划着明早我们到了白注县城重换了马匹,从陆路走将军帽,再过界尾”,回过神来的周曼云平板应着,象是有口无心的念经小和尚。
“按你这路线,是让我避过了清远和夏口,换到润州渡江了?清远,夏口高家这样嚣张,我却得如丧家犬一样夹尾逃到北边去?”
“不是逃,只是根本就没必要去硬碰硬!高家算什么,你的安全更重要对不对?”,周曼云无奈地别过了脸,泪珠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终于,还是如前世一样,眼前的萧泓还是用着阴阳怪气的挪揄提起了高家,这点足让她觉得难堪至极。
“我的安全更重要?”,萧泓低头一笑,眼中意味难明。
又这样!想起前世里因为谈到高家而遇到的种种尴尬,曼云的眼泪终于如涟一般滚了下来,带着几分积了两辈子的怨气,愤声道:“若不是为你,难不成还是为长高家的气焰?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即便再见也不过是要往死里掐的仇敌,总不成你觉着是我给你带了一堆子无妄之灾来!”
“你觉得我是那种遇事就都怨到女人头上的人?周曼云!曼云曼云!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别快哭了,让人听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怒意满满的喝问在突然觉察到的泪意中瞬间土崩瓦解,本来拿定主意要给自家女孩一个教训的萧泓,几乎手脚并用地蹭到周曼云身边,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揽进了怀里。
真心觉得委屈着了的曼云索性缩了身子,小脸侧贴上男人坚实的胸膛,淋漓尽致地哭了起来。
“好了!我明白你都是为我好的,真的,我明白!”,轻轻地吻着曼云的发顶、额头,萧泓认命地垂下了眼眸。
卢鹞子的一句告诫此刻清晰地爬在年轻男人的心头。女人从开始就不能顺着宠着,日日待她好,但凡只一日待她不好些,她就觉得委屈难耐,反而长时间的不闻不问偶尔为之的温柔就会让小女子感恩戴德。
也许,老叔的经验之谈是对的,但他没教过若是从一开头儿就错了应该怎么再能改了过来?
慢慢地安抚下了曼云的哭泣,静静地搂了她好一阵儿,萧泓正低下头贴在曼云的耳边问道:“周曼云!你有计划跟我直接去云州吗?”
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