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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赞叹再三”,及题韩公帖,乃引张南轩语诋祺不已。”)“锄奸不虑藏身固,
除疾须严惬意余。公自寓言人造谤,遂成囚垢说《诗书》。(《烘虱》诗:‘已
观细黠无所容,未放老奸终不堕。’《疥》诗:‘方其惬心时,更自无可患。’
窃谓古人诗文之精洁,盖无逾荆公者。性情不如《辨奸论》所云,以此二诗,遂
成口实也。”)“嗷嗷谁谓我心忧,一夜频惊众亦仇。从古偷安误人国,不鸣终
为雁奴羞。(《同昌叔赋雁奴》云:‘频惊莫我捕,顾谓奴不直。’又‘偷安与
受绐,自古有亡国。’”)“旁围靡靡山无力,远出泠泠水有心。称意人间胁易
得,委身天地始从今。(《过剀贡甫》云:‘称意人间甯易得。’《示平甫弟》
云:‘付与天地从今始。’”)“良交那忍弃残缺,内讼要须勤补磨。我信先生
非执拗,责躬常比责人多。(《美玉》云:‘大贤小玷缺,良交岂其绝。’又
‘不补又不磨,人为奈尔何。’《感事》云:‘内讼敢不勤,同爱在僚友。’”)
“但计英雄入彀中,百端揉断叹才穷。李唐更与朱明较,归罪鸿都恐未公。(
《未耜》云:‘山林尽百巧,揉断无良材。’《读进士试卷》云:‘安知鸿都串,
竟用程人物。’”)“贷钱倾粟助之生,探本为谋义自明。一事青苗难放过,翻
疑无意挫兼并。(程伊川言青苗一事放过何害,荆公《寓言》诗为探本之论,语
意至硕。而李注谓公诗常云‘俗儒不知变,兼并无可摧,’而此诗复以挫兼并为
非,盖就未二句:‘后世不务此,区区挫兼并’言,何止固哉高叟。”)“救弊
难辞万谤伤,劳心养誉众旁皂。歌诗独念茶山赋,有术何曾挟管商。(《酬土詹
叔奉使江东访茶利害见寄》云:‘区区欲教弊,万谤不容口。’又:‘劳心适有
罪,养誉终天丑。’又:‘余知茶山民,不必生皆厚。’《考略》云:‘公之倦
倦民事,若恫瘵切身,何后之攻新法者,必曰挟管商之术,亦曾於公诗文稍一寓
目耶?’沈氏补注亦云:‘言茶山之民不必皆富,恐徵求无措,则逆料於弛禁之
先。’可云明识。”)“患留西北岁乘边,朝野劳劳望息肩。卖剑买牛非易事,
省兵议未附时贤。(荆公虽不及对省兵,亦不和文、庞当日论议也。”)“际遇
丰熙旷代无,金陵全未怨孤。如何曲解《君难托》,论世翻输李雁湖。(李注
《君难托》一首甚确,而沈氏肥测罗织,自形其谬。”)“闻唱旗亭转不怡,少
年有句悔难追。平生直节元无负,只是高才太自奇。(《华藏院此君亭》诗云:
‘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高斋诗话》:‘公晚年与平甫坐亭上
视诗牌,曰:少时作此题榜,一传不可追改。’”)“痛爱黄州五字诗,多碍日
有微词。亦知水远山尤远,且遣江流拥涕涣。(荆公击节东坡自黄州北迁‘睾多
争碍日,水速欲浮天’句,谓‘老夫生平未有’。余则酷爱荆公‘江拥涕没流入
海’七字。”)“唐人声律盛当时,不废高岑应制诗。湖上春风曾再赋,披香齐
窃柳家词。(《芥隐笔记》谓荆公於欧公坐上再赋而字韵,以是见疾於老泉。荆
公句‘春风垂虹亭,一杯湖上持’,即而字韵。案荆公诗才素敏,如题《虎图》
先成,欧阳阁笔,亦一证。《西清诗话》谓和御制赏花钓鱼诗,传至介甫,日将
夕矣,亟欲奏御,得‘披香殿’未有封,囚郑獬语,封以‘太液池’。翌日都下
盛传。王舍人窃柳词云云,非事实也。”)“荒陂渺渺日骑驴,问字锺山兴未孤。
南渡不知儒术贵,但传蕲国在西湖。(《荆公锺山骑驴图》,李伯时所昼,俞秀
老挟《字说》随后,东坡和诗所谓‘骑驴渺渺入荒陂,想见先生未病时’也。”)
“独寻芳草说归时,十载相从恨已迟。嘉本无《辨奸论》,金陵数见唱酬诗。
(荆公《北山》诗:‘缓寻芳草得归迟。’东坡和云:‘从公已觉十年迟。’宋
本《嘉集》无《辨奸论》。”)“今人未可非商鞅,后世谁能事左车。尧舜致
君窜有术,不妨举国厌迂疏。(咏商鞅、张良、韩信、贾生诸诗,俱别有感慨,
惟於孟子云:‘何妨举世嫌迂阔,故有斯人慰寂寥。’则素志也。故尝云:‘他
日若能追孟子。’”)“交亲第一重斯才,独自登临意更哀。亦有招提数行墨,
何曾梁木感风摧。(《题雾祠》诗,李注云:‘临川李子经谓属逢源,恐非。’
《考略》云:‘雾固未必有祠,即题祠,何必详注在宝公塔院?题已可疑,“岂
谓登临处,飘然独往来。”尤不合父子悼亡语。则李子经谓属逢源,必有所据。’
案诗意与《寄逢源》、《思逢源》诸作甚近,而荆公平日与诸弟及诸女诗,皆见
性情,有分际,并证以《题永庆壁雾遗墨》一绝,尤觉《考略》所订为当。”)
“定肯低头东野秀,不闻抗手玉川奇。敛情约性非容易,力挽唐风入宋诗。(荆
公兼学韩孟,其倾倒广陵,无┆退之之於东野。惟广陵时有近玉川予者,荆公无
之,岂不为耶?《石林诗话》谓荆公少以意气自许,不复更为含蓄;为草牧判官,
从宋以道尽假唐人诗集,博观而约取,晚年始尽深婉不迫之趣。母逢辰序谓公之
诗非宋人之诗,乃宋诗之唐者。案公近体尤见此意。”)“耕深石挠独行歌,绝
壑凌云奈尔何。诗到苏黄犹未尽,呕心应比锦囊多。(逢源《南山之田赠介甫》:
‘耕之深兮石桡吾未。’《思逢源一》:‘杞梓豫章蟠绝壑,骐膦腰衷跨浮云。’
尝谓逢源乃宋之昌谷,同一呕心为诗,而风会迥┆。李尽於词,王尽於意,王似
尤难。”)“龙文虎脊接《风骚》,积抱为工格自高。谁是书生辞赋气,故将严
整敌韩豪。(刘辰翁谓读坡集喜而屡和,然节度严整,‘未足当韩豪’也。又云:
‘公诗律甚严,得意亦少,及其拙也,有书生词赋之气。’案公近体工於隶事,
而风韵不减;和诗不定胜东坡,而节度严整,正足救弊。刘氏殆非公论。”)
“岂因相业累诗名,洛蜀非公世尚凭。七八百年门户废,今人不讳学金陵。(荆
文学术文章,并为洛蜀党徒所疾视,元遗山已有讳学金陵之叹,而杨升庵、王渔
洋荤,犹恣情掊击,一若不如是不足当斯文之正宗者。”)散原谓展堂读韩诗、
王诗各数十首,大抵就依故实,而抒胸臆、寓识解,於读王尤多索隐表微之论;
以其得力於二家至深,故五七古皆近退之,七言绝句皆肖介甫。视余所作展堂诗
序,较有特见矣。
二、汪精卫兆铭与胡展堂为粤东二妙,而才调迥不相同。今更论次精卫诗如
左。《癸酉九日,清凉山扫叶楼登高》五言古云:“飘风吹落叶,散作沙石走。
书非不勤,积地倏已厚。仰观高林杪,柯条渐坚瘦。危巢失所蔽,岌岌不可久。
宿鸟暮未归,栖托已非旧。踟蹰集空枝,婉变终相守。此时登楼者,太息各搔首。
西风日以厉,势欲摧万有。何以谢岁寒,临难义不苟。蒲柳奋登先,松柏耻雕后。
敢辞晚节苦,直恐初心负。高人缅半千,佳节遇重九。还当扫落叶,共责一尊酒。”
慨当以慷,不作一躲闪语,的是此人诗,的是此地诗。
三、自洪北江有《机声灯影图》,写其节母课读,索人题咏,於是读书稍有
成而欲张其节母者,皆有一图,若《寒灯课子》之类,求题咏。不知依样胡卢,
率见不鲜,难得佳章也。即北江图,亦仅黄仲则有数语取径独别,云:“老渔隔
溪住十年,君家旧事渠能言。打鱼夜夜四更起,洪家楼上灯犹然。”余欲作一文
字,洗此臼窠久矣。近见精卫有《秋庭晨课图》,自记其左云:“右图兆铭儿时
依母之状也。其时兆铭年九岁,平旦必习字於中庭,母必临视之,日以为常。秋
晨萧爽,木芙蓉娟娟作花,藤萝蔓於壁上。距今三十年矣。每一涉想,此状如在
目前。当时父年七十,母则四十,父以家贫,虽老犹为客於陆丰。海道不易,惟
母同行,诸兄姊皆不获从,以兆铭幼,挈以自随。兆铭无知,惟以依依膝下为乐。
有时见母寂坐有泪痕,心虽戚然不齐,初不解慈母念远之心至苦也。嗟夫!岂特
此一端而已。兆铭年十三而失母,生平德行能知者几何?於母生平所遇之艰难,
能知者又几何?母鸡鸣而起,上侍老父,下抚诸弱小,操持家事,米盐琐屑,罔
不综聂,往往宵分不寐。兆铭惟知饥则索饼饵,饱则跳踉以乐,懵然不知母之劳
瘁也。岁时令节,兆铭逐群儿嬉戏而忘倦,时见母蹀躞仰屋,微叹有声,搜箧得
衣物付佣妇,令质钱市果喂,及亲友至,则亟语笑款洽,似无所忧者。兆铭亦忽
忽不厝意,不知母何为而委曲烦重若是也。母所生子女各三人,劬劳太甚,诸子
女以此长成,而母亦以此伤其生,不获终其天年。悲夫!兆铭丧母后六年而去国,
凡十年乃得归。归而求父之手泽,蠹余犹得尺简;求母之杯椿,则无有存焉者。
因以儿时所得之印象,告之温幼菊丈,乞为图之。庶几母子虽一生一死乎,於图
中犹聚首也。”末二语抵人干百。自题诗云:“一卷残编在短檠,思亲怀友泪同
倾。百年鼎鼎行将半,孤影萧萧只自惊。人事蹉跎成后死,梦魂劳苦若平生。风
涛终夜喧胚甚,镇把心光对月明。”可谓伤心人别有怀抱矣。“怀友”谓图后有
故友廖仲恺题词也。余因题一长句云:“机声灯影洪氏图,踵而作者江湖。寒灯
课读何处无,其灯不朽视其孤。眉山卓荦挺二苏,何曾孤露抚双雏。程夫人授东
汉书,范滂母子相嗟吁。西江亦有蒋心畲,太行马背父与俱,竹篾波磔母则劬。
孜孜母意兄欲睡,谯楼听鼓呼坐隅。可知读书贵朝气,年幼脑力薄未腴。女功月
得册五日,儿童不责勤三余。此图臼窠尽扫除,党锢亦与汉宋殊。萧晨挹爽鸡鸣
起,拒霜花发朝曦初。乾坤清气风吹垢,啼鸟反哺徒区区。”盖此图重在念母,
与斤斤专注课读以表有成者不同也。曹缤蘅题云:“荒鸡初唱窗有曦,一庭秋气
儿先知。儿甫胜衣母遽夺,此哀穷凄肝脾。杯桩梦断三十载,披图彷佛依春晖。
孤儿老有孺子慕,牵裾犹似垂髫时。画师但解摹临池,无言之教知者谁。平生滂
传早流涕,许身何止轻皋夔。世儒报亲侈禄养,万羊未逮儿聋悲。”又云:“只
今阡表述庸德,忧勤万一曾未窥。图中矫矫青松姿,儿今励节亦似之。丈夫手援
天下溺,但酬乌哺毋乃私。疲氓方待苏疮痍,请从锡类铺仁慈。”末数语能见其
大。
四、东坡之梦绕云山、魂飞汤火,有恐怖意;椒山之风吹枷锁、簇簇争看,
有气矜意。精卫《被逮口占》云:“衔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孤飞终不倦,羞
逐海鸥浮。”“姹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慷慨
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留得心魂在,残躯付灰。
青磷光不减,夜夜照燕台。宗旨有所不同也。《狱中杂感》云:“西风庭院夜深
沈,彻耳