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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怎么不能提呀?既是你们的亲闺女,有错误,要打要骂都可以,哪能连意见都不能提呢。〃老贫农说:〃那么,为什么我们一提意见,你就受不了,还生了一场病呢?〃大家全笑了。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并娇羞地说:〃老人家,都是你们平常把我宠坏了,只说好的,一句缺点都不说,可昨天一说就是一大筐,那我哪受得了?〃我这时才插进来说话:〃你的话有些对,有些也不对。共产党员是人民的儿女,人民,特别是贫农,有权利监督他们,批评他们。但也不能打骂。共产党员应经常主动地征求群众的意见。你平常自以为比群众高明,摆着模范的架子,谁还敢给你提意见呀!共产党员骄傲自满,不是群众宠坏的是党员自己宠坏的,是党组织宠坏的,怎么能怪群众呢?〃我又转身笑着对那位老贫农说:〃老大爷,你这个闺女太娇气了,她现在说你宠坏了她,那末,以后你多多的管教她吧!〃老大爷笑了,大家也笑了。老大爷慢慢地说:〃管教,不敢当,有意见还是要提的。不过提意见也要公正。那天是她检查错误,所以我们也只是提错误。等评议她的党员条件时,我们好的坏的都要说。认真说起来,我们这闺女可不赖呀,真叫人疼爱。她模范也不是假的,当了好几年妇女主任,确实是个好主任!到时候都要说出来,才公平。〃果然,在支部大会评议时,她的检查比过去深刻多了,贫农代表的发言也很全面,因此表决的结果,一致通过她为党员。有了妇女主任的经验,其余的党员也大多能认真地做自我批评,党员们和列席的群众代表也都能严格地但也实事求是地展开批评。很快,支部对党员的评议工作就结束了。全体党员通过贫农团向全村公开了。
第三部分 在永年做县委书记 14。开门整党(4)
一般党员经过支部评议就算完了,但党员干部(包括过去的老村干)还必须向全体村民做报告,进行检查。因为长期没有征求群众的意见,所以这回群众提的意见很多,大部分是关于强迫命令的,也有关于生活作风和多吃多占的。至于贪污等违法事件,倒也没有,这说明小北汪村的党员干部,基本上是好的。但是一个老村长在做检查时,却引起了一场风波。他不疼不痒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正准备坐下时,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忽然上去拉住他,左手抓他的衣领,扬起右手便要打,并大喊道:〃你还认识我吗?你当年拿棍子打了我,今天你为什么不检讨?〃正这时,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上前把那人的左手抓住,同时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你要干什么?!〃然后,其中一个问道:〃他为什么打你,你说!〃另一个接着说:〃当年打日本,破铁路,挖道沟,哪一次你不耍滑,开小差?要是国民党,抓住你这样开小差的,早枪毙了。打了你,怎么样?我看没错。〃老村长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大家说:〃反正我打人,错了,我认错。〃然后又哆哆嗦嗦地补充一句:〃八路军就是不许打人嘛,我不够党员资格。〃大家见他一副狼狈相,不由得全笑了。大家纷纷议论:老村长当年很凶,今天不也很和气吗?当年打日本,没有点威风,怎么当得了村干部?……这时,主持会议的支部书记说话:〃乡亲们提的意见都很好。我们过去当干部的,急着完成上边布置的任务,不会做说服工作,多半靠强迫命令,这是不对的。至于动手打人,更不应该。我现在向大家赔礼道歉。〃说着,向大家鞠了躬。又继续说道:〃现在日本人打跑了,铁魔头也完蛋了,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把生产搞好。乡亲们是主人翁,我们是勤务员,主人翁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一定要严格处理。〃群众听了这番话,都点头称是。这场大会就圆满地结束了。
随后便是改选支部。除两名没有通过的党员不能参加外,其余党员全部认真地参加了选举,投了票。选举的结果很不错,当选的都是在群众中有威信的党员。在整党期间,还在贫农团中吸收了几个积极分子入党。
整党完毕后,又整顿了农会。因为有贫农团做骨干,新农会把所有的中农(包括富裕中农在内),都团结起来了,因而比旧农会更有力量。还通过村民大会重新选举了村长。妇女会、青救会以及民兵组织也都做了整顿,面目为之一新。
根据小北汪和其他几个试点整党的经验.逐步向全面推广,很快,西半县的整党工作胜利完成。
第三部分 在永年做县委书记 15。生产推进社(1)
永年城解放后,城内和城周的人民都需要救济才能生活。开始,在〃左〃的思想支配下,县领导和上面来的人都只注意肃奸和土改工作,对救灾抓得不紧,把边区和行署拨来的救济粮款发出去就完事,没有采取长远的措施。很快救济粮款用完了,而灾情却越来越严重。
这时,中共中央1947年的十二月会议已经开过,毛主席发表了《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任弼时发表了《关于土地改革的几个问题》,接着还发表出一系列的具体工作指示,坚决地纠正了土改以及其它各项工作中〃左〃的偏向(当然也注意防止右的或任何错误倾向)。人们的心里亮堂了,搬石头停止了,回家的干部也出来了,有的发了几句牢骚,但随后人们的情绪都逐渐高涨起来。参加冶陶会议的路子谊和宋钦都回来了,他们很高兴地告诉我:地富路线的帽子没有给永年戴上,而且后来连提也不提了。地委的领导还说永年的土改和复查搞得不错,没有过头。我插话道:〃还要怎么才算过头呢?洺关的工商业连药铺都分了。〃大家全笑了。路子谊还带来了王从吾给我的信,说区党委请示中央局,要我暂不回去,先在永年再呆些时候,薄一波已表示同意。我其实并没有马上想离开永年,我在洺关就曾给薄一波打过电话,报告我调查和工作的情况,并说我一定要把整党工作搞完。一波同志在电话里告诉我:边区农会的筹备工作不用急,青年团的试办也从缓,同意我在永年继续工作下去。现在王从吾又来信,我当然不会离开永年了。路子谊和宋钦对此都很高兴。只是宋钦因是地主家庭出身,按规定必须回避,他准备立即起程,表示坚决执行党的决定。说到这里,彼此心里都有些惆怅。随后我们为宋钦饯行,痛痛快快地喝了不少白酒,我还写了一首打油诗送他,所以他和我们握别时还是很高兴的。谁知从此一别,再未见面。所幸来代替他当永年县长的是赵幼博,赵是从成安县调来的,而成安和永年在冶陶会议上的命运相同,都是被指名执行了地富路线而后来又没有戴上帽子的。我们一见如故,相处很好。
接到王从吾的信以后,我即进城主持县委工作。经大家讨论,决定以救灾为中心开展工作。救灾需要物资呀,可救济粮款都用光了,怎么办呢?经我向王从吾请求,行署又拨来50万斤粮。这时全县的灾民已扩大到10万人左右(因1947年欠收,老区也开始闹饥荒),这区区50万斤粮,犹如杯水车薪,何济于事?每人一天一斤,5天便吃完了,在讨论救灾的会上,有人对我说:〃边区在冀南的公粮,大部分都存在我们永年五区,你和杨主席很熟,何不请他开开恩呢?〃我说:〃杨秀峰同志是个好人,对灾民不是不关心,但边区的公粮,是全边区军队和干部的生命线,他怎么好动用呢?我和他再熟,也不能开这个口呀!除非是借,借了保证能还,那我和他商量,也许还有点可能。〃于是大家讨论开救灾的办法。都说救灾必须靠组织生产,才有出路。只搞救济是不行的,10万张嘴,要多少粮食才养得活呢?因此,又讨论开组织生产的办法。城区的干部说,永年洼经过放水进来,现在已成了一个大湖,周围40多里的堤内,湖水深处,鱼多得很。几年没人捕捞,那鱼长得又肥又大。如果组织起人去捕,每天打上一两千斤鱼是不成问题的。又有人说,堤内堤外到处都是苇子,组织人砍苇子、编苇席,也是一条生财之路呀。还有人补充说,苇子有用,蒲草也一样有用呀。接着大家把各种水产的用处及如何组织生产的办法都议论了一番。大家说永年从前是广平府,生意很兴隆,会做买卖的人很多,只要有了东西,有了本钱,把人组织起来经商,准能发财致富。永年城周围的农民都会种菜,这里的大蒜和白菜是远近闻名的,白菜行销周围各县,大蒜甚至远销京津乃至国外。永年城内的人很会做菜,厨师很多,邯郸饭馆里的厨师大部分是永年人。因此组织种菜,搞饮食业很有前途。五区和四区的干部则说他们那里的妇女大多是纺织能手,会织很好的白布和很漂亮的花布。六区有部分是山区,产煤,并有许多山区的特产。洺关的人有些是很懂行的牲口贩子,可以从内蒙古买回牲口来,但需要较大的本钱。根据大家讨论的结果,生产和谋生的门路很多,但最要紧的是要有本钱和领导这项工作的干部。
第三部分 在永年做县委书记 16。生产推进社(2)
我们为此专门开了一次县委会。我说:如能保证还本(利息就别说了),我估计找杨主席借粮借钱是有希望的。大家都说只要有适当的人来干,不但能还钱,赚钱也是肯定的。难道打鱼来卖和纺花织布还会赔本吗?因此关键的问题是干部问题了。把全县干部溜了个遍,也找不出一个适当的人。因为过去的工作就是打游击,搞土改和各种运动,对经济工作是外行,现在要组织起这么多群众来生产救灾,并且还要经商(这是过去人们看不起的),哪有这么合适的人选呢?思来想去,我终于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李长生。长生于抗战初期参加工作,在游击战争最艰苦时期,他带领着一支武工队,在他的家乡一带坚持斗争。日本人在他家乡周围修了几个碉堡,围困他,出布告悬赏捉拿他,但他得到群众掩护,照样安然地在那一带开展活动。抗战后期他又改做情报工作,也相当有成绩。为了工作需要他常扮做商人,并也真的做过买卖。他这人身材高大,典型的军人模样。他的特点是对钱财看得很淡,绝不会为小利而贪污,做经济工作最恰当不过了。我一提长生,大家都说合适,不过也有人说他外号〃大尾巴狼〃,意为马马虎虎,大大咧咧,总之是不仔细的意思。我说:〃如果他真的马马虎虎、不仔细的话,不早被日本人抓住了吗?我看他呀,表面像个大尾巴狼,心里却比老狐狸还要精呢!〃大家全笑了,决定了让长生来担当重任。这一摊子事情叫什么名称呢?大家说应强调生产,以生产为主,以经商为辅,当前是要救灾,长远看要发家致富,定为〃生产推进社〃这一名称就挺好。名称定了,任务也明确了,组织者也有了,可是本钱在哪呢?大家一致要我去找杨主席。为此我专程跑了一趟边区政府,结果不错,杨秀峰答应我们可借当地存粮400万斤,但要保证本年秋后归还。另外还告诉冀南银行,酌情给我们一笔贷款。于是,生产推进社很快就开张营业了。李长生果然是个能人。在他的领导下,生产推进社很快打开了局面,生意兴隆。正在这时新任县长赵幼博正式上任,他也主张永年当前工作应以救灾为中心,而救灾要靠生产自救,不能坐吃救济粮。政府的工作应该抓住生产推进社来全面推动救灾,其它的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来进行。赵县长对经济工作很内行,有他领导,长生的工作自然更加顺手,这样一来,我便抽出时间到西半县去结束整党工作,并给遗留下来的问题做善后处理。
我还是到小北汪坐村,村支部、贫农团都来告诉我,这里也开始闹饥荒,春节后已有个别人家断粮。村干部商量的结果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领导群众生产度荒。什么党内矛盾,党群矛盾都往后边站。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干脆拉倒算了。是吃饭要紧还是生气要紧?大家现在整天说的是赶快想法搞饭吃吧!我们都不是仇人,谁还老找气生?李政委来,请他少开些会,多给我们找些吃饭的门路吧。我听了直好笑,说:〃你们若早能党内团结.党群团结那多好,何必还要开那么多会?好了,现在大家团结了,不开过去那种会了,但开会研究如何生产度荒还是必要的吧?〃大家都说应该。于是我们又开了会,在会上研究了各种生产度荒的办法,但最普遍最有效的一项还是开展纺织业。这里家家户户都会纺花织布,而且织出来的布质量很好。问题是一要有本钱,有好的棉花做原料;二要有销路,织出来的布要有人马上收购,不能积压。我问村里的生产推进社组织起来没有,回答是已经组织起来了,有了人,有了架子,但没有本钱,尚未开展工作。我问道:〃如果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