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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多年之后才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健康人那样走路了。但在以前的岁月里,他一直充满着希望,他多次写信告诉朋友们,他将很快就可以撑着支架独立行走,最后单靠手杖就可以走路了。在1920年竞选运动中给他担任过助手的玛格丽特·利汉德小姐这时成了他得力的私人秘书,她在很多方面给他以无微不至的帮助和体贴。他辞去了一部分职务,保留了大纽约童子军俱乐部主席和哈佛大学校务监委会委员等职。他向马里兰信托储蓄公司提出辞呈,被好友布莱克拒绝了。于是他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为公司拉了很多大客户。
1924年秋,乔治·F·皮博迪写信告诉罗斯福,说他在佐治亚州有个荒废的温泉疗养所,在那靠近长满松树的山坡边有一个游泳池,温泉的水富含矿物盐,能轻易地把人体浮起来。罗斯福来到了这个荒凉的地方。这里只有一家破旧的旅馆,几间小屋,周围连医生也没有。他按自己选定的方法每天在这里进行游泳和日光浴。1个多月里,他双腿获得的力气竟比此前三年的还要多,他的足趾从患病以来第一次有了感觉,这使他恢复健康的信心陡增。有两名记者在访问温泉后以《游泳恢复健康》为题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在1925年春暖季节,成群结队的小儿麻痹症患者怀着希望来到温泉。罗斯福积极帮助他们安排生活和治疗工作,热心地把自己编的游泳动作教给病人们。到了晚上,病友们围在篝火前联欢,寂静的温泉顿时一平生机。当一个医学专家小组应罗斯福之邀,对能否把温泉作为脊髓灰质炎疗养所的问题作了详细研究并作了肯定结论之后,一场改造温泉的紧张工作展开了。他用近20万美元买下了包括那个破旧旅馆和其他设施在内的大篇土地,为此他几乎耗尽了个人的财产。1927年初,〃佐治亚温泉基金会〃正式成立,他要迅速使这个地方改观。他在改建房屋、修筑道路、植树造林和旅馆现代化等方面向设计师和建筑师们提供建议,还亲自参与研制新的供水系统、捕鱼场地设施,计划筹建一个包括有舞厅、茶室、野餐和高尔夫球场的俱乐部。他遴选了疗养所医务人员,到年底疗养所已经对150名患者进行了治疗。
罗斯福此举意义重大。他不仅树立了一个与疾病作斗争的榜样,而且,使温泉疗养所〃成为一切需要与疾病作斗争的人的希望之象征〃。任何事他只要觉得有奔头,他就一往无前,其他的自信、智谋和运迫使之变为现实。事实上,从事改造温泉的费用很大,而其中绝大部分来自捐助。他当选为总统后,每逢他的生辰,就有无数的小额捐款单雪花似飞到温泉,温泉成了罗斯福的第二个家。1932年他在这里建了新居,人称〃小白宫〃。在此后的岁月里,他经常在这里度过大量光阴,在这里他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整和内心的平衡。他最后就是在这里去世的。1938年,罗斯福建立了小儿麻痹症全国基金会,通过遍及全美国的近3000个地方分会提供住院治疗、护理和应急费用,并为立志于研究此病的科学家们提供研究基金。
随着佐治亚温泉在全国知名度的日益提高,罗斯福的名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人们也愈益感觉到它与罗斯福的精神追求和人格特征的一致性。罗斯福对脊髓灰质炎进行的战斗具备了现代英雄传奇的一切戏剧性情节。伯恩斯冷静而准确地指出:“他那残废的双腿实际上已成为他的一种政治财产了。它们为他赢得了同情,否则,他就可能得不到这种同情。在以后的岁月里,千百万美国人为罗斯福在公众场合露面而深受震动——为他那紧张、痛苦而笨拙地移向舞台中心的样子,为他周围的助手和政客们的忙乱,尤其是为罗斯福容光焕发的微笑和刚劲有力的手势所深深震动。”
正如发达结实的双臂在某种程度上补偿了两腿的残废一样,身体不便也给罗斯福带来了某种有利之处。欧内斯特·K·林德利在1931年出版了《富兰克林·D·罗斯福:追求进步民主的一生》一书,由于该传记成书较早,并未从总统的角度去看待罗斯福,故具有其他传记无法比拟的优点。他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有利的方面显得越发珍贵。过去他难得安安静静地工作——他坐不住,耐心不够,总是东奔西走,因为他精力过剩……如今他不能活动,就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他所从事的工作上了,他摆脱了一部分无谓的应酬和奔忙,完全避免了城市生活中最折磨人的那种神经紧张和许多微不足道的刺激因素。他有充分借口不去作他不想作的事,同时也能采取普通人常常采取的办法——逃避难题。〃他大部分时间呆在室内,这使他在相当程度上弥补了因从前很少读书所可能造成的某些空白或缺限。埃莉诺负起了选书的重任,并设法请作者到家中来同罗斯福交流思想,罗斯福从谈话中受益不浅。但是他终究未能沉溺于纯学理性的政治哲学中,也没有能够因长期严谨认真地研究社会科学而成为第二个威尔逊。他读了一些传记和历史学,但更多的是游记和探险故事。
此外,生理疾病确实使罗斯福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心理学意义上的变化。譬如待人接物方面的傲慢和居高临下已得到明显克服,且显得具有人情味;对事物的专注程度也提高了,而不像以前那样漫无边际地没有一个着重点。但并未产生根本上的转变或结构上的重组。他患病之后的情况表明,他在诸如人生信条、生活态度、政治倾向、社会理念、乃至自信心和耐心、喜欢试验等方面都与以前差别不大,没有出现什么质的变化。人们往往习惯于用陈旧的思维定势或先入为主的观念来推测、评价罗斯福患病的意义。过分地把这次疾病渲染成为是对罗斯福一次脱胎换骨式的再洗礼,更有甚者,还认为这次疾病充当了一次具有多种功能的改造工具,即把〃一个有点目空一切的年轻的社会名流和业务政客转变为一个具有雄心壮志、权力和民主信念的政治领袖。〃美国历史学家R·霍夫斯特德也曾指出,那种关于罗斯福因疾病一跃成为同情弱者和体恤民间疾苦的哲学家——的传说,无疑是一种现代神话。如果说他在患病之后确实表现出了上述值得肯定和称道的特征的话,那么一定可以在多年之前的罗斯福身上找到其基因组织萌芽或潜在的发展趋势。其实,正是这种历经巨大创痛和打击而不改本色并依然故我的现象已经反映了本质:罗斯福具有一般普通人所不具备的禀赋和意志。罗斯福的大儿子詹姆斯在60年代出版的著述中也确信,并非小儿麻痹症造就了罗斯福的性格,而是他的性格使他从苦难中解脱出来。
詹姆斯·M·伯恩斯认为罗斯福患病的政治意义不外乎表现在时间方面,即疾病使他的广泛政治接触和通讯中断了一段时间,使他参加竞选职位的日期顺延了几年。幸好在柯立芝的〃新时期〃,民主党人普遍地不吉利。
实际情况也正如伯恩斯所言,在从疾病袭击到1928年的7年间,除了最初的几个星期外,罗斯福一直没有停止使他的政治前程得到发展的努力。就在他患病后的一个多月后,他接受了纽约州民主党执行委员会的委员职务。深秋时节,他开始给纽约州和其他各州的民主党领导人写信以恢复联络。1922年,他在艾尔弗雷德·E·史密斯重新当选纽约州州长的竞选中起了重要作用,并担任美国民主党提名的参议员候选人洛伊·S·科普兰竞选运动的名誉主席。与此同时,他密切地关注着20年代美国的社会和政治生活正在发生着的深刻变化。
1920年的大选标志着一个政治性十分强烈的时代的结束,同时也顿挫了要求改革的各种进步力量,民主党的内部团结已不复存在。农民在20年代境况始终困难,共和党政府对此几乎不加理睬。在每次劳资冲突中,政府都是对资方予以支持。1920年的国情起查表明,城市人口首次超过农村人口,这对美国人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不同国籍的移民间的冲突日趋激烈,移民加入了城市中的民主党,而民主党中的农村平民主义派基本上仍旧沿袭着布莱恩的思想特色,其改革目标开始超越经济和政治范畴而致力于谋求拯救或保全昔日农业美国的社会准则和传统美德,并使这些准则不受与城市化结伴而生的城市腐败——城市政治机构、沙龙、罗马天主教、犹太人的信条、没落的剧院和用外语演唱的歌剧、坦慕尼协会的黑手、贩卖违禁酒类、不健康书刊、宗教的现代主义、街头色情——的污染。罗斯福的故友威廉·G·麦卡杜成了该派的领袖,他作为一个坚定的禁酒主义者,一方面声讨着纽约这个华尔街的巢穴的种种罪恶,另一方面又与新近崛起的三大党组织及其无孔不入的势力达成了某种默契,以图在1924年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取得总统候选人的提名。而民主党的另一翼——主要代表原城市民主党人和城市新移民的纽约州州长艾尔弗雷德·E·史密斯,则是个致力于长期目标的著名改革家,他除了具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行政管理本领外,因其改革侧重于注意实际的工时、工资、医疗卫生、货币情况以及城市日常问题,故俨然成为城市平民的代表。罗斯福早在1910年的希恩事件中,就对这个坦慕尼协会中少有的正直坦荡的人印象深刻,自1920年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他们先后彼此支持对方的提名片,两人就建立了良好的〃本质上是一种政治上的友谊〃。在史密斯1922年再度当选纽约州州长后,罗斯福已经开始应邀帮助他筹划竞选总统的有关事宜。
但史密斯作为一个爱尔兰和意大利移民的儿子,自幼在纽约市曼哈顿南区长大,是罗马天主教徒,主张废止禁酒的一切法案。早期在奥尔巴尼州议会,他把实用主义的改革与为党的指导机关服务结合起来,从而赢得了普遍的尊重,1918年初任州长则证实了支持他的城市移民的力量的日益强大,也表明了他在范围甚至更广的公众中具有威望。他现在已成为民主党竞选1924年总统的主要候选人。罗斯福担心的是,史密斯的宗教信仰和反禁酒主张将是他成功路上的最大的两个不利因素。他建议史密斯在大选年以较为委婉和变通的方式对待这两个问题,但坦率诚实的州长不愿意这样做。1924年4月,史密斯宣布罗斯福出任纽约州的史密斯竞选总统委员会主席,在此之前,查尔斯·F·墨菲死了。
罗斯福全力以赴地投入了工作。“通过大量的通信和复杂的情报网络,他取得了关于各州代表团中的个人和政治方面的情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全国规模上详细地看到了全国代表大会上推推拉拉的表面活动后面隐藏着的潮流和逆流、互相敌对的个人和派系、选举法和选举机器。他为史密斯争取到的代表虽然为数不多,却为自己的政治教育补充了一课。〃弗兰克·弗雷德尔也认为,罗斯福加入这次竞选运动并非作无谓的自我牺牲,〃而是1922年的故技重演。那时他支持史密斯是出于个人目的——使自己成为纽约政治家的领袖。1924年史密斯又使他有机会在全国范围内达到这一目的。”
1924年6月24日在纽约州麦迪逊广场花园召开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富兰克林·D·罗斯福在17岁的大儿子詹姆斯的搀扶下撑着丁字形拐杖,缓缓地顺着后面的斜坡走上了讲台,吵闹的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他把拐杖递给儿子后,用双手紧紧地抓住放讲稿的小台架,然后开始了他自1920年以来第一次重要的演说:“我真诚地请求大家克服分歧、加强团结,我们要牢记亚伯拉罕·林肯的话,'对任何人都不怀恶意,对任何人都充满友善。'〃他响亮有力的声音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他赞扬史密斯〃因其深切的同情心和对人民的杰出贡献,他的名字业已成为忠实的象征。……他具有英勇善战的领袖气质……他是驰骋于政治疆场的'快乐勇士'。他受大家的爱戴、信任和尊敬,大家也承认他能在今年为我们赢得巨大胜利,这个应运而生的人,我们州骄傲地把他奉献给我们国家,我们自己的艾尔弗雷德·F·——〃……姓名的最后一部分湮没在经久不熄的雷鸣般的欢呼声中。复出后的罗斯福的表现无懈可击,其精彩动人的演说本身获得了空前成功,并因其恰如其分地引用英国诗人华滋华斯的名句而被传颂为〃快乐勇士演说〃。
大会陷入了预料之中的僵局,史密斯从投票一开始就控制着足够阻止麦卡杜当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